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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此劍彼劍,美人受騙

是夜,安昕倚在窗前。

門被輕輕叩響,她起身輕手輕腳地將門打開,見來的人是司辛,便提著劍出了門跟著他離開了客棧。

“打探好了?”安昕問道。

“當然,”司辛看向她身后,“不帶上那小侍衛?”

“小侍衛?”安昕一愣,見他指了指左眼,才知道他說的是謝星河,不禁一笑,“什么小侍衛,她是我的劍?!?

“唔,原來如此?!彼瓜卵?。

司辛將她帶到一處土坡,他輕輕一躍便落了地,隨后極為習慣地轉過身向她伸出手來。

若是往常,安昕定會攀著這只手讓他助自己下去,可白日里他的那句低語總是回旋在她的耳邊,使她面對他時總有些不自在的感覺。

“不必?!彼崎_他的手,一手撐地,腳踩在斜坡上就這么滑了下來,只是起身時一個不穩還是被他扶了一把。

看出她有意回避自己,司辛也不多說話,一路上與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只是微蹙著的眉透露了心中的疑惑。

終于,兩人到了一家兵器鋪子。

這不過是一家平平無奇的小店,開在不起眼的街角,此時店里還有不少人,正在對著展柜上的兵器精挑細選。

“這是你們的據點?”安昕望著那一墻的兵器發出疑問。

這店看上上去真不錯,雖位置隱蔽,貨架上擺著的兵器卻一看就是精品。

“算是吧,”見她一直盯著墻上的兵器瞧,司辛猶豫著湊近了些,輕輕吸氣,在她耳邊問道,“看上了哪把劍?”

“哪有劍??”那墻上刀叉斧都有,唯獨沒有劍,安昕奇怪道。

他抿唇一笑,伸出稍稍出汗的手繞著店晃了一圈,最終指向了自己,“這里啊?!?

“……?”

此劍彼劍……?

安昕不明所以,以奇怪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眼,徑直往屋內暗間走去。

在她轉身之際,司辛那笑盈盈的雙眸中劃過一絲不解,而后,卻又像什么都沒發生般掛起滿臉的笑意跟了進去。

屋中間擺了張巨大的桌子,桌面上是一張地形圖,旁邊擺著還未干透的硯臺,可以看出這張圖是剛完成不久的。

“蒼狼山的地圖?”安昕問。

“嗯?!彼拘聊闷鹨慌缘墓P,用筆尾在圖上輕點,“我在這幾處都安排了人,所有出入口都有我們的人暗中守著?!?

“那里頭呢?山寨里頭如何?”

“山寨里設了十六處瞭望塔,布置得十分周密,那女子說的人就在這個位置?!彼噶酥甘霾t望塔最中間的位置。

“被安置在寨子最為中心的位置啊,那人什么樣?”安昕道。

她的目光全然落在地圖上,一張清麗的小臉緊繃著,即使是一副男裝打扮也若有若無的透露出幾分嬌俏。

司辛看著她,好一會兒才道:“你猜。”

“……”

這怎么猜啊!安昕瞪向他,“少廢話,快說。”

聳了聳肩,他并不懼怕安昕的白眼,慢條斯理地坐靠在桌上,沖著她笑。

安昕被他這一操作搞得莫名其妙,若不是身邊只有他一人,她鐵定拍拍屁股走人了。

等了許久,司辛忽然道:“你喜歡美人嗎?”

“誰不喜歡美人啊……”安昕嘀咕著,見他正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隨即眼一瞪,罵道,“與你有何關系!快說,那人是什么樣?”

“就是美人的模樣啊?!彼惫垂吹囟⒅哪?。

“可唐姑娘跟我說是她師兄……”

“沒錯啊,就是個美得如女子般奪目的師兄啊?!?

安昕聽得一頭霧水,心道:這和她有什么關系?她只想知道對方病的如何,是不是只有一口氣了,她還能不能治得好啊。

她深嘆了一口氣,雙手撐在桌上一臉無奈地面向地圖催道:“繼續吧,若他們想要殺我,我該往哪逃?”

“這里?!彼拘琳驹谒砗螅瑝合律碜又钢鴰滋幍胤降?,“往南走,這里不容易摔倒。我在南側部署了一千人,只要出了這個口就不會有問題,帶你逃到這,你那小侍衛肯定做得到。”

“一千人?我們有那么多人?”安昕驚道。

司辛懶洋洋一笑,道:“不是有那塊令牌嗎?”

呃,原來還能這么用……

安昕眨了眨眼,又道:“我還是覺得不太安全,有沒有什么萬無一失的法子?”

她怎的這般謹慎?

