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末從口袋里拿出了那個小東西，那東西他很熟悉，是一個隱形的竊聽裝置。

“......”白末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林芊芊關切地看著他，她調到刑警隊這邊的一年時間里，辦的案子不算很多，但也稱不上少，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向云淡風輕，表情像是被封印般的白末露出這副表情。

但此時白末一句話也不說，讓林芊芊覺得更加恐怖。

“白末，我......”林芊芊想辯解兩句，但是白末制止了她的話。

“你走吧，我一個人呆一會?！卑啄┱f。

“我只是想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沒有不信任你的意思?！绷周奋氛f，“我一直覺得你對這個案子有特殊的想法，我看了你桌子上的那兩份卷宗，那個案子跟你有關系，但你從來沒說過，我想幫你，但我不知道應該怎么做。”

“......”白末依舊沉默，他閉上眼睛，揮了揮手示意林芊芊離開。

林芊芊糾結地站了起來，她慢慢地往門口走去，走的很慢，仿佛她覺得白末會隨時叫住她。

白末也確實叫住了她。

“還有誰聽到了？”白末問。

林芊芊猶豫了一下，說“會議室的所有人?！?

“嗯”白末不再多說話。

林芊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走出了大門。

樓下停著她自己的轎車，她很少開她自己的車，即使駕證已經拿到了將近兩年，車后備箱上的實習貼她也依舊貼著。

她心不在焉地開著車，沿著路邊慢慢地走著，她知道白末在想什么，假設白未秋的器官是被秦挧桎摘掉的，用于給秦榮更換器官，而秦慕塵為白未秋付過一筆醫療費，說明他們在那個時候認識，那么白未秋接觸毒品的原因，是否又和秦詔欲有關？聽說秦詔欲經常和他的朋友們去酒吧，這種情況也并非不合理，另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秦慕塵早在幾年前，秦榮還活躍在中央醫院的時候，他曾經做過一段時間的心理醫生，在催眠領域也有一定的建設。

那么似乎說得通了，但仔細思考的話仍有一個問題，就是秦慕塵為什么要害死秦筱雨，秦筱雨和秦慕塵的關系已經很難考據，但聽一些傳聞的說法是，秦慕塵對任何人都不錯，不曾對誰有過偏愛。

那么如果是他，他為什么要害死秦筱雨？

還有另外的疑點，就是秦慕塵是如何做到這些的，如果這一系列的時間都是他在幕后主導，他是怎么做到這些的？

他會不會有其他的幫兇？

白末抬起頭，他似乎漏掉了這方面的調查。

...

林芊芊慢吞吞地進行一個倒車入庫，然后她下車，返回了組里。

遠遠就聽到會議室里吵吵嚷嚷的，看來大家都對白末的情況很是關心。

林芊芊在會議室門口站了一會，最終沒有進去。

她聽到里面的討論結果，是等白末回來和他好好商議，畢竟這這不是一個人的案子，況且白末現在已經出現了帶著私人感情的調查，這對刑警來說是不合適的。

林芊芊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她從口袋里拿出白末從樓上扔下去的警察證，她沒想到白末會對白未秋的事情反應如此激烈。

或許等他回來，自己也需要和他好好談談。

...

但白末不會回來了。

林芊芊沒等太久，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拘留所那邊的，他們向林芊芊發了一個視頻文件，告訴她：“這是那個秦挧桎要求錄的，他說他還有些事情沒有告訴警察?！?

林芊芊聽得出，電話那邊那位拘留所的人員，口氣里有著壓不住的厭惡。

她打開了視頻，里面是對著秦挧桎錄的，視頻里秦挧桎對著鏡頭，像是在接受審訊一般。

“你可以說了?！彼坪跏蔷辛羲藛T的聲音。

秦挧桎輕輕咳了一聲，開始了他的講述。

“秦筱雨是我殺的?！彼牡谝痪湓捑妥屃周奋繁牬罅搜劬?。

“我在幾年前曾經學過一些心理課程，懂的一些心理治療方案，小妹和我關系好，于是我很容易靠近她?！?

“我從醫院里帶了些藥物出來，經過一段時間的藥物治療之后，她對我言聽計從，于是我開始策劃這樣一個方案，目的只是為了秦榮的遺產。”

“指示她跳樓的那天，那臺電話就在我辦公室里，我和老三打過電話，借了他家的電話放在了我家的客廳里。”

“在跳樓之前，秦筱雨聽的是我事先錄好的音，我的手術結束之后，我告訴她，讓她跳下去?！?

“老三的事情也是我處理的，我知道他有一些習慣，于是我設法讓他在出席葬禮的時候沾上毒品，讓他在葬禮上出現事故，然后按照計劃一步步讓他崩潰，然后死在他最愛的毒品上?！?

“他那種人，拿到遺產之后也不會做什么有意義的事情，恐怕會直接揮霍一空，然后繼續當社會的蛀蟲，所以他不會活著?！?

......

視頻仍在播放，而林芊芊的視線已經不在上面了，她已經預見了之后的事情。

這個案子要結束了。

此時白末在醫院門口停下了車，他走進了醫院，坐電梯前往行政樓的頂樓。

院長辦公室里坐著的人是被政府指配的，他正是之前去和秦慕塵商量的那位官員身邊的那個人。

他認得白末，于是他連忙讓白末坐下，給白末倒了杯茶。

“我想看最近一年的人員流動?！卑啄┳谝巫由?，沉聲說。

“我馬上讓人調一份過來，您稍等一會。”新上任的院長對各種事都小心翼翼的，不過辦事效率確實可靠，白末茶還沒喝兩口，他就把平板放到了白末面前。

“警察先生，這是近一年的人員流動表，左邊是入職，右邊是離職?！?

白末看著平板上的表格，那張表上的人名并不多，白末一眼就看到了一個名字。

那個名字后面的工作經歷是，曾是秦慕塵的助手，有一年的骨科手術經歷。

那個名字叫黎笙。

“這個人是誰？”白末指著那個名字。

“啊這個，等我問一下，他之前好像在林教授那打下手，不過林教授退休了，他也跟著走了?！?

“已經辭職了？”白末看了一眼右邊的離職表，那里面同樣有黎笙的名字，他上面的名字姓林，想必是那個林教授。

院長打了個電話，站在不遠處說了一會，然后過來對白末說：“黎笙確實是林教授的助手，他的技術挺好的，科室里好多人都對他有印象?！?

“對了，之前是不是有幾個人去過戒毒所？”白末突然想起這個事情。

“好像有，我翻一下備忘錄，這里面應該有記。”

院長很快調出一章報告單，那是對秦詔欲的一些穩定性治療，白末看了看名單，向院長要了那5個人的聯系方式。

“關于這個黎笙，有人在秦慕塵還在的時候見到過他嗎？他長什么樣？”

“哎，警察先生，您這問題問我我可真是愛莫能助啊，我也是剛上任的，不過他的簡歷里寫的有，他是個孤兒?！痹洪L用平板翻出黎笙的簡歷，遞給白末。

“孤兒？”白末接過平板，他看到黎笙照片的時候愣住了。

這個人的臉......和秦慕塵有幾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