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末停下了車，他站在車邊看了看他此行的目的地，本市的一家孤兒院，名字叫做四葉草孤兒院，黎笙就是在這長大的。

一位年紀大約20出頭的女孩走了出來，問他：“有什么事？”

“小姐你好，我叫白末，是本市的刑警，想來這里了解一些事情。”白末說。

這個女孩走到大門前，沒有著急開門，而是對白末說：“電視劇里不都會掏警察證么？你為什么不讓我看看？”

白末下意識地往口袋里伸，下一刻他想起自己把證從樓上扔了下去。

“嘖，我忘帶了。”他無奈地說。

“原來警察也會忘帶警察證啊。”女孩揶揄道。

“我真的是警察，我可以和同事要證明。”白末有些煩躁。

女孩看到白末真的掏出了手機，連忙擺了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和您開玩笑的，我在電視上看到過你的名字，你同事們稱贊你破案很厲害。”女孩打開了門，讓白末進去了。

“謝謝。”白末說，“你們院長在哪里。”

“院長在里面，正和幾個回來看望的人談話。”女孩邊走邊說，“你有什么事問我也行啊，我就是在這個孤兒院長大的。”

白末頓了一下，“你們院里是不是有一個叫黎笙的人？”

“黎笙哥？”女孩很明顯示知道這個名字，“他和我來的時間好像差不多，他是我們這年級比較大的，而且他人很好，學習也好，當年考上了醫學院，做了醫生。”

“最近黎笙和你們院長或者是這個孤兒院有聯系嗎？”白末問。

“黎笙哥最近一直有和院里聯系啊，他沒隔一段時間就會打電話來問候，還會寄錢過來。”女孩有些疑惑，警察問這些事干什么？

“打電話？你這有存他的號碼么？”

“沒有，他每次打電話都是和院長打的，我不知道。”女孩說，而后她指向不遠處的房子，房前時一片小廣場，十幾個孩子在嬉戲打鬧，不遠處的走廊上站著一個女人，大約50多歲的樣子，她默默地看著孩子們，臉上帶著微笑。“那位就是院長了，你去找她問吧。”

白末和女孩走了過去，那些孩子看到女孩之后嬉笑著撲了過來，大喊著要姐姐陪他們玩游戲，白末向女孩點了點頭，獨自走到了院長面前。

“你是？”院長看著這個陌生的男人，她在記憶力搜尋了一番，確認沒有見過這個人。

“您好，我叫白末，是個警察，我來這是想打聽一些關于黎笙的事情。”白末說。

“哦警察先生啊，你打聽黎笙是有什么事嗎？”

“只是進行一些簡單調查，與他本人并沒有什么關系。”白末說。

“哦哦。”院長點了點頭，“黎笙他是個好孩子啊，他經常給我打電話來，不過他好像工作挺忙的，好久沒回來過了。”

“好久是指......”

“兩三年了吧，不過電話他是一直在打的，用的都是公用電話，他說他出門很少帶手機，所以我們也就沒有存他的電話號碼。”

“不帶手機？”白末皺眉，這年頭為什么有人會不帶手機出門？

“是這樣的，黎笙那孩子從小就丟三落四，幾年前他回來的時候，還把錢包忘在了院子里，被小孩子撿到了才還給他的。不帶手機也可能是因為這個吧。”

白末沒有回答，他瞇著眼睛沉思。

“那個女孩說黎笙一直有寄錢過來？”白末又問。

“對啊，那個傻孩子，他自己能來就是最好的事情了，寄那么多錢，院里也用不著，我也就沒動過，一直放在保險柜里。”院長唏噓道：“誒，警察先生，他不會被卷入什么詐騙了吧？”

“這個倒是沒有，我們來其實也是想找一找有沒有他的聯系方式，我想見一見這個人。”

“呦，還別說，這孩子確實有一陣子沒給我打過電話了。不過也正常，工作嘛，忙點是應該的，他一個醫生，雖然也不知道在哪上班，但為人民服務嘛，忙點也好。”院長笑了笑。

“黎笙身上有什么胎記嗎？或者是明顯的傷疤之類的。”

“這個倒沒注意，黎笙一直都挺乖的，他很少犯錯，磕磕碰碰也沒記得有過。”院長轉向院子里，對著女孩喊：“小王啊，你黎笙哥以前有沒有什么磕碰的傷口啊？”

“啊？”女孩一時間有點愣神，她想了想之后回答說，“沒有啊，他以前可慫了，傷口都是我掛的。”

“那，大致上就是這樣了，警察先生啊，黎笙他真的沒有犯事吧？”院長似乎還是覺得不安。

“沒有。”白末說。

“哦哦，那就好，那麻煩警察先生，要是你們見到黎笙了，讓他找個時間來院里看看吧，院里好多孩子都挺想他的。”

“嗯。”白末抿著嘴點頭。

他坐回車里之后，打了另外一個電話，那是已經辭職退休的林教授的。

電話很快就接了起來，白末報出自己是警察后，他很明顯地聽出那邊有一絲慌亂，但他說要問的事情是關于黎笙的之后，對方似乎是松了一口氣。

林教授把關于黎笙的事情全都告訴了白末，關于他的手術技術，以及他之后拿著他的推薦信離開醫院。

“他去哪了？”白末問他。

“不知道，應該是去了其他家醫院吧。”林教授說，“他之后也沒聯系過我，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

“你也沒有他的聯系方式嗎？”白末問。

“嘶——”林教授思索了一會，“誒，確實沒有，這小子沒給我打過電話，果然有女朋友就一點正事都不干，連電話都沒有給我打過。”

“女朋友？”

“對啊，這小子翹了好幾次班，出去陪女朋友，不過我也沒上報，讓那小子幫我幾個忙就過去了。”

“具體時間還記得嗎？”

“哎呀您說笑了，這種事誰會記得啊，不過大多數都是晚上，女朋友重要嘛。”林教授回憶說，“大概有...三四次的樣子。”

“還有其他的嗎？比如他在醫院里做過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這種事我不清楚，至少讓我來說，我沒有見過他在醫院里作出過什么怪事來，他在醫院里的挺受人歡迎的。”

“他在醫院的時候經常帶口罩嗎？”

“哎，警察先生，你這話就奇怪了，在醫院里哪個醫生不戴口罩啊。口罩肯定是經常戴的。”

“是么。”白末說，“那就不多打擾您了。”

“好好。”林教授掛斷了電話。

白末靠在座椅上，他煩躁地揉了揉眉心，他很清楚地感受到這個黎笙看上去就不簡單，而現在，這個人甚至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有固定的人際圈，沒有聯系方式，沒有個人習慣。

或許丟東西也算一個習慣？

白末打開手機備忘錄，幾條被劃掉的備忘信息的最下面，還剩下最后一條，他啟動車子，往最后一個目的地趕去。

這個消失者，到底是誰？

和秦慕塵，又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