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煙

一個完美著我一生的女孩

陳國祥

這是我童年成長中的真實內心，對異性的向往可以給人指引方向。任何的努力都不是一個憑空的行為，明確的目標才是促使一個人完善自己的源動力。

與林小煙的相處已是十多年前的往事了，然而每一點一滴有關她的記憶都毫無遺漏的在我內心清晰如昨，是她的出現促進了我的成長，完美了我的人生。在遇到她之前，我從沒相信自幼向往的那種集外表的美麗與品性的完美于一身的童話中的天使女孩會在人世間真的存在，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這位比天使還完美純凈的女孩。她擁有我們那個小礦山最具地位又富有的高貴家庭，和天性的美麗純凈又情態萬千的獨一無二的美，而在她身上卻令人歆羨地找不出一絲官家千斤的高傲。她對待每一個人都十分真摯友好，不鄙視家境清貧的同學，也不嫌棄相貌不美的人，無論任何人向她搭話都一概熱情地回應，并大方地奉以她那美到極致的甜美清純的笑容。對待向她表露愛慕的所有不自量力的男孩，也從不以美貌高傲自居，表現出一絲反感。拒絕但不拒人于千里，恰到好處地保持一個適宜的似有若無的距離，照舊友好如常的相處，令人由衷欽佩又心存感激。

就是這樣一位完美到極至的女孩，曾在我們讀小學時的一個多月的數次值日里唯獨給我這一個男生專門拖座位底下，還曾在讀初中時的一次上學路上就在我面前向她身邊的一位女生說我挺好看的，這讓我強烈向往接近她的心一次次興奮不已，并深深地默默喜歡了她多年。

我與林小煙緣于一次機緣巧合的相識，假如那一天我沒有獨自駐足在滑梯上遲遲不肯回家，必然就不會有彼此那么早的時侯就在對方心目中留下的深刻美好的第一印像，如果是那樣將會是我生命中多么缺憾的事情啊！當許多人生中的經歷已被無數個歲月中的繁復往事所覆蓋，這與林小煙相處的往事卻時常會喚醒我的記憶。

那是1987年6月里的一個星期三，學校每到星期三都放半天假，中午放學時我沒有像急于歸家的同學一樣匆忙離開校園，而是一個人跑到位于操場東邊的滑梯上玩樂，同時一邊欣賞蜂擁而出的人群散布在整個廣闊的大操場上又熙熙攘攘著各奔東西的熱鬧場景。當眼前的人群逐漸消失無蹤，只剩下了我一人孤單無趣，正要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冷清的大操場上一個悅目的身影裊裊婷婷的朝向我的方位走來。這是一位身穿潔白耀眼的紗質連衣裙，散發著純真開朗、活潑可愛的美麗女孩，我迅即產生了女孩也來玩滑梯的愿望，踟躇著等待女孩到來。

女孩在我期盼的視線里富有美感的身姿漸漸的向我靠近著，轉眼來到了滑梯邊，果真就如我所愿上了滑梯，但不是走階梯，而是俯下身沿北向滑道雙手握在兩側的護板向上爬，儼然不該是一位女生所該做出的淘氣行為，一股非同尋常的神秘感迎面撲來。當女孩以清秀可愛的面龐和一雙水靈靈神情萬千的大眼睛在滑梯頂端的平臺與我面面相對的一剎那，我的心就從此再也無法平靜了，她的美竟是這樣的自然親切又與眾不同，美麗中具有一種女孩子少有的獨特清純的誘人氣息，是鮮活的富有靈性的美，讓人看上一眼即會有美不勝收的陶醉。

我掩藏下心中油然而生的傾慕，一臉平靜卻破不急待尋找話題向女孩問道：“你手中的小紅旗是干什么用?”女孩接到我的注視和問話，神情眉宇間漾起純凈的羞澀，用輕柔動聽的聲音回答我：“老師發的，沒說做什么用。”我即刻抓住這個有趣的話題窮追不舍，熱情地幫她分析起紅旗的作用來。很快，女孩贊同了我“小紅旗”是過幾天運動會上組成小紅旗檢閱方隊的猜測，我們由此引出了話提，展開了廣泛的交流，逐漸就熟識了起來，女孩伴我攀上滑下一同玩起了滑梯。

我與女孩就在滑梯上開心的度過了半個多小時，然后在校園里漫步談心。女孩談起心來全然褪去了最初的羞澀，大方開誠毫無顧忌地將她多思善感，向往一切美好的心扉一一袒露給我聽。同時女孩那雙大眼睛亮亮的好似會說話一樣隨語言內容的變化發出著叫人賞心悅目的各樣美妙傳神的目光。

最后我們來到靠近公路邊的最南面的那棟校舍前由黃沙土新鋪墊的小廣場上，兩人面對面蹲在地上寫寫畫畫、嬉戲談笑著玩樂。渾然不覺中我們已相伴度過了三個多小時的時光，一直誰都沒有回家吃午飯，從早晨到此刻已是有八個多小時沒有進餐了，像我們這樣幼小的孩子是最忍受不了饑餓的，而此時此刻我們二人卻只一心沉浸在理解知心的快樂相處之中，全然忘記了饑餓忘記了回家，只愿望這樣美好的時光一直繼續下去。

