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不去的山門
前兩天剛去過大峰變,今天又是大峰春季安全專項檢查,看來這山路要再走一遭了。
在大峰礦蜿蜒的山路上,一輛黃皮卡正披風碾塵,一路疾駛。
3月的春風,已吹化了冬天的寒冰,微醺的春風中,雖然流淌著暖暖的春意,可山風吹在臉上,依然有寒風刺骨的感覺,冬天的最后一縷痕跡,也就是這個讓人戰栗的陣陣微寒了。
崔煒和席曉萍坐著司機馬維軍開的車,準備去大峰變進行設備專項檢查——在春檢前對設備進行一次認真的“體檢”,以確保設備安全運行。
“馬師傅,暖風開大點。”席曉萍縮了縮脖子,對馬維軍說。馬維軍嗯了一聲,將暖風擋位打高了一擋,熱風立刻噴了出來,熱乎乎的空氣立即將幾個人罩住,如沐浴春風,真好!
人暖和了,心情自然也好了許多。
崔煒笑著對席曉萍說道:“這兩天是不是倒春寒啊?又降溫了!”席曉萍笑道:“就是的,山里更冷。”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車開得很快,不一會兒就到了汝箕溝和大峰礦交界的人字形路口——這里有一個大峰礦的檢查站。
吱的一聲,馬維軍將車停在擋桿前,將車窗搖下。一個40歲左右的男人,穿著保安制服,快步走到車跟前探著腦袋問道:“你們干嗎的?”崔煒答話道:“我們是供電公司的,去大峰變工作。”
保安看了看黃皮卡,瞄了一眼車上人穿的有“國家電網”標志的天藍色工作服,說道:“你們有通行證嗎?”
席曉萍心里有點蒙:通行證?啥通行證啊?她轉頭看著崔煒,一臉疑惑。崔煒也被保安的問題給整蒙了,傻呵呵地問保安:“什么通行證?前兩天我們來的時候,也沒要過啥通行證啊,都是直接進的。”
保安面無表情:“那是以前,現在你們大峰變所在的位置已經成了煤礦采區,沒有通行證是不能進去的。”大家一聽著急了,這都到山跟前了,山門進不去了,工作怎么辦?
席曉萍表情嚴肅地看著保安:“我們這是要去電力設備專項檢查,你不讓我們進去也行,萬一對你們廠區用電產生什么影響我們可不負責啊!”
保安不為所動:“沒有通行證就是不能進去!這是規定。”
崔煒沉不住氣了,他指著身上鮮明的“國家電網”幾個大字,問保安:“你沒看到這個嗎?我們是供電公司的,來你們大峰不是為了拉煤販煤,而是要去變電站進行電力設備的專項檢查,你不讓我們進門,你們廠區的安全用電怎么能夠得到保障?”
保安撓撓頭,無可奈何地說道:“我也知道啊,可是沒有通行證真不能讓你們進去,我們也有我們的職責。”聽他這么一說,大家沒脾氣了,看來沒有通行證這山門還真進不去了,再難為保安也沒有用。
崔煒趕忙電話聯系班長,并將這里的情況作了匯報,班長又匯報了主任及調度,調度回復正在跟大峰礦調度協調讓他們等待。幾個人站在風里焦急地等待著,保安則一臉戒備地看著他們。
山風還在呼呼地刮著,不時卷起碎石和枯葉,打在車身上,叮叮當當地響,響得人心里更加煩躁了。這一等就等了半個多小時,崔煒等得煩躁不堪,脾氣也跟著上來了:“大老遠的巴巴跑來工作,卻被擋在門外進不去,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他生氣地說,“算了,咱們下山。下次他們大峰礦再讓咱們來搶修,咱們就慢慢來,看他們著急不著急。”
席曉萍忙安慰他:“沒事兒。既然讓咱們等,就再等會兒吧,上來一趟不容易,就這么回去了,不像咱們變電運維人的作風。”崔煒嘆了口氣,不言語了,只能繼續等了。
40多分鐘后,調度方面終于協調好了。馬維軍把車開到大峰礦辦公區,等崔煒辦理了臨時通行證,他又一路風馳電掣地開回檢查站。崔煒將通行證遞給保安,保安齜牙一樂,什么也沒有說,按了按鈕,電動欄桿就打開了。車子經過保安的時候,幾人不約而同地看著保安,一個個都黑著臉。保安回看著他們,正氣,坦然。馬維軍一腳油門,黃皮卡就趾高氣揚地跑了進去。
幾人沖進變電站開始忙碌,要把失去的時間奪回來似的,顧不上喘息。直到專項檢查工作順利完成,他們才松了口氣。
即便是這樣,下山的時候,天還是黑了。過山門的時候,曾經對他們虎視眈眈的、與他們一起站在山風中吹了40多分鐘冷風的、原則性極強的保安,這次沒有再為難他們,挺痛快地按了電鈕,順利放行。
黃皮卡通過檢查站的時候,崔煒扭頭看著越來越小的保安黑色的身影,對席曉萍說道:“給他這一耽誤,等咱們到家都能吃夜宵了,大峰這道山門,還真是難進啊!”
席曉萍笑道:“只要我們的設備在里面,再難進的山門我們也得進去啊!……有咱們進不去的電站嗎?”
崔煒笑道:“就是,什么門能擋住電力工人的腳步啊!”
幾人會心地一笑,馬維軍加了一腳油門,皮卡碾過碎石和塵土,載著“運維一班搶修小隊”,一身輕松地往家里趕……
(2017年3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