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慶陽城南門外,一條官道沿著拓蒼山森林往右蜿蜒盤旋,出拓蒼山后,經(jīng)南疆草原直達黑山帝國。另有一條小道,則是在沿著官道到達拓蒼山森林時,脫離官道進入森林,沿著森林邊緣走,這條道比較繞路,但是,如果從官道回黑山帝國,必然經(jīng)過左營防區(qū),因此,于連回黑山帝國,小道就是必經(jīng)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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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連心中很得意,月初,他帶著黑山帝國大將軍之托來到天風帝國中都慶陽城找大王子趙泰確定私約之事。如今,黑山帝國大軍修整即將完畢,面對趙無忌左營的殘兵敗將,可以說一旦大戰(zhàn)發(fā)動將勢如破竹的消滅趙無忌大軍!
志大才疏的趙泰堅定坑殺趙無忌的決心,使于連心中暗自叫好,趙無忌兵敗戰(zhàn)死,黑山帝國大軍在天風帝國南方將再無對手,大軍可以長驅直入。如果一切順利,滅掉天風帝國,劍指大漢皇朝帝都也不是沒有可能。
半月前,于連在完成任務即將離開慶陽城的時候,多年未有突破開元境中期的他竟然因為趙泰宴請他吃了些奇珍后松動了。因此,耽誤了半月時間,于連突破到了開元境后期,雙喜臨門,于連志得意滿帶著三個隨從急匆匆地想趕回黑山帝國找大將軍領賞。
午時,一行四人四馬急速沖下官道,沖進了拓蒼山森林里的小道。
小道蜿蜒曲折,受森林高大樹木的遮擋,視線并不十分好,于連幾人減緩馬速慢跑起來。
“大人,道路崎嶇,是否.....”于連身后隨從擔心道。
“無妨,這里是趙泰的地盤,誰敢惹我!何況本大人剛剛突破開元境后期,巴不得有人來試試我的劍利索多少了!”帶著三個筑元境巔峰的隨從,于連還真不擔心什么。
話音剛落,地面幾道絆馬索突然出現(xiàn),于連措手不及戰(zhàn)馬驚慌嘶鳴中翻滾在地,于連在戰(zhàn)馬倒地時一個旱地拔蔥從馬鞍上躍起,背上一身冷汗,猶自驚疑未定,耳邊傳來:“殺,活捉于連!”
待于連醒過神來,三個隨從已經(jīng)跟七個黑衣人混戰(zhàn)在一起,那七個黑衣人都是筑元境初期,而且明顯突破不久,自己手下應對不難。此時,一個高大的青年痞氣十足的站在他面前。
“于連,還不乖乖受擒?”肖烈淡淡道?!澳闶钦l?我們不認識吧?”看著對面的青年只是開元境初期,于連鎮(zhèn)定下來,反問道。
“我是誰你就別多問了,黑山帝國你是回不去了,受擒吧!”肖烈不再多言,拔出鋼刀騰空而起飛向于連。
見青年殺來,于連連忙抽出長劍,手腕抖動挽起一朵劍花,嘴里喝道:“狂風劍訣!飛沙走石!”
劍指肖烈處,狂風四起,帶起一地爛樹葉卷向肖烈。
強勁的風力,逼迫肖烈四處躲閃,狼狽不堪,爛樹葉打在肖烈臉上像刀片切割似的,肖烈頓時滿臉鮮血。
“情報有誤,于連是開元境后期!”肖烈暗罵道。
不管其他,肖烈沒有挨打不還手的癖好,舉著手中鋼刀,幾個閃躍近得于連身前?!俺晕乙坏叮铱常乘滥悖 ?
“風云指!”于連見肖烈近身,不慌不忙,左手食指一指點出,一指勁風直接穿透肖烈的臂膀。
“哎喲,臥槽,你個老匹夫使陰招!”肖烈被于連擊中肩膀,頓時大怒,看也不看肩頭只往外飆血,對著于連死纏濫砍。于連也不鎮(zhèn)定了,肖烈就是個野路子,仗著皮糙肉厚,元力雄渾,雖無招式,可野路子也能砍死老師傅不是!