然而現實總是輕易擊碎天真的愿望，盡管這愿望很美好，很單純，也很簡單，但這讓我和女孩都無比珍惜的相處卻無法逃逸的被兩點半多鐘遠遠出現的一個人影兒猝然打破了。

這個人影在我面對的公路上一出現，就朝向我和女孩這邊大聲喊：“小煙，小煙，……”。女孩聽到喊聲回了一下頭，就沉默下來，頓時有傷感的情緒在她臉上飛散。我目睹眼前的情景，想到女孩就將要離開我了，與女孩談心嬉戲的美好時光就要結束了，她美麗的外表和內心都將在我的世界消失了，心頭猛然襲來一股巨大的失落感。我無奈的盯盯的看著來人漸行漸近，清晰成比我和女孩大一些的女孩形象，腳步越發匆忙，喊聲也越發急促，令我的心越來越失落。我猜來人一定是女孩的姐姐，同女孩一樣清秀美麗，但卻不像女孩那樣理解我的心，一到女孩身邊就責備的問：“你怎么還沒回家呢？”女孩默不作聲，用布滿傷感情緒的臉看著我，示意因為和我在一起。大女孩用淡漠的神情審視我一眼，然后漫不經心地移開，絲毫不在意我的感受，牽起女孩的手就轉身向來路走去。女孩在她姐姐的牽引下腳步極不情愿地沉重挪動，頭倔強地轉回戀戀不舍地注視著我，每一步的遠離都仿佛在增加她一分傷感的情緒。我孤獨的站立原地與女孩久久對視，終于女孩走遠了，轉回了頭去，可又幾一步回頭的表現出更深的留戀，瞬間，讓正處在莫大的失落之中的我的心中開始有了暖暖的感覺----女孩竟也留戀與我的共處，重視我的存在，有什么比能在她美麗的心中留下一個好印像更加的美好呢，頓時有快樂在我心中曼延開來，將我失落的心填得滿滿的。

第二天上午課間休息時我來到操場上四處搜尋昨日與我相遇玩樂談心投機到不愿回家的那位美麗女孩。就在滑梯邊，一群嬉戲的女生中，那清秀可愛的面龐和甜美清純的笑容遠遠就躍入我的視線，身上依舊穿著昨天身穿那件潔白耀眼的紗質連衣裙，在三位女生抻起的皮筋中優美的蹦跳著，此刻在操場上眾多女生的襯托下更加突顯出她的超群奪目的美。

我已了解到她是一位高官家的女孩，有著一個同她的美貌一樣獨特不凡的名字叫林小煙，我原想趁彼此已相識繼續去接近她，讓我們成為好朋友。然而面對眼前操場上的情景，我遲疑了，林小煙擁有著與生俱來的美麗可愛，又擁有那么優越的家庭，還有許許多多簇擁著的伙伴，而我外表普通，家境平平，又學習不好。這樣交往，當她對我有了更多的了解以后是不是會隕落我在她心目中建立下的美好的第一印像呢。我斷然放棄了向林小煙接近的絕好時機，為了將來會有更美好的相處，決心開始刻苦學習，用優異的學習成績彌補我與她先天和外部的差距，我想這樣再去接近她才能卻保得到她長久的重視。

人生中有些幸運的到來讓人措手不及，我還沒有準備好面對林小煙的時候卻必須要與她朝夕相處。

三個月后我升入了四年級，我校每到四年級就將學生打亂重新分班，我還沒有來得及讓自己的學習成績優異起來，這位占據了我心目中最神圣位置讓我從心底里深深喜歡的林小煙就來到了我的身邊，我們共同成為了四年四班的一員。林小煙的到來促使了我更急迫地想要提高自己，而與完美的林小煙的接近，讓我意外的看到了自己除了學習之外還有性格、為人等等很多需要完美的地方。

林小煙純真開朗、活潑可愛，對待每一個人都真摯友好，剛來到我們班才沒幾天就受到所有同學尤其是男生們的一致喜歡。而我只交一兩好友忽視了與群體的接觸，卻沒有識到這其實是在孤立自己。我開始了認真關注林小煙的言行為人，揣摩品味她快樂大度的心理，感受她美麗純真的心境，讓這一切都進駐我的心中。在與林小煙同班同室朝夕相處的耳濡目染下，只經歷了短短的幾個星期我就完全如同換了一個人，變得心境豁達充滿活力，眼里的世界也仿佛全已改變，還不到半個學期同學們就都看到了我與從前的不同，都說我開朗熱情愿與人交往了。

我這樣轉變的好處很快就在林小煙對我的接近中顯現了出來。就是這個學期末的晚放學路上，我與幾位同學并行在冰天雪地的夜路上，突然，周圍的同學們一起向我發出詭異的笑聲，我立即查看身邊有什么異常情況，一回頭，卻猝不及防地險些被林小煙撞個頭碰頭，竟會是貌美如花的她緊跟在我身后學我走路的樣子，我的心頭猛一片溫熱。接到我的目光，林小煙會心地笑起來，她這一慣率真活潑、甜美清純的笑容在這漆黑的夜色中更加的燦爛迷人，令我心動。就在我活潑愛鬧的性格剛形成不久，在我千方百計不斷尋求向林小煙接近的時候，卻讓我意外的得到了一次被她快樂的戲逗。

