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那位道長并沒有現身，顯化了他的一口劍，與貧道隔空斗起法來，可事實上，貧道已經鎖定了對方的位置，只是忌憚他的劍胎，并未妄動……”

張太虛坐在竹椅上，神情淡淡。

柳白棉坐在一旁，掏出了隨身攜帶的瓜子磕起來，老老實實的當好一個磕瓜群眾。

小道士站在一旁，眨了眨眼，雙目晶瑩剔透，期待滿滿。

彈幕區，金光道士和欽哲上師都到了。

“來晚了來晚了，是只播一個小時嗎？”

“祖師在講跟劍仙斗法的故事，上次沒說完，這次繼續說。”

“原來如此，來得巧不如來得早，我已經準備好小板凳了。”

就連三陽子也打賞了幾發超火。

達賴顯然是腰包不足，但輸人不輸陣，打賞了八架飛機。

張太虛：

“……就聽見鏗鏘一聲，誰能料到，這位道長劍胎凝練時出了分毫差錯，契合度并不精深，也因此奠定了此戰的結果，被貧道抓住空隙，用禁制隔絕了這口劍，翻身朝著那位道長隱居之處趕去，就在這時，道長帶著那條白蛇一并騰空，現身此地，面色很是陰沉，貧道想來，他應該是有些生氣，對我說：

道友為何擅闖我的道場？今日不給個說法，不死不休！

貧道一看，果然見到他手里惦著一顆靈果，香氣撲鼻，濃郁又璀璨，有靈性在孕育，應該是被這片天地道場點化出一絲靈智來。

但貧道當然也不是溫和之人，與他的劍胎做了一場，正生著悶氣，回想起來，當時年輕，很多事未曾冷靜思索過，只說：

貧道追擊蛇妖前來，還望道長行個方便，讓貧道殺妖平亂！”

彈幕區：

“哈哈哈，我已經腦補出一出白娘子大戲了。”

“祖師爺這不是妥妥的法海降妖路數嗎？完了完了，道長要和你不死不休了。”

“這一聽就知道了呀，道長跟那條白蛇有貓膩，不會讓祖師爺斬妖的。”

“66666……有點意思，不過祖師爺已經贏了一陣，封住了劍胎，他沒了手段，下面怎么打？”

金光道士：“祖師趕得巧，那靈果居然能在短時間內誕生點化靈，根腳不低啊。”

欽哲上師：“我認為，靈果對這位道長來說，應該很重要，白蛇是為他守藥的，又在他自己的道場，應該是好朋友。”

“牛批啊，這就是傳說中的人蛇戀嗎！”

“人家上師說是好朋友，沒說是戀情吧，我認為白蛇估計是那位道長的靈寵！”

“嗯，這個說法比較正常。”

張太虛：

“正如上師所言，這條白蛇是為道長守藥的妖怪，是道長一手養大的靈寵，在那株寶樹身邊筑了口蛇洞，日夜不綴的守護，只是貧道趕來太早，靈果并未完全成熟，原本這位道長寄托了很大的期望，讓靈果依附寶樹點化靈智，可以說，貧道打亂了靈果的生長節奏，怪不得道長要對我出劍了。”

“那位道長對我很難有什么好話，一聽貧道是來除妖的，氣憤無比，伸手一招，那口劍胎便掙脫了貧道的禁制，向我殺來。雖說道長劍胎凝練出了差錯，但那么近的距離，契合度當然是很高的，他們人劍近乎合一，貧道才確定了這位對手的根腳，畢竟是出自那一派的人，并且還得到了劍仙派真傳，于是，貧道與他再次斗了起來。”

彈幕區：

“66666……事實上這位道長也沒錯，為靈寵出氣，只可惜道行不夠，隕落在祖師爺手下。”

“樓上的，你這么一說，感覺祖師爺好壞啊。”

“都是學道的，應該做好了身隕的準備，除妖就是除妖，難道就因為它是道長的靈寵，就不是妖了嗎？”

“是啊，祖師爺不都說了？它肯定是吃過人的，不然不可能有那么精深的道行，居然能和祖師爺打得五五開，很強了。”

“喂喂，祖師爺也沒有說他用了全力吧？你這么分析不合適。”

“況且如果白蛇是道長的靈寵，用不著吃人也能跟著修道吧？”

“嗯，這么說來，祖師爺果然是反派了。”

