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很富,鎮上有一半的生意幾乎都和王家有關,據說京城還有個當鋪。還有一半生意是鄧家的,但很不幸,鄧家在六年前被官府封了。官府找的理由也很奇葩,說秀才他父母勾結山賊。艾小草當時就呵呵一笑:勾結山賊還被山賊所殺?秀才他父母那么有錢還勾結山賊?勾結山賊干嘛?綁架他兒子嗎?你是把我們平民百姓當豬嗎?
可憐的秀才當時報官無門,若不是有個佳人洛黃花在旁照顧,恐怕早已倒下。可后來不到一個月洛黃花突然嫁入了王家,秀才心靈的最后一根稻草被壓垮,從此親平客棧便多了個酒鬼秀才和一個店小二艾小草。
“真是個狗血的故事,但生活往往就是這樣狗血。”艾小草對著大黃嘀咕道:“狗啊,狗啊,我嚴重懷疑這事和王家有關,定是王家勾結官府所做的。你要是懷疑就搖搖尾巴,來,來,哆!哆!哆!吃個骨頭,誒……乖,尾巴搖得可真歡,看來你也懷疑了。連狗都懷疑了,這事定有問題,看來我得查一查,平姐,你說查不查?”
“查!”劍靈依舊惜字如金。
懷著憤懣的心情,艾小草走近王家大門口。
“乖乖!這門口兩個大石頭狗真是氣派啊,大黃,過來看看是不是你家親戚?”艾小草贊嘆道。
“哪里來的土包子臭要飯的!這是河東馬大師親手雕刻的獅子,什么石頭狗?不懂就別亂說!趕緊滾,別站門口礙事!”王家門口兩個家丁呼喝道。他們見艾小草穿得破破爛爛身上還背著個大包裹,以為是逃荒要飯的,手里拿著棍子走了過來。
“來!往這打!你一打我就躺大街上喊王家王八蛋,喪盡天良、仗勢欺人,無緣無故就打人!簡直失了人性!”艾小草伸著脖子喊道。
“你……當我不敢嗎?”家丁作勢舉棍就要嚇嚇艾小草,卻見艾小草就往地上一躺,大聲哭喊起來:“來!來!南來那個北往,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王家打人了,大家快來看嘍!王家人手拿棍子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平頭百姓嘍!脖子都要給他打斷嘍!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啊!大家快來看看啊,誒呦!我的胳膊我的腿哦,都打斷嘍!”
“你……你……我都沒打你就倒了。”家丁目瞪口呆,張嘴支支吾吾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他們從未見過什么叫專業碰瓷,只覺得此人厚顏無恥,舉著棍子在周圍人指指點點中愣是下不出手。
“誰在門口吵鬧!”恰在這時,一道聲音從門口傳來,艾小草扭頭一看,便見一山羊胡子鞋子臉梭子眼的老頭背著雙手走了過來。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艾小草,走到家丁面前問道:“怎么回事?”
“王管家!”家丁驚喜,干緊湊到王管家耳邊低聲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呦呵!碰到個耍流氓的!還能這樣耍?也是厲害!”王管家心中冷笑,三角形梭子眼一轉,便計上心來。拉著艾小草的手親切的說道:“這位小兄弟,家里人不懂事,狗眼看人低,勿怪,勿怪啊!地上涼,快起來。我讓府里備些酒菜,為剛才他們無禮粗魯的行為向你道歉!”
“好說,好說,既然你們如此客氣,那我卻之不恭了。”艾小草爬了起來,心想這老頭一看就不是好人,我得提防著點。
艾小草腳步不停跟著老頭走進王家大門。剛進大門,王管家揮手示意向兩個家丁喊道:“關門!打!”
“哦,好的。”艾小草轉身把門關了,大步走到王管家面前,一巴掌扇了過去,王管家瞪著眼捂著火辣辣的臉看向艾小草憤怒道:“你……你敢打我?”
“咦?不是你說讓我關門打的嗎?我按照你的意思做了啊,真奇怪,長這么大第一次聽到這種要求。”艾小草裝傻充愣道。
艾小草這話讓兩個家丁舉著棍子愣在原地,張大嘴巴看向王管家。
“還愣著干嘛?給我打他啊?”王管家急得大喊。
“是打他倆嗎?好咧,記得待會多加點飯。”艾小草轉身沖向兩個家丁,舉起雙拳便砸,家丁舉棍便擋。咔嚓!木棍被艾小草雙拳砸斷,艾小草再出兩拳,嘴里喊道:“看我雙龍出海!”兩拳打在兩個家丁胸口上,將兩人錘飛了出去。兩個家丁躺在地上捂著胸口痛哭哀嚎。
“搞定!”艾小草搓了搓手,笑道:“王管家,我做的怎么樣?還可以吧?”
“護衛隊!護衛隊過來!王二虎隊長,你來的正好,給我打死這小子!這小子看樣子是練過的。”王管家對著領著十幾人趕來的大漢說道。
“好!管家放心,看我弄死這小子。”大漢說話聲如雷,體型巨大,個子也是很高,艾小草站在旁邊被他的陰影完全擋住了。他舉起兩根狼牙棒照著艾小草腦門砸了下去,速度很快,帶著罡風,艾小草急忙跳閃開來,狼牙棒擦著艾小草門面刮起的罡風將艾小草額頭前的西瓜劉海吹成了中分漢奸頭。砰!狼牙棒重重砸在地上,大理石鋪的地面直接四分五裂砸出兩個小坑來。
“吼!”大漢王二虎大吼一聲,吼聲如虎。他腳步交錯,雙手抬起兩根狼牙棒一個側身旋轉再次砸向艾小草。這次艾小草沒有躲,抓起腰間的菜刀便擋。哐當!狼牙棒砸在刀背上發出一聲巨響。大漢心驚:竟然用把菜刀就擋住了?這力氣得多大?不管了,干就完事了。
大漢舉棒再砸,艾小草抬刀再擋。“我砸!”大漢大喝一聲,跳起來揮著棒砸了下去。艾小草抬刀再擋,當!當!接連而至兩聲巨響,震得人耳膜痛。
“我就不信你把把都能擋住,你手不麻么?”王二虎沖著艾小草吼道。
“不麻呀!震得我怪舒服的。”艾小草將菜刀舉得老高,說道:“來,你砸,我身子動一下算我輸!”
