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你選擇帶一樣東西去一個未知的地方,你會有怎樣的選擇?破壞力超強的武器、足夠吃一生的食物、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水源、無論怎樣也花不完的金錢、可以適應任何情況的工具……我想每個人都有屬于他自己獨一無二的選擇。而我只想帶一束光,既點亮了未知,又可乘光而行不再思考下一秒。
——張有理
當張有理從恍惚中清醒過來,他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很長的一個夢。他時而是蚩尤,時而是相柳,時而是睚眥,時而是軒轅。他感受到了這數十億年的一切,卻又覺得猶如曇花一現一般。他不明白為何自己可以看透這數億年的時光流逝,他也想騙自己這不過是一場夢。可這一切又真實的可怕,就好像他在光陰之外,觀看了這場演繹了二十五億年的火星大戲。
張有理緩了緩神,看了看攥在手里的這塊黑色石頭,一個瘋狂的想法出現在他的腦海。機械生命——有機生命,到底哪種形態才是生命的最終解?
當三十多億年前,火星誕生了第一個硅機細胞。十幾億年后,地球也在大洋深處演化出了碳機細胞。于是,太陽系出現了兩種生命模式——機械生命和有機生命。
而這兩種生命的模式,也不過都是最初的遺傳物質最外層的防護。就好像人類飛向外太空生存需要穿戴宇航服一樣,我們相對于遺傳物質,就是一件功能齊全自適應外部環境的外套。
假如隨著科技發展,我們給自己制造了一件機甲,然后我們一直穿著這身機甲生活。久而久之,會不會有一天,我們人類徹底變成了機械生命?
再假如我們制造的機械生命,我們完全按照人體各種的材質來制造它們。如果它們工作數十億年,它們會不會變成有機生命?
穿著機甲的人類也許隨著時間的積累,有天真的會轉變成機械生命。而我們制造的機械生命,卻無論如何都無法變成真的生命。原因無他,只是自始至終人類都無法參透靈魂。如果這世界萬事萬物都有獨一無二的算法,那么靈魂的算法是人類唯獨缺失的。所以,如果人類是演化而來,那么我們的靈魂是如何演化的?如果人類不是演化而來,那么又是誰創造了我們?
“機械生命,機械生命……”張有理腦子里飛速地轉著,他將之前所想整合又打散,打散又整合。他在這些碎片和拼成一體的線索中重重分析,突然一瞬間他明白了——只有魔法才能打敗魔法。
他將從“火星”科考站帶回來的科研材料用電腦打開,從中篩選出了“機械”、“戰甲”這兩個關鍵詞。結果還真讓他找到了幾個與之相關的科研項目。
第一份報告是日本的“元祖高達計劃”,此項科研成果由富野失立提供。他提出利用現有科技復刻高達計劃,并投入此項研究長達十五年之久。他在理論研究的基礎上設計出了高達的整體電路、傳感線路,各個驅動模件尺寸、材質、類型。并且他也給出了高達的動力源,以及采用的發動機設計圖。可在外骨架上,富野失立犯了難。他設計初衷是希望完美復刻元祖高達,可當他啟用了裂變核能發動機后,他發現沒有任何一款現有的材質可以適合高達的外骨架。首先,這款材質需要極耐高溫;其次,還要有超強的熱傳導性;最后,材質必須足夠輕且足夠強韌。所以,富野失立雖然完全設計出了高達的整體制作方案,卻因為找不到適合的外骨架材質,而無法做出成品。
“這算是一個半成品方案吧,雖然是高達,但是也比較考驗駕駛員技術。最關鍵的是,沒有外骨架材質,還是無法生產。這個等老胡回來了,讓他看看。他搞材料的,應該難不到他吧?”張有理將這份有關高達的科研報告挑了出來,打算等胡必可回來了,讓他研究研究。
第二份報告是有關人體神經外延技術應用的。這項技術的開發者是來自意大利的維托克。他采用機械器官替代人體器官的技術,成功為數位身體不同程度殘疾者替換了機械器官。并且他自己也為自己在后背加裝了一只多功能機械臂。這只機械臂連接他的脊柱神經,通過接收腦電波就可以像操縱四肢一樣操縱這只機械臂。他在這只機械臂上裝載了一個智能系統,可以對機械臂進行例如理發、打掃衛生、烹飪食物、演奏樂器、武器射擊等各項操作。但這項技術唯一的缺陷就是機械與人體的排異反應。
“這個外延機械設備有點意思啊,人體排異反映這個可以交給王一兮和老胡一起看看。排異反應無外乎就是異體組織進入有免疫活性宿主的不可避免的結果,就是一個免疫過程。讓王一兮解決一下需要什么材質的異體組織,然后讓老胡找找材質,我就是個天才。”張有理看著報告就把活安排好了,整個一個甩手掌柜。
第三份報告是有關人體改造計劃的。提出者是一個來自葡萄牙里斯本精神病院的瘋子莫尼茲——這是張有理看完了這份實驗報告后對開發者的評價。
莫尼茲提出利用手術去除人類大腦中感知疼痛的神經區域,然后將汽油等高燃值燃料注入骨骼肌,并將鈦合金利用化學試劑溶化注入骨骼,制造一批具有人類思想的鋼鐵機器。
當然這只是大體步驟,其中各個環節上的手術細節、試劑配比、以及術后排異反應,都讓張有理覺得這個瘋子一定不是只提出了這個方案,而是他一定付諸實驗了。
“這個瘋子一樣的實驗怎么也會被采納,還加入了‘泛南極學術交流會’?這是走了多大的后門,改天我再去了得問問他。”張有理看完了這份瘋狂到極致的人體改造計劃后,突然想去再見一見那個活了數千萬年的老妖怪。
張有理還想再看下一份報告的時候,外邊突然響起了“當當當”有規律的金屬敲擊聲。
張有理探頭看向發出聲音的方向,只見客廳里蘭煋拿著一雙筷子敲著一個不銹鋼盆。
“小丫頭,干嘛呢?”
“我說大叔,你看看都幾點了,你不餓么?”蘭煋一臉委屈地看著張有理,那表情明顯就是“寶寶很餓了,寶寶心里苦,寶寶就不說。”
“不好意思啊,看報告看入迷了。我馬上做飯,馬上做飯。”張有理看了一眼墻上時針跳到“8”的鐘表,沖著屋外喊道。
他起身直奔廚房,路過客廳時,蘭煋瞪了他一眼,嘴里小聲嘟囔道:“也不知道當初誰說要養肥我的,這還沒一天,就打算餓死我了。”
“小姑奶奶,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