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多了……
無奈……
張清貘只能躺在那了，也不想什么，腦袋放空感受周圍的環境，可也沒忘要警惕困意的突然來襲……
可能真的是會心想事成，當他告訴自己他不想睡的時候，他的意識就很清醒，比之前要更清醒了一些……
他又再度感到百無聊賴……
“你不想抓住那幾只鳥？”
“可能有些問題呢……”
忽然一個聲音在耳畔傳來，聽著有些遠，可很快又覺得挺近，像是就在附近……
“金雞觀的？”
小道士沒想到自己竟然沒有多少激動的心思，還是有些平靜地躺在石獅子身上，近乎有些懶洋洋……
只是，多出個聲音來，也不是個壞事……
聊聊天也可以，不至于太無聊……
至于是不是那三只鳥……
他也不去深想……
“金雞觀？”
“哦……”
“這是金雞觀的地方……”
“只是，現在金雞觀的人，也進不了這里了……”
“而你們，好像在誤打誤撞中竟然進來了？”
“這是連龍虎山的人都很難進來的……”
“真是有點古怪……”
這個聲音說的話讓小道士心頭一驚，這個口吻，這樣的內容，感覺真的不像是金雞觀的人，同時，也好像能夠證明，這里真的是龍虎山的地方……
盡管，他在一開始，聽到了張家界這三個字之后，就十分傾向這個可能，還有道人的權威性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而現在，又多了一層佐證。
“你不是金雞觀的？”
小道士再次確認，他才不會讓人在言語上給糊弄過去……
別以為，說了一句疑問句的“金雞觀？”就能回避這個問題的正面回應……
“不是。”
沒有支支吾吾，一口否認。
這讓小道士多少有些失望……
如果是金雞觀的人，那這個夢就有了點戲劇張力，現在嘛……
還是有點無聊……
“你是趙方天？”
小道士估計不會，十有八九不會，嗯，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不會……
如果會，他就完蛋了？
“不是。”
那個聲音同樣沒有猶豫，輕聲細語的堅決。
“你知道趙方天是誰嗎？”
雖然問這樣的問題是有點怕，可對方簡單的說不知道，這又讓小道士感到不滿，好像心底里想要盼著點驚悚，立時就又追問起來，帶著點質問的口吻。
如果這家伙不知道老趙是誰，那他不就有點像小丑了么……
“知道。”
同樣很簡單，聽不出有情緒的波動。
“那……”
“這是趙方天的地方？”
這下張清貘是有點著慌，對方知道趙方天？
“不知道該怎么說……”
“趙方天來過……”
“但是，好像有點失望……”
“可也說不準……”
“趙方天，像我這樣的，也只敢遠遠看一眼了……”
“不能很清楚……”
這個口吻，還真的有點高人的風范啊……
這下張清貘是想要起身，這樣躺著跟人講話，不管怎么說都不禮貌……
“趙方天什么時候來過？”
自然，這是個關鍵，如果抱李子道人在這的話，同樣會很感興趣。
“已經記不得了……”
“而且，這個地方，不能以一般的法子衡量……”
“只有它的主人，可以衡量這里的時間流逝……”
主人？
“龍虎山？”
張清貘試探地問。
他覺得這似乎也是有點禁忌，至少他覺得，比在這個地方提起趙方天更加讓人覺得事情大一點。
“你知道這里是龍虎山的地方？”
終于，張清貘聽到了這個淡漠語氣出現了一點點沒有感受到過的驚詫……
可能還有一點點震驚……
但他也分辨不清楚了……
“知道……”
“就是為了這個來的……”
張清貘當即想要將道人給搬出來……
“等那位前輩出來之后，我們就要將這個地方再翻找一下……”
“看看能不能找到點蛛絲馬跡……”
至于什么蛛絲馬跡，他當然不知道，編出來的嘛……
“那位道人，看來是有資格打這個地方主意的至強者了？”
果然啊……
抱李子道人就是至強者！
盡管他早就有這個估計，而現在再一次被人證實，還是一陣激動……
“打這個地方的主意？”
怎么回事？
“就跟趙方天一樣……”
“這個地方，現在連龍虎山都不怎么進得來了……”
小道士不由得感到了緊張。
“那你是誰！”
“為什么會在這里？”
“你也進得來啊？”
對方說的，他也不知道敢不敢信，但順著這個邏輯問話u，應該還算可以……
至于龍虎山好像也進不來了，好像有點對得上，是真的吧？
“我是一個死人了……”
“最后的殘魂，茍延殘喘在這個石獅子里面……”
張清貘幾乎是一躍而起，怪不得他感覺這個聲音，又是遠又是近的……
同時，也感覺到背后有點涼颼颼的……
