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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巨形花

  • 露珠行記
  • 瘦馬斷劍
  • 14895字
  • 2021-07-09 21:33:16

大家徹底將暗淵消滅之后,又等了兩日,冰凍才解封,這下終于能辨別出方向了。只是漫山遍野的樹木,所有的葉子全都變成了蒼白色,大家也感慨不已。別了暗光一族,大家又折騰可了許久才最終找到了桑無和墨塵。原來二人見天有異相,找了一個山洞,將馬匹等也都藏進了山洞,躲過一劫。

之后,又走了幾日,冰凍終于完全過去了,這一日,來到一處林地,這時天已經黑了,大家在草原上找了一個地上,特意查看有沒什么動物打洞,可不想再被抓一會,確認沒有之后,種了一所梅花房。在梅花房里,確實有一股迷人的幽香。桑無幫忙升起了火,墨塵又給大家考了魚,于是大家又開始喝起酒來。每每這個時候,就是兮兒最愛的時候了。

飛月自從被族化以后,發現自己不僅可以喝酒飲露,也可以和大家一塊吃東西了,只是每吃一樣東西都要仔細觀摩準備一番,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說也奇怪,白狐似乎非常喜歡這梅花房子,或者是非常喜歡這個股梅花幽香,進入梅花房之后,明顯比以前活躍很多。到處蹦來蹦去,好不歡樂!飛月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于是將自己的酒壺遞給白狐,白狐還真就張開嘴酒喝起來,看得飛月哈哈哈大笑。沐熙怕白狐喝不了多少酒,于是就阻止不讓白狐多喝。果然,白狐很快就歪歪倒倒,最后倒在沐熙懷里睡著了。

看著白狐,兮兒突然問道:“沐熙姐,你說這白狐是妹妹還是弟弟?”

這倒把沐熙給難住了,飛月哈哈大笑,說道:“當然是妹妹。”

“你怎么知道,”兮兒說道?

“要是弟弟的話,哪有這么漂亮的毛”,飛月摸了摸白狐說道。兮兒總感覺不對,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反駁,突然想起孔雀來,于是說道:“孔雀中,公的才有漂亮的羽毛,母的羽毛就不好看。”

“公的長一身漂亮羽毛也太浪費了吧,”飛月說道。兮兒想想也是。

“誰說一定是弟弟或者妹妹,說不定人家是哥哥或者姐姐呢,”白蝶說道。

飛月又是哈哈大笑,說道:“我知道了,它一定是哥哥,你看它在沐熙姐懷里睡得多香,哎呀,不行,我也要睡在沐熙姐懷里”說著就要倒頭靠向沐熙,沐熙趕緊攔住飛月的頭,說道:“等你也變了白狐,長了一身毛,我也抱著你睡。”

“哈哈哈,飛月姐和白狐爭寵啦,”兮兒說道。

大家有說有笑,許久之后才有睡意。

之后又走了三日,眼前出現了一片草原,一眼也望不到邊,藍藍的天空沒有一絲白云,不禁讓人有一種想要策馬奔騰的沖動。走了一段,許久沒有活動筋骨的飛月突然來了興致,做了一個擁抱大草原的姿勢,對大伙說:“姐妹們,要不我們來比賽一場,如何?”

“比賽,”大家都很驚訝。

“飛月姐,你想比什么呀?”白蝶問道。

“你們看,這草原多好,”飛月意氣風發,做了一個橫擺的手勢,故意不說,只是得意地笑。

大家也都特意看看這大草原,沐熙笑道:“我知道飛月想干什么了。”

“她要干什么?”兮兒說道。

“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沐熙念到,頓了一會,只見白蝶和兮兒都疑惑地看著自己,于是接著又指著遠處說道:“你們看,如此遼闊的草原,沒有了策馬奔騰,豈不是少了點東西?”

“哈哈哈,知我者沐熙姐也,”飛月大笑道!

“噢……飛月姐,你想賽馬呀,”兮兒恍然大悟。

“干嘛搞得這么文縐縐的,”白蝶說道。

四人于是都哈哈大笑,兮兒說道:“比就比,誰怕誰!”

“就是,我的馬可是一匹千里馬,”白蝶得意地拍拍自己的馬,馬也回應了一聲長嘯,仿佛在說:看我不爭個第一!

“飛月,那你想怎么個比法?”沐熙問道。

飛月用手遮眼眺望了一番,試圖找到一個比較明顯的界限,比如一條河流之類的,可是看了看,也沒發現什么比較明顯的東西。大家也跟著一起眺望,想找個標識,可是也沒有找到。于是沐熙說道:“前面那里要高些,我們到哪里去看看。”于是大伙騎馬爬上不高的坡地,又眺望了一番,突然,白蝶喊道:“你們看,那里是不是有一棵樹?”

“哪里?”

白蝶指了指,大家順著白蝶指的方向看去,看起來確實有棵樹,只是太遠,看不清具體是什么樹,有多大。不過應該也不大,看起來,也只是比周圍的草要高出些,如果不細細看,甚至都區分不出來,說不準只是一從灌木而已,只是站在了高處,周圍也都沒有其他樹木,否者大概也發現不了。

飛月說道:“看來只能是這棵‘大樹’了。”

兮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那是大樹?”

白蝶也哈哈哈大笑:“這里都沒有其它樹,它可不就是大樹么。”

兮兒又哈哈大笑,道:“好大一棵樹!”

飛月說:“這樣吧,我們距離那棵大樹應該有幾里地,我們騎馬繞過它,先回到這里的就算贏,怎么樣?”

