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緩月升遲夕落
- 露珠行記
- 瘦馬斷劍
- 11939字
- 2021-07-09 21:34:23
蘇子卿細細查看四周,處處透著詭異,明明知道自己為人所困,卻又找不到破綻之處。看著天空的八個太陽,以為是八個夕陽,卻越來越熱辣,簡直就是要將自己烤熟的節奏。很快發現四周的草葉樹葉全都開始萎縮,原本看到的一條河,想要去弄點水喝,可是還沒等靠近,眼睜睜看著一條河水就被蒸發殆盡。又走了一段,漸漸地感覺腳底發燙,一看,原來鞋底已經開始融化了,地面幾乎已經是被燒著了,大汗淋漓,意識也開始模糊,最后倒在了一片枯燥地上。
知秋也發現自己迷失了,走了一段時間,原本天空的八個太陽卻一下子完全消失了,沒有任何的預兆,四周完全漆黑的一片。只好點燃火折子,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自處,只好原地休息,按照時辰來推算,應該早就天亮了,可是完全沒有天亮的跡象。想到‘夕陽遲遲緩月升,殘月緩緩遲夕落’,知道這又是緩月升遲夕落在搗鬼。只是緩月升遲夕落的馭天之術確實非同一般,自己竟然無能為力。想到其他人,心中不免擔憂。
小雪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在一片茫茫雪地之中了。奇怪的是自己總是站在黑白交接之處,向前看是白天,向后看是黑夜,往前一步,黑夜就跟上一步,退后一步,白天迎上一步。小雪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一只手伸伸進黑夜就感覺寒冷無比,一只手伸進白天就感覺炙熱非常。走了許久,迷迷糊糊看到了杜公子,口里喊著:“大師兄,大師兄……”隨后便倒到雪地上。
這邊沐熙發現自己突然就出現在了一片林地里,四周看看,也無他人,周圍一切一下子全都消失了。于是大聲呼喊飛月等人的名字,也無人回應。這時突然聽到不知何處傳來的笛聲,于是尋聲而去,卻發現眼前出現了一片湖水,湖邊有一個亭子,亭子里正站著一個人吹笛。吹笛之人背對沐熙,做白衣打扮,看背影瀟灑無比,應屬于風流倜儻之輩,同時也覺得此背影很是熟悉。
這時笛聲戛然而止,吹笛之人放下了笛子,轉過身來,沐熙一看,激動壞了,喊道:“大師兄”!沒想到在這里會遇上大師兄,下山以來,自己一直就沒有再見過大師兄,當下見到,激動不已。就要跑上去,可是突然又覺得不對勁,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會莫名其妙就到這個地方的,大師兄怎么會在這里呢?于是放慢的腳步。只見眼前這個大師兄,還是像以前一樣,用那雙無比疼愛自己的眼睛看著自己,說道:“熙兒,好久不見,大師兄好想你”。
沐熙說到:“熙兒也好想念師兄師姐,大師兄,你怎么會在這里,師兄師姐們都好嗎”?
“都很好,只是大家都很想念你,師傅擔心你,派我下山協助你”。
“對了,我收到飛書,說洛沉師兄受了傷,現在怎么樣了”?
“你放心洛沉師弟的傷已經大好了”。
沐熙一聽,立刻停下腳步,拔出無情劍,說道:“你說謊,我只是隨口一說,洛沉師兄根本就沒有受傷,你根本就不是大師兄,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冒充我大師兄,究竟有何用意”?
“哈哈哈,不愧是獨孤子的高徒”,說著,對方就變了一個樣,作鬼道士打扮,看起來很是猥瑣。
沐熙說道:“你究竟是誰”?
“在下便是鬼道師鬼炎”。
“是你”!
“不錯,正是在下”。
“是你偷走了漿族族靈,害死了父親”,沐熙一聽是鬼炎就想到父親的死,頓時怒氣涌上心頭。騰地而起,劍指鬼炎,喊道:“拿命來”!
