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鯤見恒瑞終不敢下令攻打泰寧衛,心中又想出毒計。急忙派崔道成與北條真述二位高手,向恒瑞說是讓二位掌柜進城打探阿虎迭消息,其實暗中令二人打探到阿虎迭消息后,務必將其殺死,然后回報說阿虎迭已然被大明正法。阿虎迭乃是恒瑞結義兄弟,阿虎迭被斬,那恒瑞勢必造反。
再說姚金輝等人擒住阿虎迭之后,金昌海將阿虎迭壓到自己馬上,眾人騎馬一路狂奔回到泰寧衛。鄧德喜命人將阿虎迭軟禁在后衙,除了不讓出屋,好吃好喝待承。為防止阿虎迭出現不測,鄧德喜又派重兵把守,未有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視。
鄧德喜問姚鈞暉:“姚國師,如今與恒瑞首領已然鬧僵,下一步該如何?”姚鈞暉道:“今日發生一切,定于姬鯤老賊挑唆有關,否則那恒瑞如何知道許多機密事宜?依貧僧料想,即使那恒瑞肯善罷甘休,但姬鯤老賊定然再使毒計逼迫恒瑞就范。鄧大人你且先多派出兵將守護城門,再將三城門緊閉,只開一道城門,防備恒瑞攻城。還有,請鄧大人打探出那恒瑞在泰寧衛是否有好友、故交?!编嚨孪驳溃骸耙磺新爲{姚國師吩咐。”說完出門安排。
姚鈞暉對王天仇等人說道:“各位兄弟以為下一步,姬鯤可會遣人進城打探消息?”王天仇道:“姚國師所言極是。小道料想,那姬鯤不僅派人打探消息,更會派人暗殺了阿虎迭。據鄧大人方才介紹,阿虎迭不僅號稱女真族第一勇士,更是恒瑞盟弟。若其被殺,勢必引起女真人悲憤,更會讓恒瑞徹底死心造反。因此,我等可以設下計策,專等姬鯤派人而來,甕中捉鱉,讓真相大白!”姚鈞暉一笑:“玄瑛道長說的好。姬鯤手下高手已然不多,能夠做此事的,無非是姬辰宇、崔道成、北條真述、薛夢龍,四人而已。據惠行交代,那姬辰宇懼怕日光,不得不頭裹黑紗,他目標明顯不會出來;薛夢龍雖說道術不錯,但身手卻算一般,只仗著手中那對乾坤圈害人,殺人之后他無法脫身,姬鯤人手不多,不會派他前來送死。余下的就是崔道成、北條真述,這二人武藝了得,輕功也不俗。姬鯤此次只要一擊得手便可成功,估計十之八、九是他二人同時前來。”
四兄弟齊道:“姚國師說的在理,我等布下天羅地網,專等他二人前來?!蓖跆斐鹩值溃骸耙鴰?,小道不得已隱瞞身份,待抓住姬鯤老賊,報了家仇,小道情愿授首,但這三位兄弟,對小道身世并不知情,請國師放了他們,小道感激不盡?!蓖跆斐鹫f罷,雙膝跪倒。姚鈞暉急忙扶起王天仇道:“貧僧剛才對陣之時聽得分明,玄瑛道長,自姓王,與劉家何干?玄瑛道長兄弟不辭辛勞捉拿欽犯,為國為民立了多少大功。今日又是詐稱劉家后人之名,使得恒瑞說出些不忿之因,又是一件功勞,哪里來的罪責?”鐵福安聽罷姚鈞暉一番言論,知道姚鈞暉有意替王天仇開脫,遂附和說道:“是呀,玄瑛賢弟,你臨敵應變,詐稱劉家后人,套出些恒瑞心里話出來,非但無罪,還有功勞。難不成現在就要向姚國師請賞不成?”姚鈞暉在內眾人無不哈哈大笑。
眾人正在商討下一步計劃,鄧德喜從外面走進來說道:“姚國師,下官已然打探清楚,‘白山客?!乒癜⑧徟c恒瑞私交甚好,那阿鄰乃是見利忘義之輩,下官已然告訴他,若有恒瑞派人密查阿虎迭消息,速來衙門稟告,若有瞞報、泄露,一定重責!那阿鄰已然答應,下官怕阿鄰出入衙門不便,又派了精細手下,喬裝在阿鄰客棧,只說新來的伙計,倘有消息,阿鄰必會讓其來報。”姚鈞暉聽罷,不由贊道:“難怪朝廷讓鄧大人鎮守泰寧衛,真是用人得當!”
