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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舉教遷徙,祖師爺吐露心聲

吉州,閣皂山。

“掌教,茅山出事了,張太虛鎮壓那尊陰神之后,天上降下了功德,除此之外,還有……”

一名弟子拿著手機,將錄像點開,遞給了郭赤玄。

郭赤玄一言不發,緊盯著張太虛斬退了那道雷劍,臉色越發凝重。

“由此可見,張太虛道行走到了極高深的地步,竟連天劫化出來的劫劍都能斬。”那名弟子十分驚異。

郭赤玄搖了搖頭:“這不是劫?!?

他掐指一算,頓時有些疑惑。

“噫?此物來歷不尋常,竟連貧道也算不出它的根腳?!?

那名弟子詫異:“掌教,這不是劫的話,會是什么?”

郭赤玄沒說話,想起了張太虛在后山竹林對他打過的讖語。

“一陰一陽,無始無終,終者曰終,始者曰始。”

郭赤玄修為精深,又有寶鼎護持,在道運里看見了一些模糊的東西。

想來正如他所見。

某種大劫要來了。

但也只是模糊的,并不能看清楚。

“這段時間,盯住茅山和太虛教,一舉一動,整理出來,貧道要出門一趟?!?

“是。”

弟子退下去,郭赤玄入了定,抖袖甩出一些龜殼與符箓,用神思暗中推演起來。

……

信州,龍虎山。

有年輕道士將這件事告訴了山上的老道士。

一傳十,十傳百,半座山都知道了。

“張太虛茅山渡劫,莫非已突破至無生之境?此事要不要告訴師傅?”

“天劫化作劫劍?如此古怪之事,貧道還是第一次聽說?!?

“天劫不可斬,無物能斷其運,張太虛斬掉的不是劫,而是另外某種存在……”

殿中,八個老道士圍坐在一塊兒。

老天師已閉關,龍虎山諸多事務,交給了他的八名弟子。

這些人,一個個都活出了一甲子歲月,年紀最大的足有八十幾歲,今天也忍不住出關,一起討論大事。

“師傅暫時不能露面,我們一起推演一次,看能否得出答案。”

說話的是天師座下大弟子,張臨境,自小修道,協會理事之一,地位非常高。

在道門屬于名宿,亦是別人眼中的老古板。

他有一座隨身攜帶的爐,燒丹煉藥之用,在此道走出兩百載,當世被譽為道門第一藥師。

他的提議,七位師弟都沒有反對。

一個個祭出了推演之器。

有龜殼、玉符、道旗、書冊、古圖等等。

它們接連發光!

一些晦澀難明的文字和符號從光暈之中浮現,凝練出一團云霧,從里面竟走出一個人來。

此人看不清長相,亦分辨不出性別,是光組成的,一步步負手而來,沖擊著八個老道士的神思。

張臨境沒說話,面色頗為凝重。

“此人……是張太虛?”

“我看不像啊,會不會是他年輕的時候?”

“那錄像里,他祭出一個老葫蘆,此物根腳非常不簡單??!”

“里面裝的什么?我想應是此物引來了雷劍?!?

“有個年輕人的直播里他曾說過,葫蘆里裝著他的肉身……”

“呵呵,看來張太虛想以那種法子渡無生劫?會是真的嗎?”

八位老道你一言我一語。

然而,光影并未支撐多久。

霧中人橫揮大袖,卷著霧去了。

下一刻,盤坐著的老道中,足有三人面色漲紅,嘔出一團精血來!

這些精血并不墜落,而是化為霧,漂浮在空中。

“這!”

張臨境大驚,雙手掐訣,中斷了推演之路。

眾老道也是臉色大變。

“不可再試,這其中有大恐怖!”

“牽引著一些不可說的因果,直指張太虛的根腳,他……”

“別說了!”

張臨境伸手阻止,緩緩起身,佝僂著身軀,目有神光,立住身軀,進而出了一個丹嬰,透體發光,逐漸凝實,皮膚表面如金玉一般!

