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觀來講,現在的增衡極也許沒有我們認為的那么差。”霽寒霄正要開口,陸陽洛搶先一步繼續說道,“但是距離你對瑤瑤男朋友的標準還是天差地遠!”
霽寒霄重重點頭:“完全正確!等顧嫣然回來了,我們四個一起想辦法!”他長嘆一聲,“下機,回家!”
他原本以為到了家里會心安一點,但是看著妹妹躺在沙發上抱著手機傻笑,心里愈發煩躁。那是一種難以言表的感覺,很復雜的心情。有點像骨髓里面長了個瘤,你看不見,卻疼的鉆心。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一家人在一起,霽寒霄沉默不語。聽著衛晗瑤講述畫室里的點滴,似乎又回到了集訓第一周,自己那個時候好擔心,好擔心!他認真的聽著妹妹說的每一句話,生怕錯過任何一秒,心里又不希望出現那個煩透了的人。
什么也沒聽見,心里似乎平衡了一些。吃完飯以后,霽寒霄坐在沙發上打游戲,衛晗瑤拿了個禮盒過來,里面是一對手環。坐到哥哥身邊:“哥,這個手環好看嗎?”
“嗯,好看!”霽寒霄眼睛都挪不開,打游戲的時候,他可以敷衍一切。
“你看,這里按兩下,另一個手環會亮,喜歡嗎?”
“喜歡,喜歡!”
“送你一個吧,戴上它!”霽寒霄騰出一只手戴上,還是懶得看一眼,“我覺得你有必要戒網癮了,玩個沒停!”
“明天,明天再說,今天沒空!”
衛晗瑤嘆了口氣,推了一下哥哥問道:“知道今天幾號了不?”
“不知道。”
“明天什么日子?”
“不知道。”
“明天七月十五了!”
“哦!”看著哥哥無動于衷,衛晗瑤長嘆一聲,沒救了!霽寒霄應了一聲,延遲三秒后,“啊?你說七月十五號,她生日!”游戲直接掛機,玩不下去了!
“虧你還記得喲,明天中午去火車站!”
“她明天回來?”
衛晗瑤認真的點點頭,霽寒霄沉思了一會說道:“你不早點和我們說!你自己接吧,另一個手環也是送給她的吧!情侶款呵,我不要了!”
“你干嘛?”衛晗瑤那這手環,嘟囔道,“手環可以不要,但你明天要去接人!”
“我和顧嫣然在一起了,爸媽都知道,你憑什么要我去接她?”
“你不去拉倒!”衛晗瑤說完,拿上手環朝房間走去。
“你們倆想什么,當我不知道呢!”霽寒霄也不愿待在家了,上樓去找陸陽洛,正好伊顏骨也在,他趕緊給顧嫣然打電話,這回人齊了!
四個人這一合計,好家伙!
伊顏骨:“我有預感!”
陸陽洛:“瑤瑤可能!”
顧嫣然:“又要回到!”
霽寒霄:“以前那樣!”