不過幾日,崔道成、北條真述二人喬裝混進泰寧衛,并依恒瑞意思,到“白山客?!迸c掌柜阿鄰接洽。阿鄰之前在客棧亦見過崔道成、北條真述,這次又聞他二人前來打聽阿虎迭下落,遂將二人先讓進客棧歇息。暗中打發鄧德喜手下,趕緊去衙門報告。
鄧德喜聽到回報,又命來人速回客棧繼續觀察動靜,自己急忙去見姚鈞暉等人。姚鈞暉聽說崔道成與北條真述專為打聽阿虎迭進城,本想擒拿。又怕阿虎迭不信,只得等崔道成二人自投羅網,讓阿虎迭眼見為實、心服口服。為防備萬一,鄧德喜悄悄將阿虎迭與另一死囚調換牢房,并派出數名兵士,扮做囚犯,與阿虎迭同住一牢,意在保護。
崔道成,讓北條真述留在客棧,自己喬裝之后揣上銀兩專往衙門周圍轉悠,伺機打探阿虎迭消息。第三日,崔道成如平常一般在衙門前閑逛,忽看到一個年輕差役獨自從衙門內走出。崔道成瞅準機會,急忙上前道:“請問這位官爺,小人要去長白山,怎奈不識路徑,還請官爺指點?!蹦遣钜劭戳丝创薜莱苫氐溃骸叭ラL白山,確實復雜得很,不但路遠難行,就是你真到了那里,也未必能上山。聽我句勸,若買藥材、毛皮在這城內就有?!闭f完差役又要前行。
崔道成急忙拉住道:“唉,唉,官爺。小人是有要事去長白山,并非只為買藥材。小人見官爺甚覺面善,定是好人,不妨由小人做東,請官爺悉心指點一二,感激不盡,感激不盡。”說完話,就拉著差役往旁邊酒肆走去。那差役半推半就,跟著崔道成進了酒肆之內。到了酒肆之內,店小二趕緊過來招呼:“喲,這不是差役王林大哥?今日怎的得空來此,快請,快請?!贝薜莱山涌谡f道:“小二哥,我與王林大哥一見如故,定要喝個痛快??捎袉伍g安排?”小二一聽急忙答道:“有、有,請您隨小的來。”崔道成將差役王林讓進單間上座之后,吩咐店小二道:“小二哥,把你這里好酒好菜盡管上來,莫要怠慢了王林大哥?!毙《阈Φ溃骸澳戏判模〉晟秸潺R全,且藏著上好陳年老酒?!贝薜莱陕劼?,掏出三兩銀子放在桌上:“盡管上來,余下的賞你?!毙《劼犘Φ难劬Σ[成一線:“好,您二位稍等。”
差役王林此時才說道:“閣下如此盛情,王林愧不敢當,不過數語之事,怎的還說出了閣下一頓酒菜來?真是受之有愧?!奔H道:“王林大哥且莫客氣。常言道出門靠朋友,在下也是奉了主人之命,非要到長白山買些百年老參。因城內沒有,只得前去,怎奈路徑不熟,幸得王林大哥指點,省了許多彎路?!辈钜弁趿知q豫一下,方才說道:“王某見你老哥亦是熱腸厚道之人,不妨和你說了實話。眼下長白山徒丹部族與我泰寧衛勢同水火,不幾日可能就要開兵見仗。聽王某一句勸,老哥莫說沒保人、不識路,就是有保人識得路也不前去,免得丟了性命。”崔道成故意驚訝問道:“這是為何?”此時,店小二將酒菜擺上說道:“二位但有吩咐,且招呼一聲?!贝薜莱蓪Φ晷《c點頭,店小二識趣地走出房間。
店小二退出之后,崔道成給王林倒盞酒,二人一飲而盡,王林連呼好酒。姬鯤又給各自倒上一盞,繼續問道:“方才,王林大哥因何阻攔在下不可去長白山?還請告知?!蓖趿謯A口菜,說道:“前幾日,泰寧衛來了幾位說是欽差,說是奉萬歲爺之命到長白山,至于做什么,不得而知。哪知這幾位與長白山徒丹部族打了起來,還抓了號稱女真部族第一猛將阿虎迭。那徒丹部族吃了大虧,估計定要報復。閣下此時去那里,怎能上的山?”