劍尖才靠近鬼炎,就被鬼炎側身用笛擋過。沐熙又橫拉斜砍過去,鬼炎退步躲過。兩人你攻我防,很快一座亭子就被拆得七零八落。鬼炎原本以為很輕松就能拿下沐熙,沒想到被仇恨驅使的沐熙竟是如此難纏。從亭子打到湖面,又斗到樹梢和林地,鬼炎有些后悔,心想:輕敵了。
沐熙這邊一心只想要殺死鬼炎為父報仇,出招凌厲非常,只是鬼炎確實并非一般之徒,久久不能得勝。正當二人酣斗異常激烈的時候,突然從遠處傳來一個聲音:“沒想到四大金剛之一的鬼炎連一個黃毛丫頭都拿不下”。說時遲那時快,一轉眼,一個身著連帽紅袍的中年怪客輕輕地落在地上。鬼炎趕緊撤出戰斗,小跑上前,跪迎在紅袍怪客面前,說道:“屬下辦事不利,還請護法見諒”。
沐熙見鬼炎在這位紅袍怪客面前居然是如此地低三下四,看來紅袍怪客來頭不小,鬼炎口呼護法,那他一定是天道魔君左右護法之一緩月升或者遲夕落了,只不知他究竟是哪一位。
紅袍怪客并不搭理鬼炎,徑直往前走,來到沐熙面前,說道:“想不到一個小小姑娘,居然可以把堂堂四大金剛之一的鬼炎逼得如此狼狽,倒是我遲夕落輕敵了”。此時鬼炎仍舊跪在地上,沒有遲夕落的命令也不敢起身。
沐熙心想,沒想到會遇上遲夕落,一個鬼炎就如此難對付,更何況又多了一個遠在其上的遲夕落,看來今天是難以脫身了。沐熙說道:“殘月緩緩遲夕落,沒想到能在這里遇見鼎鼎大名的護法遲夕落”。
“想不到你居然聽過我的名諱”,遲夕落上下打量了沐熙一番,脫下連帽,來回踱步,搖搖頭說道:“沒想到獨孤子老頭居然有如此好命,竟能收到這般好徒。”
“不許對我師傅無理,”沐熙厲聲道。
遲夕落仰天大笑:“哈哈哈……”笑完之后,說道:“只是可惜了,可惜了。”
“什么可不可惜的?”
“可惜命不久矣。”
“哼,你們都是天道魔君的爪牙,都在助紂為虐,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大膽,不得對護法無理,”鬼炎厲聲喝道。
遲夕落擺擺手,示意無妨。
“今天我非得殺了鬼炎為父報仇不可”,說著抄劍就要像鬼炎刺去。不料遲夕落瞬間就移動到沐熙一側,伸出兩個手指直接就夾住了沐熙的斷情劍。遲夕落看了看沐熙的劍,說道:“好一把斷情劍”!
沐熙想使勁抽回自己的劍,不料遲夕落的力道竟是如此之大,沐熙生生就是抽不動自己的劍。喊道:“放開我的劍”!
遲夕落微微一笑,手指一松,沐熙因使勁過猛,倒退了幾步。說道:“我和你無冤無仇,干嘛要為難我”?
“你不是說我們都是天道魔君的爪牙嗎”?
“你……”沐熙有些氣急敗壞,心想,看來今天是殺不了鬼炎為父報仇了。又想:這遲夕落便是和這鬼炎一道,正是來抓自己的。一時間不知該當如何?
遲夕落說道:“今天專程來請姑娘為魔君辦一件事,還望姑娘千萬不要推辭”,說著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休想讓我助紂為虐,”沐熙說道。
“在護法面前,別不知好歹,”鬼炎惡狠狠地說道。
沐熙看著鬼炎,一臉怒氣。其實遲夕落一見到沐熙,就喜歡的不得了,心里已經在咒罵獨孤子了,要不是獨孤子先入為主,收了沐熙為徒弟,自己非得收沐熙為徒不可。當下,雖然各屬不同陣營,但也不想為難沐熙,要是其他人,遲夕落恐怕都懶得多費口舌,直接動手了。遲夕落說道:“只要你肯合作,我自會在魔君面前求他饒你一命。”
此話一出,鬼炎也覺得不可思議,這完全不像是遲夕落的作風,卻也不敢多說什么。
沐熙問道:“其他人在那里,你把他們都怎么樣了?”
“此刻應該都已經束手就擒了吧。”
沐熙一聽,急壞了,說道:“為何要為難我們?”
“各為其主而已。”
遲夕落想要走近沐熙,沐熙舉起劍指著遲夕落,說道:“給我站住。”遲夕落笑笑,停了下來,說道:“你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只要乖乖合作,我定不會為難你。”
沐熙也感覺得到,不知為何遲夕落并不想為難自己,可是要自己助紂為虐,又實難從命。這時,只見一只大鷹在空中盤旋了幾下,后落在地上。沐熙一看,竟然是凌浪使凌塵,再一看,白蝶已經被其抓住了。
沐熙大吃一驚,喊道:“白蝶”!
白蝶見是沐熙,也大聲喊道:“沐熙姐”!