林小煙帶給我的還不只是為人和個性的轉變，就連我的學習成績也因她的到來而突飛猛進。就是在這個她剛到來我身邊的四年級上半學期，期末考試中我一下子從接連兩學期期末考試成績第三十二的差生位置，神奇的躍升到了班級的第一名，且身后連續九名都是女生，我也是唯一的一名排在前十名里的男生。從前無論我如何努力得到的成績總是未能與我的付出成正比，也許一直有無數個掌管智慧的門生來就擋在我的腦海，是林小煙的到來將它們一一打開。我這樣飛速的進步與優異的成績即刻贏得了老師和同學們的一致稱贊，都說我腦瓜聰明好使人又知上進，林小煙對我的印像也比以前更好了，開始時常找我討論學習上遇到的難題了，甚至在課間聊天中還經常就眼珠定住不動投射著欣賞的目光盯住我的臉發呆入神地看，而忘記了說話。我感覺到林小煙對我產生了好感，卻又不敢確定，她實在太完美了，完美得令我不敢有任何妄想，哪怕只是想與她做個好朋友而已，我都怕萬一遭到拒絕她反而疏遠我，讓我連像現在這樣與她同學相處的寶貴機會都會失去。

我心中暗藏著對林小煙深深的喜歡，每一次向她接近都假裝無心隨意地說笑戲逗，其實心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盼望與她說上一句話，趁機細細欣賞她清秀可愛的臉庬，清純甜美的笑容，和美妙傳神的目光。人世間沒有任何人與事物在我心目中占有比林小煙更重要的地位，每一次面對她都是讓我感覺最最美好快樂的時刻。

我從不放過任何向林小煙接近的機會，就是在忙碌的集體勞動中我都總是忙里偷閑由始至終向她戲逗說笑。曾有一次秋季給新建成的教學樓挖暖氣溝，我搶占到緊挨林小煙的位置，一邊揮舞鐵鍬挖土一邊面對林小煙戲逗說笑，直導致我身后的男生問我：“你喜歡上林小煙了？”我矢口狡辯：“才沒有呢。”男生一臉確信無疑的樣子說：“你一直對她心花怒放的說個不停誰看不出來呀。”我嘴上否認，但心里上很感激這位同學，因為我希望通過同學們的口把我對林小煙的喜歡傳達給她，所以我就在人群中旁若無人地一直笑嘻嘻著向林小煙戲逗說笑個不停。還有一次冬季學校集體清雪，男生們負責裝雪，女生們組成兩人一伙用筐抬雪，我見林小煙將筐放到哪里，就立即過去飛速把雪裝滿再用鐵鍬拍實，然后再裝再拍，直裝成結實冒尖的一大砣。林小煙看到我裝成這個樣子，就出言指責說我壞，然后一臉開心著抬走。她再回來就直接把筐放到我的面前，拿出斗氣的語調一個勁兒地崔促我多裝，一幅看我抬得累還是你裝得累的挑釁架勢。我們就這樣時常在勞動中快樂地戲謔，讓我盡情地歡享與林小煙相處的美好。

第二年初夏的一個星期天午后，我與兩位男同學路經林小煙家門前，大家不約而同爭相向院內窺視，由于里面住著讓我深深喜歡的林小煙眼前寬大干凈的庭院和寬敞漂亮的大房子總讓我有一種清新親切的感覺。我隨即產生按門鈴引林小煙出來一睹她美貌的想法，于是我巧言鼓動一位男生按響了門鈴，然后爬在門縫上等待林小煙出現。先是林小煙的姐姐出屋邊走邊問：“誰呀。”我們都躲到門旁屏住呼吸，她姐問了好多遍也不見人回應就返回了屋里。當我契而不舍再次鼓動那位男生第二次按響門鈴的時候，眼前的庭院就瞬間變得畫一般美麗了起來，林小煙那美麗的身影楚楚動人地出現在這院中，身穿華貴優雅的金黃色緞料旗袍，在明亮陽光照射下閃著耀眼的光澤，渾身上下散發著清新照人的氣息，讓我急切期待著的心霎時一片喜悅。

林小煙邁著輕盈優美的腳步向我們走來，我目不轉睛地注視這個正在向我靠近的身影，心怦怦怦地跳著，有激動也有一半膽怯，生怕被她發現，可又禁不住這美麗畫面的吸引，直到林小煙到達眼前做出了伸手開門的動作，我才拔腿猛跑。由于林小煙高高在上的家庭，加上她自身出眾的美麗，沒有任何男生敢想找她這位女孩子玩，這讓原本可以是同學間平常交往的事情呈現成一場騷擾的鬧劇。

湊巧這時后面又走來六位我們班的男生，他們看到了發生的狀況，與我們三人一同慌忙跑躲起來。其實林小煙家門前的這條小路是在她家房東面的大路上拐出的只為兩戶人家通行修的小岔路，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在舍近求遠故意在繞行。

