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桓,牽著妹妹跑慢些。”前面梳著婦人發(fā)髻的女子小心提著裙擺,露出粉色繡花鞋后面追著。
前面孩子見母親追來,牽著妹妹咯咯笑,直接抱起妹妹朝前跑去。
小女娃也不哭,任由哥哥半抱半拖往前跑,小女孩開心的大笑。
那嬌俏的女子停下來,生氣的看向一旁看戲的男子,“還看!去追回來呀,等下摔倒了如何是好?!?
不遠處的男子,寵溺的看向那婦人,連連賠禮,“是,夫人,為夫這就去,別生氣,替你剝了淮橘,你吃著,我去教訓(xùn)那不聽話的小子。”
女子接過淮橘,瞪了一眼男子,便走回廊下等候。
男子三步兩步截過去,一手拎起一個娃,提到女子面前。
女子十分高興,放下淮橘,伸手彈了彈兩個小娃的額頭,“叫你們淘氣,活該?!?
容桓哭喪著臉看向自己老爹,“容九如,還不管管你夫人,等下你的寶貝兒子就被那她欺負死了。”
女子用力敲了小男孩一個腦瓜崩,“他是你老爹,什么容九如,欠揍?!?
容瑾放下孩子,看著痛的淚眼朦朧的容桓也不放在心上,“夫人,聽聞京中新開了雅食齋,味道極好,咱倆去嘗嘗吧。”
女子回頭,“李識速度倒挺快。”
容瑾皺眉,“難不成這食齋也是你手里的產(chǎn)業(yè)?”
女子笑而不語,撒嬌的看向容瑾,“夫君,咱們?nèi)デ魄瓢??!?
容瑾眉眼彎彎,“好,都聽夫人的?!?
容桓聽后也不哭了,諂媚看向二人,“阿爺、阿娘,能帶我跟容榕一起去嗎?”
容瑾搖頭,“不行,回書房練字背詩去,今日惹你阿娘不快,休想去,下次再說?!?
容桓一聲哀嚎,隨后看著尋來的祖母,連忙帶著妹妹跑去尋求安慰。
容瑾看向女子,“夫人,去換身衣裳吧,我們出府轉(zhuǎn)轉(zhuǎn)?!?
季長清看向眼前的人,眉眼彎彎,“好?!?
容瑾看著離開的季長清不自覺嘴角輕揚,回想起初次相識她救了自己。
李家村時她那樣樂觀求生,自己有輕生的跡象,她溫言開導(dǎo)自己,在李家村共同生活幾年。
若真說什么時候喜歡她的,或許早已心悅而不自知吧。
當自己真正意識到時,正是離開李家村的時候,想著或許往后不能再見,心中生起絲絲疼痛之感。
到后來恪靜候府再遇時的欣喜,那時候自己知道,自己對她不止是兄妹之情。
得知趙子胥與其交換過信物,自己也傷心過,自己阿爺替自己提親了溫家小姐。
知道后不是高興更多的是憂心,當?shù)弥鹃L清中毒性命垂危時,覺得自己似乎要瘋了。
那時候大腦一片空白,直到幾日后她悠悠轉(zhuǎn)醒自己才有些恍惚,看著難過的季長清,自己知道,這輩子唯她一人。
看著她中毒只有丫鬟配伴,知道她經(jīng)歷過的苦,只想把世上最好的送到她面前。
那個善良又隱身的姑娘值得這世間最好的一切。
她好些了,回了家,雖不能時常再看到她,但知道她很好自己也是心安。
收到她送來的賀禮以及出京前的辭別信,那時候自己在處理與溫家小姐的親事。
被她送來的賀禮氣的肝都痛了,她是真不懂還是不愿意懂?
一氣之下,自己提前去了城門處堵她,好歹相處幾年,她行事風(fēng)格自己能猜測幾分。
還好,自己沒有猜錯,在她離京前等到了她,一番失禮與緊張的表露心跡,她被嚇跑了。
自己也沒聽到她的想法,也沒來得及告訴她自己已經(jīng)解除了與溫家小姐的親事。
她與溫家小姐交好,不知道自己決定是否會影響二人情宜,不過,自己并不后悔,自己想每日醒來便看得見她。
想知道她的喜怒哀樂皆與自己相關(guān),她離京后,自己也時常走神。
在周子的暗示下,發(fā)覺自己越來越思念她,迫切的想見她。
執(zhí)念一旦發(fā)芽便是排山倒海的泛濫,任憑自己壓抑也不能改變分毫。
自己出京了,與自己阿爺胡亂編排了一個理由便出京了。
出了京城一腔熱血卻有些茫然,她去了哪里?自己又該去哪里找她?
最后無奈,只能去入京必經(jīng)之地,她可能會去的地方等待。
好在等到她了,卻不曾想她身邊有個清秀的男子,她還躲著自己。
危機感撲面而來,幾乎讓自己快喪失了理智,好在穩(wěn)了心神,耐住性子去詢問,九牛二虎之力,她才愿意理自己。
確實是當時自己唐突了她,也不怪她躲著自己。
那人是周珂,禁軍首領(lǐng)之子,季右相好友的兒子。
能看出周珂對季長清有意,好在長清不自知,自己探過口風(fēng),只欣賞其才華,當其好友。
自己與她相處幾年,她的某些特殊的想法與尋常女子不同,他信她。
后來經(jīng)過一系列事情,趙子胥回來了,得知他帶了女子回來,自己有喜也有憂愁。
喜是長清待情事十分忠誠,容不得旁邊分享,愁的是她若發(fā)現(xiàn)了,該多傷心。
后來還是發(fā)現(xiàn)了,她也確實生氣了,自己以為她會難過,她卻告訴自己,原來她不難過,可能自己沒愛上趙子胥。
那時候的自己是開心的,比端王妃設(shè)局她自知卻仍信任自己那日還高興。
她告訴自己,她有兩世記憶,以及其他的,自己雖然震驚但不怕。
后來自己查了她,她從小確實比其他人早慧一些,是她便好,自己其他的并不在乎。
后來她暈厥夢魘了,一種似乎要失去她的壓抑情緒籠罩著自己,那些日子,覺得時間真慢,真真是度日如年。
好在她終于醒來了,說夢魘中入了舍子花花海,叔父以前也曾說自己花海中醒來,之后才神智清明。
古籍也記載,舍子花花海是幽冥界與人界的連接處,或許也只是她一場特殊的夢境罷了。
自己要娶她,這件事告訴了家人,阿爺沒說什么,只是阿娘不肯,自己明白,她擔心長清無法替自己生兒育女。
他們不同意自己也不肯娶其他人,幾年的僵持下,最后在自己絕食生病后阿娘同意了。
后來看著她一身紅妝,嫁給了自己,成親那日,自己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那一刻的幸福,是那么真實,禮成后,自己親自送她回房,當她入了自己房間那刻,才真正覺得她往后真正是自己夫人了。
季長清走了半天不見容瑾跟上來,季長清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去,容瑾看著自己笑。
季長清皺眉招呼他跟上來,容瑾笑了,回頭看了一眼殷鶯抱著的兩個孩子,快步走過來,親昵牽起自己的手。
看著眼前的男人,京城世家小姐們艷羨的公子,如今是自己夫君,孩子的父親。
這樣的日子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