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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合作伙伴

事實上,在被痛楚折磨的老哈爾在金色液滴將他包裹住的那一刻,就不在疼痛了,甚至還感受到自己的骨骼、肌肉、血液和內臟在被一股渾厚的力量包裹,不斷地緩解著,不斷的被修復著。

就像填飽肚子之后,坐在下城區某個街角,任由冬日的陽光照耀在身上,滿滿的是飽腹感帶來的快樂,暖暖的是陽光帶來的和煦,懶懶的是看著街邊人來人往的閑散,這種感受是老哈爾一直渴望和期盼的。

金色液滴帶來的快樂、和煦和閑散,讓老哈爾的身體開始放松,情緒開始緩和,神智開始渙散,甚至開始了幻想:“等小哈爾成家立業之后,老哈爾也能夠像身邊的幾個老朋友那樣,帶帶孩子,曬曬太陽,吹吹牛皮,聊聊過去。”

全身放松的老哈爾,已經幾乎睡眼迷離了,但當想到自己兒子的時候,猛然間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卻也什么都想不起來,似乎這在這金色液滴包裹之下的溫柔鄉里,只有快樂、只有和煦、也只有閑散,沒有那些讓悲傷、沒有痛楚、也沒有匆忙。

就在這時,老哈爾的腦海里猛然想起了一段刺耳又急促的聲音,“我的交易伙伴,你這樣可不行啊,你不想救你兒子了?”

“兒子。”依舊沉浸在金色液滴帶給老哈爾的快樂、和煦和閑散之中,似乎不太關注。

刺耳又急促的聲音響起,老哈爾眼前本是被金色液體包裹的世界,突然變得昏暗了起來,抬頭望去似乎置身于一間墓室之中,夜空星光透過墓穴洞口撒了進來,在墓穴深處隱約可以看到有一尊半人高的怪異尸體。

依靠著點滴星光,老哈爾隱約可以看到尸體的模樣,纖細的脖子支撐骷髏一樣著頭顱蜷縮在胸前,軀干布滿了無數褶皺,看上去更像干癟死胎。正當老哈爾準備向前一步仔細觀察的時候,這具尸體猛然傳出了聲音,“我就知道會這樣,還好我留了一手。”

看到這具怪異尸體的時候,老哈爾便想起了所有,想起了“泄密者”酒吧丟給酒保的那個木雕,想起了夏拉爾第一次“神降”儀式中自己的浮想聯翩,想起了獻祭之后夏拉爾的軀體在夜風中飄散,想起了自己變成一直綠頭蒼蠅飛進踐法者駐地的情形,想起了“踏塵者”恩賜的精神世界,更想起了自己的兒子,想起了“踏塵者”為老哈爾貼身打造的復活計劃。

“無上的踏塵者,您的恩賜真是恰到好處。”老哈爾在意識到是自己現在身處“踏塵者”恩賜的精神世界之后,語氣更加的謙遜,“我們下一步該怎么辦。”

“怎么辦?親愛的合作伙伴,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我來辦。”眼前的那具尸體猛然在眼睛的位置處裂開一條細縫,露出了灰綠色的瞳孔,眼神中的貪婪讓老哈爾不禁汗毛倒立,多年從警生涯積累的經驗在提醒著他,趕快立刻馬上離開這里。這只灰綠色的瞳孔注視下,老哈爾的意識任就清醒,但身體卻是寸步難移。

“不要掙扎了,我親愛的合作伙伴。”灰綠色瞳孔下方本就枯槁無物的面容里,多出了兩個細孔,在略有寒意的墓穴中漸漸地有了水氣呼出,而細孔下方被撐開來一條大裂縫,露出了層次不齊的牙齒。

“加入我們吧,我親愛的合作伙伴。”看著眼前這具奇怪的尸體漸漸地“長”出了五官,恐懼在久違了多年之后,漸漸滲入老哈爾的靈魂。不知是被眼前奇異景象所迷惑,還是被尸體直射靈魂的話語所驚駭,老哈爾猛然發現自己和那具尸體互換了位置。

“來吧,我親愛的合作伙伴。”眼看著這具尸體的五官漸漸完善,身體不在枯槁,肌肉開始不斷充盈,皮膚開始恢復光澤,體型開始逐漸變大,而老哈爾自己卻漸漸的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失去了軀干的直覺,失去了對面部的控制,失去了張開嘴巴的權力,失去了鼻孔出氣的能力,最后眼看著對面的尸體變成了自己的樣子。

“再見了,我親愛的合作伙伴,你的精神世界歸我了。”看著身前頭顱蜷縮在胸前,軀干布滿了無數褶皺,神似干癟死胎的老哈爾,怪異尸體咧嘴笑了笑,伸出手指輕輕摁出,一陣陰風拂過帶走了幾縷灰塵,同時也帶走了老哈爾。