……
第二天中午,衛晗瑤和伊顏骨去接譚夢溪,霽寒霄隨便找了一個借口就敷衍過了妹妹這關。他們四人昨晚的想法是,男生待在家里,伊顏骨的任務就是監聽。因為霽寒霄不在,衛晗瑤才可能和譚夢溪聊起畫室里,他們所不知道的事。
令霽寒霄萬萬沒想到的是,伊顏骨打電話說增衡極也來了!并且今天的第一站就是去公園劃船,伊顏骨暈船,速來!霽寒霄背上陸陽洛,跨上電動車,一路疾馳。終究是來晚了一步,伊顏骨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站立在石拱橋上,七月盛夏,本該風中略帶荷花香,蟬鳴蛙叫夏日長。霽寒霄卻是欄桿拍便,無人會,登臨意。除了身邊的陸陽洛,船上的伊顏骨,千里之外的顧嫣然,有誰知他濕潤的眼眸中的無力,憤怒和心塞。
等他們靠近碼頭,兩人前去相迎。霽寒霄看到那對手環在譚夢溪和妹妹手上,剛想松口氣。下船的時候,增衡極牽著衛晗瑤的手卻是那么自然且似曾相識!那對飽涵溫情的眼睛,和街痞一樣的衣著相貌同在一個人身上,顯得極不和諧。
霽寒霄真的想當場暴走,考慮到譚夢溪在這里,他不得不一忍再忍。伊顏骨走過來,扶著陸陽洛有點暈:“你們怎么這么晚才來?去坐摩天輪吧。”六個人很自然地分成兩邊,霽寒霄和譚夢溪顯得那么孤獨。
“誰去呀?”霽寒霄這么一算,為什么每個人的生日都和自己過不去?他盡量壓低聲音,“你們去吧,我恐高!”陸陽洛在心里也為他嘆了口氣。
“瑤瑤,我們三個去吧!你們三個先玩別的吧!”增衡極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領著兩個女生朝摩天輪走去,霽寒霄只能默默的點頭,又搖頭。
目送他們走進人海之中,陸陽洛拄著拐杖用力的頓了一下:“就這樣讓他們走了?”
陸陽洛知道,霽寒霄根本沒有恐高癥,這僅僅是他找的借口。這只是因為霽寒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譚夢溪,所以暫且放過了增衡極。
霽寒霄怒目而視:“譚夢溪難得回來一次,我不想鬧那么多不愉快,算了!”
伊顏骨一語道破:“可是你不找機會跟她說清楚,衛晗瑤嘴一張,說的天花亂墜,她肯定會相信增衡極這個人蠻好!”
伊顏骨雖然說出來關鍵,但霽寒霄馬上否定了:“譚夢溪不傻,我相信她可以慧眼識人,也會看出瑤瑤的變化,因為她比我更了解我妹妹。”
“分手輪定律!”陸陽洛及時補充道,“如果靈驗的話。”
雖是這么說,但霽寒霄眼睛已有微微泛紅。并非憤怒,而是他看見了摩天輪上三人的笑顏。鼻子好酸那,倘若什么都沒發生,心中無愧,那我們應該都坐在上面,對吧?
好在譚夢溪當天來當天走,伊顏骨帶上陸陽洛,霽寒霄帶上衛晗瑤,譚夢溪和增衡極各掃了一輛電動車。離開公園,踏上去火車站的路。
衛晗瑤依依不舍的問道:“你不能多留幾天嗎?”
“我也想。但是在這里我已經沒地方住了呀!”從譚夢溪的眼神中我能看到,她對腳下著片土地的留戀,畢竟這是她長大的地方,“而且是我爸媽要過來有事情,我才跟過來的。”
衛晗瑤吐露出幾分天真:“我在外面集訓,你可以來我家住嗎,我媽媽會同意的!”
譚夢溪看著她,眼中流露出幾分笑意。又與霽寒霄對視一眼,變得陌生:“傻瓜,你哥哥還在呢,算了吧!
霽寒霄終于在最后一刻,說出了對譚夢溪講的第一句話:“到家了報個平安。”這也是今天對她說的最后一句話。
送完譚夢溪,離開火車站,霽寒霄大手一揮,伊顏骨把車站橫在增衡極面前,所有人在路邊停下。此時的他已是忍無可忍了,上前抓住增衡極的衣領:“我早說過了,離我妹妹遠點,聽不懂嗎!”
衛晗瑤想上前,卻被伊顏骨攔住了,眼中的焦急起不了任何作用。陸陽洛更是坐在路邊,就這樣默默地看著。現在的霽寒霄看起來像一個十足的壞人,但我不知道是誰給增衡極的勇氣,令他毫無畏懼。
他平靜的不能再平靜,說道:“霽寒霄,你不覺得自己很自私嗎?當初你和譚夢溪關系好的時候,你妹妹沒攔著吧!后來你突然和顧嫣然在一起了,你妹妹不同意,你聽進去了嗎?如今你三番五次的來找我麻煩,不讓我們在一起,什么意思?”
