“呼——又來到這個地方了。”意識體跨入第一級主城市時空。從頭到腳都被一件金邊白色的斗篷遮擋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個光潔的下巴。

想想之前……

“想來明天落輝你應該就要去主城市時空進行成果報告演講了吧。”雖然形體認得在構建中，但曉余仍然還是可以和落輝進行交流的。“不過以你現在這狀態去了，絕對會出事兒，議事廳可不是一般的場所，由主系統直接現場監管。任何奇特的能量波動反常絕對瞞不過去。”

“確實，那你又有何高見？”

“依我看你倒不如穿件斗篷去，不顯露身形，控制一下也是可以隱藏能量反應的。雖然可能會有些不妥，但也不能因小失大吧。”

落輝聽了沒有說話，略微思索了片刻，無奈加無語的看一下曉余。

……

“這個地方，復古花園區。”摸了摸下巴說道，每一次城市規劃都會廣征意見，最終敲定第一級主城市時空由五大區域構成，五大區域格局特點與職能，各占五分之一的扇形面積，而五片區域交匯的中心原點也就是最高裁決處——演說議事廳。

說起來這片復古花園區還是落輝的提案，他始終認為應該留出一個可供休閑娛樂，精神放松的空間，以來緩解高度智慧科技管理帶來的冰冷。因此他還是這片區域的主設計師之一，至今保留有部分改動權限。

“當初的設計……到底還是缺了些靈性。”雖然說當初可以說是落輝與曉余傾力合作的巔峰之作了，但有經歷了這么多事，領悟與經歷早已與當初完全不同，跨入了一個全新的水平。

這片藍天白云下，全然是一片中世紀的花園城市。花圃噴泉，路燈木椅，全然是一片夢幻童話小鎮的樣子，但現在再看卻是一片呆板。

伸手，輕柔的扶起一朵鮮花，湊近鼻尖仔細嗅了嗅，這片時空第一次充滿了花香，每一朵花都變得鮮活獨特。

伸手，劃過噴泉池水，落水聲嘩啦啦傳出，有了冰冷的柔軟觸感，喧鬧也多了幾分。

再伸手，對著藍天白云招了招，清風來，拂云現。再也不是原來那樣固定靜圖的死板。

……

走了一路，改了一路。全部清楚了真情實感。

“這些是什么？”忽然有個在這個時空里的人抬起了頭，不解的看著這個世界的變化。

“這，算是奇跡吧。”很久沒有過這樣的真實感了，又是一個路人吐露出了絲絲感嘆。

作為始作俑者，只是微微一笑。

輕輕一推，大門打開。

“時間也不早了。”這片時空中一切都逃不過感受，所以她也知道自己現在該去哪。

不過現實嘛……

“讓那群家伙再多等會兒，似乎也沒事兒。”

確實身在劇院中，四周空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不過不用在意，好好觀看就行了。

一出提線傀儡的戲，似乎有點兒簡單倉促，但也有幾分意味深長。看得見的是提線，看不見的是命運，看得見的防的住，又或許防不住，但看不見的卻始終在改變著什么，以至于自己都察覺不到。

“唉，當初寫這個劇本兒。現在看來都有點兒可笑。”一場戲的落幕，她嘆惜搖了搖頭。轉瞬，卻有生在了另一處。

再次推開大門，萬眾矚目。

不知道今天這個大廳里坐了多少人，應該不下上萬了吧。這可不是個小數目，主要是因為今天所要展示的成果實在太過于震撼。其次誰都想看看這個既是作家，又有如此成果的青年俊杰，究竟是何方神圣。

“嗨，大家好。”一開口，眾人立刻有些錯愕，這倒還真是與眾不同。

“嗯？請不要過多言語，X-041023……”世界主系統察覺到不對恢弘的聲音從天而降。

“我知道，多謝提醒。”一抬左手，絲毫沒有掩飾。兩指夾著一張身份卡——那是代表了絕對個人身份的東西。藍眸看向大廳正上方，似笑非笑。

“滴。”刷卡成功，懸浮的平臺飛到其面前，站了上去，又移動到大廳正中央。所有的燈光和眼睛都投向那神秘的白色身影。

浮空的講臺上，顯示屏上是X-041023。

“很高興今日能與大家一起分享成果。”聲音依然是那么與眾不同，“可聽好了，我只講一遍……”

“請盡快開始正題。”實際上已經遲到了不少時間了。

“接下來就是了……”

一番講述實際意義并不大，因為講述中的很多內容，要不然就是盡人皆知的常識，要不然就是有些超乎正常思維的理解，甚至可以說是叛逆性的思考。

接著就是一段更沒有意義的討論，他們發問，再從容回答。卻還是無法解決某些根本上的矛盾。

“行，無意的談話就此暫停。但您從剛剛就隔著斗篷與我們說話，這并不尊敬。”最后終于有一個人發言了。

“那，行啊。”一仰頭，斗篷開始消失。

下一刻，所有人都放發一下了暫停鍵。

“看來效果，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果然，落輝你沒有失算。”拍手說道，女生婉轉動聽，藍發，紫裙。那是一個幾乎集完美于一身的人兒，哪怕毫無裝飾也絲毫不減她的美。因為她就是往那一站，舉手投足間就流露出一種所有人都沒見過無法想象的氣質——靈動自然。