老實說，這玩意，到底是個什么玩意？
死人？
殘魂？
這是怎么回事？
“殘魂？”
“死了？”
張清貘也沒能說出點什么有建設性的，只能是重復。
“這個地方，是龍虎山的地方……”
“但極有可能不存在于塵世……”
“能夠留存在這里的，除了殘魂之外，還能有其他可能嗎？”
小道士趕緊從獅子身上跳開來，落到旁邊的空地上，仔細打量起被他躺了許久一點的石獅子。
老實說，即便是現在有點驚魂未定，他也看不出來有什么特別的，就是陳舊了點，其它的沒有區別……
“不在塵世？”
“那就是，不在物質世界？”
張清貘謹慎用詞。
“嗯？”
“你是一個道士……”
“還是通過金雞觀的一些手段找到這個地方的……”
“怎么會用西方的用語？”
“不過，好像更貼切一點……”
“不在物質世界……”
“這里應該就不是一個小天地……”
小道士狠狠點頭，他想要知道的就是這點，這里是不是在一個小天地里……
小天地，一般不認為在俗世里，可卻不能跟俗世斷絕聯系，必定是要有連接的，總體上是可以算在人間界的……
而物質世界這個概念，其實極更寬泛了，一般來說，就是在外太空的星球里面，也算作是物質世界……
而這里，應該就不是人間界的某一個隱秘的角落……
這里跟天界和地獄這些空間概念是一個層次的？
“那我們也死了？”
張清貘試探著問，他當然不能向對方挑明這里就是一個夢……
只能是順著對方的口風說。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的……”
“一般來說，金雞觀的那些道人，在臨死的時候，是可以有一絲殘念停留在這個空間的……”
“然后再慢慢消散……”
“但你們好像不是這個模樣……”
“你們不像是一縷殘念……”
“也不像是死了……”
石獅子真的感覺不到有任何一絲絲的生命氣息，別說是生命的氣息，就是氣息也沒有，它到底是如何存活的？
“我們沒死吧？”
小道士故作驚訝，他不知道該怎么說，但他能明確一個事，這種事，怎么說，是編一個謊話，還是如實說，都得道人自己來……
他當然不相信道人會陷在后邊的破金雞觀里面……
這石獅子也說了，道人是至強者！
“我是死了……”
可能也是看出來小道士的一些作怪，沒搭腔，轉而說到了自身。
“我是石獅子，也就是鎮宅是獸了……”
“我能夠存活在這個石獅子身上……”
“應該是石獅子身上刻有龍虎山的三大符咒……”
嗯？
龍虎山的三大符咒？
在龍虎山上，沒聽師父說起過啊？
“龍虎山？”
“三大？”
小道士故作疑惑，也確實是疑惑，所以，沒得挑刺，別人絕對看不穿他的裝模作樣。
“平安符……”
“文昌符……”
“鎮宅符……”
呃？
小道士立馬愣了，這玩意，不是吧？
不是，是個龍虎山道人都能畫出來嗎？
他自己就能畫啊！
這還是他學畫符的時候，他師父首先讓他學會畫的……
他師父的說辭是……
他記得，他師父當時的說辭是……
小道士不經意間就揚起一點脖子昂起頭，想著早先龍虎山的歲月里，他師父讓他學畫符時候的情景……
哦，記得了，是這樣：
這幾個符咒雖然用處不大，可卻是龍虎山符法的一個大概的縮影，掌握了這三道符咒，對于學習更高階的符咒會有一個基礎框架的作用……
在他理解中，他就是將這三道符當作練書法的那個“永”字一樣……
永字八法，將所有筆畫都涵蓋，寫好那個永字，那就有了一個全景式的認識……
而所謂的沒有用，在他理解中……
其實也不需要什么了解不了解的……
他是試過的……
不是說沒用，是真沒用……
實踐效果放在那，真的沒有用。
這玩意，更多的好像是個心理安慰的作用……
可你要去論證這玩意真的沒有一點用，那又費時費力，要徹底去證實，很難……
可是，人的經驗擺在那里！
真的沒啥用……
比如，所謂文昌符，號稱可以讓人聰明伶俐，其實也就是腦后涼了一下……
是有點舒服，可就是舒服了一點而已……
更別說，舒服了一點，也就那么一下！
時間沒覺得很長……
而那個鎮宅符……
就更扯了！
鎮不了！
他們那個小道觀就位于龍虎山的邊緣地帶，平時被山外的猛獸騷擾，可真不是一回兩回……
可你要說，最終沒有事，那就證明了這個符有用……
那就又太扯了，誰能信服呢？
還有平安符……
那玩意也跟鎮宅符一個道理，人最后沒事，你能將功勞歸因給這道不發光不發熱的符？
可是呢，玄學就是這樣，你要說一點用沒有，要證明，要徹底證明這個符一點用沒有……
就又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