大家都點頭同意,于是讓馬站在了一條線上,解下身后的酒袋,仰頭喝起來,等大伙把一袋酒喝完。桑無也已經做好準備,站在前方不遠處給大家做了發令員。隨著桑無揮手蹲下,四人都大喊“駕”一聲,四匹馬頓時長嘯一聲,猶如離玄的箭,飛奔而去,看飛月的架勢,勢必要贏得第一,沒跑出多遠,已經領先大伙一段距離了,此時,沐熙第二,白蝶次之,兮兒最后。

騎在馬上,大家都熱情高漲,簡直就是忘我,策馬奔騰,大家都感受到天下之大任我行的快意!許久以來,一路多有變故,自從飛月受傷之后,更是無比壓抑,如今飛月已經痊愈,這算是大家第一次的放飛自我,正是:

龍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

秋霜切玉劍,落日明珠袍。

斗雞事萬乘,軒蓋一何高。

弓摧南山虎,手接太行猱。

酒后競風采,三杯弄寶刀。

殺人如剪草,劇孟同游遨。

發憤去函谷,從軍向臨洮。

叱咤經百戰,匈奴盡奔逃。

歸來使酒氣,未肯拜蕭曹。

羞入原憲室,荒淫隱蓬蒿。

飛月回身看看其他人,很是得意,又拍拍馬,馬似乎也很得意,仿佛腳下這片草原正是為自己而生。兮兒落下,有點不甘心,想要追上白蝶,可是總感覺差點火候。

大家飛奔了一段距離之后,感覺四周的草好是茂盛,越來越深,只是大伙一心只在比賽,也沒注意。可是很快,四周的草先是沒入和馬兒四肢,后又沒入馬背,很快人馬也都淹沒其中了。看不到前方,馬兒也有些舉步維艱,不知何去何從。再看看其他同伴,也都看不見了。沐熙覺得不大對勁,大叫其他人的名字,其他人也有同感,也都停了下來,相互叫著大家的名字,靠著聲音,大家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起,四人都下了馬。

“這里的草好深,感覺比樹都高,都看不到前面了,這還怎么比賽呀?”白蝶說道。

“是呀,都不知道從哪個方向跑!”兮兒說道。

“真是奇怪,先前也沒看出這草能有這么深,”飛月說道。

“太遠了,我們也沒法看清,看來我們只能先回去了,”沐熙說道。

“可是從哪里走啊,現在已經分不清從哪里來的了,”白蝶道。

“嗯,一心只在騎馬比賽,也沒注意這些,”兮兒道。

“大家先別動,我先上去看看,”于是沐熙使出輕功,騰空而起,可是一看傻眼了,茫茫四周全是一樣,看不到桑無墨塵,甚至出發的那個高地,也不知道在哪里了,看來是迷路了。沐熙回來和大家說了一下情況,大家也都愁眉苦臉,想不通是怎么回事,不知該怎么辦。

沐熙說道:“現在唯一能讓我們辨別的方向的就只有太陽了,出發的時候,我記得太陽偏西,我們是向南騎的馬,所以我們應該向北走。”沐熙在地上畫了一個圈,指出了向北的方向,大家牽馬而行。

可是越走越發覺不對勁,因為一棵棵草是越來越高大,雖然是在草間行走,可是大家覺得是在森林里走,中間的空隙也越來越大。實際上,有的草已經是高聳入云,都看不到草尖了。

這樣走下去也不是辦法,于是決定先休息一下。正當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兮兒突然說道:“我好像聽到了水聲。”大家也都細細聽了一下,還真是能聽到微弱的水流聲,只是太弱,應該還有段距離。飛月說道:“要不我們去看看,而且我們可口渴了,可以先喝點水。”大家也都點頭同意。順著聲音走去,水流聲也越來越大,沐熙說道:“聽這聲音也不像是小溪小河。”

很快出現在大家面前的居然是一條大江,江水滔滔,好不洶涌。大家互相看了一下,驚訝的同時,更是疑惑不解,如此大的一條江,十里之外恐怕也看得很清楚呀,之前怎么就沒有見到呢,這到底怎么回事?大家來到江邊,江水倒是清澈透明,于是大家也喝了點水,又牽馬來飽飲一番。

沐熙說道,這條江水大致也是南北走向,我們沿江逆行,或許能回去。大家騎馬北行,可是走了許久,旁邊的草仍然是高聳入云。很快太陽也已經落山了,大家只好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晚。于是找來一些枯草,升起火來,說是枯草,更像干柴,也很耐燒。大家也砍來一些草葉墊在地上,草葉也大得讓人驚訝,一片葉子足夠一人作一床大被子來使了。

圍著火堆,聊起今天這奇怪的境遇,白蝶說道:“會不會是我們遇上什么妖物了,故意在使壞,讓我們迷了路?”

