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驚訝的說:“錢長年,你怎么在這里?”
他記得那屋子昨天還住了人,怎么今天就變成錢二了。
“你家墻也塌了?”
錢二怒道:“我呸,你家墻才塌了。
老三:“......”
錢二得意的說道:“我撿了個媳婦,村長讓她先住在這里。”
老三聞言,嗤笑道:“真是你媳婦,怎么不直接領(lǐng)回家里去。”
然后,他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古怪的說:“該不會是昨天鋒哥領(lǐng)回來的那個吧?”
這事雖然只過了一天,但是村里的人基本也全都知道了。
就像錢長鋒被退婚了一樣,他帶回個十分好看的流浪女的事,也在村民之中口口相傳,年輕人們都開始懷了些小心思。
老三甚至還去村東的小木屋看過,沒見著人。
錢二不高興的說:“是我先來的,你記住了,這姑娘是我先看上的,除非我不要了,否則你也別想打歪主意,你住的這么近,最好給我老實點。”
老三翻了個白眼,道:“錢長年,你有病吧,人家姑娘又不是小貓小狗,你說看上就看上?”
錢二還想說什么,就被錢長鋒揪住了后衣領(lǐng),往后一拉,錢長鋒瞪他:“說夠了沒有?”
錢二笑了下,立即閉嘴了。
老村長也有些無奈的看了錢二一眼,心想這孩子真是想媳婦想瘋了。
他便又再一次糾結(jié)起該不該收留這個小姑娘來。
這么好看一姑娘,村里的單身漢估計得打好幾架。
老村長把門的鑰匙給了陳知許,讓錢長鋒囑咐她幾句,自己便先走了。
屋里有油燈,還有個簡易搭成的灶臺,但是沒有干柴,也沒有鍋碗瓢盆,床上也沒有被褥。
錢長鋒大致看了下情況后,便對她說:“你先住下,我晚點再給你送東西來。”
陳知許點點頭,比起錢長鋒的家,她在這里更加不習(xí)慣,一個人站在那都不知道該做什么好。
桌上,凳子上都是灰,地上也有很多泥腳印,有以前留下的,也有他們進(jìn)來時帶來的,陳知許看的渾身不舒服。
就想把它們洗干凈。
但是屋里又什么都沒有,想擦桌子都沒抹布。
錢長鋒覺得差不多了,便決定先去村長家一趟,他也有自己的事要辦,沒時間老顧著陳知許。
反正天還早,午飯又剛吃過,他趕著天黑之前給陳知許送點東西過來就行。
他對陳知許道:“你休息吧,我晚點再來一趟。”
錢二還賴著不走,便錢長鋒扯住了胳膊,給甩到了門口。
“趕緊滾。”錢長鋒不耐煩的說。
錢二嚷嚷道:“那鋒哥你呢?”
錢長鋒跟在他身后走出來,說:“我也走。”
陳知許有些不安,她跟在他身后,心急之下,扯了下他的衣袖,見他回頭,又趕緊松了手。
她想了想,問:“你說的晚點,是什么時候啊?”
錢長鋒看她一眼,沉默了一下,說:“天黑之前吧。”
陳知許看了看天色,才申時,她有些失落的說:“哦,好吧。”
頓了一下,她又認(rèn)真的說道:“那我等你啊。”
錢長鋒擺擺手,沒說什么,轉(zhuǎn)身拎著錢二走了。
陳知許站在門口,只能看著他們出門,下了矮坡,然后過了河,再然后就看不見了身影。
陳知許看著小小的,空蕩又昏暗的屋子,把桌上的小油燈點亮了,然后把門關(guān)上,插上門栓。
又在灶臺邊的水缸里舀出一瓢水來,找出個灰撲撲的抹布擦床板。
錢長鋒來到村長家,聽村長跟他說田地的事,以及他那半個茶山。
兩人坐在屋里,老村長從陶罐里抓出一把茶葉,放在煮沸的茶壺中,倒了第一泡茶的水,又從一個碗里拿出幾片綠色的草葉子,丟進(jìn)去,再用滾水沖了,對錢長鋒說:“看到?jīng)],城里人都興這樣喝茶。”
錢長鋒倒了一杯茶,湊在鼻子跟前嗅了嗅,除了茶的清香,還有一股淡淡的苦味,喝了一口,茶甘中帶著苦,咽下后,又從苦澀里泛起絲絲甜味來。
他道:“味道有些奇怪,不過不難喝。”
老村長道:“縣城祁家茶行研究出來的,”
他拿起那碗里的綠葉子,給錢長鋒看了看,說:“這是苦荊草的葉子,他們炒茶的時候,把這苦荊草的嫩芽混合在茶葉里,炒出來的茶,白綠雙色,名叫‘雙驕’,賣的可貴,聽說那城里的貴人們,就好這口,還有人說,喝了這茶,能延年益壽。”
錢長鋒聽了發(fā)笑:“這茶本就有清腸醒神的功效,這苦荊草又是清毒的,還能治頭痛,長期喝當(dāng)然精神好了。”
老村長瞥他一眼:“我這意思你還不明白?隔壁陸家村的茶遠(yuǎn)近聞名,聽說‘霧白龍珠’都給皇宮里送過,這縣城的祁家茶行更是求著陸家村合作,你那半個茶山也是祖宗傳下來的,上百年的茶樹,你也別浪費了,馬上就是清明了,你不趕緊找些工人,先把茶給采了?”
錢長鋒道:“村長,咱們村沒有擅長炒茶的人,你也知道,我每年采的茶葉也賣不了好價錢,還要花費請工人的錢,忙活幾個月,掙不了二兩銀子,如今你也知道了,我這親結(jié)不成,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且讓它再荒廢兩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