原來白蝶和大家被隔開之后,和桑無墨塵在一塊,正到處找大家的時候,突然發現一只巨大無比的老鷹就要向自己飛來,白蝶被嚇得只好到處躲纏,這時候卻遇上凌塵。白蝶恨死了凌塵,對凌塵可是毫不客氣,很快凌塵就發現白蝶擁有九鎖天尊,威力無比,自己恐怕也不是對手,于是纏斗一番之后,伺機抓住了桑無,以桑無生死作為威脅,白蝶萬萬不愿桑無和墨塵再出事,只好妥協,最后三人終是被凌塵給抓了。
凌塵上前參拜遲夕落,說道:“護法的馭天之術果然神通廣大,我等輕而易舉就可以將他們都拿下”。
遲夕落點點頭,也不搭話,凌塵又侍立一側。
沐熙想要跑上去抱住白蝶,不料被凌塵攔住。遲夕落指著白蝶說道:“只要你肯乖乖跟我們走,就不再為難她”。沐熙看了一眼遲夕落,心里只希望白蝶不要有事,于是點點頭。遲夕落擺擺手,示意凌塵放沐熙過去。沐熙跑過去,抱住被困住的白蝶說道:“沒事了,沒事了”。
沐熙想要把白蝶給解開,卻發現,這繩子非同一般,根本就解不開,遲夕落說道:“別費勁了,你是解不開這千結繩的,等到了,自會放開她”。沐熙很是氣憤,白蝶說道:“沐熙姐,不礙事的”。
飛月發現自己和其他人都分開了,也不知道為何突然就到了一個陌生地方,四周看了一下,卻發現赤淵就在前面,飛月心想:原來是你在搗鬼。搭箭就要向赤淵射去,只是赤淵早有準備,一晃就跑開了。飛月趕緊追上去,很快就來到了一個小鎮,只見四周到處都是破敗倒塌的房舍,好像自己來了一個被廢棄的小鎮上。只是街道上到處一片荒涼,房屋四周雜草叢生,看起來是很久沒有居住了,又霧蒙蒙的,看著就叫人慎得慌。而赤淵也不知躲哪去了。
飛月小心翼翼向前走,突然四周的房舍都開始轉動起來,甚至腳下的路也開始抖動起來。飛月大喊道:“裝神弄鬼,有本事就給姑奶滾出來”!
可是并沒有回應,飛月彎起弓,向在動的房舍連續射出幾箭,被射中的土墻也應聲而倒。飛月又不斷射出幾箭,看來這些土墻似乎有意識,被飛月紛紛射中之后,開始安靜下來。飛月繼續往前走,走了幾步,突然聽到地下傳來轟隆隆的巨響,飛月想仔細在聽聽,卻看到前方的房舍都拔地而起,連著地皮一起卷到空中。飛月見狀,知道大事不妙,感情是這個小鎮成精了,趕緊轉頭就跑。
飛月一邊跑一邊回頭,只見,一個由破舊房舍拼湊起來的巨型怪物正在逐漸成型。飛月沒跑多遠,一個大怪物已經在身后,正張開嘴巴想要把自己給吞下。飛月轉身又射了幾箭,可是仿佛石沉大海一般。
眼看已經跑不掉了,飛月只得使出輕功,幾次躲過了巨型怪物伸手來捉。可是怪物始終猛追不舍。飛月想要往上竄,可是卻被迎面而來的一堵墻給擋住了,飛月又想向下竄,也被下面一堵墻給攔住了。飛月又想向右跑去,也被攔住了,很快,上下左右前后,都被堵死了。
飛月意識到自己被這怪物用幾面墻在空中臨時搭建而成的房子給關起來了。飛月在房間里被搖得滾來滾去,好一會,才安靜下來。里面太漆黑,也看不見什么。這時只聽一個聲音哈哈大笑,說道:“沒想到這么簡單就捉住了”。
隨后,飛月感覺所有的墻面都在向自己靠近,飛月心想:糟糕,這是要被夾扁的節奏!隨著墻體的靠近,飛月也無力抵抗,最后,飛月被墻體夾住,成了一個泥塑之人。正當飛月呼吸困難的時候,突然頭頂上的墻體被人打開了,只露出飛月的頭。
飛月一看,頓時怒氣沖天,原來正是赤焰王赤淵!飛月張口就罵:“無恥,小人……”
赤淵只是哈哈大笑!
就這樣沐熙,飛月,白蝶和桑無墨塵被遲夕落一行人抓住了,便準備將大家帶往南海之巔。走了一段時間之后,飄飄然飛來一個藍袍怪客,沐熙心想:這應該是就是緩月升了。
只見凌塵等人上前參拜,喊道:“參加右護法!”
沐熙心想:果然是緩月升,看他是一個人,這么說兮兒等人還沒有落入他手,只不知道他們都到哪里去了。
遲夕落問道:“可還順利?”