“一開始我也懷疑是這樣,不過,自從我悟了心道增了天眼之后,妖物作怪我總能有所感知,可是一路上,我都特地注意,并沒有什么異同,”沐熙說道。

“若說,因為隔得遠些,所以看不出這草有多深,倒也說得過去,可是我們也沒走多久,按理說,我們肯定能看到桑無墨塵他們才對,可是他們連同來的路似乎就這么突然消失了,這實在是讓人費解,”飛月說道。

“不錯,感覺像是突然來到了另一個世界,”白蝶說完,大家都看著白蝶,都有同感,感覺就是突然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

“好像還真是這樣,”兮兒說道:“你們看看這草,你們可有見過這么大的草,這個頭,哪是什么草啊,比我見過的很多樹都大不少?”兮兒說道:“所以我覺得白蝶說得對,我們肯定是不經意之間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這些草或許只是長得像草,實際上根本就不是。”

大家都默默的點點頭,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在,這似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釋了。可要真是這樣,那豈不是更糟糕,因為這樣就意味著太多的未知,太多的不確定了。沐熙說道:“現在看來,我們所處的地方確實和我們原來所在之地大有不同,正如大家說的,很有可能進入到了異度世界,果真如此的話,必然會有很多我們不知道危險,所以大家務必多加小心,現在天已經黑了,今晚我們得打起精神來應對才是,飛月身體剛剛好些,今晚就好好休息,要是我支撐不了了,兮兒和白蝶就替換我。”

“沐熙姐,我早就好了,讓我來守吧,”飛月說道。

“飛月姐,就聽沐熙姐的吧,你看你都躺了這么久了,剛剛才好,就別讓沐熙姐擔心了,再說了,還有我和兮兒呢,”白蝶說道。

“對呀,飛月姐,難道你還不相信沐熙姐么?”兮兒說道。

“可是……”

“就這樣吧,我是姐姐,你得聽我的,”沐熙說道。

飛月只恨咋不早生兩個月,氣嘟嘟地說道:“好好好,你們現在都合起伙來欺負我了”,說完就賭氣側身躺在葉子上去了。大家見狀,都捂起嘴來,不敢笑出聲。當夜無事,沐熙一個人就守到了天亮,也沒有叫兮兒和白蝶換崗。白蝶先醒來,伸伸懶腰說道:“沐熙姐,你怎么不叫我們呀?”

“沒事,反正我也睡不著,你睡得好吧?”

“有沐熙姐在,當然睡得好了,只怕你困倦難受了!”

“怎么,咱們的女王也學會拍馬屁了?”

“哎呦,我的好姐姐,你就別打趣我了,我這不是擔心你嘛!”

沐熙笑著說道:“我也平息靜坐,沒事的,等會他們應該也就醒了,你看他們睡得,哪像個女孩子家,你先看著她倆,我去看看這江里有沒有魚”,白蝶也看了看飛月和兮兒,這睡姿也著實不雅,都狗爬似的,都滾到葉子外面去了,白蝶臉突然就紅了,想到自己睡覺恐怕也是這幅德行,說道:“那你小心點。”

“嗯。”

等飛月和兮兒醒來,沐熙也叉回了兩條大魚,于是升起了火,美美地飽餐一頓。吃魚的時候,沐熙對大家說:“我昨夜一直觀察天象?”

“啊,這你也會啊,沐熙姐姐,”飛月很驚訝!

“我有個癡迷于天文地理的師兄,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那時候人小淘氣,經常被罰,師傅又讓他教導我,每每總是讓我背誦研習天文地理相關的知識,時間久了,就知道一些。”

“佩服,佩服,”飛月一邊拍手一邊說道:“我的好姐姐,你這么優秀,以后娶你的人都找不到呀。”兮兒和白蝶也都跟著笑起來。

沐熙臉一下就紅了,說道:“讓你瞎說,”說著伸手就要去打飛月,飛月趕緊躲避,笑著討饒道:“我的好姐姐,饒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見飛月已經起身準備逃了,沐熙也就不再追打了,白蝶問道:“沐熙姐,你觀察天象,看到什么了。”

沐熙說道:“天有九野,九千九百九十九隅,去地五億萬里;五星,八風,二十八宿,五官,六府紫宮,太微,軒轅,咸池,四守,天阿……”

大家都搖搖頭,不明白沐熙所說的,沐熙看著大家一臉疑惑,又說道:“天地未形,馮馮翼翼,洞洞灟灟,故曰太昭。道始于虛廓,虛廓生宇宙,宇宙生氣,氣有涯垠,清陽者薄靡而為天,重濁者凝滯而為地,清妙之合專易,重濁之凝竭難,故天先成而地后定。天地之襲精為陰陽,陰陽之專精為四時,四時之散精力萬物。積陽之熱氣生火,火氣之精者為日;積陰之寒氣為水,水氣之精者為月。日月之淫為精者為星辰。天受日月星辰,地受水潦塵埃。昔者共工與顓頊爭為帝,怒而觸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維絕。天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滿東南,故水潦塵埃歸焉……”

“沐熙姐,這都是啥意思呀?”兮兒問道。沐熙無奈地搖搖頭聳聳肩,說道:“今后,你們都得好好看書才是!”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做了個鬼臉,兮兒說道:“我以為這天象是那些算命先生才搞的。”

沐熙搖搖頭,說道:“非也,非也,荀子有曰‘君子生非異也,善假于物也’,其實只要這天地萬物的運行規律和法則爛熟于胸,不管是算命的還是不算命的,都可以假萬物而論古今,而知當下。”

三人都點點頭,沐熙繼續說道:“我觀天象,這五星,八風,二十八宿,五官,六府紫宮,太微,軒轅,咸池,四守,天阿,并未有任何異處,所以我敢肯定,我們并非進入另一個世界,”沐熙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月日行十三度七十六分度之二十六,二十九日九百四十分日之四百九十九而為月,而以十二月為歲,歲有余十日九百四十分之八百二十七,故十九歲而七閏。據此可推時令,昨晚月光明朗皎潔,加之月影,再推經緯,我敢肯定,其實我們離昨天的出發點并不遠。”

白蝶說道:“這么說,桑無墨塵其實離我們也不遠?”