金光道士：“唉，這些年，劍仙派真傳近乎絕跡，如今練劍的少有人能得劍仙派的幾分真意了。”

三陽子突然發言：“之前道兄在茅山斬雷劍的視頻你們難道沒看？那不就是真意嗎？”

“對對對！道長不說我還忘了，祖師爺曾在茅山斬雷劫！”

張太虛拈須，笑道：“貧道其實也在練劍途中出過很多差錯，一開始走的是掌中劍，后來出了些問題，只能轉修腹中劍，凝練多年，才蘊養出幾分劍意。”

“祖師爺繼續說啊！后面呢？！”

張太虛笑道：

“道長的劍術很是精深，與貧道在山里斗了兩天兩夜，而那枚靈果，原本是道長想拿來煉丹的材料，點化靈智之后，又被貧道拖了那么久，錯過了最佳的煉制時期，道長的修為很強，與貧道不分上下，只可惜……”

“他身上有暗傷，斗法兩日，傷勢復發，一口劍刺不出去，咳出不少血來，墜落了下去。貧道大驚，當場就收了手，仔細觀察，那位道長似乎對我非常憎恨，竟有了同歸于盡的想法，只聽他道：

賊道，干擾我煉丹，錯過了最好的時日，你必是仇敵派來的，貧道跟你拼了！

道長以身為劍，燃燒胎仙本源，自墮道行，竟拼著老命想要斬殺貧道。”

彈幕區：

“66666……都說劍仙剛烈，這也太剛了！”

“連命都不要了？這位道長終究可惜了啊。”

“這就是誤會啊，祖師爺怎么不對他說清楚，解開誤會呢？”

“太可憐了，明明躲在道場里養傷，結果被祖師爺誤闖，搞成現在這副模樣。”

“嚶嚶嚶，祖師爺好壞！”

張太虛嘆了口氣：

“貧道也不曾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暗中推演之下，貧道也堅定了決心，這位道長是必死的，而我是罪魁禍首，當時就在想，既然已經沾染上了這份因果，不如就一條道走到黑罷了，于是，貧道使用了秘法，定住乾坤，在有限的時間里與這位道長斗起來。”

“那白蛇十分擔心道長的安危，撲上來救護，可靈果被這片天地點化了靈智，便想掙脫它的束縛逃跑，白蛇一不做二不休，竟一口吃掉了靈果，化作一條白色匹練撞向貧道！”

“當時，貧道既已存了殺意，自不會留情，打掉了白蛇，讓它縮成一團，引得那位道長更加憤怒，祭出了他的道果，想要自爆求死，貧道當時也嚇了一跳，護住自身，一把抓走了白蛇，以秘術遁走這片乾坤，但即便如此，貧道也是受了重傷，畢竟，一位胎仙自爆，貧道當時未證得陽神，自然也不能保全。”

“當時情況很是危險，貧道遁出數十里之外，才小心翼翼的摸回來，不知為何，他自爆了道果，竟陰差陽錯的與他的劍融為一體，結成一口新胎，熒光閃爍，靈性十足，竟在當空活靈活現，如此，貧道才不得已收下了這口劍胎，一直攜帶至今。”

彈幕區：

“厲害，道長是個剛烈之人，可惜了人才啊。”

“道果自爆有那么強嗎？怎么聽祖師爺描述跟導彈的威力一樣大似的？”

“那可是胎仙道果啊，可以想象是何等的恐怖。”

“那么白蛇的下場呢？”

“祖師爺太壞了，居然還有這種黑歷史，我有點傷心。”

“雖然這種舊事不至于讓我們粉轉黑，但祖師爺這次做的的確不地道。”

“那會兒本來就是亂世，你在亂世之中論對錯本身就是沒有意義的。”

“是啊，當時到處都是戰爭和殺戮，天天都在死人，有什么好糾結的！”

“我倒覺得祖師爺做的沒錯，既然已經做了這件事，就一條道走到黑，承擔這份因果，并沒有扭扭捏捏的玩虛偽，這也是一種責任感。”

“我覺得不能論對錯吧，如果道長當時沒對祖師爺出手，他不至于會死，相反，祖師爺可能還會幫他療傷。”

“所以我說樓上的都是圣母，明明是他先對祖師爺出手的，自保難道就錯了？”

“他出手是為了護住白蛇，祖師爺除妖在先。”

“廢話，除妖難道也是錯的？！”