林小煙出了院門就大叫著追來，我們九位男生無一幸免的在她家房后的一大片空場上被她用目光一眼全部擒獲。我不禁在心中暗自慶幸，幸好又遇上一群男生，大家混作一團你又能拿誰興師問罪。正慶幸中，林小煙從身后傳來的聲音即刻將我鎖定，“陳國祥，你站住。”啊，沒聽錯吧！有好幾位愛撩閑的男生在居然就偏偏懷疑到了我的身上。我聞聲止住腳步轉身，擔心林小煙會生我的氣，心狂亂地忐忑不安，急于澄清。但林小煙那清秀可愛的臉龐和明亮動人的雙眸一闖入我的視線，我的擔心一下子就不存在了，反而開始讓我為能夠成為她的懷疑對像而有理由站下來與她面對得最近而歡喜，只是嘴里還得做必須的解釋，“不是我按的，”我一臉無辜地說。林小煙根本就不理會我在說什么，自顧自一臉嚴肅地走到我跟前，倏地現出甜美的笑意，用玩笑的語調對我說：“明天我給你告老師。”我看出這是在逗我，林小煙那清秀面龐上的笑容表明她很高興并沒有生氣。那么在九位男生中林小煙為什么偏偏就喊我逗我呢，是不是在眾人中她最關注我呢？可是向林小煙爭相討好的男生比比皆是，我不過是其中很普通的一個，哪里有讓她這位大美女青睞的資本呢？我不敢忘自揣測，直到不久以后發生了一件讓我深受感動的事情。

一天旱晨我值日打掃衛生，拖地到林小煙身旁，她莞爾的向我說道：“陳國祥，把我腳底下拖了。”我滿心愿意為心怡已久的美麗的她孝勞，甭說一次，我都巴不得攬下來天天為她拖呢。但想到班級值日生只負責拖過道兒，根本不負責拖座位里，我假裝拿架逗林小煙一句說：“你想多了吧。”原想林小煙會以一慣的活潑開朗假模假樣著商量或是生氣地再向我提出一次要求，我就麻溜聽話地給她拖了。可是萬萬沒想到，林小煙居然被我的拒絕一下子觸痛了，倏然間襲上一臉傷心的表情，眼睛里居然涌出瑩瑩的淚水，目光中射出她內心無法接受的情緒，直視著我說：“陳國祥你真自私，我這一個多月每到值日都把你的座位底下給拖得干干凈凈，讓你給我拖一次都不行。”說完就迅速轉過頭去，再多看我一眼委屈的淚水都會止不住奪眶而出了。我這才猛然得知很長時間以來她值日一直都特意給我拖地，可惜每次我來到教室時地就已經干了，而我竟毫無察覺，我怎么也不會敢想這位人人喜歡傾慕的我班最漂亮的女生會主動向我做出關心的行動呀。此時林小煙這一番憤怒的話語和傷心的表現令我由衷地自責也萬般地歡喜，我這沒有痛快地為她拖地的做法雖然傷了她的心，卻讓我意外得到了在她的心里對我有著不同于一般同學的特殊的好感的確切證明。

向林小煙表白我要與她做朋友的計劃開始在心中醞釀，只在尋找一個適合的時機。一天中午剛放學，我班的遲海濤急急忙忙著找到我，說林小煙喜歡我，只要我敢向她表白我喜歡她，她就會接受和我做好朋友。我連忙點頭說敢。遲海濤拉起我的手就跑，說你現在就趕快去向她表白，錯過這個機會你就再沒有了。我懵懵著不知為什么一定要在這個時候，但又生怕錯過緊隨遲海濤一路小跑，超近路翻越了一堵礦招待所的圍墻，先于林小煙到達她家房后，然后向林小煙回家必經的大路走去，假裝與她迎面相遇。

當林小煙那美麗的身影在公安局大樓邊出現，我的心就打起鼓來，慌亂的跳個不停。遲海濤看出我膽怯了的樣子，在身旁一個勁兒鼓勵我要抓住機會。我原本就覺得自己是在高攀林小煙，心里很沒底兒，偏偏她身邊還有一位與她不同路的女生伴行，這是她找來的伴？還是意外狀況呢？如果是意外狀況林小煙會不會羞于有外人在場而拒絕我呢？這些沒有答案的疑問在這緊要時刻齊涌心頭讓我變得猶豫不決，正當我猶猶豫豫中林小煙已來到我面前，轉瞬間就與我擦肩而過，在最后關頭我沒敢說出那句埋藏多年的心里話。遲海濤向我惋惜著說，“你完了，你再也沒有機會了。”

第二天我剛進教室，昨天陪同林小煙身邊的那位女生就來到我身邊，對我說林小煙說我太沒有勇氣，以后不給我機會了，我瞬間如五雷轟頂頭暈目眩后悔不已，痛恨自己的猶豫、膽怯，讓寶貴的好機會就從眼前流走，錯失了盼望已久的好事，但生活還要繼續，我只能裝作什么也不曾發生依舊明晃晃地向林小煙拉近乎，卻始終懾于她在我心中高高在上的形象，不敢向她表白我深深的喜歡。