風劍客的輕盈靈動,肖烈的強橫霸道,兩個差距兩級的修士,居然斗得難解難分。
“靠!”肖烈打得火起,隨手扔掉手中的大刀,棄刀用掌,掌中不斷噴涌出一道道火紅色的元力光芒射向于連?!按蚬氛品?!”肖烈大喊道:“第一掌!掌打狗頭!第二掌!斜打狗背!第三掌!反截狗屁股!第四.........”
肖烈一連串不講理的攻擊,逼得于連手忙腳亂,聽得肖烈呱呱亂叫什么打狗掌法,鼻子都氣歪了。
然而,于連更是被肖烈雄厚的元力輸出驚呆了,這哪是什么開元境初期的修士,元力比他這個開元境后期的修士都多!
“這小子奇怪得很,不能這樣耗下去?!贝蚨ㄖ饕?,于連不再糾纏,找準空擋脫離肖烈的糾纏。
“老小子來?。 毙ち乙娪谶B拉遠距離,大罵一聲,試圖再次接近于連。
于連站定,雙手握劍,指向肖烈大喝“風困術!”
騰空飛起的肖烈頓感四周狂風突起,緊緊圍繞自己,將自己困在空中不得動彈?!霸?!”不待肖烈脫困。于連再次大喝:“狂風劍訣!風雷破!”
“轟!”一股強勁的風之力夾帶著一絲絲雷鳴猛地沖擊在肖烈身上。
“啊!”肖烈胸膛似被大錘擊打,身軀蝦卷般倒飛上百米遠,落在地上渾身爆裂般疼痛,頓時熱血上涌,大口張開飚出一口鮮血,身軀無力軟倒在地。
“哈哈,無知小輩,納命來!”于連見大招得手,不顧出招后的虛弱,騰空向著肖烈揮劍刺來。
“猖狂!”一道白影在肖烈迷糊的眼前一閃而逝,只聽得“轟!”“啊!”
肖烈雙眼一黑,再也忍不住,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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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肖烈悠悠醒轉,捂著還顯疼痛的胸口,哼哼唧唧的睜開雙眼。一張俏麗的面孔帶著焦慮而又擔心的神色看著肖烈,見肖烈醒來,欣喜的開口道:”烈哥哥,你終于醒啦!”正是明珠。
肖烈忍著身體的絲絲疼痛,緩緩坐起身,看向明珠道“丫頭,我昏迷多久了?”
“烈哥哥,你都睡了三天了。”明珠小嘴嘟起不滿道,隨即,又露出俏皮的笑容道:“不過,姥姥說你真厲害,跟于連大戰(zhàn)那么長時間,最后被他一擊擊飛,摔那么遠,受那么重的傷都沒死!”肖烈郁悶的瞪著明珠還在眉飛色舞的神情道:“喂喂,小丫頭片子怎么說話呢,什么叫都沒死,說得我多狼狽似的。沒看到我跟于連這個開元境后期的高手大戰(zhàn)了三百回合嗎?”
“對呀,烈哥哥,你什么時候突破開元境初期的?好厲害耶!”沒心沒肺的明珠,此時卻眼珠一轉,把話題扯到一邊。
肖烈也不拆穿她,卻道:“姥姥呢?于連他們怎樣了?”
“哦,你被于連一擊打飛昏迷的時候,姥姥出手,將于連廢了,他的三個隨從也被殺死了?!泵髦榈?。
肖烈翻了個白眼,心道:怎么老提我被一擊打飛,多糗的事。嘴里卻接著道:“那,現(xiàn)在于連在哪里?”
明珠笑道,“按照我們商量的,姥姥連夜騎馬將于連押送大都,準備交與二王子趙浚,你是我的侍衛(wèi)們抬回來的!對了,聽侍衛(wèi)們帶回來的話說,姥姥在于連的行囊里找到了大王子趙泰與黑山帝國大將軍來往的書信,證實了他勾結敵人妄圖構陷左將軍趙無忌的陰謀!”
“好!”肖烈聽得此話,高興不已,自己深受重傷都值得了!趙泰要完了,左營有救了!