沐熙點點頭。

飛月說道:“可是我們都看不到桑無墨塵他們,周圍一切也都大不相同。”

“不錯,昨晚我想了一夜,這也是我沒有想透的地方,但我肯定,無論我們走了多遠,實際上都沒有走遠,我們沿著江邊繼續逆行,看看會不會有什么新的發現,”沐熙說道。于是大家都收拾整理一番之后,繼續騎馬沿江北行。

到中午的時候,突然看到江邊停著兩只渡船,大家一看,高興壞了,有的人的,就可以詢問歸路了。于是趕緊跑到渡船旁邊,可是渡船上并沒有人,大伙都有點失望。飛月和兮兒都大喊道:“有人嗎,有人嗎?”可是并沒有人回應,大家失望地坐在江邊,希望能等到主人來。過了一個多時辰,終于顫顫巍巍走來一個老者,大家詢問得知,這老者正是渡船主人,可是看著老人顫顫巍巍的樣子,都有些害怕,實在不敢相信他能撐船。

沐熙問道:“老伯,這是什么地方,我們迷路了,不知從哪里可以走出去?”

老人想了半天,說道:“從哪里可以出去,噢,我已經不記得了。”

“老伯,那你可知這里叫什么?”

“這條大河呀,叫環河,至于這里叫什么,哦,和我一樣,沒名字了,沒名字了…….”

大家都很奇怪,覺得這老人家有些神志不清。沐熙又問道:“老伯,那你可知這環河源于何地,又流向哪里呀?”

老人家指了指眼前的大河,說道:“源于這里,也通向這里。”大家一聽,確定這老者毫無疑問是神志不清了。沐熙也搖頭嘆息,又問道:“老人家,你來這里多久了。”

老人家又想了一下,說道:“一百年”,頓了一下,搖搖頭,又說道:“還是兩百年,哎,我都不記得了……”

看來是問不出什么了,大家正準備離開,這時候,老人家突然說道:“你們不是要渡船嗎,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幫人渡船了。”

沐熙又折回問道:“老人家,對面有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我幫很多人渡過去了,但是也都沒有人回來過。”

“你沒有去過對岸嗎?”沐熙很是驚訝。

老人搖搖頭,這倒讓沐熙有些好奇,既然有人渡船,那對岸應該就有人住,說不定到對岸可以遇見什么人。于是和大家商議了一下,都覺得繼續往北也不是個辦法,不如渡船過去,看看那邊是什么情況,說不定還真能遇上什么人。

于是決定讓老人幫大家把人馬都渡到對岸去,大家本想去幫老人撐船的,可是說也奇怪,老人一搖起渡船,簡直就是精神煥發,更不讓大家幫忙。到了對岸,沐熙想給老人付錢,可是老人卻拒絕不要,只說回去的時候告訴他都見到了什么就可以了,大家更是摸不著頭腦。上了岸,別了老人之后,大家繼續往前走,腳下說是路,卻也不知道多少年月沒有人走過了,雜草叢生,幾乎看不出路的樣子。

大家走了一段時間,兮兒覺得不對勁,說道:“我覺得這些草比之前所見的大了很多”。其實大家也都發現了,越走所見到的草就越大,甚至大得有些嚇人,如果之前站在草下,有青蛙這么大,現在站在草下,估計只有螞蟻這么高了。又走了一段,和大家猜測的一樣,草更大了很多,現在恐怕成了螞蟻眼中的螞蟻了。大家覺得這樣走下去,恐怕會沒完沒了,于是決定就地扎營。沐熙和兮兒決定原路返回看看會不會有什么發現。可是更詭異的是,之前一路上看到的相對比較小的草全沒了,之前所走過的地方全是后來見到的那種個頭的大草。也就是剛剛走過的地方,‘小草’也全部變成‘大草’了。

查探一番之后,沐熙和兮兒折回和白蝶飛月匯合,說了一下路上所見的情況。飛月和白蝶聽了之后,更是難以置信。敢情是一旦走過的地方就會消失!這下大家都有些害怕和擔憂,似乎想起了一首小命令:

回頭時,

回去的路已經消隱,

再回頭時,

前行的路也變成了叢林。

這時天色已晚,也只能先休息一晚再說,第二天繼續往前走,希望能遇見什么人,可是一路走來,卻始終不見人影。時至午時,大家也都有些失落不振,想要吃點東西,卻更有些失落,之前為了比賽,馬背上的許多東西都被卸載在地上了,現在大家所帶的干糧也都寥寥無幾。于是打算四處看看,看能否找到點吃的。運氣還不錯,折騰一段時間之后,發現了一個湖,更叫人高興的是,湖水附近居然有房舍。大家趕緊跑過去敲門,可是走近了發現,說是房舍,其實幾乎已經全部被雜草包圍了,而且已經殘破不堪,房舍雖然并不大,可是一時間也不好分不出門在哪里,更別指望會有人了,看起來得有幾十年沒人住了。不過,大家覺得還是應該進去看看,說不定能有什么發現,于是繞著房子走了一圈,終于在一處雜草之后找到了門,白蝶蹲下來先把雜草砍掉之后,兮兒隨后伸手去推,大概門栓已經腐壞,所以輕輕也就推開了,只是把兮兒嚇得大叫一聲,大家一看,原來屋子里有一張破床,床上坐著一具白骨,正面對著門。兮兒一推開門,正正地就看到骷髏頭,毫無心理準備的兮兒就被嚇了一跳。

進了屋子,大家發現,屋里還有一些簡陋器具,不過看起來已經很有年歲了,恐怕也已經不可用了。再看看白骨,雖然還穿著衣服,可是因為時間太久的緣故,也都腐壞得七七八八了,沐熙看著白骨說道:“看來生前他獨居于此,也不知道是何緣故?”