為了對林小煙的這份喜歡，我始終努力地學習，一直讓自己的成績穩居在了班級的前列，直到以數學滿分100，語文96的班級第二名升入初中。

這一個暑假我一直在擔心升入初中我會不會與林小煙分在不同的班級，若是沒有了林小煙，那樣的日子將會是多么的乏味與孤單。

開學前的反校那天我急忙挨個班級尋找林小煙和我的名字，我是多么的希望我倆的名字能在同一個班級的門上出現啊。可是當我在初一三班的名單的第四個位置看到林小煙后，再一直查看到末尾也沒有找到我的名字。這樣殘酷的現實終于在我的成長中發生了，我的名字孤零零地寫在初一四班的名單中。天塌地陷的失落無情地刺痛著我，無人知道那些于林小煙也許并不在意的平日里的戲逗說笑，對于我是多么無與倫比的美好。

沒有了那位愛說愛鬧，又具有著非凡美麗的外表和內心的女生林小煙整天活躍眼前，生活如同一潭毫無生氣的死水，失去了快樂的波瀾。這樣僅僅過了二十多天，我就開始夜夜無眠了，即便我刻意控制不去想林小煙，腦海里也全是她美麗的影子，除非哪一天有幸與林小煙說上幾句話，當夜我才會睡得格外香甜，除此之外伴隨我的全是長夜無眠的日子。

我生怕這樣長久無眠白天總是昏昏沉沉，會導致我學習成績下降，從而失去我一直力求給予林小煙的好印像，然而不論我怎樣拼命努力學習，都再也無法達到從前的成績。第一學期的期末考試中我就由進班時的第二名急速滑落到了十四名。此后的考試中我一直在二十多名徘徊，落入了中等生的行列，已遠非從前的我。自從與從小煙相識以來，每逢相處，她總能投來甜美清純的笑臉，射來美妙傳神的目光，再伴以熱情快樂的說笑。我知道純真開朗的她對待每一位熟人都是這樣，但這現實我并不在意，我只關心她的笑臉是我見過的最甜美清純又情態豐富，萬般風情無所不有的笑臉；她的目光是人類所能發出的最美妙傳神，能訴說萬語千言又暖人心扉的目光。每一次面對她的笑臉和目光，總讓我熱血沸騰精神與力量倍增。而今林小煙所能帶給我的一切只因班級的分隔，近在鄰室卻如同遙遠無比。

在這樣的處境下我尋找一切時機欣賞林小煙，不只為她的美，更是為她的美麗中散發出來的純凈芬芳的氣息所帶給我的清新美好的感覺。

每天往來學校的路上，我多是趕在林小煙經過時出現，這樣就可以逡巡在她身后，一路欣賞著她美麗的背影。

校園里的課間十分鐘我也很少放過，隨同下課鈴聲響起，我就開始搜尋林小煙的蹤影。她在走廊里的時候，我就與走廊里的同學打鬧，伺機看上她幾眼；若是她沒有走出教室，我就假裝在她班級門前隨意走過，向她的位置瞟上一瞟；若是林小煙下樓去了操場，我的絕佳機會可就來了，可以爬在窗前欣賞個夠，只是我們年級在五樓，樓下地面上的她只剩一個美麗的身影，而就是這樣一個身影的存在也足已愉悅我的雙眼，溫暖我的心扉。所以那個時候我最盼她上體育課，這樣我就可以臨窗欣賞個夠，雖然會頻繁被老師提醒不要溜號，但那美麗的身影總讓我禁不住投去注視的目光。

在校園里最好的機遇還屬晚上補課前林小煙在操場上散步時的那一小段時光，通常很多學生都提前來校在操場上散步放松這一天疲憊的身心。偶爾林小煙也會結一兩女友為伴出現在這夜幕前的美景中，這時我就可以在那位形影不離的男友的陪伴下加入散步的行列，借助人群掩人耳目近距離與林小煙交錯往來，看她那每一抬足落腳身體移動間優美到每一個細節的姿態，還有說話時臉上表情神態的每一絲細微變化中生動的美麗。

我狂熱的追隨還不止于此。每日晚睡前天空早已一片黑暗的時候，我總是一個人走進寂靜的夜色中獨步到林小煙家房后，明知幽深的夜里林小煙不會出門讓我相遇，就連窗簾上的一個影子我都望塵沒及，面前矗立著一米六多高的紅磚圍墻，嚴實的阻擋著我的視線。但我可以欣慰的感受到林小煙就離我不遠，大概只有五米吧，如果能沒有阻擋這樣近在咫尺的距離該呈現有多么美麗動人的影相。我就這樣在層層間隔不見林小煙影蹤的情況下以我敏感細膩的心感受她在約五米遠處的存在，這是這世上唯有我才能體會到的快樂，我能感受到一種純凈芬芳的氣息從面前飄來，緩緩將我圍繞，仿佛置身在林小煙的世界。

每逢周末休息，我便一日數趟徘徊在林小煙家周圍，碰巧她從家里出來的時候，我便故做巧遇迎面走去，每次她都會先以笑容與我遙遙相對，待快到跟前再互相問候，然后說著話擦肩而過，留給我心里一個美好的感受。但這樣的巧合是極少發生的，多數時候我只是在她家房西面隔一戶人家那邊地勢較高的公路上越過圍墻的阻擋，望一望那讓我感覺親切的院落、房子和明亮的四面朝陽的大玻璃窗，想像林小煙身在這套寬敞漂亮的大房子里生活的情景，尋找一點心理上的愉悅。

