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辭再次醒來聞到的就是常年不變的消毒水味,她知道她到了醫院,睜開眼就是一片。
突然視線里闖入一張捂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算混濁眼窩凹陷的雙眼。
“你、醒、了。”夙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速度很慢。
方便冰辭看口型。
冰辭腦袋疼的厲害,好半天都沒說一句話。
如果能看見夙的臉,一定是撅著嘴,滿是抱怨的生動表情。
因為他就守在冰辭身邊像大人教訓孩子一樣教訓她。
“我覺得你應該遠離寒家人,你靠近他們會變得不幸?!?
夙很篤定。
冰辭假裝沒看懂他的唇語,她現在渾身疼,尤其是后背,跟火燒似的,又燙又熱。
“我趕到道時候,你正用身體護著寒家母子,后背都被爆炸物燙傷了。是不是很疼,黎玖給你留了止疼片,我拿給你?!?
說完,他就要給冰辭掰兩片止疼片。
冰辭也沒拒絕,吞下止疼片之后慢慢等藥效發作。
緩了好一會兒她才詢問寒夫人和童童的情況。
“黎玖給你安排的病房比較隱秘,寒勿找不到的,這點你可以放心,至于寒夫人人和童童他們搶救及時,應該早就醒了。”
“你傷的比她們還重,還是多愛惜一下自己吧!”夙又忍不住埋怨道,混濁的眼睛里滿是心疼。
冰辭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我去看一眼,看一眼就回來,到時候我們就走?!?
這應該是夙現在最想聽見的話了,他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讓冰辭去看望寒夫人和童童。
他告訴病房號,沒有陪同,因為他現在的裝扮在人群中會很引人注意。
冰辭一個人扶著墻緩慢地邁開腳步,乘坐電梯,又經過一段走廊才找到寒夫人的病房。
病房虛掩,她無意中瞥見了寒勿的身影,頓時嚇得驚慌失措,正要離開就看見病床上的寒夫人人捂臉痛哭起來。
鬼使神差地她停了下來,躲在墻后,透過門的縫隙看寒夫人,讀她的唇語。
本是無意之舉,不曾想知道了一個驚天秘密。
“你七歲那年落入D.組織手中,平安歸來卻夜夜發燒不醒,我沒有辦法,小勿,我沒有辦法,那個人說要救你必須要用一個孩子來換,因果相抵。”
“我才去秦家抱走了冰辭,讓那個人給你們做了記憶移植的手術。”
“他將你在D.組織遭遇的經歷的那段記憶移植給了冰辭,讓她替你承擔這份痛苦?!?
“如果可以,我愿意拿我的命來換,可是,那個人只要一個孩子,我不得以······”
后面的冰辭沒有再看,至始至終寒勿都背對著她,所以她并不知道他說了什么,,不過,都已經不重要了。
原來心麻木的時候,身體也會跟著麻木,她都感受不到身上的痛了。
人來人往卻寂靜無聲的走廊里,冰辭孑然一身,扶著冰冷的墻原路返回。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
寒勿左右為難。
一邊是生他養他的母親,一邊是他想要白頭偕老的愛人,而他的母親竟然是造成他愛的人半生悲劇的罪魁禍首。
害她七歲流落街頭。
東都巷子里的那個小乞丐是她,他沒有認出來的人是她,他忘記的人也是她。
氣她惱她怨她,到頭來,卻是他最對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