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仁玉有今天,全是張家給予的恩情。外祖張溫為了救孔仁玉,全家被害。張洋又冒著生命所救,搭上了自己的一生,還有自己的親生骨肉。此恩此情,是再生再造之德。況且,如果沒有張家,孔家嫡裔血脈就喪失殆盡,孔氏全宗都有滅絕風險。
為了感謝張家的恩情,報答張氏族人,孔仁玉特地上書后唐明宗,奏請朝廷恩準張家為孔家的“世代恩親”。張家的世世代代都成了孔府的恩人,張家的后人來到孔府,孔家人都必須以貴賓相待,并以此作為一項家規延續。
同時,孔仁玉還特意用楷木做了一根龍頭拐杖授給“張姥姥”,讓她用這拐杖專門管教孔府衍圣公的一品夫人。并且還規定,張姥姥去世后,她的“姥姥”稱謂和龍頭拐杖由她的長房兒媳繼承。就這樣,孔府中“姥姥”一職由張家世代相傳。孔府上下及孔氏全族都稱張家長媳為“張姥姥”,“姥姥”也就成了張氏家族的“官稱”。
孔家是最重禮數、最重恩情的家族,孔仁玉的后裔們也按照孔仁玉的吩咐尊張重張。自此張家在孔府的地位相當高,孔府每逢重大節慶,“張姥姥”不到場則不能開席,并且到場必須坐首席。每逢張家老太爺張溫的忌日,孔家必定派人前往祭祀,每逢孔府祭祀孔仁玉及其母親必定會請張家嫡系兩人陪祭。
同時,后世的孔氏家族為了銘記張家的大恩大德,特地立了一塊孔氏報本酬恩碑。這塊石碑立在崇圣祠院落東側,立于明宣德五年。此碑由三部分內容組成。正面,為《孔氏報本酬恩之記》,由時任三氏學教授張敏撰文,宣圣五十九代襲封衍圣公孔彥縉等立石;碑陰,上部為弘治壬子年,孔氏族長孔公璜書《報本酬恩記后》;下部刻有免除張溫家族徭役執照。周邊被石條鑲嵌,頂為殿廡式,碑中有斷痕。這塊碑雖低矮斷殘,貌不驚人,但卻在孔氏家族中婦孺皆知。
碑文曰:
“水之千流萬派也,其出必有其源;木之千柯萬葉也,其生必有其本。論水不求其源,則無以知其流之所從來;論木不求其本,則無以知其干之所從發。故人之生也,亦猶水之有其源,木之有其本也。茍不窮其源而推究之,則何以知其宗派族屬之所來乎!五十九代襲封衍圣公彥縉、五十五代曲阜尹克中、五十四代族長思楷,一日同謂敏曰:“吾先世祖宗昭穆族屬甚眾,傳至四十二代,有祖諱光嗣者,其室張氏,世為曲阜張陽里人。時值五代,四方弗靖,有偽孔氏孔末者,因世亂,心**計,意欲以偽繼真,將吾孔氏子孫戕滅幾盡。時光嗣祖任泗水令,生四十三代祖仁玉,在襁褓中。難興之日,光嗣被害。祖母張氏,抱子仁玉逃依母氏,得免其難。孔氏之不絕者,如一發千鈞,紅爐片雪,幾何而不為偽孔有也。吾祖仁玉,母子雖脫巨害,向非外祖張溫和張洋,保養安全,其何以有今日乎!茲傳五十九代,子孫族屬之盛,繩繩蟄蟄,皆吾外祖張氏之所賜也,何敢一日而忘耶!張氏子孫,家在張陽者,至今猶稱為張溫焉。今雖優待其家,恐后世子孫,或有遺忘,不能以禮相待,甚非報本酬恩之意。茲欲立石于張氏之塋,俾吾子子孫孫世加存撫,子盍為我文之。”走也,幼讀圣人之書,老為圣門之教,意欲報本,其道無由,曷敢以蕪陋辭,乃為之言曰:萬物本乎天,而人本乎祖;不有其先,孰開厥后?今圣公、世尹、族長,念水木本源之意,于外遠祖張氏之后,既以優加眷顧,而又憂后世或有遺忘,欲立石以紀其事,真可謂用意忠厚,而不忘其本矣。世有借父鋤,慮有德色;母取箕帚,立而誶語;甚者視至親無異于路人。嗚呼!豺獺皆知報本,何以人而不如物乎?斯人睹此,寧不為之厚顏。刻之貞石,俾張氏世知二姓骨肉之親。”
大概的意思就是,水有源,木有本,感謝張氏救助孔仁玉,才有了孔府今日。孔府上上下下,子子孫孫,鳴謝張氏的大恩大德。孔家和張家是骨肉之親,世代恩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