大漢有些猶豫,剛才砸這幾下就跟砸在石頭上一樣,震得他手都麻了。
“麻煩動作快點,我還有事!”艾小草見大漢猶豫不決,不耐的催促道:“小樣,你剛才不是砸得挺歡么?”
“嘿……我就不信這個邪了!”大漢將手中的一根狼牙棒扔了,直接雙手抱住另一根狼牙棒開始使勁砸了起來。當!當!當!一連砸了十幾下,就像寺廟的和尚敲鐘一樣,震得人耳嗡嗡響,艾小草舉著菜刀就是沒動一下。
“沒吃飯呢?”艾小草刀背抵著狼牙棒往大漢方向推了過去,大漢沒了力氣,被這輕輕一推,直接跌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站不起來。
眾人一看隊長都打不過這小子,自己這幾斤幾兩的就沒必要往前湊了。沒看見這家伙被隊長砸了十幾下臉不紅心不跳的,真是畜生啊,哪有人這樣的!要知道當初隊長單挑他們一群人,將他們打趴在地上也是這樣,臉不紅,心不跳的,當時他們還罵隊長是畜生,現在他們覺得錯怪隊長了。
“你輸了!”艾小草湊到大漢面前說道,給大漢嚇得縮了縮脖子聲色厲苒的問道:“你想干嘛?”
“江湖規矩,輸了的人要留下武器。”艾小草將大漢手中的狼牙棒拽了過來說道:“你看,我是個好人吶,還給你留了一根。”大漢欲哭無淚,從此,我江湖名號“雙棒狼王”的名號得改改了。改什么好了?要不改為“單棒狼王”?總感覺怪怪的,很容易聽成“單蛋狼王”,那我一世英名豈不毀于一旦?算了,已經毀了。
啪!啪!啪!一陣掌聲從身后響了起來。艾小草轉頭一看,只見一位身寬體胖衣著華貴帶著一頂帽子的的富態老頭領著一群人走了過來。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不知小英雄到我府上何事,老朽招待不周,見諒啊。哈哈!”富態老頭拱手彎腰充滿歉意的說道。
風一吹,富態老頭的帽子掉在了地上,一個鹵蛋在陽光照耀下光亮亮的呈現在艾小草眼前。富態老頭撿起帽子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的微笑。
“嘿嘿。”艾小草忍不住笑了一下,這老家伙好話都讓你一個人說了,又絕口不提剛才之事,只用一句“英雄出少年”一筆帶過,真不愧是千年王八萬年龜成了精啊,你看那頭,標準的王八頭嘛。艾小草心里這樣想,嘴上當然不會這樣說。
“哪里哪里,謬贊謬贊。我只是個少年,跟隨著師傅走了幾年江湖而已。我來找我洛姐姐的,好幾年沒見她了,想得緊。聽家人說她嫁到這里來,故來此看望。”艾小草也假裝剛才無事發生,摸著腦袋露出憨厚的笑容。大家同臺演戲不管演技怎么樣,首先臉皮要厚,只要你不尷尬我就不尷尬。
“姐姐?”眾人疑惑,洛家什么時候多了一個在外走江湖的少年?于是紛紛看向洛黃花。
洛黃花看下艾小草,艾小草向洛黃花眨了眨眼,示意配合一下我的表演。洛黃花自然是認得他的,這個長相清秀的書童以前總是跟在鄧秀才身邊向她討要糕點吃。還笑嘻嘻地和她說:“糕點不能多吃,吃多了會發胖,為了不讓你變胖,小草我定當義不容辭為你消滅這些可惡的糕點。”秀才給她買的糕點幾乎都進了他的嘴!我真是信了你的鬼,現在見你也沒見你胖啊!
洛黃花向艾小草眨了眨眼,表示我懂。她明媚的臉上浮現回憶的色彩,有些遺憾有些開心。天空一朵浮云散開,洛黃花杏眼一瞇如兩彎鉤月,往事如隨風統統化作那嘴角上揚一翹,在朱唇皓齒邊凝起一灣清澈如水的笑容,如春風拂面般蕩漾開來:“這誰家孩子?莫不是認錯人了?”
嗯?洛姐?你這友誼的小船怎么不跟著我一起蕩漿?別搞我啊,再搞小船要翻,戲演不下去啦!
“你再仔細瞅瞅!多年未見,我不僅學會了十八般武藝,還長了十八般變化。”艾小草瞪著眼睛瞎咧咧道。
“嗯,我瞅瞅。”洛黃花走到艾小草跟前,伸著腦袋盯著艾小草左看看右看看,又伸出雙手捏了捏艾小草的臉頰,把他的臉往兩邊使勁的拽,瞅著他的蛤蟆嘴數了數里面多少顆牙,這才故作驚訝道:“呀!你真的是我弟弟洛黃草啊!這么多年沒見長得我差點沒認出來。看著臉頰肉嘟嘟的,吃了不少糕點吧?下巴還有顆小痣,跟小時候一模一樣,不細看還看不出來呢。真是多年未見,你還是這么可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