“難道他和我們一樣,也被困在這里,所以他最終選擇在此孤獨終老,”飛月說道。

“或許吧,可是他一個人,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來到這里的呢,”沐熙說道。

“我們不會也和他一樣,也被困死在這里吧,”兮兒有些不安。

“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到辦法出去的,”沐熙說道。

“沐熙姐,我們把他給葬了吧,我想他生前孤苦伶仃的,也沒人作伴,怪可憐的,我們讓他入土為安吧,”白蝶說道。

“嗯,我也正有此意,”于是大家在房子附近找了個地方,先挖了一個坑,再準備恭移白骨入土為安。挖坑的時候,白蝶問道:“我們可以用木頭給他做一塊墓碑,可是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該怎么寫呢?”

這么一問,大家倒是有點為難了,飛月玩笑似地說道:“說不定我們都要步他后塵,不如叫他先行者吧。”

“飛月姐,不會的,沐熙姐姐這么聰明,有她在,我們一定可以出去的,”白蝶說道。

“飛月所說雖然玩笑,倒也可取,他一個人來到此地,忍受終生孤獨,必是有所求,這份執著,稱其為先行者倒也不失妥當,咱們就書寫‘先行者之墓’吧。”

大家也都點點頭。等把墓坑挖好之后,大家來到白骨遺體旁邊,恭恭敬敬地磕了幾個頭之后,準備恭恭請遺體。可是衣服和白骨都腐壞太重,稍一觸碰,有些就開始散落,大家只好弄一塊白布重新整理白骨,當把腐壞的衣服拿開,大家發現白骨里夾著一本冊子,上面布滿灰塵,也已經泛黃,邊角卷起。

沐熙拿起來,拍了一下,吹掉上面的灰塵,看看大家,大家覺得這樣偷看似乎有點不大好,可是也都很好奇,想知道里面寫了什么。飛月說道:“他既然寫了這本冊子,那應該也是希望別人能看到,而且我們也只是為了求生,并非存心對主人不敬。”

“嗯,我覺得也是,而且這本冊子他既然隨身攜帶,想必也很重要,我想對我們肯定有幫助,”白蝶說道。

沐熙點點頭,又對著白骨彎腰致敬,之后翻開了冊子……

紙張雖已泛黃,但字跡倒也清晰,首頁題有一首古詞,道是:

滾滾長江東逝水

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

幾度夕陽紅

白發漁樵江渚上

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大家讀完之后,互相看看,都有幾分傷感。沐熙又接著往后翻,大家也一起跟著看。內容并不多,所以倒也沒多久就翻完,只是看完之后,大家更是不知措施了。大致說的是,百年前,相傳天墜欲望之花于此,而這欲望之花每隔千年才會降落一次,這位前輩和很多同道中人一樣,也希望能找到這株欲望之花,因為這欲望之花盛開之際,能為主人滿足權利之欲,金錢之欲以及永生之欲。這欲望之花巨大無比,所以又稱為巨形花,欲望之花難以靠近,雖然來此尋的人絡繹不絕,卻全都斃命于沙海。而這位前輩,為了尋找欲望之花,一個人苦苦追尋,后來當自己明白三欲不可求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八十歲了,整整在路上苦苦追尋了一個花甲,前輩決定放棄返回,可是又花了一甲子才回到這里,最終老死于此,留下此冊,警示后人。

后面還有畫有一張草圖,標注出了欲望之花所在位置,以及周邊的地理。看了圖之后,大家終于明白此前渡船老人為何指著江水說‘源于這里,也通向這里’的話,原來江如其名,便是環形。按圖中所標注的,冊子中也記錄,當進入外草林的時候,則‘形微而迷’,過了環河,進入內草林的時候,則‘形渺而失’。

關于欲望之花,冊子中也有提及到,在沙海之畔就能清晰地看到這株欲望之花,看起來其實不大,沙海之畔距欲望之花,也只有六十四步的距離,可是進入沙海,則‘進步折半,近之俞遠’。

(冊中草圖)

大家看完之后,沐熙合上冊子,大家也都一時間也都沉默不語,原來一路走來,不是草長高了,而是自己變小了。

沐熙說道:“對欲望之花,我也曾經聽過,可是一直以來都以為是人們編的故事而已,沒想還真有其事。”

“依這位前輩所說,我們恐怕已經迷失在這里了,”飛月說道。

沐熙搖搖頭,說道:“前輩說尋花之人全都斃命于沙海,我想并非因為迷失,而是眼見欲望之花就在眼前,不愿放下,所以自以為越走越近,實則越近越遠,最終是因為自己的貪婪而亡,一生空耗于路上,而這位前輩雖然白白耗費了六十年,但是最終能回到這里,那因為他放下了自己的欲望和執念。”

“不錯,我覺得沐熙姐說的很對,我們一直感覺迷失了,甚至發現回去路上‘小草’全部變成‘大草’,感覺走過的路全都消失不見,我想正如前輩所言的,只不過是因為‘形微而迷’,‘形渺而失’,也就是說,只是因為我們在不斷靠近欲望之花,我們自身變小所致”,白蝶說道。

兮兒也點點頭,說道:“此前我們確實也沒有好好探路,細細想想,我們其實還有些馬虎,都過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什么路,我想只要我們邊走邊做些標記,想必要回去也不是難事,只不過是多費些時日罷了。”

沐熙摸了一下兮兒的頭發,說道:“兮兒說得對,只要我們多做些標記,雖然我們現在變小了,要出去,也不會是什么難事,此前重重怪象,只是因為我們想不到會碰上欲望之花所墜之地,不知不覺間,我們變小了而已。”

經過這么一分析,大家又覺得沒什么可怕的了。于是先將前輩埋葬,找了一塊木頭,用劍刻好墓碑,大家拜祭之后,也決定就在湖邊修整一晚。大家從湖里叉了幾條大魚,吃起來還真是鮮美!