這丹嬰飛出大殿,直沖進山里。

目的地直指老天師閉關之處。

龍虎山上,龍虎現,凝聚了一千八百年道運,如山一般蓋下。

……

不光是道門。

張太虛‘渡劫’一事,也引起了其他勢力的注意。

不過,真有道行查出點什么來的,為數并不多。

都是些上了年紀的老怪物。

推演到一半,便再也不敢接觸。

但即便如此,圈子里也開始漸漸傳出一個消息,說張太虛入了無生。

協會給太虛教打了個電話。

本想簡單的詢問一下此事,并查清楚張太虛此時的狀態。

然而,他們得到的答復,則更為驚人。

“祖師有命,今年九月九,舉教搬家,遁入隴南!”

……

太虛教,囚龍洞。

“為什么要遁走?”

龍柱上盤著一條龍,十分虛弱,脖頸處有道劍痕,那里已流干了血。

張太虛笑著站在它面前:“貧道已算出龍血下落,但還不敢確定,當年那場大劫之中,有一些污穢物落到了隴南。”

母龍沉默。

龍柱上有鱗片的摩擦聲。

“那里因果太深,位置很奇特,我不愿你為此事觸及過去?!?

聞言,張太虛臉色平淡,打了個道輯:“貧道要去做一場,為道友煉出養龍池,才能不負所托。”

“辛苦了?!?

“那我怎么辦?”

張太虛抖了抖袖:“還請道友入蓬萊暫住。”

“哼,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母龍嗔怒道。

張太虛撓了撓頭,在她面前,自己的心事一覽無遺,難免有些尷尬。

“想借我的道運,溫養島上的奇脈?你應該知道,那座島出不了你的乾坤宮,養出來又有何用?”

張太虛笑道:“我為道友修建了一座龍宮,以乾坤海為地基,凝煉那條奇脈,可借此找到瀛洲和方丈,完成豎神子道兄去之前囑托我的事,三壺若歸,可祭十洲道藏!”

母龍像是嗤笑了一聲:“你這小道士,須知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

三島十洲,仙人居所也。

三島又稱‘三壺’,以三壺為引,祭十洲道藏!

祖洲,瀛洲,聚窟洲,玄洲,炎洲,長洲,元洲,流洲,生洲,鳳麟洲。

‘其掩巨海之中,及人跡絕稀之處,反居水下也。’

這是道門里的某個傳說,記載在很多古籍上,但自古便已公認是假的,圈里人自己個都不當真。

因為按理說十洲應該屬于洞天福地之外,乃是虛構也。

只有豎神子這個瘋子當真了。

畢竟有時候,天才和瘋子,不過一步之遙。

張太虛做過無數場推算,這巨海應該就是東海外的十處元氣潮汐。

豎神子為什么會去海外島國?

他要找的不是那些黃猴子,而是十洲!

古時,秦始皇遣徐福領五百童子童女,坐船東出,尋找祖洲,但是并沒有找到。

其目的便是想要祖洲之上生長的長生草。

‘草形如菰苗,長三四尺,人已死三日者,以草覆之,皆當時活也,服之令人長生?!?

可惜,徐福推演出了差錯,況且,他只是個普通術士而已,道行并不精深,甚至他還以為自己找的是三仙島,并非十洲之一的祖洲。

甚至后世人都公認他是個騙子,因為察覺到始皇要對術道開刀,自請出海尋藥,死在了海嘯里。

豎神子也是,他雖建立了三島派,卻并未拿來當做壺引。

只是將即是三島又是十洲之一的瀛洲,作為路引,強行施行推演。

如此判斷,本以為無事,卻想不到丟了性命,牽連著大因果,被清算了。

母龍見到了張太虛的決心。

但它卻認為,張太虛找到十洲道藏的可能性不大,沉吟良久,才嘆了口氣:“唉,我也不勸你,誰叫我寄人籬下呢,不過這次我有條件!”

“道友請說?!?

“現在不提,待老龍傷好之后,自會告訴你?!?

張太虛打了個道輯:“既如此,道友進來吧?!?