看著從金色水滴中伸出的手臂從正常變成了一截枯骨的場面,參與過數以百計次布道活動,覺醒過數以千計次信眾的安然大主教,也未曾見過。光影教典中曾有過對無數紅粉轉眼化骷髏的描述,自己手中的這支“釵鳳”也有著“生死人肉白骨”的特殊能力,曾發現宏愿“誓將光影之主的光輝照耀整片大陸”的安然大主教,自然而然的將操控著自己的念力,指引著“寂滅”門徒道路的神力流向“釵鳳”,催動這件最上級奇異物去拯救眼前這位信眾。

令安然沒有想到的是,不斷催動“釵鳳”向這支手臂傳輸過去的生命力量,卻如同泥牛入海一般,絲毫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甚至讓她的念力越來越匱乏,以至于她開始害怕,害怕在念力耗盡之后的生命扣除,畢竟雖然已經活了將近兩百年,但她的宏愿沒有達成,無顏踏入光影之國。

可是當安然選擇放棄拯救這位信眾,停止催動“釵鳳”,嘗試著將“釵鳳”與手臂分離的時候,驚訝的發現此時的“釵鳳”已經不再受自己的控制,在源源不斷的從自己“神力池塘”突破念力封鎖抽取著神力,催動著生命力量的輸出,不論自己怎么嘗試都無濟于事。

見眼下這種情況已經想著不可控的趨勢發展,安然果斷放棄了對“釵鳳”的控制,任由那只手臂死死的將它握住,而自己后撤一步,雙手相握于胸前呈祈禱狀,口中念念有詞,“喃叭呢唻哱”。

坐在覺醒儀式臺下的三人,在金色水滴中伸出一支手臂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情況,但畢竟高臺之上是號稱“教政術法言”全通、“五境之下無敵”的“神眷者”安然大主教。臺下的兩位同為四境的斯考特和弗朗西斯便略微有些遲緩,畢竟如果安然大主教也解決不了的問題,同境界的二人及時去援助也不過是個添頭。而已然站在五境之上腳踏比肩神明門檻的薛醒,雖然已經多少看出了些緣由,但出發前就把自己定義成“吉祥物”的他也沒有多做動作。

待到安然將手中的奇異物松開,口中念出“喃叭呢唻哱”之后,臺下的斯考特和弗朗西斯二人才意識到,似乎這位傳奇大主教在當下也有些作難。

“啵”

一聲過后,金色水滴如同裝滿水的氣球被戳破一般,金色的液體四散開來,將覺醒儀式臺浸成了金色,然后漸漸消失。

淡淡香甜味,是金色液體揮發在教堂空氣的味道,也正是這淡淡的香甜味讓那些面目癡愚的、低喃著、呼喚著禱詞的人們漸漸恢復了神智,先是面面相覷,然后齊刷刷的望向了覺醒儀式的高臺。

高臺之上除了安然大主教,還有一具浸這金色液體的干癟死胎,一支細瘦的胳膊捂著布滿褶皺的頭顱,另一支手臂卻如同常人一般手握著支纖細木棍。

在臺上的安然大主教在念完“喃叭呢唻哱”之后,身體輕輕一晃,又后撤了幾步,靠在了登上高臺的臺階扶手上,她的神情有些疲倦,面部皮膚在肉眼可見的粗糙和干枯著。

教堂中望向高臺的信眾們可能還處于剛恢復神智,大腦仍在重新啟動的時候,而高臺一旁的斯考特和弗朗西斯已經離開了座椅,快步走上了覺醒儀式臺。

繼續無動于衷處于“吉祥物”狀態的薛醒,神情已經變得專注了起來。

對于斯考特和弗朗西斯神父來說,安然大主教出現昏厥這一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畢竟在一周前的踐法者駐地,操控“釵鳳”器靈現身之后的安然大主教由于念力消耗巨大,同樣也出現了神情疲倦、面部皮膚瞬間衰老的癥狀,但只要經過休息調整也能很快回復。

斯考特和弗朗西斯二人不知道的是,“喃叭呢唻哱”是“寂滅”門徒道路在第五境“神境通”中掌握的一種言出法隨,正因此讓第五境的薛醒也專注了起來,畢竟這種跨境界的操控能力是幾乎沒有可能出現的,而且跨的境界是比肩神明門檻這條深不見底的鴻溝。

“嘶,哈碾,啊哈,嘶念啊,念啊,繼續大聲頌我尊名啊。”

正當斯考特和弗朗西斯二人沖上覺醒儀式臺的瞬間,那具浸滿金色液體干癟死胎的腦袋上突然裂開了一條細縫,傳出了一陣金屬撕磨的聲音,似乎是千萬年沒有說話,又好像發聲的聲帶被無數粉塵掩蓋,需要通過多次調整才能發出聲音。

話音剛落,教堂之中那些剛被金色液體的香甜味喚醒的人們又開始了面目癡愚的、低喃著、呼喚著這段奇怪的禱詞。

“居無垠輪回之外,存于虛無時空之中,須臾之間即如千古流逝,足踏之下,血肉磐石皆難堪忍,森羅萬象盡歸塵土。”

每念一句,那句干癟死胎便充實一分,看著眼下的情況,被弗朗西斯抱在懷里的安然大主教虛弱的望向了薛醒,眼神中有幾分希翼,幾分懇求,還有幾分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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