崔道成恍然大悟般說道:“虧得認識王林大哥。在下還是保命要緊,不敢前去?!贝薜莱杉僖庖笄趧窬?,二人喝了足足兩壇。崔道成見王林喝的差不多了,又問道:“在下是中原人,在城內見那女真族人各個高大威猛。想那阿虎迭,既然被稱為女真第一猛將,不知相貌如何?有機會真想一睹真容?!蓖趿致牬薜莱伤裕硌弁嵝闭f道:“閣下說的不錯。那阿虎迭就關在后衙大牢之內。指揮使鄧大人見他傷人,特地給他關了單獨一個牢房之內。別的犯人都是五、六人擠到一處,唯獨這小子一人不僅一人獨住個牢房,鄧大人有知他是徒丹恒瑞首領結義兄弟,怕牢內飯食不好,餓瘦了他,專門在后衙給他開了廚房小灶,每日里除了卯時、午時,這廝更要在戌時還要吃喝。弟兄們不得不分三次做飯、送飯與他。這個阿虎迭自打進了牢房,是頓頓有酒有肉、好菜好飯,比我們差役還要好過許多。真不知他上輩子做了什么天大好事,如今能過上這般逍遙日子!”
崔道成聽完王林發一通牢騷,不由計上心頭。他急忙起身說道:“王林大哥,在下剛想起一件緊要之事未辦,不好意思,來日再請王林大哥喝酒賠罪?!贝薜莱烧f完,高喊一聲:“小二哥。”店小二屋外店小二聽到,立刻高聲應道:“小二在此,客官,有何吩咐。”小二進屋之后,崔道成指了指桌上銀子道:“小二哥,這是銀子回賬,余下的盡賞與你。王林大哥喝好之后,務必再做上一碗醒酒湯與他。”說完話,崔道成又向王林拱手道別,走出酒肆。
崔道成走后,差役王林假意裝醉,喝了醒酒湯又坐一會兒,搖晃著起身趕回衙門,向鄧德喜報信。鄧德喜等人聽罷王林所說,知道崔道成已然上鉤,遂安排下一步布置。
崔道成回“白山客?!毕虮睏l真述說明情況。崔道成說道:“崔某今日戌時且看一看那差役說的可是實情。若真如其所言,我二人準備準備,早日就便取了阿虎迭性命?!北睏l真述拱手道:“崔道長做主就是。”
當日申時剛過,崔道成悄悄溜出客棧,來到衙門之外。此時衙門已然關門,那崔道成圍著衙門轉了一大圈,來到衙門后院,見四下無人,“噌”地一下上了房頂。上了房頂之后,崔道成倚在房檐之下查看院內動靜。足足等了近半個時辰,眼看就要到了亥時,院內一點動靜沒有。
崔道成心中盤算:莫非那個叫王林的差役做了什么套讓我往里鉆?或是他酒后胡言?崔道成剛要起身離去,忽然聽到院內旁邊一個小房出來兩個差役,一個提燈,一個提食盒,向西行走,邊走邊叨嘮。其中一人說道:“這個死囚,真是該死。每日都要戌時吃喝,還要勞累大爺們伺候他!”另一個說道:“二哥,且莫發火。以小弟之見,若沒了這個囚徒,你我二人如何能賺了一頓吃喝?這幾日,每晚不是你、我兄弟吃飽喝足,才給他送去些?若沒了這廝要吃喝,怎得來這些許油水?”另一個笑道:“還是兄弟說的在理。這死囚號稱什么女真族第一勇士?勇士不知道真假,吃喝倒是駭人。今日你我兄弟二人沒喝盡興,明日定要喝個痛快,就是少送一頓,也沒人知曉。何必像對待爺爹般盡力周全他?”另一人說道:“二哥說的在理,今日喝的不盡興,明日夜間我兄弟二人定要喝個痛快!”崔道成繼續細細觀望。二人說話間走到西邊盡頭一扇大鐵門前。就聽門口兵丁喊道:“腰牌!”一個聲音回道:“老丁,你可真是啰嗦,天天要看三遍,都是一個衙門吃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如何這般較真?”那個喊話兵丁說道:“二哥多擔待,這是老爺吩咐下來,不看面孔只認腰牌。二哥里面請,小弟幫你開門。