緩月升面有愁容,說道:“原本兮兒已經為我所控制,不料被師尊帶入了太虛之境。”
遲夕落一聽,也有些驚訝,說道:“沒想到居然驚動了師尊,我們雖然有乾坤雙輪,可終究不能正面師尊,事不宜遲,恐怕遲則生變,我們還是盡快前往南海之巔。”
緩月升點點頭,遲夕落又問道:“那蘇子卿等其他人呢?”
“我已經將他們困在次重天界之外,他們一時難以脫困”。
遲夕落點點頭:“他們雖然都并非等閑之輩,但是被馭天之術所困,恐怕一時也難以脫身。”
雖然大家不懂,可是沐熙等人聽到遲夕落和緩月升的談話之后,知道蘇子卿,知秋和小雪此刻正有危險。沐熙喊道:“你們只是為了抓住我等,現在你們已經如愿以償了,又何苦再為難他們呢?”
遲夕落回道:“并非有意要為難他們,只是他們都并非等閑之輩,為了不節外生枝,只好先委屈他們了,你放心,他們也只是多受點皮肉之苦而已。”
沐熙雖然知道遲夕落等人都不是善類,但是聽他這么一說,倒也還是放心些。只是兮兒進入了太虛之境,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這邊兮兒在太虛之境中待了三年有余,對于馭天之術,終于有所成。于是決定離開太虛之境。石琴老人見兮兒進步神速,著實高興,心想:這回或許有機會可以將兩個劣徒帶回懲治了。于是送兮兒出了太虛之境,剛出太虛之境,正是兮兒自己當時迷路的地方,仍舊是垂柳依依,微風吹拂,仍然見那個白衣女子正在撫弄秦箏,再看時,白衣女子仍是一具骷髏頭。這回兮兒有了心理準備,倒也不再害怕。
石琴老人說道:“這里是次重天界之外,進入這里的人往往會意識紊亂,中了幻術,迷失自我,這具骷髏頭其實是你的心結,才會容易讓你迷失,我便是將骷髏頭擊碎才將你從這里帶入太虛之境的,現在回到這里,相當于又回到了你當時的意識界,只有你自己破了劣徒的馭天之術,才能沖破次重天界。”
兮兒會意,于是盤坐于地,閉眼雙手合十,運出了馭天之術,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一切實景,整個天地似乎被扭曲了一樣,無上無下,無左無右,又仿佛都是一塊塊畫布拼接而成,兮兒輕輕揮手,眼前的畫布就開始移動,變形或者消失,不一會,眼前一切都變了一個樣,兮兒回到了當時扎營的地方,雖歷三年,卻是當下。
兮兒高興壞了,激動地叫道:“先生,我成功了!”可是沒有人回應,回頭一看,石琴老人早就不知道去哪兒了。兮兒只得彎腰憑空向石琴老人致謝。又趕緊呼叫其他人,卻見小雪姐姐躺在不遠處的地上,兮兒將小雪扶起來。叫了好幾次,小雪終于醒了過來。兮兒自然是高興壞了。隨后又聽到知秋在叫,三人匯合之后,又試圖找其他人,不遠處見到了已經昏迷過去的蘇子卿。之后卻再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知秋說道:“看來其他人都被抓走了……”
“不錯,我們一直被困住,飛月和沐熙他們肯定被抓走了,天道魔君正是想要通過他們攝取各族靈力,事不宜遲,我們必須盡快救出她們”,蘇子卿說道。于是大家又馬不停蹄,想南海之巔奔去。
路上兮兒也將自己進去太虛之境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只是沒有提及自己是天道魔君和花靈夫人之女的事,因為自己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說。小雪笑道:“我才說你怎么一下就長高了許多,原來在這里雖然只是轉瞬即逝,你卻已經在太虛之境待了三年有余。”
知秋也說道:“你竟有如此際遇,還學會了馭天之術,當真福緣不薄!”
當兮兒破解了緩月升的馭天之術時,還在路上的緩月升也感應到了,心里一陣驚恐,對遲夕落說道:“我用來困住蘇子卿等人的馭天之術被人破除了!”
遲夕落一聽也是驚恐不已,說道:“難道是師傅?”
“可是乾坤雙輪在我們這里……”
“難道還有其他人會馭天之術?”
緩月升搖搖頭,想了一會,說道:“此前師尊將兮兒帶入了太虛之境……難道是她?”
遲夕落說道:“乾坤雙輪鎖住了本門命息,即便是師尊,也奈何不了我們,看來師尊想要假借他人之手,故意傳授了兮兒馭天之術,目的正是為了對抗我們。”
“那該如何是好?”
“我們務必盡快將她們帶給天尊,只要尊天攝取了各族靈力,屆時我們便可重塑天地,到那時又有何懼?”
