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歷4231年，3月20日，上午7:05。

南宮肅準時坐在辦公桌前，開始一天的公務。什么都干不成只能買買早餐的下屬提著煎餅果子和豆漿進來，放在辦公桌上，恭敬地問候一聲早安，迅速逃回了自己的助理辦公室。

煎餅果子是兩個蛋的，額外加了一份里脊肉，豆漿有點燙了，不過放一刻鐘差不多就能到達他要求的65℃，作為一個普通工作日的早晨而言，是個相當不錯的開始。

然后夏至踹開門沖了進來。

南宮肅不知道是該欣慰她起得早，還是該擔心自己的早飯，這種矛盾的心情促使他一邊把重要的文件收回抽屜一邊夸贊道：“不錯，你今天的作息很健康。”

等他收好重要文件再想收早餐時，夏至已經毫不客氣抓起煎餅果子啃了起來。

“早上好，我和小浣熊商量了一下，決定做個實驗。你聽說過錯位神嗎？”

“錯位神？你怎么突然對這個人感興趣了。”他從筆筒里翻出一包前天買咖啡送的糖包遞給夏至，夏至自然地接過糖包撕開，全部倒進了豆漿里。

她一口煎餅果子一口豆漿，含混不清地說：“錯位神現在就在這，和付止溪斗法。哦，還有千面之神、咒喪神、蛛女，大家伙都在呢。我們目前的推測是你和紅姐都幫不上忙，把這些東西告訴你們也沒用——”

“……你到底在說什么東西，你不會不是起得早，而是壓根沒睡吧？”

“我說了嘛，我們在實驗。”夏至從食物中抬起頭，幽幽地盯著他，“我最近突然很討厭下雨，但是為什么呢？你知道我從來不討厭雨的，我甚至會在暴雨時假裝自己是大海盜坐在盆里劃船。”

南宮肅從垃圾桶里揀出扔掉的糖包袋子，仔細檢查成分表，看里面是否有迷幻劑。

“那些循環，所有的循環不會就此消失，它們重復覆蓋在同一段時間上，不停地修正事實，但被修正的上一段循環仍然會有什么東西留下，藏在新一段循環的細節里。”

糖包里沒有迷幻劑，難道煎餅果子里有新鮮菌菇嗎？南宮肅注視著神神叨叨的夏至心想，這不是菌子的季節，而且九塊錢的煎餅果子放新鮮菌子未免也太良心了，他不知道老板怎么做生意，但如果他去攤煎餅是絕對不會往里面放這么新鮮的東西的。

“所以你到底想做什么實驗。”

“哦，說到這個，煎餅果子里可以多放點黃瓜絲嗎？”

“……就這個？”

“再查一下程冰和咒喪神的詳細資料？要多詳細有多詳細的那種。”

“我工作很忙，你有什么要求能不能一次性說完？”

“我不想喝豆漿能不能換成熱可可，記住要可可不要阿華田。你前幾天如果忙得過來的話能不能查一下磚姐在哪然后在今天告訴我。游蕩在廣雅區的那些半昆蟲半人的丑東西和蛛女有關系，你趕緊去查查。最后昨天下午之前把小花扔去醫院看著東方遠榮，完畢。”

南宮肅開始懷疑誤食迷幻劑的是自己了。

夏至沒給他回憶自己昨天吃食的機會，啃完本屬于他的早餐便飛速跳窗離開，跳之前倒是很有公德心地把垃圾扔往了垃圾桶——雖然完全沒扔進去，不過她也不管了，她的品德上限止步于此。

好嘛，作為一個普通工作日的早晨而言，是個相當見鬼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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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0日，上午8:11。

陳浩短暫地醒了一下，考慮要不要去上第一節課，然后睡了過去。

第三節課響鈴的時候，千短暫地醒了一下，考慮要不要去上上午的課，然后睡了過去。

上午最后一節課快下課時，陳浩坐起來，問道：“你說我們待會吃飯要不要把蒼蠅拍帶上？”

千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帶唄，我也把棒球棍帶上好了……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要帶，但我除了那個沒別的能帶的了。”

過了一分鐘，他也坐了起來，說：“不對，你哪來的蒼蠅拍？”

“就上次在醫院用的那個，我看夏至扔在玄關也沒用它，就順手拿出來了。”說到這，陳浩停頓了一下，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這段對話似曾相識。

下課鈴聲適時地響起，打斷了他的思考。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從床鋪里彈出來，奔向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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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0日，上午7:05。

南宮肅準時坐在辦公桌前，開始一天的公務。他的下屬如同每一個平常的工作日，嚴格按照上一周羅列出的表格給他買了早餐。

煎餅果子是兩個蛋的，額外加了一份里脊肉和一份黃瓜絲，熱可可有點燙了……為什么是熱可可？

南宮肅不怎么熱衷于甜食，甜的東西會讓他的大腦過于放松，無法正確處理工作，他絕不會在工作日的早晨要一杯熱可可……

他翻出上周寫的表格，看到星期二那一列清清楚楚的熱可可，沉默了。

突然，夏至踹開門沖了進來，直奔向他的早餐。

“不錯，你今天的作息很健康。”他說著，快速把重要文件收回到抽屜里。

夏至毫無自覺地啃著他的早餐，黃瓜絲漏了半條在嘴外邊，隨著她的咀嚼垂死掙扎。

“我那天跟你要的東西有嗎有嗎有嗎！有吧有吧一定有吧！”