為了不讓別人看到我的行為引來嘲笑，去林小煙家房后靜立感受她的氣息我總是在夜晚，在公路上向林小煙家眺望我又只能假裝路過不宜逗留。所以還有些時候我就是一個人在花園里守株待兔，雖然這樣在公共地點守候極少能實現我見她一面的愿望，但就是這樣希望渺茫地守候她出現也比我做任何事情都快樂。這樣的守候頻繁地發生在每一個假日里，偶有相遇，也只是見林小煙走進花園，我就假裝正要離開走個碰頭打聲招呼，便擦肩而過，從不多言，更不會不識深淺地駐留在她身邊隨同漫步傾刻。林小煙極度的美麗和內在的高貴讓我不敢有靠近的妄想，更擔心把握錯了距離今后相遇她連一個打招呼的珍貴笑容都不再給我。在我初中時代里長期的癡心守候中，我與林小煙有過短暫相處的相遇僅僅才有一次。

這次相遇發生在我初二畢業后的那個暑假里。這是一個烈日炎炎的夏日午后，我一個人在花園里的秋千旁已獨自佇立了許久，終于，這個我再熟悉不過的夢想一見的美麗身影從大門走了進來，上穿粉紅的薄衫，清新淡雅，恰到好處地烘托著她那張清秀可愛的臉；下穿暗黑色調的褲子，不是奪目的顏色，又是一般的樣式，可是穿在她的身上偏偏那么妥貼有型，不但讓一條普通的褲子富有了生氣，還隱隱透射出她優美的形體。這就是林小煙，左手牽著一個男孩進了花園就直朝我的方向走來，我眼看著她手牽男孩的情景，心中不由的幻想要是能成為她手牽的那位男孩該多好啊，就是這樣普通的牽手和那么貼近她的感覺是多么讓我羨慕的美好啊！我雖然不可能成為林小煙手牽的男孩，但那種貼近她的感覺卻真的夢幻成真般讓我擁有了。林小煙在優美飄逸的步履下逐漸向我接近，終于來到了我的身邊，我的心猛烈地跳動起來，我以為可以趁機與她進行一段相處談心了，——我終于還是止不住地開始妄想。林小煙發出甜美清純的笑容說：“陳國祥，幫我把我表弟抱到秋千上。”她在跟我說話！她在向我笑！我感覺神魂顛倒大腦一片零亂，迷迷糊糊著連忙抱起她的弟弟，動作慌亂到笨拙，我有些手足無措。我好不容易才完成林小煙的要求，想就站在一旁借為她弟弟蕩秋千為名與她聊上一會兒，就是這樣隨意相遇的簡單共處都足以令我無比感激且渴望已久。但是林小煙側身哄著她表弟再也沒有看我，似乎并沒有理會我的意思，我生怕繼續的存在會令她生厭，再怎么喜歡一個女孩有可能讓人厭煩，死皮賴臉的事，我是萬萬不能做的，一句多余的話也沒有，我立刻寞寞走開了。盡管就為見上林小煙一面我已站在炎炎烈日下守候了許久，但與那些終日也未能如愿的空白守候相比，這已是很令我激動和喜悅了。

到了初三上半學期臨近結束的九三年元旦前夕，設計精美的賀卡開始在我們的校園里流行，正好我感到初中生活已接近尾聲，不甘心多年來對林小煙深深的喜歡之情就無聲無息地流逝，雖然并不存在她會接受我這份感情的妄想，但總想讓她知道這世上有一位多么癡心的男孩滿心純情地喜歡著她。于是我買來賀卡，里面夾上一封傾訴我多年來對她一片喜歡之情的信，在一天中午的上學途中我制造了從道邊商店出門，與橫向走來的林小煙的相遇，我現出巧遇她頓生一臉驚喜的樣子熱情地向她打招呼，然后拿出準備好的賀卡呈送到她面前，說：“祝你元旦快樂。”林小煙嫣然一笑開心地接受了。這一次看到林小煙滿臉悅色我沒有自覺走開，第一次談笑著同她一路相伴走入校園。

第二天中午放學我在校門前再碰到林小煙的時候，她對我的態度卻發生巨大轉變，有意躲避起我的目光來，那最讓我迷戀的從前相遇必然投給我的甜美清純的笑容完全都不見了。我欲向林小煙解釋，可是路上散布著我們同年級的學生，跑上去太引人注目，于是我以最快的步伐追趕，而她不斷回頭，看我縮短了與她的距離就馬上加快腳步讓我始終不能靠近，一直快到她家門前我也未能追上她。我面對林小煙的逃避領會了她的意思，明智的選擇了主動遠離，再也不向她接近。

連近看林小煙一眼都成奢望的日子里，我為時刻能感受到她的氣息，在醞釀了多天以后，終于等到了教師辦公室空無一人的盼望時機，溜進去麻利的找出林小煙的數學作業本撕下一頁留作珍存。每當想林小煙到心如波濤無以平復的時候，取出來看一看她端莊秀美的字體就仿佛看到了她清秀可愛的顏容，藉此撫慰我一顆癡情卻倍受冷落煎熬的心。