緩月升點點頭,催促一行人加快前行。
蘇子卿一行人一直在追趕遲夕落等人,路上遇見了一直和沐熙隨行的白狐,原來白狐頗具靈性,悄悄溜出,正是為了給他人報信,跟著白狐的指引,奔碌許久,始終沒能追上。這一日,幾人來到一個小鎮,大家一看,也都目瞪口呆,此前的天火已經將整個小鎮焚燒殆盡。
蘇子卿說到:“看來是天道魔君所為!”
“真是可惡,”知秋罵道。
兮兒心里更是難過,這樣的話,不知會有多少生靈葬身火海?想到自己的親生父親居然如此地殘忍,痛苦不已。
正當大家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傳來了凌塵的笑聲:“哈哈哈,沒想到你們居然能追到了這里,倒也省去了我等來回奔碌!”隨后和鬼炎赤淵輕功落在前面。
知秋喊道:“你們把沐熙她們怎么樣了?”
“哈哈哈,她們有幸為天尊所用,是她們的福氣,你們該為她們感到高興才是!”
“呸,一群無恥之徒,不知涂炭了多少生靈”知秋罵道。
只見凌塵伸出食指在眼前晃了晃,說道:“天地之道,萬物為芻狗,有何惜哉?”又看了看兮兒,指著兮兒說道:“只要把她交給我們,便放了爾等。”
大家一聽便立刻作出了抵抗的姿勢,知秋喊道:“休想!”
凌塵也不再多說,和鬼炎赤淵直接迎上去,一心只想抓走兮兒,因為兮兒手里還有紫鳳丹簫。于是大家又都混戰在一塊,一開始幾個回合下來,雙方都勢均力敵,互有勝敗。知秋對戰鬼炎,蘇子卿對戰凌塵,也都不分勝敗。只是如今的兮兒得益于石琴老人的指導,又對赤淵恨之入骨,和小雪一起,赤淵倒是節節敗退,難以招架。這也是赤淵始料未及的,很快下腹便被兮兒刺中一劍。如此一來,赤淵便有些慌忙了。
正在這時,大家突然發現,海水倒置于天空,天地扭旋,大家意識到是遲夕落和緩月升到了。果然,隨后一個紅袍怪客,一個藍袍怪客就出現在眼前。原本兮兒可以在刺中赤淵的,結果被緩月升擋開了。兮兒一看,知道紅袍怪客便是遲夕落,藍袍怪客便是緩月升,因為石琴老人和自己講過兩個劣徒的情況。
兮兒說道:“哼,兩個背叛師門的敗類,我今天就要幫先生清理門戶,替天行道!”不等對方答話,說著抄劍就向緩月升飛去,緩月升避開之后,連續接招化招,好幾個回合下來,兮兒也無法近身。心想:看來這緩月升確實難以對付,不如我就使出馭天之術將其困住。說著揮劍在面前一劃,頓時天地便被裂成兩道。緩月升一看,明白師尊果然將馭天之術也教給了兮兒,看兮兒所使出的力道,倒吸一口氣,因為兮兒的馭天之術也遠在自己之上,看來兮兒還擁有一股其它力量,否者不可能有如此的駕馭之力,若是被困,以自己的道行,恐怕也難以脫身。于是便退后幾步,也使出馭天之術試圖抵御。只是很快就被兮兒壓制。遲夕落眼看緩月升難以招架,便與其合力抵抗,很快眼前的裂痕被拉得越來越寬。其他人見狀,也都目瞪口呆,沒想到這馭天之術竟然有如此威力,簡直就是天崩地裂。
其他人也都停下憨斗,站在一旁觀看。只見地上,天上到處都是閃電,兮兒揮劍引來被天火點燃的海水,像一根長長的火繩在天空擺來扭去。被天火灼傷,那可是非同小可,遲夕落和緩月升唯恐避之不及。沒想到兮兒竟然能夠駕馭天火,這讓遲夕落和緩月升更是大吃一驚,其他人見狀也都不明所以。其實就連兮兒自己也不知道,在修習馭天之術的時候,兮兒不知不覺中也釋放出了天火潛能,這也是石琴老人相信兮兒可以將遲夕落和緩月升抓回的原因。
遲夕落和緩月升二人雖然力圖抵御,但是和二人之力,仍是難已招架。二人心知,繼續這樣下去,定然受制于人。于是二人會意互看一眼,輕功后退,撤出戰斗。兮兒見狀,倒有些不明所以,一時間倒也松懈下來。只見遲夕落伸出左手掌,用右手小指甲將手心劃破,緩月升伸出右手掌,用左手小指甲將手心劃破,后二人臨空對掌。只見二人手掌都流出血后,又交融在一起,兩人之間很快就出現了一條血線。
蘇子卿見狀,大叫:“不好!”
