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京城籠罩在一層薄霧中，街道上漸漸熱鬧起來，賣早點的攤販吆喝聲此起彼伏，夾雜著幾聲雞鳴。

何捷早早醒來，推開旅店那扇咯吱作響的木窗，望著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心中既興奮又忐忑。

第三十八名不算拔尖，但對他來說已是天大的幸運。

可他清楚，這點成績在京城這潭深水里，連個水花都算不上。

殿試還有五天，他得抓緊時間做點準備，至少不能讓自己顯得太寒酸。

他低頭看看身上這件洗得發白的青布長袍，又摸了摸懷里僅剩的幾文錢，苦笑了一聲。

系統給的那件“粗麻布衣”倒是穿上了，暖和是暖和了點，可這模樣去殿試，怕是連門都進不去。他得想辦法弄身像樣的行頭，哪怕是租來的也好。

“系統，有沒有什么快速賺錢的任務？”他低聲嘀咕。

【檢測中……】

【任務：巧用才華】

【任務描述：利用宿主現有知識或技能，在京城內賺取至少一兩銀子，用于置辦殿試所需衣物。】

【任務獎勵：系統貨幣20，隨機中級技能書一本】

【失敗懲罰：無】

“一兩銀子？”何捷眉頭一皺，這對他來說可不是小數目。

京城物價高得離譜，一兩銀子夠他在旅店住上一個月了。可殿試在即，他沒得挑，只能硬著頭皮接下。

他收拾好心情，帶上僅剩的幾文錢出了門。街上人來人往，他一邊走一邊盤算。抄書賺不了幾個錢，搬貨又太慢，靠吆喝頂多糊口，要賺一兩銀子，得動點腦子才行。

走著走著，他路過一家茶肆，里面傳出幾個書生高談闊論的聲音。

他停下腳步，探頭一看，只見幾個衣著光鮮的年輕人在品茶論詩，桌上擺著幾卷書，旁邊還有個小爐子煮著茶水，香氣撲鼻。

何捷靈機一動——這些書生多半是來京趕考的世家子弟，手頭寬裕，又愛附庸風雅，若是能用自己的才學賺點他們的錢，未嘗不可。

他深吸一口氣，理了理衣服走了進去。

“幾位兄臺，”他拱手作揖，臉上堆起幾分笑意，“在下何捷，偶聽諸位談詩論道，頗有興致，不知可否討杯茶水，與諸位切磋一二？”

幾個書生轉頭打量他，見他衣衫簡陋，氣質卻不俗，其中一個穿錦袍的青年挑眉道：“你是何人？瞧你這模樣，不像我等同道中人。”

何捷不急不躁，笑著回道：“在下不過一寒門書生，僥幸中了會試第三十八名，今日路過此地，見諸位談興正濃，斗膽一試。若有不妥，還請見諒。”

“第三十八名？”另一個書生嗤笑一聲，“倒也不錯，可惜離前十還差得遠。你既要切磋，那便說說，你擅長什么？”

何捷眼珠一轉，腦子里飛快回憶起現代學過的那些古詩詞。他知道這個世界的文學雖有華夏影子，卻不完全相同，若是用些這個時代沒聽過的詩句，興許能唬住他們。

“在下不才，略通詩文，”他清了清嗓子，朗聲道，“適才聽諸位提及‘秋意’，我便以此為題，獻上一首拙作——‘秋風起兮白云飛，草木黃落雁南歸。孤燈照影寒窗里，一卷殘書嘆命微。’”

他這一開口，茶肆里頓時安靜下來。那錦袍青年端著茶杯的手一頓，眼里閃過一絲驚訝。其他幾人也不再輕視，低聲議論起來。

“這詩……倒有幾分意境。”

“‘孤燈照影寒窗里’，這句頗有意趣，像是個窮書生的自況。”

錦袍青年放下茶杯，瞇眼看著何捷：“你這詩雖不甚精妙，卻也有些味道。既是寒門子弟，能寫出這些，想來吃了不少苦。說吧，你來此有何目的？”

何捷暗松一口氣，知道自己賭對了。他拱手道：“不瞞兄臺，在下囊中羞澀，殿試在即，卻連一身像樣的衣裳都置辦不起。若諸位不棄，可否賞些銀錢，讓我這窮書生也能體面些赴考？”

這話說得半真半假，既坦誠又帶著幾分自嘲，倒是讓人不好拒絕。那錦袍青年哈哈一笑，從袖中掏出一小錠銀子，約莫半兩，扔到桌上：“你這人有趣，這銀子給你，算我賞你的詩。殿試上若能再進一步，別忘了今日之情。”

何捷忙接過銀子，連聲道謝：“多謝兄臺慷慨，在下定銘記于心。”他又與幾人寒暄了幾句，見氣氛融洽，便趁機告辭離開。

出了茶肆，他掂了掂手里的銀子，心中一陣竊喜。半兩銀子到手，離一兩也不遠了。他加快腳步，打算再找些機會湊齊剩下的。

接下來兩天，他跑遍了京城的幾家茶肆和酒肆，靠著背誦幾首改編過的古詩詞，又蒙又騙地賺了些散碎銀錢。

雖然每次不過幾錢，可積少成多，第三天傍晚，他終于攢夠了一兩銀子。

他拿著銀子直奔布肆，挑了件青灰色的長袍，雖不算華貴，卻也干凈整潔，總算像個讀書人的樣子。店家見他出手大方，還多送了條布帶，讓他系在腰間更顯精神。

穿上新袍子，何捷站在銅鏡前看了看，忍不住自嘲：“好歹有點人樣了。”他拍了拍胸口，系統提示音適時響起：

【任務完成：巧用才華】

【獎勵：系統貨幣20，中級技能書《基礎書法精要》一本】

【是否學習？】

“學習。”何捷毫不猶豫。殿試少不了要寫字，這技能來得正是時候。

一股暖流涌入腦海，他的手指仿佛多了幾分靈性，握筆的姿勢都不自覺地規范起來。他找了張廢紙試著寫了幾字，果然比以前流暢了許多。

“不錯，”他滿意地點點頭，“這系統總算干了點人事。”

殿試還有兩天，他決定好好準備。他回到旅店，把帶來的書卷翻出來，又回憶起《馬說》的結構和立意，琢磨著殿試可能會出的題目。

這天夜里，他睡得并不踏實，夢里又出現了那個模糊的聲音：“年輕人，你走得不錯，可別忘了你的使命。”他猛地驚醒，滿頭冷汗，卻怎么也記不清那聲音說了什么。

翌日清晨，他早早起身，吃了兩個饅頭，便出門在京城里晃蕩，順便熟悉一下貢院的地形。路上，他無意中又經過那條窄巷，想起那天撿錦盒的事，心中一動——那女子若是世家小姐，會不會也在殿試上露面？

他搖了搖頭，甩開這不切實際的想法。眼下，他只想全力以赴，把握住這次機會。至于其他，都是后話。

殿試之日，漸漸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