這幫水友又開始爭吵起來。

張太虛笑了笑，無所謂的說：

“我自求不愧于心，既然承擔了這份因果，自不會逃避，只是，讓人驚訝的是，那條白蛇并未被波及，醒了過來，由于它吞掉了靈果，道行更加精深了，化作一個懵懵懂懂的小孩。”

“貧道很是吃驚，便詢問了一些事，原來道長原先答應過這條白蛇，將煉成的丹藥贈一顆給它，助它撫育蛇卵，白蛇這才答應給道長守藥。”

彈幕區：

“不對啊，之前不是說道長煉丹是為了養傷嗎？怎么又變成贈送給白蛇了？”

金光道士：“事實上，只要材料足夠，煉出一爐丹藥，不止一顆，手法嫻熟的話，或許能成丹數粒。”

“原來如此，那么這條白蛇實際上并不是道長的靈寵嘍？”

“我覺得應該是合作關系，畢竟白蛇是為了撫育自己的孩子，迫不得已才和道長合作。”

“不一定，就算是靈寵，也不耽誤合作的。”

張太虛嘆了口氣：

“這些事，貧道已經無法再探究了，白蛇實際上并不想化形，因為靈果被吞，它也失去了孵化蛇卵的機會，向貧道求情，希望我能放了它。”

“貧道當時已察覺到它的目的，便說：

我可以幫你撫育蛇卵，了解這樁因果，你意如何？

白蛇十分詫異，它或許覺得，貧道想抓它回去作為靈寵，思索了許久，并未答應，沒辦法，貧道為了打消它的疑慮，便借那位道長洞府中的鼎爐，以胎仙本源孵化蛇卵，又自己出了許多材料，借助一些秘法，點化了蛇卵。

如此一來，這些蛇卵只要在合適的環境中，自然而然就能孵化出來。”

彈幕區：

“唉，原本是為了除妖的，結果除了個人，還得和白蛇了斷，難受。”

“所以白蛇到底死沒死？”

“不會了斷了蛇卵，白蛇自殺了吧？”

“道長若不殺白蛇，如何了斷因果？”

張太虛點了點頭：

“正是，貧道以秘法催產蛇卵之后，便對它說：

孩子我會為你撫養長大，但你須在貧道面前授首，一碼歸一碼，貧道會給你個痛快的。

雖然貧道看得出來它很悲傷，但它最終還是答應了貧道，主動授首，了斷因果，貧道收走了它的尸體，以后還能拿來煉制一些法器，并帶著蛇卵一塊兒走了。”

彈幕區：

“臥槽，祖師爺真是雁過拔毛，絲毫不肯放過啊！”

“很正常，人類本來就是站在生物鏈頂端的物種，我估摸著，修仙界也一樣吧，你殺雞殺豬的時候，會考慮那么多嗎？不都是為了吃？”

“同上，不同的種族，一個是人，一個是妖，祖師爺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非常留情了。”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白蛇肯自己授首，也是聰明人，畢竟她打不過祖師爺。”

“66666……祖師爺雖然無情，但很牛批。”

“這就是修道者啊，看似無情，實際上都是身不由己，不然沾染了因果，有時候會拖累自己的路，比如那位自爆劍仙，他要是不跟白蛇合作，也不會有這樣的下場。”

“那么蛇卵孵化出來了嗎？”

柳白棉和小道士一個坐著一個站著，也對故事的后續非常好奇。

他們聽的一愣一愣的。

柳白棉還好，小道士卻是第一次聽老祖宗的經歷，心砰砰的跳，十分興奮。

“老祖宗，后來呢？蛇卵您不會拿回去煮了吃了吧？”

柳白棉白了他一眼：“蛇卵能吃嗎？你當祖師爺爺跟你似的？就知道吃！”

張太虛呵呵一笑：“蛇卵死了大半，貧道畢竟是人，不是白蛇，雖然點化了蛇卵，但依舊無法天然孵化它們，胎死卵中，這可能也是因果鏈中的一環吧……”

彈幕區：

“可憐啊，人去蛇死，連蛇卵都保不下來。”

“嚶嚶嚶，祖師爺這經歷也太慘了，不過能活下來就好。”

“當時祖師爺要已經是陽神的話，或許雙方都不會死，都能保下來。”

柳白棉卻是摸了摸下巴。

死了大半？

那也就是說，有一小半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