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岑溪就后悔了,她頂著高燒到學校門口,尋找著那個垃圾桶。
可能是岑溪心太誠,所以找了十幾分鐘就找到了。
岑溪拿著那把有點味兒的傘,強忍著身體上和精神上的不適,打了輛出租車去醫(yī)院。
她知道自己發(fā)燒了。
司機也不廢話,幾分鐘就到了醫(yī)院門口。岑溪付過錢,就走進了醫(yī)院。
醫(yī)院里環(huán)境很差,吵架聲層出不窮。即將排到岑溪時,她忽然看到,李唯康的名字和一個不認識的名字——林琛,出現(xiàn)在了醫(yī)院大屏上。
岑溪還沒來得及細看,就到她了。
進去的時候,岑溪和李唯康擦肩而過。準確來說是李唯康和林琛。
他們說著笑著,岑溪認得,林琛就是那天和李唯康一起打傘的女生。
沒人注意到她,也沒人知道,那一刻起,岑溪的血液幾近凝固,她感受不到自己的體溫,即使高燒。
等岑溪吊水打完后,天已經黑了,醫(yī)院人已經走了很多,顯得十分安靜。安靜地可怕。
岑溪是走回家的。她知道現(xiàn)在自己的狀態(tài)很不好,需要調整。于是她休了兩天的假,沒去上課。
她不想怪林琛,她的三觀不允許她去怪林琛。林琛沒有錯,錯的是她,岑溪。
岑溪想向他告白的那點念頭也被徹底打消了。她又成了原來那副小心翼翼暗戀的樣子。
那把傘,她沒有還給李唯康。她想著,以后還能留個念想。可是,還有以后嗎。
岑溪回到學校,在大家噓寒問暖一頓后,終于回到主題——聯(lián)歡會。
岑溪聽到這個消息時,心猛一跳,下意識朝李唯康瞅去。
李唯康此時正和兄弟伙們討論要不要參加聯(lián)歡會。
岑溪注意力一直在李唯康身上,直到他說參加,岑溪才放下心來。
岑溪報了舞蹈——古典舞。她從小就十分熱愛古典舞,美也是古典美,精致但又不張揚,幾乎沒人注意到她的美。
當天聯(lián)歡會準備期間,岑溪緊張地不停出汗,生怕自己忘了動作,讓人笑話。
岑溪選的服裝是漢服,大紅的,很惹人注意,有不少人看她。可她自己沒有注意到。她一心都在李唯康身上。
直到上臺,乃至表演完,岑溪始終沒有看到李唯康。
岑溪早該想到的。他現(xiàn)在應該和林琛在一起。
她沒猜錯。
岑溪出來的時候,聯(lián)歡會才結束。岑溪清楚地看到,李唯康和林琛在接吻。
沒有任何錯位的接吻。
天塌了。岑溪從未感到如此恥辱。不是害羞,是恥辱。
恥辱的是她的一切悸動,一切緊張不安在此時此刻都像個小丑一樣可笑。
岑溪閉上眼睛,沒哭,她不想再看了。
回到家,岑溪終于哭了出來。壓抑已久的情緒在此刻爆發(fā)。
岑母聽到聲音,趕忙放下廚具,朝岑溪跑來。
岑母問她怎么了,岑溪只是哭,什么話也不說。
她承認,她很自卑,不是容貌上的,是心理上的。
她很漂亮,但唯獨不能活得漂亮。
不能活得漂亮。
從那天起,岑溪的日記本上再也沒出現(xiàn)過李唯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