第二天醒來后,原本計劃直接尋路返回。不過飛月說道:“按前輩所說的,這里離沙海其實很近,老實說,我到是很好奇,那棵欲望之花究竟是什么樣子。”

兮兒笑道:“飛月姐,你也想去奪那棵欲望之花呀?”

“當然不是,我只是很好奇,你看,有那么多人斃命于沙海,只為得到它,前輩也為了它,在路上空耗了一輩子,難道你們不好奇。”

“我也很好奇,只是擔心會有什么危險,那么多人都為它而死,我覺得那花肯定有什么妖法,會蠱惑人心,不然,再神奇的話,又怎會有人愿意為它而死呢”,兮兒搖搖頭。

“恐怕倒不是花有什么妖法,只是人心自惑罷了,”沐熙說道。

兮兒問道:“那沐熙姐,你想去看看嗎?”

“老實說,我也挺好奇的”,沐熙說道,不過還有點猶豫。飛月一聽就來了興致,拉著沐熙的手,說道:“好姐姐,要不我們一塊去看看,我們不進入沙海,只是在旁邊看看,怎么樣?”

“哎,沐熙姐,我們還是和飛月姐一起去看看吧,了了她這個心愿,要不然,她肯定沒完沒了的,”白蝶說道。

飛月轉頭笑道:“知我者,白龍女王也!”

于是大家決定先去看看這欲望之花,然后再回去,大家正準備出發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在叫:“陛下,陛下”!轉頭一看,卻是桑無墨塵,大家高興壞了。原來大家比賽的時候,桑無墨塵眼看大家就不見了,一開始以為只是草深,又有些距離,所以看不見而已,可是好一段時間了,還是看不見大家,又過了一段時間,始終不見大家這回。二人擔心大家,于是也都跟了上來,大聲呼喊,也不見回應,而自己很快就迷路了。找了很久,終于看到了有人燒火的痕跡,又來到了環河邊上,河邊濕土多些,所以有些腳印,于是跟了上來,又遇見渡河老人,詢問之后,知道大家過了河,所以也就渡河跟來。

大家互道了一些情況之后,一起準備去看看這欲望之花。確實不算遠,兩個時辰之后,大家就來到了所謂的沙海,也的確讓人很吃驚,這所謂的沙海看起來也就是一個比較大些的院子罷了。很難想象,走了六十年都沒法走到這‘院子’中間。

沙海中間確實有一株植物,正是神奇的欲望之花,特別之處在于,這欲望之花沒有葉子,只有一個花骨朵伸到空中,看起來像即將綻放的蘭花,看上去也不大,怎么會叫巨形花呢?

飛月更是好奇,早就忘了自己說過的話,一步就踏上了沙海,隨后又走了一步。這下可把大家嚇傻了,倒不是因為飛月忘了自己說過的話進入沙海,而是看到飛月才走了兩步,可是眼前的飛月只有原來的飛月四分之一高了,眼看飛月又走了一步,這下,飛月真的只有原來八分之一高了。大家趕緊叫飛月回來,可是飛月似乎聽不見,只見飛月又走了一步……沐熙伸手試圖拉住飛月,可是飛月走得快,剛伸手已經變小了,很快,這時候,兮兒也顧不得什么,趕緊追上去,試圖及時拉回飛月,可是很快,和飛月一樣,兮兒也小到沒法被看見了。大家趕緊蹲下來找,可是卻找不見飛月和兮兒了。

這邊飛月還完全沒反應過來,低頭看著地下,還在高興地數:“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步六步七步八步……”飛月數到十五步的時候,抬起頭來一看,嚇了一大跳,因為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堪比天高的柱子。轉回頭來想要叫大家,可是回頭發現,只見兮兒一人在后面跑,其他所有人都不見了,眼前也只有一望無際的沙海,是真正的沙海了,飛月大叫:“沐熙姐,兮兒,白蝶……”可是根本就沒有人回應。

其實可想而知,現在飛月和兮兒已經小到如微塵了,大家自然也看不到他們,飛月自己再怎么大聲喊,也沒有人能聽見她的‘微弱’聲音了。

這下大家不再懷疑的這所謂的巨形花了,‘進步折半,近之俞遠’原來是這么一回事。沐熙趕緊捂住呼吸,又伸開手,叫大家退后,因為現在大家的呼吸,對飛月來講,很可能會演變成一場龍卷風!那飛月就會更加危險了!

沐熙撿起來一根棍子,在地上一邊演算一邊說道:“假如是一米高的話,一步之后還有半米高,兩步之后有四分之一米高,三步,不足零點二米,四步,不足零點一米,這樣的話,五步六步七步八步……十步之后已不足毫米,飛月如果自己意識到停下的話,我想現在恐怕也會超過二十步了,也不知道兮兒有沒有趕上飛月和她在一起。”沐熙拍了一下額頭,吐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但愿她會停下……”

白蝶急得都快哭了,桑無墨塵說道:“讓我們進入沙地救她回來吧。”!