知秋和小雪都看了一眼蘇子卿,蘇子卿喊道:“血祭天地!”
二人一聽,知道血祭天地非同一般,兮兒恐怕有危險,三人都立刻上前要去幫助兮兒。可是說時快那時遲,三人沒跑幾步,遲夕落和緩月升對掌產生的振波已經將大家都震飛了,也都受傷不輕。原來二人以血為引,再以馭天之術為加持,頓時力量倍增。二人又用另外兩只手齊向兮兒推去,兮兒措手不及,承受不了此等力道,結果也受傷跌落于地。這次的掌力非同小可,兮兒口吐鮮血,看來受傷不輕。
小雪等人見狀,十分擔憂,而赤淵等人見狀,莫不驚訝左右護法的本領。小雪等人趕緊爬起來,想要去扶起兮兒。小雪抱起兮兒的時候,兮兒已經奄奄一息,不省人事了。蘇子卿趕緊將兮兒扶正,為兮兒輸入真氣。
遲夕落和緩月升只是想要制服兮兒,將其抓住,也并不想要傷害兮兒。當下見兮兒已經動憚不得,其他人也都受傷,也就不再攻擊。只是示意赤淵等人將兮兒抓走。赤淵領命,自然是非常高興,欣然就要上前去抓兮兒。正要靠近的時候,突然眼前出現一道刺眼亮光,隨后一聲巨響,赤淵就被震飛開去,跌落一側。再看時,兮兒等人已經被煙霧包圍。遲夕落和緩月升意識到,有人要將兮兒救走。趕緊上前去看,可是兮兒等人已經不見了。等煙霧消散,大家都四處查探一番,也不見兮兒等人的蹤影。
蘇子卿等人一心只在兮兒身上,一切又發生得太快。只聽有人說道:“我來救你們!”隨后就有人拉扯自己。等大家緩過神來,發現已經脫離遲夕落和緩月升等人的魔爪了,自然放心下來。再一看時候,旁邊還站著幾個女婢持劍護衛,又見一位女子正在給兮兒查探傷勢。
小雪急切地問道:“兮兒怎么樣了?”
過了一會,女子說道:“她受了內傷,不過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大家一聽,也都松了一口氣。蘇子卿拱手說道:“多謝女俠救命之恩,不知女俠如何稱呼?”
沒等女子說話,只聽知秋說道:“多謝花魂仙子的救命之恩!”
蘇子卿和小雪一聽,心道:原來她就是花魂仙子!
花魂仙子點點頭,說道:“兮兒雖然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血祭天地不僅傷人體,更損人靈,我必須帶她到百花谷一趟!”
既然花魂仙子如此說,大家也都點頭默認。一個女婢又分別給大家吃了一粒藥丸,花魂仙子說道:“此藥名為白花蕊,對各位的傷勢大有助益!”
果然,大家吃了之后,感覺舒暢很多。后商議之后,決定小雪陪兮兒同花魂仙子到百花谷療傷。而蘇子卿和知秋繼續尋找沐熙飛月等人的下落,然后再伺機而行,為了尋找沐熙等人,白狐也和知秋一起。
此處離百花谷大約五日行程,一路上,花魂仙子一直給兮兒輸入靈氣,只是兮兒一直處理昏迷狀態,這讓小雪也很是擔憂。讓小雪更加疑惑的是,花魂仙子對兮兒似乎很熟悉,總是用一雙十分憐愛的眼睛久久注視著兮兒,可以肯定,花魂仙子和兮兒自己定然有著非同一般的關聯。
這一日,大家在一處客棧休息的時候,小雪正想去看看兮兒,剛想推開房門,就看到花魂仙子正守護在兮兒床邊,一邊握住兮兒的手,一邊流眼淚。這樣小雪更加疑惑,打算問個清楚。于是推開房門走了進去。花魂仙子見有人進來,也就側頭擦干了眼淚。小雪先看了看兮兒,探了探兮兒的額頭,說道:“看來兮兒的傷勢還算穩定。”
花魂仙子點點頭應道:“嗯。”
頓了一會,小雪說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有些奇怪,不知花魂仙子可否幫我解除其中疑惑?”
“什么事?”
“關于兮兒,她來自人類,可是花魂仙子似乎對兮兒很是了解,對她更是有一番常人所不及的疼愛,不知兮兒和花魂仙子有什么關系?”
花魂仙子一聽,先是一愣,后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此事說來話長,其實她本也不是真正的兮兒,原本叫火靈?”