不知道這個阿虎迭、阿貓迭的要關到啥時候,天天給他送飯。別說二哥心里不爽,就是小弟天天為他開門,亦覺得厭煩!”隨著一陣開鎖聲音,把門差役將提燈籠、食盒二人帶進鐵門。不一會兒,二人隨守門差役出來。一個聲音說道:“有勞老丁,今日早些睡去吧?!卑验T差役回道:“二哥辛苦?!逼渲幸蝗藨艘宦暎蛑吩贩祷兀M了旁邊小屋之后,崔道成又等了一會兒,見再無動靜,急忙縱身由房頂跳到墻外。消失在黑夜中。崔道成潛回客棧,回到自己房間睡覺不提。
次日一早,崔道成敲開北條真述房門,北條真述將崔道成請進屋內急忙問道:“崔道長,可曾探聽到阿虎迭確切消息?”崔道成將昨日夜間所見所聞講給北條真述之后,繼續說道:“昨日那衙役說的果然不差。阿虎迭就在后衙牢房之內。”北條真述不禁愁道:“牢房之內囚犯眾多,但若殺的不對,或是其他犯人驚擾起來,我二人生死事小,若因此誤了大事,如何擔待?”崔道成說道:“崔某昨日已然打探清楚,每日戌時左右,倆差役負責給阿虎迭送去酒菜,憑借腰牌不僅可走進大牢,更可由把門差役帶領進入牢內,并親手交給阿虎迭。我二人若要結果阿虎迭性命,其一可在飯菜內下毒,其二可喬裝送酒菜差役進入牢內將其殺死!”
北條真述贊道:“崔道長想得好計策!我二人既然來此,肯定要親眼見那阿虎迭死透方好。事不宜遲,今夜且潛進縣衙后院,將做飯差役殺死,然后趁便將酒菜內下毒。喬裝成送飯差役,進入牢房,若阿虎迭吃了酒菜,我二人不動聲色離開,若其不吃不喝,就用刀劍結果其性命?!贝薜莱烧f道:“合該如此。崔某且去街上買些砒霜,今夜晚間動手!”
酉時剛過,崔道成、北條真述二人溜出客棧。崔道成怕二人各自兵器引起差役警覺而誤了大事,不得已將自己的松紋寶劍與北條真述的名刀“后鳥.切”,交給掌柜阿鄰收管,各自只帶了短刀而行。潛伏到近戌時,見四下無人,二人從房上跳進衙門后院,直奔小廚房。
二人閃進廚房之內見桌上酒壇、肉碗一片狼藉,食盒內擺放一旁,兩個差役已然喝得爛醉如泥,不省人事。崔道成翻了翻其中一人眼皮,只見此人眼中通紅,卻是喝酒過量醉倒。崔道成雖說跟了姬鯤謀反,但其心地并非特別狠毒,見二差役醉酒,與北條真述只將二人衣裳脫掉,各自換上之后,帶上腰牌,見食盒內已然碼放好了酒、肉,急忙掏出砒霜,拌入酒、菜之內。然后一人提著食盒、一人挑燈,大搖大擺走向牢房。
來到牢房門口,把門差役說道:“腰牌!”崔道成遞上腰牌之后,把門差役驗看無誤,將腰牌還給崔道成,說道:“喲,換人了?新來的?二哥怎么沒來?”崔道成笑著答道:“是,小的們是新來的,二哥困了,就差遣小的來給阿虎迭送酒菜。”把門差役應了一聲:“嗯,好,那就隨我進來吧。”說著話打開牢門就將崔道成二人讓進牢內。
崔道成剛要提著食盒跟進去,北條真述卻一把搶過食盒,說道:“四哥,你今日鬧半天肚子,自然虛弱不堪,牢內腥臭難聞,你著了里面氣味恐怕不能抵擋,且在門外等候,小弟獨自進去就行?!贝薜莱芍肋@是北條真述讓自己守在門外以防不測,遂接口說道:“好兄弟,那就由你代勞,哥就在這等你出來。”北條真述點點頭,提著食盒進了牢房之內。北條真述雖說是日本人,但對大明風土人情了解頗為深入。當他偷觀瞧牢內羈押犯人一個個怯生生看著自己的形態,愈加知道這牢房內羈押的確實是真犯人,而并非官兵或差役冒充,遂更加放心大膽地隨著把門差役,走進牢房深處。