沐熙搖搖頭,說道:“這片沙地看起來雖然不大,實際上卻是無邊無際,現在的飛月和兮兒,微若纖塵,他們根本就看不到我們,在她們眼里,自己已經處在一個無邊無際的沙漠了,她們很可能會慌不擇路,我們貿然進入,恐怕也很難找到她們,自己反而會很容易迷失在這里面,這片沙海,不知有多少人迷失在里面,我們得好好想想,好好計劃一下才行!”

“飛月姐姐,剛進去不久,也沒有走遠,我可以飛進沙海,尋找她會比較方便些,”白蝶說道。

“不可,你這樣更危險,雖然此刻風平浪靜,幾乎沒什么風,可是你一旦進入沙海,也會和飛月一樣變小,那時候,再微弱的擾動對于你都很可能是一陣狂風,到時候你被吹響那里都未可知,那時你比飛她們更加危險,”沐熙說道。

“陛下,千萬不可,那樣太危險了,”桑無墨塵齊聲說道。

“那怎么辦,他們兩個都進去了,”白蝶說道?

“飛月踏入沙海的時候,我們叫她,她似乎完全就聽不見,所以幾乎可以肯定,一旦踏入沙海,就等于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可以說是與外界完全隔絕”,沐熙說道。大家也都點點頭。沐熙來回踱步,說道:“這欲望之花真是害人不淺,不知道害了多少人被困于其中,死于其中,真該毀了它!”

“可是連靠近它都不可能……”白蝶說道。

沐熙看了看欲望之花,說道:“前輩提到過,這欲望之花,在綻放之前,沒有主人,所以只要有人觸碰到它,就會成為它的主人,不過這欲望之花只要一旦綻放,它就會成為自己的主人,回歸天界,那時候一切就會復原。”

“可是都快兩百年了,它都還沒有綻放,等它綻放,下輩子也不一定等得到,”白蝶說道。

……………………………………

這邊兮兒眼看就要趕上飛月了,可是突然卻來了一陣狂風,就將自己吹到空中,在空中三百六十度到處旋轉。好不容易停下來不轉了,不料卻掉進一處爛泥潭里,越陷越深,爛泥還滲出一些積水。本來兮兒張開雙手之后,似乎達到了一種平衡,雖然也已經快淹沒過鼻子了,但總算不再下沉。可是這時候,卻爬過來一直水黽,哪里有水就往哪里竄,恰好兮兒由于下陷壓出了些許積水,被水黽看到,結果水黽就大搖大擺地玩起水上漂來,朝著兮兒就“漂”過來,還不講武德,也不看水路,結果一腳叫踩在兮兒頭上,這下原本微弱的平衡就被打破,兮兒一下子就被踩進稀泥里去了。

兮兒很快就看不見了,再很快也沒法呼吸了,生命本能的恐懼不斷掙扎,只希望能抓到什么,也不再能靜下來思考越掙扎只會越糟糕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兮兒似乎感覺死亡正以一種不容狡辯的姿態從黑暗中向自己靠近,是那么地近,只是自己就這樣死去,實在不甘心……

突然,兮兒感覺有什么東西正從自己身邊穿過去,像一條蛇,可以想象在一個黑漆麻烏的無法動彈的狹小空間里,有一條蛇正從自己身上爬過,這樣的觸覺,是多么地讓人恐懼讓人害怕,可是此時的兮兒那里會想這么多,只要有東西可以抓住就一定不會放過,因為死亡已經不會給人思考的余地了。兮兒拼命抓住這個在動的東西,大概這個會動東西突然被人抓住了,也感到恐懼,想要拼命掙脫,于是兮兒感覺到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拽著自己在稀泥里亂竄。兮兒緊閉眼睛,就是抓住不放,也不知過了多久,反正兮兒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突然,兮兒感覺自己被拖進了水里,兮兒睜開眼睛,果然有光亮了,很快兮兒也被拖到了水面,兮兒這才松開手,咋一看,嚇一跳,原來自己抓著的是一條蛇,可是定眼一看,發現原來是一條黃鱔!又四周看了一下,自己被拖進了一個湖水里,好在離岸邊不遠,兮兒也不敢逗留,趕緊像岸邊游過去。爬山岸的時候兮兒已經沒有了力氣,直接癱倒在地上。過了一會,才回過神來,大叫道:“飛月姐……”

這邊飛月回頭一看大家都不見了,只見眼前有突然刮起了大風,趕緊回頭過來繼續往前跑,發現有一塊大石頭,于是趕緊躲在石頭后面。大風好似娃娃的臉,說哭就哭說笑就笑,這風也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真有個性!風停之后,飛月看看四周,這下真是迷路了,東南西北都已經分不清了!

飛月一邊走一邊喊大家的名字,可是沒有人,到突然聽到地上一聲脆響,低頭一看,嚇了一跳,自己正踩在一具白骨之上,把骨頭踩斷了。飛月趕緊退后幾步,發現不遠處還有幾具白骨,飛月趕緊跑開這陰森之地。突然飛月看到一個白胡子老者正在蹣跚步行,趕緊跑上去問這是什么地方,不料對方毫無表情地說道:“這是天堂。”

飛月很是無語,只見對方突然又打了個激靈似地說道:“不,這是地獄!”飛月心想:遇上個神志不清的!飛月趕緊又走開,接著一路上又碰見很多人,不過在飛月看來都是答非所問,不是瘋子就是傻子!這下,飛月是無語加無奈了!