司辛好笑地看著她,兩手一伸將她箍在他與桌之間,道:“有啊,帶上我就一點危險都不會有了?!?

他呼出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邊,還未有下一步動作,只覺腹間傳來一陣劇痛,安昕貓著腰靈敏的從他的手臂間鉆出,手中撥弄著一枚銀針,正洋洋得意地沖他笑。

“別以為我治不了你,再這樣貼著我,小心我廢了你。”她慢條斯理的將銀針收回腰間。

將桌上的地圖一卷塞入懷中,安昕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隨后驕傲的揚著小下巴離開了暗間。

這一針扎的可真不是一般的疼。

司辛一手捂著腹部,一手撐在桌上,汗不停地從額間冒出順著喉間流淌而下。緩了許久,他終于直起身子,雙眼緩緩移向她離去的方向。

抬手擦去額頭的的汗液,他自嘲一笑。

一大清早,唐櫻守在兩人房門口,吵著鬧著要安昕立即給她個答復。

安昕打著呵欠走出房門。

“一天了,考慮好了沒啊,我師兄的病可等不起?!碧茩训?。

昨日安昕將謝星河拉到樹林中說是去方便,結果過了大半個時辰才遲遲歸來。

她跟著他們一直到了這座城鎮,眼看著他們吃喝玩樂了一天,就是不給她答復,氣得她都想在安昕飯里下個迷藥直接扛回山里了。

這不,她們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她卻氣得一晚上都沒閉眼,一大早頂著兩黑眼圈就來堵門。

安昕理了理衣擺,沖她勾了勾手。

“做什么?”唐櫻皺著眉。

“牌子拿來,你這委托我接下了?!卑碴康?。

“不行,先干活再結賬,萬一你拿了就跑或者治不好呢?”

“先結賬再干活,東西在我手里我比較踏實,踏實了才能好好瞧病。”

“你……”唐櫻氣極,從手腕上取下了個翡翠鐲子遞到她手中,“這是我娘給我的嫁妝,先放你這里做抵押,算是定金。若你治好了,就拿這個跟我換牌子,若沒治好,這手鐲你便拿去當了,權當是跑腿費?!?

“成交?!?

安昕三人跟著唐櫻上了蒼狼山。

一路上的方位地形基本與司辛畫的無二,這令她不得不再次贊嘆:祜哥哥的人,真好使!

走進山寨,一眼望去果真有好幾處高塔,安昕數了數,不多不少剛好十六座。

山寨中的人著實不少,與她想象中的也稍有不同。

原以為這蒼狼山中的人皆是些兇神惡煞的山匪,成天伐木狩獵飲血吃肉,卻沒想到也有不少良田美景小市集,鄰里之間雞犬通鳴,與普通的小村落無異。

除此之外,山寨中也不全是壯漢,還是有不少婦孺兒童的。

跟著唐櫻來到寨中心,唐櫻指著中間那座略高于四周的建筑,道:“我師兄住在那,我先帶你去看看吧。”

那是一座面積大于周圍房屋許多的閣樓,能夠明顯看出住在此處的人便是這寨子最為中心的人物。

“二當家?!庇孀邅硪焕险呦蛱茩褑柡?,看得出她在這山寨之中還挺有名望。

唐櫻沖他點頭微笑,介紹道:“高長老,這位是我請來給大師兄瞧病的白公子?!?

高長老掃了安昕幾眼,面上是顯而易見的疑惑,他對唐櫻道:“白公子看上去這般年輕……”

“人不可貌相,況且,如今我們還有什么可挑的嗎?”唐櫻淡淡道。

這話惹得安昕眉頭輕挑,對方不信她也屬正常,可她好歹是國師手把手教出來的得意門生,看些個疑難雜癥是沒有問題的。

哼,且看她怎么打他們的臉吧。

“帶路吧。”安昕雙手環胸,斜睨著唐櫻。

她只想趕緊去看看那病人到底生了什么病,以便早日治好離開這里。

“我來給白公子帶路吧。”高長老道。

跟著他走進屋內,一陣刺鼻的熏香味撲面而來,安昕皺了眉,她一向討厭聞見這類香味。之前在宮中,她的貼身宮女藍兒總愛點些濃烈的香,熏得滿屋子都是,令人頭暈目眩。

這屋內點的香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熏得謝星河都連打了三個大噴嚏。

進入病人的臥房,一眼就能看見安靜的沉睡在床上的人。

安昕仔細打量了一番,正如司辛所說,病人果然生得極美,這樣出塵的容顏說是從畫中走出來的都不過分。就連這因病而蒼白的唇都被勾勒得剛剛好,讓人忍不住想要拿起畫筆點上朱砂。

這粗曠的山寨竟還能養出這般美人,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他躺了多久了?”安昕問。

“有三個月了。”唐櫻回道。

“之前受的是什么樣的傷?傷到了哪?這三個月中他可有醒來過?”