此次趙無忌交代的任務,出乎最初的計劃超額完成,肖烈想回軍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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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珠丫頭“耐心照料”下,肖烈頭疼欲裂的在床上修養(yǎng)了幾天,傷勢恢復后趁著小丫頭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出慶陽城,重新回到地底世界,敖炎還在沉睡,肖烈也不驚動它,從赤火蟾蜍的尸體里取出了內丹匆匆忙忙趕回了慶陽城。
慶陽城,藥材鋪里,藥材老板吃驚的看著手中開元境巔峰妖獸的內丹,嘴都笑得合不攏,張口就給肖烈一百萬銀票,肖烈一把抓過內丹就走?!鞍?,哎,這位小哥,價錢好說,價錢好說?!?
肖烈頭也不回地道:“這是我九死一生才干掉的開元境巔峰赤火蟾蜍的內丹,二百萬兩銀票,要我就賣你,不要我就去別家!”
“小哥,你倒是會喊價,這樣,一百二十萬,我認了!”“一百九十萬”“一百二十五萬!不能再多了!”“一百八十萬,少一兩我都走人!”
“啪!”藥材店老板拍拍桌子道:“一百五十萬!最高價了,全慶陽城,誰也給不起這價,小哥再不賣,就請自便吧?!?
肖烈回過頭嘴角微掀,道:“一百五十五萬!不行我就找別人!”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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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藥材老板肉痛的眼神中,肖烈一把抓過一疊銀票揣進懷里,哼哼著小曲兒往悅祥客棧而去。
“烈哥哥!你跑哪去了,怎么兩天不見人?哼!”院子里,明珠雙手撐著下巴,正發(fā)著呆,看見肖烈回來,跳了起來,雙手叉腰,氣鼓鼓地撅起小嘴道。
“丫頭,我準備回軍營了!”肖烈微笑地看著明珠道。
“??!”聽到肖烈的話,明珠頓時急切地問道:“烈哥哥,怎么這么快就走?”
肖烈正色道:“姥姥把趙泰的罪證帶給二王子趙浚,不出意外的話,很快趙泰就會被召回大都問罪,而左營的危機也會解除。但是,我們面對黑山帝國還會有大戰(zhàn),我要趕回去?!?
“烈哥哥,我跟你一起回去!”明珠希冀的目光看向肖烈。
“不行,你在慶陽城很安全,何況,你必須等著姥姥帶好消息回來。必要時,你也可以派侍衛(wèi)來軍營聯(lián)系我!”肖烈拒絕了明珠跟隨自己的請求。
“不嘛,我就要去!”“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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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明十分
一道黑影悄然溜上了慶陽城城墻,在守城軍士反應過來前,一刀砍斷鐵鏈,順勢往城墻外一躍而下。一匹戰(zhàn)馬嘶鳴著從城門里奔出,在城墻上下軍士的一片驚呼中,肖烈一把抓緊鐵鏈,提著五個囚籠,穩(wěn)穩(wěn)地落在馬背上,將囚籠往馬鞍上放好,肖烈打馬揚鞭疾馳而去。
左軍大營
趙無忌雙手背后,凝望著通往中都的官道,面容焦黃,大營糧草幾盡斷絕,近幾天,為了盡量保證體力,除了正常的巡邏和守衛(wèi),兵士們已經(jīng)停止了正常操練回到營帳里休息。
每天,只有軍械修理處,還在不停的在打造連弩。這是趙無忌想盡辦法,將不多的物資和破舊報廢的兵器集中起來交給鐵頭李他們重新鍛造的材料。就這樣,也只是盡可能地打造出一千只連弩,每只連弩配置三支弩箭,三輪發(fā)射就沒了。
“報!將軍!斥候營副官曹奕探查敵情回來,向將軍匯報!”門外親兵請示道。
“快讓他進來!”趙無忌收回思緒,急忙道。
曹奕,斥候營副官,在肖烈走后繼續(xù)按照肖烈的訓練要求帶著隊員們訓練,進過將近一個月的高強度的訓練下來,曹奕不得不佩服肖烈的手段。
斥候營的弟兄們現(xiàn)在精氣神特別旺盛。體格強壯了,反應靈敏了,擒拿格斗進步很大,在最近全員配置手弩后,更是如虎添翼,前幾天出去探查黑山帝國軍隊動態(tài),更是零傷亡消滅對方上百人的斥候部隊。
“將軍!斥候營曹奕有重大敵情向您匯報!”曹奕走進中軍大帳,行禮后道。
“講!”趙無忌急切道。
曹奕道:“將軍,是這樣的...黑山帝國大軍.......。”剛匯報完畢,外面又傳來親兵的請示。
“報!將軍,肖烈校尉回來了!”