“姓火?”小雪更有些疑惑,因為火姓很少見,而天道魔君正是姓火。
花魂仙子點點頭,說道:“她正是天道魔君和花靈仙子唯一的親生女兒……”
小雪一聽驚愕不已,確實聽師傅說起過天道魔君和花靈仙子的事,可是萬萬沒想到竟然和兮兒有關系,花魂仙子又說道:“我是她的姨母……”
“可是……”
花魂仙子知道小雪一時間會有更多的疑問,于是示意小雪在床上坐下,隨后把前因后果都與小雪說了。
小雪聽了之后,好一陣才緩過來,說道:“難怪她能駕馭天火,原來師傅讓兮兒去南海之巔,不僅僅因為她將是火族族脈,也是希望他們父女能夠相見相認,如果天道魔君知道自己原來有一個女兒,或許能夠喚起他內心深處作為父親的愛,如此或可阻止天道魔君再次肆虐人間。”
花魂仙子點點頭,說道:“靈兒一生命苦,天生靈盡,借靈而生十八世,已經一千多年了,只有回到百花谷寒靈池底歸位本體,方可重生于世。”
二人又看了看兮兒,小雪感嘆道:“沒想到天道魔君竟然有這般天性善良的女兒……那她自己知道嗎?”
“她被太虛道人帶進了太虛之境,太虛道人應該已經向她明示一切了。”
“難怪兮兒最近感覺怪怪的,總感覺有什么心事。”
花魂仙子點點頭,說道:“要接受這一切,她恐怕還需要些時日。”
小雪也點點頭。
五日之后,一行人來到了百花谷,百花谷乃是花魂仙子的仙居,也真可謂是仙外之境,無不叫人嘖嘖稱奇,若非是谷中人領路,也斷不能尋覓。
這里有十里霧林,終年不散,若是谷中人,進入林中,眼前之霧就會散開,是為“開霧”,否則霧常聚,是為“閉霧”。曲曲折折,穿過十里霧林,卻是另一番景象了,眼前明亮非常,不再有霧,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眼前是一條石子路,兩側全是八瓣梅,八瓣梅似乎知道主人回來了,花瓣一開一合,似乎在鼓掌歡迎主人歸來。遠處的草地里還有幾個侍女手里提著籃子,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見主人回來了,也都趕緊上前來迎候。
大家一路舟車勞頓,侍女也備了飯菜,吃完之后,花魂仙子抱著兮兒,帶著小雪和兩位侍女來到一處湖邊,小雪也猜到這便是寒靈池。湖雖然不是很大,可是站在湖邊已經感受得到一股逼人的寒氣。
花魂仙子對小雪說道:“寒靈池常年寒氣逼人,卻也有一神奇之處,可使人凍齡而長,百歲不足一載,靈兒的身體便是放置在寒靈池底,想來也已經一千多年了,我也常常會到湖底去看望靈兒,如今經過十八世的借靈而生,靈兒也已經是十余歲的女孩了。遲夕落和緩月升的血祭天地讓兮兒靈體受損,所以一直處于昏迷。現在是時候讓她歸位了,歸位之后,火族族脈將在她身上重生,這樣她便有靈力自我修復。”說完,花魂仙子便準備潛入湖中,小雪說道:“我和你一道吧”。花魂仙子點點頭。
于是二人飛身潛入湖中,潛入一段之后,兩人便來到湖底。寒靈池確實很是神奇,湖底居然是空的,也不是因為被什么隔住,卻是湖水自動留下一片空間。中間有一張很大的石床,靈兒一身紅裝便躺在上面,像是睡著了一般,打扮得甚是精致。原來花魂仙子常常來這里陪靈兒,常常給靈兒梳妝打扮,自己不再的時候,也會叫近身侍女前來打理。
小雪看到靈兒的樣子,也很是驚奇,因為和兮兒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根本就分不清。花魂仙子也看出了小雪的疑惑,說道:“靈之于體是為本,靈兒借靈而生十八世,其靈也在不知不覺中引導了身體的變化,所以被借靈之人也通常會和借靈之人長得十分相像。”小雪點點頭。
花魂仙子將兮兒也放在石床上,讓靈兒和兮兒平行而躺。隨后花魂仙子說道:“我將引導靈兒歸位,之后我恐怕靈力受損,體力不支,還需小雪姑娘幫忙將我們等送出湖底”。小雪點頭應道。
于是花魂仙子也盤坐在石床上,先是胸前合十,閉眼口中念道:“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作,以觀復,物蕓蕓,歸其根,歸根靜,靜復命,復命常,知常明……”
隨后雙手掌心分別置于兮兒和靈兒頭部,過了一會,花魂仙子雙手上舉。兮兒和靈兒也都隨之升起來,后花魂仙子又雙手合十,只見兮兒和靈兒身上一陣金光閃現,小雪只得閉上眼睛,隨后,兮兒消失不見了,只留下一個平安吊墜在石床上。