“被人一掌傷在腹部……當時受了極重的內傷,可痊愈之后卻又一病不起,三個月內都未曾醒來過……”

“這樣啊……”

安昕摸了摸他的脈搏,又看看他的舌腔與眼皮,都未發現異常。末了,她抽出銀針,輕輕刺入他的腦后。

見她竟掏出了針,高長老忙道:“二當家!這……”

“大驚小怪。”安昕瞥了他一眼,轉而靠向桌邊喝起了茶。

半炷香過后,銀針取出,尖端處顯出了淺淺的黑色。

安昕收回手,對唐櫻道:“你師兄中了毒?!?

“怎么可能?”高長老道,“大當家的飯菜向來是我一手負責的……”

唐櫻也道:“是啊??偛豢赡苁俏覀冏约合露荆肿约簼M西國的抓醫生上來瞧病吧?”

自導自演這種事,你還做得少嗎……?安昕簡直想要吐槽出聲,瞥了眼滿屋子的侍女,默默將話咽了回去。

“總之,先把熏香掐了吧,多開窗通風透氣對病人的身體好?!?

對于她的話,唐櫻雖半信半疑,卻也老老實實下了命令。

安昕走出臥房,在走廊中掃視起來。下毒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就非要下在飯里,水、地面、就連空氣都可以讓毒素蔓延。

她正四處觀望著,一名端著藥的侍女走了進來。

“嗯?你師兄還喝著藥?”安昕問唐櫻。

“噢,是的,師兄現在吃不進飯菜,一口氣全靠這藥吊著?!?

安昕將那藥碗放在鼻前嗅了嗅,道:“這藥別吃了,熬點營養的肉粥一點一點的喂他吃?!?

“?。俊?

“是藥三分毒,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除了解藥以外,最好什么藥也不要再服了?!?

“你的意思是這藥開錯了?”唐櫻瞪著眼,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不然呢?”安昕雙手環胸,鄙夷的目光向她看去,“這不過就是些疏通淤血的草藥,與其喂藥,還不如每日幫他活動活動筋骨?!?

“這簡直……畜牲!”唐櫻罵道,“之前我抓來了個勞什子名醫,他看完師兄后就開了這幅藥,叮囑我要長期讓他服用,否則師兄就會……”

安昕輕輕嘆息。想必在此之前,她也抓了不少人上山來看病吧,只是那些人見她什么都不懂,寨中又沒有別的主事之人,就信口開河出言哄騙……

這樣龐大的國家,怎么遍地都是這種惡心事呢?

“就會起瘡,所以才要通風,除熱,補充營養。”安昕拍了拍她的肩,道:“放心吧,我不會騙你?!?

唐櫻的眼中泛起淚光,咬著唇,狠狠地點了點頭。

停了藥,掐了香,每日三餐喂食小肉粥。就這么過了幾天,唐櫻驚奇地發現師兄的面色逐漸開始紅潤了起來。

本不對安昕抱多少希望的她,如今激動得熱淚盈眶。

安昕的眉頭卻日益緊皺。

若是普通的病癥,那她還是可以治一治的,可若是沾上毒,那她就一竅不通了。雖然病人的情況有所好轉,但體內的毒一日不除,就令人一日無法心安。

只好等師音鉉來給星河瞧眼睛時,讓他順便也瞧瞧這病人了。

“遲蘅怎么還不回來……”

安昕焦躁不安地在屋里走來走去,她現在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師音鉉身上了。

兒時之所以學醫,一方面是因國師的激將,另一方面也只是為了日后能給自己看點小病調理調理身體,卻沒想到竟會遇到這樣的情況。

她總算是體會到了什么叫書到用時方恨少,事非經過不知難。

“他們明日就能到?!笔煜さ穆曇魝鱽?。

司辛從梁上躍了下來,環胸靠在離她幾步遠的柱子旁。

這人怎么還敢來?

安昕轉過身,本想甩個臭臉將他趕走,哪知這人今日卻乖巧得很。他一動不動地靠站在那,目光也不落在她的身上,只在她看來時,回以一個矜持而疏遠的笑。

這副樣子,倒弄得安昕莫名其妙。

怎么,還委屈上了?若不是她祜哥哥下落不明,這人怕不是會被他抓起來暴打。

“若沒事,你便退下吧?!彼龥]好氣地回過頭。

“是,主子。”

沒有耍賴,沒有笑得一臉諂媚,他就這么輕飄飄的回了一句話便消失在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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