“哦!”趙無忌聞言猛地從座上起身,臉上終于露出喜色,急忙迎出大帳外。
帳外,趙無忌疑惑地看著親兵,親兵急忙道“將軍,肖校尉還在大營門外等候將軍,請將軍親迎”
趙無忌一愣,笑道,“這狗家伙,出去一趟回來還給老子擺譜是吧!嘿嘿,好大的架子,也罷,本將軍就去親自迎接我們肖大校尉回營。
不多時,趙無忌帶著帳下幾名偏將,及曹奕匆匆來到大營門口。
隔著老遠,看到肖烈身著素袍,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握拳道:“斥候營校尉肖烈,幸!不負將軍,完成將軍交代任務,并!攜,斥候營五英烈弟兄回營!”
肖烈話音落下,趙無忌一愣,頓住急行的腳步,顫抖的聲音道:“他們回來了,他們在哪?”舉目望去,肖烈后方,五個守門士兵同樣單膝跪地,每人雙手都托舉著一個頭顱。
趙無忌身后偏將沉默,曹奕神色從見到肖烈的激動化為沉默,片刻之間大哭道:“兄弟們,你們回家了!”然后雙膝跪倒在地上,揮拳用力的捶打地面,泣不成聲。
趙無忌心情沉重地對著身旁的親兵道:“擂鼓,命令!全軍校場集合。”
“咚!咚咚!咚!”久違的軍鼓敲響,沉重,有力,震撼著每個軍士的心。
頓時,略顯安靜的軍營又忙碌起來,一個個黃皮消瘦的士兵,手握長槍,鋼刀涌出營帳,朝著校場跑去,腳步聲雜而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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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場,整齊列隊的軍士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號令臺上的趙無忌。
趙無忌看著臺下的士兵道:“弟兄們,近一年來,我們左營與黑山帝國大戰(zhàn).......本將軍接連五次派出斥候營弟兄前往中都慶陽向大王子趙泰求援........”
“而今,斥候營校尉肖烈,不負使命,帶回遇難弟兄頭顱!請上遇難弟兄!”趙無忌鏗鏘的聲音,回蕩在整個軍營。
五個士兵雙手托著頭顱上臺。
臺下眾軍士紛紛單膝著地,雙手抱拳道:“報仇!報仇!報仇!”
趙無忌大聲道:“仇一定會報!英烈的血不能白流!然!斥候營弟兄剛才來報,黑山帝國大軍已經(jīng)修整完畢,近期,就會開拔向我左營而來,弟兄們,本將軍愧對與爾等,你們的武器殘破,你們的面容消瘦,本將軍雖不忍,然,還是想要一問!弟兄們!你們還有膽,與敵一戰(zhàn)否!”
話落,全體軍士整齊的站立而起,高舉兵器大呼:“奮戰(zhàn)!奮戰(zhàn)!奮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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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軍大帳,安頓好英烈頭顱,趙無忌帶著肖烈回到帳中,吃驚的看著肖烈道:“師弟,你開元境中期了?”
肖烈在重傷后,明珠每天給他搞來好東西,天天補,加之肖烈奇怪的體質,居然傷好,境界也突破了。
“是啊,師兄,睡著睡著,吃著吃著,就突破了!”肖烈嬉皮笑臉打趣地答道。
“滾!老子像個傻子嗎?說話靠譜點”趙無忌無語,這師弟什么都好,肯努力,有正氣,唯獨就是有時候說話不正經(jīng)。
“靠譜?”肖烈撇撇嘴皮,眼睛瞄了瞄趙無忌道:“師兄,您靠譜嗎?當初引元丹怎么回事?后來,元力的運用怎么回事?現(xiàn)在師弟我與人格斗還只能用蠻力拼殺,技能功法,別說師尊沒傳授您?”
“咳咳,咳咳,臭小子,老子怎么知道你境界提升那么快......”趙無忌被肖烈嗆到了,粗獷的臉憋得通紅。
“啪!”趙無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本本,扔到肖烈懷里,沒好氣道:“滾滾滾,老子見到你就煩?!?
“哈哈,謝過師兄,師弟這就滾,這就滾.....”肖烈目的達到,笑嘻嘻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