如此靈兒終于歸位了。
當小雪睜開眼睛時,只見靈兒緩緩落在石床上。花魂仙子也因為靈力受損倒在一側。小雪趕緊上前扶起花魂仙子,卻見石床在不斷融化。原來靈兒歸位之后,并未馬上蘇醒,體內的火族靈力一時不受控制,已經將天火點燃,開始燒融石床。小雪趕緊將花魂仙子抱下石床,再想去抱靈兒的時候,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靠近靈兒,此時的靈兒正被一層無形屏障包裹。
花魂仙子說道:“靈兒尚未蘇醒,意識里的她自動開啟了自我保護,他是火族族脈,常人都難以靠近,我們稍等一會”。小雪點點頭,見花魂仙子有氣無力,說道:“讓我來幫你吧。”說著也盤坐于地,開始給花魂仙子注入靈力。有了小雪的幫助,加之自己的調息,花魂仙子倒也很快有所恢復。
過了一會,小雪還正在幫花魂仙子療傷,卻聽到有人在叫:“姨母……”
兩人回頭一看,靈兒已經坐起來了。花魂仙子見到靈兒已經坐起來了,一時語塞,看著靈兒,說不出話來,眼淚卻嘩嘩流了下來。靈兒又叫了一聲:“姨母……”花魂仙子頓時心都碎了,雙唇都在顫抖……是呀,已經一千多年了,這是第一次聽到靈兒叫自己姨母!花魂仙子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么。
靈兒走下石床,快步跑了過來,花魂仙子張開雙臂,兩人緊緊相擁一起,兩人都哭得稀里嘩啦。小雪見此,也不由自主地流下眼淚。靈兒見此,也把小雪擁抱在一起,說道:“謝謝你,小雪姐姐!”
小雪很驚訝,說道:“你記得我?!”
“當然,我也是兮兒呀!”
小雪鼻子一酸,眼淚也嘩嘩地往下流。
三人一時都有很多話要說,聊得都忘了時間。原來靈兒雖然一直昏迷,意識里卻知道發生在周圍的一切,所以知道花魂仙子常常來看望自己,照顧自己。兮兒又是自己的最后一個靈體,所以靈兒也記得兮兒所經歷的一切。換言之,歸位之后,兮兒和靈兒本為一人。過了許久,三人才出了寒靈池底。
一直在湖邊等的侍女,遲遲不見主人歸來,很是擔憂,當下見花魂仙子回來了,都很高興。又見自己的小主人靈兒已經歸位蘇醒,莫不激動異常,都上前參拜。靈兒趕緊扶起,說道:“謝謝你們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
侍女回道:“能侍候在小主人身旁,是我等一生的榮幸!”
回到房屋,侍女也都備好了飯菜,豐盛之極,讓人眼花繚亂。美中不足的是,靈兒沒看到酒,可是當著姨母的面,又不好意思說,畢竟自己也是個姑娘家。小雪卻看出了靈兒的心思,悄悄和一旁的侍女說了幾句。過了一會,兩個侍女分別抱來了一個酒壇子,酒壇上貼有紅紙,上面寫著“百花釀”。靈兒一見到酒壇子,兩眼放光,趕緊接過酒壇子,一時忘乎所以,也不等侍女斟酒了,撤掉封印,對壇就喝。
一旁的花魂仙子見此,目瞪口呆,不明所以,看了看小雪,小雪也只是笑笑。雖然一個姑娘家如此喝酒確實不雅,不過靈兒剛剛蘇醒,既然如此好酒,花魂仙子也只得搖頭笑笑了。侍女們見自己的小主人竟然如此能喝,都是目瞪口呆,一時間所有人都看著靈兒喝酒。很快一壇酒就被靈兒喝光了,靈兒還想接過另一個壇子,卻瞥見了自己的姨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有些失態了。再看看小雪姐姐,在看看侍女,大家都看著自己,頓時臉就紅了。
小雪說道:“原來的兮兒千杯不醉,看來現在的靈兒亦是如此!”
靈兒有些尷尬,笑著說道:“我一見到酒就……”
花魂仙子說道:“難得靈兒喜歡,映兒,你在把那梅花醉也拿幾壇來。”
映兒高興的應道:“好勒!”
花魂仙子又對靈兒說道:“靈兒,既然你同時擁有兮兒的記憶,以后出門在外你仍叫兮兒,在家便喚靈兒吧。”
靈兒聽了之后,覺得確實是這個理,說道:“姨母考慮得是,在外喚著兮兒是方便些。”又見姨母不反對自己喝酒,也就放心了,很快靈兒就喝光了五壇酒。映兒打趣道:“看來今后我們每天都得去摘梅花了。”
眾人都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