把門差役在一個羈押單獨犯人的牢房跟前止住腳步,“嘩啦”打開牢房鎖鏈說道:“老弟趕緊送進去,這餓死鬼一直等著吃喝呢。”北條真述見過阿虎迭幾面,此時他借著牢內火把,仔細端詳牢內囚犯。這囚犯雖說頭發遮蓋了大半個模樣,但從臉型、身高、塊頭看,確實就是阿虎迭。北條真述放心地將食盒提了進去,將酒、肉一一擺在阿虎迭面前。阿虎迭見到眼前酒、肉亦不客氣,狼吞虎咽起來。
北條真述眼見阿虎迭吃了個干凈,急忙收拾起食盒轉身疾走。哪知沒走幾步,就聽到身后剛才把門差役高喊:“阿虎迭,阿虎迭。唉,你站住,阿虎迭怎的斷氣了?嗨,快來人啊。阿虎迭被毒死了!”原來,崔道成對下三濫害人手法向來嗤之以鼻,根本不曉得投毒分寸,投下的砒霜用量過大,導致阿虎迭剛剛吃完酒、肉,隨即一命嗚呼。
北條真述聽到阿虎迭已被毒死,急忙幾步就竄出牢房,到了牢房外一看,崔道成已然與玄光、金昌海打在一起,旁邊還有大批明軍,將三人圍在當中。北條真述抽出短刀,怪叫一聲,砍到幾名明軍,沖進包圍圈內,搭救崔道成。
自當年被玄光打敗之后,崔道成一直苦練武藝,思量著有機會再與玄光較量。故其此時武藝亦與玄光不分伯仲,但今日玄光還有猛士金昌海幫忙,崔道成手里兵器又不甚趁手,三人沒打幾個回合,崔道成自感連招架都甚是吃力。幸好北條真述殺進來,四人才捉對廝殺。
北條真述與金昌海打了幾合就知道自己絕非其對手。他把心一橫,大聲喊道:“崔道長,北條這條性命今日就交代這里了,你趕緊逃出去!”說完話,他陡然變招,撇了金昌海,抽冷子突然將手中短刀刺向玄光。玄光一見急忙攔架,崔道成趁此機會,沖向明軍包圍圈。
明軍雖然人多,又有千總、百總帶隊,還是敵不過發了瘋似的崔道成。崔道成砍死幾個明軍之后,趁著黑夜,施展出行走江湖的縱躍躥騰之術,不一會兒就將后面玄光帶著的追兵甩出老遠。雖然明軍早有戒備,并設立三道包圍圈攔截,最終還是讓久走江湖的崔道成逃出了泰寧衛。
北條真述拼死命一擊,讓玄光被迫舍了崔道成,但他卻將自己暴露在金昌海的雙幡之下。金昌海瞅準時機,一幡正打中北條真述右腿之上。這是王天仇吩咐金昌海、玄光二人,為了讓阿虎迭徹底認清姬鯤等人面目務必生擒崔道成與北條真述。因此金昌海這才一幡將北條真述打瘸,讓他徹底喪失了逃跑機會。
玄光追丟了崔道成,只得返回公堂。鄧德喜、姚鈞暉、鐵福安、王天仇、金昌海等人見玄光悻悻而歸,猜測崔道成定然逃脫。鄧德喜拱手說道:“玄光道長與金英雄能夠協力抓住日本國奸細,功勞不小。本官早已讓手下徐、賀、英三位千戶設三道包圍圈,城門又有葉千戶親自把守,量那崔道成插翅難逃!”原來,明朝時每個衛城指揮使基本下轄五個千戶,總兵力約六千人左右。今夜,為保證萬無一失地擒獲崔道成與北條真述,鄧德喜將五位千戶盡數調動出來,足見重視。
等了近一個時辰,眼見進了丑時,依然未有擒獲崔道成消息。姚鈞暉輕輕對王天仇說道:“玄瑛道長,煩勞你推測推測,看那崔道成是否已然逃脫?”王天仇點點頭,心中暗起奇門遁甲局,片刻之后說道:“卻如姚國師所言,崔道成已然逃脫。”姚鈞暉點點頭,對鄧德喜說道:“鄧大人,如今那崔道成已然逃脫,不如暫且讓官兵弟兄們各自回營歇息,只留守城兄弟們辛苦辛苦。我等也散去安歇,巳時再來詳細審問北條真述如何?”
鄧德喜點點頭,對堂下說道:“來人,速去通報各位千戶,只留些守城兄弟輪換歇息,其他官兵盡數回營?!钡紫氯舜饝宦?,飛速傳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