“我的妹妹,我說了算!”霽寒霄真的怒了,
抓住他的衣領,用力一扯,提膝頂!增衡極雙腳離開地面,然后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捂住小腹,表情極其痛苦。
雙手握拳,踏前一步就要暴打,馬路邊上揍人,他還真不怕鬧事。衛晗瑤趕緊掙脫伊顏骨的手,攔在兩人之間:“哥,我跟你回去,別打他。”
“行,自己處理好你和他的關系,回家!”也不多言,霽寒霄回到電動車上。衛晗瑤看著地上的增衡極,再看看哥哥,自己沒有選擇。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陸陽洛和伊顏骨,換來的只有雙雙搖頭。她坐上車再次回頭看增衡極的時候,她哭了,但沒人愿意安慰。
霽寒霄也很清楚的感受到了,他們兩個走的越近,自己的耐心越差。從第一次嘴上說說,到現在直接動手,再有下次,怕是見血封喉。他知道自己所為的只會適得其反,沒有選擇,他只能毅然決然的正面對剛,最起碼這樣他不后悔。
等回到家里,霽寒霄哪里有半點憤怒的模樣似乎他才是今天最開心的那位。爸媽看衛晗瑤回來以后愁容滿面,忙問她怎么了,霽寒霄詭辯道:“譚夢溪又要回上海了,瑤瑤舍不得,心里難過唄!”
媽媽問道:“那你怎么這么開心呢?”
“難得見一面,想法不一樣,心態不一樣嘛!”
吃完晚飯,衛晗瑤又要被送回畫室了!和往常一樣,霽寒霄親自送妹妹,又和以往一樣,悠哉悠哉的回家。今天回來后更是有閑情逸致把陸陽洛按在輪椅上,牽著薩摩耶,跟顧嫣然煲電話粥。
正當霽寒霄沉浸在美好自由中的時候,歷史似乎要用另一種方式重演。陸陽洛牽著狗繩說道:“霽,你妹的電話!霽?”
“不接,煩死了!”霽寒霄才都能猜到衛晗瑤打電話想說什么,有什么意思呢?
但是歷史也并非一模一樣,顧嫣然在電話那頭說道:“接一下吧,別生氣了,她還小呢!”
霽寒霄卻說:“她已經不小了,馬上高三的人了,不能什么都讓著她。”
“好吧,她也不小了!但是需要一個過程,她也需要你的理解,當初你喜歡譚夢溪的時候不也是一樣嗎?聽我的,你和她好好溝通會有用的,去吧,我掛了哦!”顧嫣然掛斷了電話,霽寒霄的耳朵邊就只剩下刺耳的犬吠和鈴聲。
輕嘆一聲,接通了電話,衛晗瑤的聲音很快就傳來了:“阿洛,我哥在你旁邊嗎?”
霽寒霄經量顯得平靜道:“我在呢,怎么了?”
“那你為什么不接我電話?”
“我剛剛在和顧嫣然打電話。”
“你今天出手這么重干嘛,他現在痛得直不起腰,飯也吃不下,都不理我了!”
“我今天怎么沒把他打死呢?”
“喂……”沒了聲音。
“剛剛你家顧嫣然還特意叮囑了你,你怎么就不聽呢?”陸陽洛無奈的捶著額頭,霽寒霄卻告訴他,別管!
衛晗瑤明白了,有哥哥反對,沒人會幫自己,只能找譚夢溪哭訴。在她耐心的安慰下,衛晗瑤情緒漸漸穩定了,接著譚夢溪再三追問,衛晗瑤不得不把集訓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她原以為能得到閨蜜的同情,譚夢溪在電話那頭卻說道:“你哥哥看人很準,他一定是知道增衡極不可靠。若是想考驗他,動過手不可能說這種話。今天出去玩,我也觀察過,他都沒有對你哥哥最基本的尊重,一直在挑釁。瑤瑤,說真的,等他的傷好了分吧,差不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