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故意安排歸效朝廷的益州降卒在還沒歸效的旁邊扎營。

晚飯的時辰，降卒們端著飯碗，不僅有蔬菜和水果，每個人還都分到一大碗肉。

當兵這么久，益州軍可沒這么好的伙食。

兵士們狼吞虎咽，吃的那叫一個歡暢！

還沒決定投效的戰俘，聞著隔壁傳來的飯香，一個個探頭探腦，都想瞧瞧他們吃的是什么。

有幾個已經歸效的兵士端著飯碗，慢悠悠的走過來。

“吃的什么？”有人探頭探腦的上前詢問。

幾個兵士得意的把飯碗往他們面前一遞：“瞧瞧，菜肴很多，每人還有一大碗肉。”

“就今兒晚上有？”更多的俘虜湊了過來。

“哪能。”兵士嘿嘿一笑：“軍師可說了，朝廷的大軍，將士們伙食就是這樣！等到打了勝仗，還有更好的東西等著我們去吃！”

戰俘面面相覷，看著自己碗里的湯湯水水，都在后悔為什么沒有歸效。

要是歸效了，他們也不用吃這些東西，碗里至少會有蔬菜和肉。

“我們還能不能來得及？”有個戰俘怯怯的問。

“怎么來不及？”捧著碗的兵士對他說：“只要肯投效朝廷，都能有肉吃！”

“今晚可有？”又一個戰俘問他。

“怕是來不及了。”兵士撇嘴：“每天戰飯就這么多，怎可能留下數萬人的份？”

戰俘們唉聲嘆氣。

自打被俘虜之后，每頓飯倒是能吃飽。

可飯碗里只有清可鑒人的菜湯。

比起已經歸效的將士，他們的伙食已是差到了極致！

荀攸用了些手段，迫使俘虜全部投降。

洛陽城外，試點的玻璃大棚前。

劉辯在孫辰和許褚等人的陪同下，查看著大棚里的作物。

村民們種的作物，幾乎是千篇一律。

不是胡瓜就是西紅柿。

這些蔬菜送到市場，價錢都是不低。

試點的玻璃大棚只有十多個。

所有蔬菜全都送上市場，也賣不了幾天。

除了他們，還有好些看熱鬧的百姓。

“寒冬時節，還真能種出東西。”有看熱鬧的村民說了句：“這幾家可是賺了不少！”

“不知道明年可有。”又有人說：“造這么個東西，價錢肯定不低！”

劉辯向孫辰等人使個眼色。

趁著沒人留意他們，眾人退了出來。

離開村子，孫辰問劉辯：“陛下不再多看看？”

“沒什么好看的。”劉辯說道：“朕在考慮的是，明年推廣大棚，朝廷需要投入多少？”

“此處不過是試點。”孫辰低著頭說：“大棚的好處，他們已經看見，再也不需要朝廷投入更多。”

劉辯扭頭看著他，沒有言語。

孫辰提的意見，恰恰是劉辯正在考慮的。

試點大棚已經成功，看到好處的百姓必將前赴后繼。

假如還得朝廷投入，耗費的錢財將不可計數！

回到北宮，劉辯立刻把荀彧召了過來。

皇帝出宮，荀彧早就得到消息。

奉詔來到北宮，荀彧問劉辯：“陛下出城一趟，可有什么收獲？”

“朕看了城外的大棚。”劉辯對他說：“等到開春，將要推廣更多。”

荀彧對劉辯說：“推廣大棚理所應當，臣只是擔心一件事。”

“你說。”劉辯示意他說下去。

“臣以為，推廣大棚，應該百姓自主承擔。”荀彧說道：“太多農戶要用，投入實在太多！”

“召你入宮，就是要問這件事。”劉辯問他：“你覺著該怎么辦？”

荀彧臉上顯現出為難。

遲疑片刻，他對劉辯說：“臣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能不能大棚錢讓百姓自己出，卻允許分成兩三年？”劉辯問他。

“分成兩三年？”荀彧詫異：“陛下的意思……”

“就是分期付款。”劉辯說道：“沒有利息，朝廷從他們的稅賦中抽取。”

荀彧滿臉懵逼。

他從沒聽說有這樣的說法。

皇帝經常提出一些古怪的想法。

從以往的經歷，凡是劉辯提出的，都有一定可操作性。

百姓出錢建造大棚，一次出那么多錢，肯定會肉疼。

把建造大棚的錢分成幾年，以稅賦的方式收取，對他們來說就會容易接受的多！

“陛下的主意，可以一試！”想不到更好的主意，荀彧表示贊同。

等到荀彧離開，劉辯招呼孫辰，走進北宮后院。

后院內的亭子，他已經很久沒有來過。

宮女每天灑掃，亭子內一塵不染。

然而長期沒人在此處逗留，整個亭子顯得有些蕭瑟。

劉辯問孫辰：“朕最近這些日子，是不是去大棚太多？”

“陛下幾乎每天都去看大棚。”孫辰回道：“我也覺著太勤了！”

“從今兒起，大棚交給內侍打理。”劉辯對他說：“朕隔三差五會去看看，莫要荒廢了。”

“陛下放心，一準會安排妥妥的。”孫辰滿口答應。

仰臉望向天空，劉辯說了句：“看樣子，像是要落雪了。”

孫辰也抬起頭。

天空陰云密布，鉛灰色的云朵壓的很低。

空氣并不是特別冷。

還真像是要落雪了。

孫辰對劉辯說：“天色不是太好，陛下還是到宮內吧。”

“朕想在亭子里看看雪。”劉辯對他說：“你把皇后找來。”

皇帝要召見皇后，孫辰趕忙應了，吩咐內侍去請。

沒過多久，唐姬來了。

他向劉辯欠身一禮：“陛下召臣妾？”

“許久沒看過你歌舞。”劉辯問她：“可能為朕舞上一曲？”

唐姬覺著皇帝的舉止有些奇怪，卻又不好多問，只能應下。

廣袖輕舒，唐姬翩翩起舞。

陪在劉辯身旁，孫辰一直在觀察著他。

每天伴駕，作為皇帝身邊的內侍，他對劉辯的言行舉止非常熟悉。

皇帝今兒的表現，確實很奇怪。

唐姬正舞著，天空飄飄灑灑落下雪花。

劉辯眼睛慢慢閉了起來。

“陛下。”孫辰試探著招呼了一聲。

劉辯沒有反應！

“陛下！”孫辰抬高嗓門，又喊了一聲！

還是沒有反應！

“快！快傳太醫！”發現不對，孫辰扯著嗓門嚷嚷起來。

唐姬也止住歌舞，撲到劉辯身前。

還沒開口說話，她已哭成了個淚人。

劉辯欣賞著歌舞，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隱約聽見有人哭泣和呼喊。

他慢慢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