皮膚白凈到反光，如同美玉雕刻而成，五官精致到不像話，特別是那雙眼睛——一藍一紅。藍如落輝的瞳孔，一模一樣，而紅中帶紫紋的右瞳，更是自然生靈不可能的瑰麗。

瞳如勾玉，紫紋華麗——那是那吊墜的樣子。

“這樣多好，以后你每次看我的時候我都覺得能看見她。”這是落輝原話，其實說實話，第一次看到這番樣子的時候落輝都吃了一驚，他絕對沒有想到自己進的創造出這么完美的作品。

“真想讓那群人看看，我完成這第一個意識生命體轉型的成果。那表現會是多么精彩啊。”

……

顯示屏上的數字滾動了一下——X-041023-A。

“容許我再進行一次自我介紹，我名曉余。”優雅的深深鞠了一躬，她又接著說。“接下來請諸位不要驚訝，這次的成果本來就是我與落輝合作的結果。而落輝有故不愿前來，同時又突破性的為我進行了升級，于是便是如此了。”

“X-041023-A，你的行為或許有幾分欠妥。”主系統又發話了，雖然并沒有明文規定機械意識提不能參與發表演說，但這絕對是一個史無前例的行為。不過他也并不好直接指責批評。

“這也是我主人落輝的意思，我這幅意識體也是他為我塑造的。”曉余仍然禮貌的回應，“將身份卡賦予我便是他對我的信任以及托付憑證，因此我認為我的行為并未違反基本法則，也并無不妥。”

“總是需要新的大膽的嘗試以及改變，才能有更大的進步與突破。這是我主人落輝的原話。”

“如果在沒有對原本根本造成損害情況下，還能有新的提升，那么請問主系統何樂而不為？”

“另外，我希望能再重申一點，我已經被主人賦予過名字，我叫曉余，破曉之曉，多余之余，我的身份并不只是一串代號。”

全場寂靜，這是怎樣顛覆性的一番言論。但是誰也沒有再說話表示贊同或者反駁，這個時候只有世界主系統才有資格發言與評定。

“此番言論也是應本次城市規劃意見征集我與落輝共同提交的內容。”見實際已經成熟，曉余說完最后一句話，靜靜的等待主系統判決。

“本次意見，審核通過。”一番計算權衡之后，世界竹系統再度發聲，“作為對規劃提出意見獎勵，曉余，身份注冊成功。”

全場，皆驚！唯她，笑了。

……

“終于把曉余給支走了。”不知不覺又想起自己初次看到曉余的樣子時的表現，略微有些尷尬的撓撓頭。“哎呀，真不愧是有我和雨笙的影子。”

想必此時此刻曉余已經驚艷到了一大片人了吧。

從沉睡倉中坐起，落輝低頭看一看手里的圓盤，正運行著發著光，不覺溫柔一笑。

初遇，擋雨的情景。初醒，相視的臉紅……某夜，絕境的狂奔。花園，嬉鬧的忘憂。……最終，互贈的禮物。

一點一點，照片或者圖像，曉余在每一個值得記錄的時刻都留下影像。然后還特別的分了類，編成了冊，命名了小標題。

看完，睜眼。走到窗前透過那看不見卻永遠無法打破的隔膜，遙望著平行的那一邊。

此時，此刻。走到了分別之地。抬頭凝視著那看不透也永遠無法到達的方向，無比高深的天穹之上，她想象著那平行線的另一邊。

對望著，是巧合？不是有如何？

他說:

可曾記？夜雨冰寒中，你以我不知，實我知。

相遇，同行，同乘。事之多，難以說。

尷尬，階了默言，親近，好似更……

真難說，甜轉苦，苦盡甘，最甜時最苦。

曾經許諾，歉，未嘗實現。

可嘆，只因期待一完美，本無錯，又錯過太多。

天外墜落的光輝，不顧一切而來，只為聽一曲那雨中的笙歌。

我只是喜歡笙？還是愛人及物？

也許情就如此，若是兩情相悅，必會為世不容。

放手退之，是好也不好。

但還好，我生命的部分，永遠留予你……

她說:

孤星落雨夜，想來，猜來。君莫非早知一二？

君記往事否？我笑君多，君笑我少。

小事見大，點了一點萌芽。

苦盡甘來是最甜，情種既深，何又能阻？

諾言，實現不重要，起過作用便好。

君之送，我最喜。最喜之物，從不說遲。

我遙望你所要望的星辰，是否如那是望鏡？我們可否算是在相望？

我喜歡星，星中有你。

如我送吊墜，兩朵幻靈花的異端，相近似并，卻還是從根源上注定的分別。

勾玉之分，兩天，永不圓滿。

可看明？一半無瑕心思，永寄于君……

更巧合的是同時都靜默了一下，然后——

他說:

人生何必如初見，相思微苦，怎及你安重？

她說:

縱使天涯各一方，永不見。但求兩情心相連，永不卷。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