接下來我度過了此生最傷感難忘的一個春節。在這個大年三十的春節之夜，我礦中心區老干部科門前的十字路口邊舉行春節冰燈展，并定于晚上七點在此處上空燃放煙花，寬闊的兩條交叉的中心街上一時間人頭攢動，接肩摩踵，游玩的，觀燈的，看秧歌表演的，等待觀看焰火燃放的，成群結隊的人們聚集在以路口為中心的四條街道上，一派熱鬧歡樂的氣氛。我從東面的公安局方向走來擠入這臃腫的人群，擠向最熱鬧的中心區域，就在我將要到達十字路口處時，面前不遠處一幅久違的面孔在人群中格外美麗動人直入我的視線，正是我一直用心喜歡著的林小煙。我時刻在心底里盼望著能與林小煙相見，可是見到了心里卻反而生出一絲疼痛來，我已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沒有走近過她，再沒有她的問候，她的笑容將我溫暖了。而眼前的林小煙在多位女生的陪伴下快樂地說著，笑著，繁忙著，不斷有打招呼的和戲逗的男生從人群里涌到她面前，引得她的臉上始終洋溢著發自肺腑的開心笑容。此刻我就在林小煙左側的人群中，躍躍欲試著想了想，最終選擇混在人群中與她交錯走過。當節日的煙花在漆黑的夜空綻放出絢麗的美景博得人們一片歡騰，而我心中的煙花卻遲遲無法綻放，沒人能看到她的美麗。

就在這九三年的春節之夜，我幸遇時刻盼望相見的女孩，卻在彼此經過時保持了沉寞，只因擔心她會討厭我的出現。那封表達我深摯的喜歡之情的書信向她送出已有一個多月了，何時她會徹底淡忘，又會重新與我相見問候，重又向我綻放她甜美清純的笑容。我不得而知，但急切盼望著。

蒼天終不負有心人，我終于在有生的日子里盼來了林小煙與我關系的好轉，這是我們停止說話已足有三個月后的一天。在九三年四月里的一個中午林小煙與一位女生并肩伴行在去學校的路上，這一天春日的陽光格外地耀眼，把林小煙清新美麗的背影照得更加光彩靚麗，我尾隨著這個吸引了我多年的背影逡巡前行。我認為經過我長期的消失以后林小煙已該釋懷前嫌，自從我元旦前在信中向她表達了對她的喜歡之情而慘遭冷落，今天我第一次重又在她身后不遠出現。到剛過小橋的地點，林小煙仿佛直覺中一直就知道我跟在她身后一樣，用打量的眼光回頭仔細看了我一眼，神情快意的對同行的女生說：“他挺好看的。”林小煙離我只有三米來遠的距離，她那悅耳動聽的話語清晰無誤的傳入了我耳際，讓我上初中后再未敢奢望她還能對我有好印像的心突然間波瀾四起，簡直不敢相信她這位公認的我們年級第一美女竟然會對我有如此高的評價。

我與林小煙不僅在她的一句說我挺好看的評價中消除了隔膜，而且她還明顯變得比從前重視我，再有相遇時她投來的笑容不只如過去那樣甜美清純，而且還帶有了一絲親切感。說話的時候也不是過去那樣問候著擦肩而過了，而是在我面前停步站定，與我認真地聊談幾句。例如在一次路上相遇的時候林小煙向我透露說，我們的小學同學李妍對她說我太傲，見面只與她說話，跟自己連招呼都不打。像這樣有實際內容的交流過去林小煙對我是從來沒有的，是我向她表達了對她的喜歡之情拉近了我們心靈之間的距離。

我美好的初中時代就在對林小煙清純的喜歡中走到了末梢，將近三年的光陰仿佛只是一轉眼，我還沒有做好準備就已接近中考這第一個人生轉折點。這天中午在中考前的第一次模擬考試成績的全年級排名榜前，我呆呆地看著自己位居中段的名次，滿心傷感。初中幾年我在班里就一直是這樣慘居中游，可是升入初中開始自今長久無眠的大腦狀態令我沒有充沛的學習精力，我一直都在努力想擁有優異的學習成績，給我喜歡的林小煙一個極好的印像，也讓我能夠一直追隨在她身邊。但憑這樣與林小煙相距遙遠的成績，我下個學年連想與她同校那都將是妄想了。

碰巧林小煙這時也來到排名榜前，站立我身邊用她美妙傳神的目光看著我問：“你排多少名？”我頓時感到兩頰滾燙，不敢再直視她的雙眼，更沒有回答她的勇氣，以慚愧的表情向她示意我成績不好。林小煙可是全年級排名第六的好學生，但她沒有對我這個中等生產生絲毫的輕蔑，而是針對我的學習狀況切中要害的鼓勵我說：“其實你腦瓜挺聰明，理科都能學很好，就是偏科嚴重，你把對理科的興趣也用到文科上就都能學好了。”林小煙簡短真摯的幾句話語深深的溫暖了我傷感著的心。我這才驚異地得知，原來我們盡管不在同一個班級學習，林小煙竟然也了解我的學習狀況，知道我理科學得好。這可是我喜歡到癡迷的女孩對我的關注和鼓勵，她的話在我的心里有著四兩勝千斤的重量，瞬間即為我注入了巨大無窮的動力。