正當飛月毫無頭的時候,突然天降大雨,飛月想找一個地方避雨,可是很快發現,無濟于事。因為眼前的沙漠,很快就變成了大海,飛月不善水性,被嗆了好幾口水。這時候,突然看到眼前水面漂浮著幾根骨頭,飛月一看就知道是一些人骨,可是也顧不得許多了,只好抱著眼前這幾根骨頭……

也不知道漂浮了多久,飛月感覺已經過了一個世紀。突然發現狂風驟起,海水在不斷地被卷起來,看看四周,更是不可思議,發現四周的海水被卷起比天際還高,這要是掉下來,自己不得葬身海底?更不得了的是,居然飛來一條巨龍,張嘴就把那棵矩形柱子吞掉,接著自己就隨著海水被卷到了空中,風力太大,飛月也承受不了這種風力的撕扯和折騰,很快就暈了過去,如果飛月沒有暈過去,就會發現和自己一樣遭遇的兮兒也被卷到了空中,也是暈了過去。

……………………………………

正當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白蝶卻發現一直都很貪睡的白龍這時候卻鉆了出來,白蝶以為和平時一樣,白龍只是餓了,所以從口袋里掏出吃的,趕緊準備喂它,可是白龍卻一反常態,并不吃東西。一路上,只要白龍醒了鉆出來,白蝶就知道它餓了,可是這次卻只是嗅了一下,并不吃,白蝶覺得有些奇怪。想捧近一點看看是不是白龍哪里受傷,可是就在這時候,白龍卻騰空而起,很快就在空中化成大白龍。在空中盤旋幾周之后,突然張開嘴巴,對著欲望之花就噴出大雨。眾人莫不驚訝,只見當雨水撒到欲望之花的時候,很快發現,欲望之花在慢慢展開。

大家四目相顧,激動壞了,眼看欲望之花就要綻放了!大家互相看了一樣,都想起白龍是上古神龍,也是天界之物。本來就可以降雨而生降雨而滅,那么對于同樣是天界之物的欲望之花,能將其掌控也在情理之中。

果然,沒過多久,欲望之花就徹底綻放開來。大家正高興的時候,卻看到,地上的沙土開始滾動起來,很快沙海之上就出現了一股龍卷風,將滿地的沙卷向空中,彌漫在空中的沙也很快將欲望之花包裹起來,眾人幾乎無法睜眼直視,只是想到飛月和兮兒還在里面,心里無比擔心,可是風力太大,又無能為力,只能伏在地上。

白龍這時卻與風同舞,飛入龍卷沙海,一口就將欲望之花吞下肚,隨后隨龍卷風沖天飛去,等龍卷風停下的時候,大家一看,地上的沙沒了,那棵欲望之花和白龍也不見了。大家都在大聲喊道:“飛月,兮兒,飛月姐……”

正當大家四顧張望的時候,希望飛月和兮兒就此出現的時候,突然又看到白龍從空中正向大家飛來,近了一看,高興壞了,因為飛月和兮兒正趴在白龍背上!

當白龍四肢落地之后,沐熙黑白蝶趕緊跑過去把飛月和兮兒也從白龍背上抱下來,讓他們躺在地上,沐熙查探了一下,松了一口氣,說道:“他們只是昏了過去,應該很快就會醒來!”

果然,過了一會,就聽到飛月兮兒的咳嗽聲,沐熙和白蝶趕緊將她們扶起來,等飛月和兮兒緩過來之后,大家也都相擁一起。白蝶也抱著白龍,面額相貼,一次又一次地用鼻子觸碰白龍的頭,心里是無比感激,其實大家都一樣,對白龍都充滿了感激。

很快只見空中不停地傳來了喊叫聲,大家抬頭一看,竟有無數的人從天而降,很快也都跌落于地,大家趕緊上前去扶。正如大家所猜測的一樣,這些人都是為了欲望之花而被困于沙海,有老人,有青年,有男也有女,什么樣的人都有。當大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時候,都恍若一夢,有的呆立于地,有的若有所思,有的感激,有的哭泣……

在看看周圍,大家也發現之前比賽出發的‘小土丘’離這里不遠,看來一切都已復原。

這時白龍突然伸出尾巴將白蝶裹了一圈,白蝶看了看白龍的尾巴,覺得很奇怪,抬頭時,只見白龍一直看著自己。白龍從來沒有這樣過,白蝶也不清楚白龍這是怎么了,于是看了一眼沐熙。沐熙也看了看白龍,后對白蝶說道:“白龍一直有傷在身,無法飛升,現在有了欲望之花相助,看來……看來它已經復原了,我想它是要和你道別了……”

白蝶一聽,心里很不是滋味,這段時間以來,都已經習慣了和白龍待在一起了,白龍還幾次救了自己,心里哪里舍得白龍離開。可是也知道,白龍乃是上古神龍,這一天終會到來。于是含淚伸手抱了抱白龍,過了好一會,白蝶才緩緩放開白龍,白龍收回裹住白蝶的尾巴,轉頭騰空而去。沐熙和白蝶看著飛離的白龍,都依依不舍,隨后沐熙將白蝶擁在了懷里。飛月和兮兒看著這一幕也若有所思,一路走來,白龍卻是幫了大家不少,心中也是無比感激!

從飛月和兮兒那里得知,進入沙海之后,自己往前走一步就變小一半,因為太小,根本就分不清方向,越走越迷失。一路上到處是白骨,看起來真是很嚇人。動不動就刮大風,自己好幾次都被吹跑掉。后突然天降暴雨,沙漠變成大海,把自己都淹沒了,嗆得不知喝了多少水,后見巨龍一口將欲望之花吞掉,隨后又是大風四起,把自己連通大地海水都刮飛到空中去了,以為自己沒救了。不料卻是白龍飛來救了自己……

聽飛月和兮兒說了之后,大家都哈哈大笑!總算是虛驚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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