南宮肅按捺住翻白眼的沖動，從側邊抽屜里拿出三個檔案袋拍在她頭上：“程冰的資料、咒喪神的資料，還有一份蛩參和蛛女各方面數據的比對。小磚在箭岳分區跟著一幫新朋友野外燒烤，花辭在東方病房那守著，她說有點無聊，所以我讓人端了幾盆綠蘿過去陪她說話。”

“啊？什么，蛩參是什么？”

“你說的那些昆蟲人的學名。”南宮肅解釋道，“他們是一種很古老的……把他們理解成傀儡的一種就好。偷干脆面的那位應該會很感興趣，讓他好好研究一下吧，看看有什么辦法在沒有靈力的環境下高效滅殺他們。”

夏至咬著吸管翻看檔案袋里的資料：“我以為這是你們該研究的部分。”

“我們這邊屬于正規途徑，要交報告走流程……現在審判所那邊在為這東西有沒有人權吵得熱火朝天，等他們吵完我們這都要變蟲窩了，只能上點非常規手段了。”

她嗤笑道：“我還記得你說的話呢，我們這不叫非常規手段，叫非法手段。”

南宮肅也笑道：“我也記得你說的話，西南域地界上發生的事都歸西南域管，很不幸，在西南域你就是法。”

夏至沒再推辭，把檔案袋夾在胳膊下，端起熱可可咬著煎餅果子就準備跳窗。

“夏至。”

“怎么了？”她回過頭，后知后覺自己手上還端著杯喝的，“哦喔”了一聲，覺得還是走門比較好。

“不是這個……我在想，那天是哪天？”

“哈？”

南宮肅摘下眼鏡，揉了揉緊皺的眉心，說：“你是什么時候找我要的這些資料來著？我怎么都想不起來這事。”

夏至按在門把上的手沉了沉，故作輕松地說：“你上班上瘋了吧，趕快把你攢了三年的年假休了，我可不想去精神病院探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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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夾著三份文件大搖大擺地從議事庭走出來，隨手把吃完的包裝袋扔到了一旁的可回收垃圾桶，遠遠地朝等候在外的楚風翎招手。

沒扔進桶的垃圾隨風在她腳下打轉，她也懶得管，蹦蹦跳跳地說：“實驗應該是成功了，我們循環了幾次？”

“數不清了，你義父精神力太強，不那么容易被循環影響。”

“管他呢，反正已經影響到了。好消息，那些昆蟲人學名蛩參，和傀儡差不多。還有一個好消息，我們可以自作主張盡情滅殺他們。”

“這能算好消息嗎，不是莫名其妙給我們個任務了嗎？”

夏至吹起一撮垂在臉中間的發絲，苦惱地說：“那你是沒聽過真正的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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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12:47，廣雅八中。

“驚天動地大力神說了什么？”

陳浩猛然回神，一巴掌打在正要開口的千嘴上，從牙縫里蹦出一句：“她問你痔瘡好點沒。”

千震驚地看著他，陳浩拋出一個堅定的“相信我”的眼神，盡管實際上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只是直覺讓千接著說下去事情會變得很糟糕。

飛天戰神靠在天臺欄桿上大笑：“哈哈哈我的確聽說她是個有趣的人，但我以為會更文雅點哈哈哈哈哈……真是出乎意料啊，不過他們為什么不關心下你們的痔瘡呢？”

陳浩打算就此扯點腸道健康的問題混過去，再看能不能借夏至的威名蹭兩口飯，畢竟他們還沒吃好就被飛天戰神的小跟班踢了桌子。

“說真的，她為什么不關心下你們這些痔瘡呢？”

像是接收到某種信號，雜亂地摞在天臺垃圾堆一樣的課桌椅后躥出十數條人影，張牙舞爪地沖了過來。

陳浩遵循著自己都無法理解的、仿佛是肌肉記憶的本能，從千的褲腿里抽出了棒球棍，完美地擊飛沖在最前的人。

千摸著自己褲子，不可置信地瞪著陳浩。這其實不是個沉默的好時機，但他實在不知道從哪開始罵他。

陳浩心中尚未消失的一點仁義使他把蒼蠅拍塞給了千，千卻只想拿著蒼蠅拍狠狠抽他大嘴巴子。

然而，神奇的事情發生了，當他握緊蒼蠅拍準備抽人時，一股莫大的勇氣帶著未知的力量席卷全身，驅散了他所有負能量！

沒錯，他可是曾如暴風席卷這片土地的——苦澀學士?~！他有的是力氣和手段，飛天戰神又如何？不曾經歷風暴的黃口小兒，怎敵得過誕生于風暴中心的赤手炒板栗龍神！

“看招！”他大喝一聲撕下襯衫，展開雙翼，高舉起蒼蠅拍，直沖飛天戰神而去！

隨即被旁邊冒出來的一人用破椅子打翻摔了個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