就在這距離中考只剩兩個多月的時候，我迸發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旺盛精力專心地投入學習，只過了三個星期后的第二次模擬中考時我的成績就從班級第二十一名進步到了十四名，到一個半月后的最后一次模擬中考時我已上升到了班級第六名的位置。盡管這樣的成績依舊不夠理想，但只經過短短不足兩個月的時間，我就從中游的二十多名攀升到前列的第六名，這樣的飛快進步速度已是一個校園中的奇跡，是林小煙為我創造了這樣不可想象的奇跡。在這個世上除了林小煙對我的關注和鼓勵之外，不再有任何的外在因素能對我產生出如此巨大的推動。

可惜還沒等我進步到個人的頂峰中考就已如期而至，盡管我的理科都取得了比較理想的成績，數學基礎題還得了滿分100，其它科目也都接近滿分。但沒能趕上的文科劣勢拉了總分，其中一直落后最多的英語一科只考了個剛好及格的整60分。我終是以603分，離612分分數線差了9分的成績無緣重點校，果真從此我連與林小煙同校可以時常看她幾眼這樣單純的美好愿望都無法實現了。

我自信假如我上初中后沒有與林小煙分開，我們照舊在同一個班級，那么我就不會開始夜夜無眠，整個初中三年一直睡眠嚴重不足，大腦長期處于無休息的疲憊之中，而影響了我的學習效果，導致我學習成績長期低下。最后中考關頭我能僅用兩個多月的時間從長期以來的班內成績排名第二十多名攀升到第六名的位置，足以證明我潛在的學習實力是怎樣的。那么我就會一直是位學習成績優異給人以美好形像的男孩，不會無顏再向林小煙接近。

從此以后我就只見過林小煙兩面，這已是我們初中畢業分開后的第二個年頭，又一個春天到來的時候。我們一直在市里相隔不遠的兩所學校讀書，一次我從學校步行二十三分鐘來到礦務局一中爬林小煙所在的高一七班后門上的玻璃想看一眼久已未見的她，而她卻奇跡般的回了一下頭，正巧也看到我，正當我尷尬無措之際，她立刻起身離位走出教室翩然來到我的面前，一臉親切的微笑著向我問候，我滿心驚喜的與她交談，可是沒說上幾句話上課鈴聲就急促響起，她歉意的向我一笑，然后轉身離去。雖然這一次林小煙只在我眼前停留了短暫的幾十秒鐘，但她那身穿方格圖案的毛料大衣的美麗身影和甜美動人的笑容已無可淡忘地印在我的內心。

還有一次我回家過完周末乘車去市里上學恰巧那輛車上坐著林小煙，我向她前座的中年女人說了很多好話才好不容易竄到了這個靠近她的位置，這一次我一直轉過身與她聊了一路，這也是上了初中后的三年多來我們最長的一次交流。在這一個多小時的行程里，我們詳談了彼此的近況，也互相做了許多勉勵，其中有兩段我至今記憶猶新的內容：一段是我請教她看哪些書可以提高寫作能力，因為我早有把她在我心中的形像寫成惟美文章的想法，她一臉謙虛的對我說：“我也說不好，看看四大名著吧。”我深刻記住了她的話，同時也記住了她說話時那謙虛清純的模樣。再就是她向我傾吐自己對人的態度時，其中說了一句：“在我心里留下壞印像的人永遠都無法改變。”這讓我驚異不小，一直我看她待人一概熱情大度好似無心的樣子，從沒想到在她美麗的內心里也很注重別人的為人。

我深深地在心底埋藏起對林小煙的喜歡之情，不在不該靠近的時候冒然接近她，期待著用自己暗暗的努力光彩我的人生追趕上她的腳步，但那個風光面對她的日子始終也沒有到來，我再也沒有向她刻意接近。任歲月帶走了我的童年，也帶走了我的少年，又帶走了我的青春，我卻至今與我用心喜歡的女孩在心靈之外的兩個世界咫尺天涯。

歷盡癡心，驀然加首。雖然我至今也沒能與喜歡到癡迷的林小煙做成夢寐以求的好朋友，但我依然感激她在我生命中的出現，因為與她相處的經歷讓我受益匪淺。是她的出現促使我在童年開始注重自己的為人形像主動查找自身的缺點，尋求完美自我;又以美麗的外表和內心的雙重魅力帶給我在人生路上奮力前行的理由和動力;還讓我在艱難的歲月里一直能為心中存有與她有關的美好的記憶而時刻快樂著。我有什么理由不為如此多的獲得而對她心懷感激。我不知道我是否真的有過能與她成為好朋友的機會，如果有過我也不為錯過而后悔，因為只有當重視一個人到了內心最大的高度才不會輕易靠近，怪只能怪我未能成為一位出眾的男孩，不曾到過林小煙所在的高度。

我在事隔十多年后寫下林小煙在我生命中留下的印跡，為我永遠珍視的對她單純美好的喜歡，為在我心目中永遠神圣的美麗清純又帶給我無盡美好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