他抬起手,開了袖,引龍入乾坤。

母龍呸了一聲,若她現在是個人,估計早就面紅耳赤,萬般嬌羞了。

這分明是赤果果的調戲!

但它還是罵罵咧咧的鉆進了張太虛袖子里。

乾坤宮為引,母龍的軀干在飛進去的過程中越變越小,最終消失不見。

張太虛咳嗽了一聲,也覺得這樣有些唐突。

不過既然引龍進去了,他也不由得松了口氣。

大袖一揮,那根龍柱當場坍塌,鎖鏈也就此瓦解,整個洞成為廢墟。

地面小震了片刻。

張太虛已然回歸竹林中,十分愜意。

這次茅山一行,本沒讓他多么在意,但最后天上落下來的那道雷劍,卻是讓張太虛不得不改變策略。

那雷劍根腳太復雜,借劫運想找他清算。

既如此,張太虛自然也要求變,舉教搬家,便是他的策略。

隴南那個地理位置,非常特殊,根腳復雜。

要知道,往東便是秦嶺山脈,往西起昆侖,乃是祖脈。

那里作為養龍池,再合適不過。

除此之外,張太虛也還有別的目的。

養龍池可蘊養地脈,效果特殊,能把一座平平無奇的山脈養成祖脈,作為太虛教的根基。

到那時,天地自會出現變化。

讓那里成為不弱于龍虎山、閣皂山、茅山的祖庭氣象。

他便能借此每日從東升的太陽里收集后天紫氣。

此物,為合體丹煉制材料之一,功能比純陽古玉的太陽精氣更好,或可當做一味主料。

當然,舉教遁走,動作太大,需要很多準備。

協會必須得幫個忙。

竹林外,張玉沖龍行虎步而來,先是眺望了一眼竹林,恭恭敬敬打了個道輯,然后才進來。

他這段時間都在打坐辟谷,沖擊金丹。

得知要搬家,立馬出關來詢問。

“祖師,為何要搬走?”

張太虛瞇著眼道:“貧道推演出一些畫面,隴南有我太虛祖庭的氣象,舉教遷徙,可得自在?!?

蓉城這座山,氣象很一般,長久以來,山頂只有張太虛一尊看不見的陽神道運凝煉在上空。

雖然很強,可讓妖魔鬼怪,宵小之人避退,但張太虛再強,能有一脈祖庭強嗎?

事實上并沒有。

張玉沖對祖師爺的命令,沒有異議,只是問道:“要搬家,動作可能會很大,需要準備很多,弟子這就去忙。”

張太虛嗯了一聲:“去協會多跑動跑動,告訴那些人,貧道愿意用一些純陽丹和純陰丹為報酬,請人修祖觀,地勢已經選好了,你自去便可?!?

“是。”

張玉沖十分驚異。

純陽丹可是凝丹、胎仙時期的妙藥,服之可凝陽氣,對沖擊一些關隘有極大的幫助。

純陰丹就更別說了,對出了陰神的道友來說,作用也是非常的大。

可以讓協會之中那些人趨之若鶩的東西。

一粒丹便抵得上百萬、千萬之財。

張太虛看了他一眼,見張玉沖臉上有些灰暗和喪氣,便笑道:“凝丹并不是一日之功,玉沖啊,你是個負責任的掌教,貧道一直很看好你,比你前幾位師長,歷代掌教,都要老實,他們可不是省油的燈啊。”

張玉沖撓撓頭,憨厚的笑了笑:“祖師爺,和歷代掌教比,我真是太平凡了。”

他很憂愁。

辟谷四十年,不見凝丹象,換做誰也會泄氣的。

張太虛拈須,“平凡是福啊,新時代以前,歷代掌教可是有一大半沒走出一個好下場,而貧道所收的那十幾位弟子,個個都是妖孽之姿,但是卻沒一人活出甲子歲月,死相凄慘,玉沖啊,你是有福氣的,貧道不收你當徒弟,希望你不要怪我,貧道的因果……太重了,你要切記,知足常樂,用平常心去看待事物,對你來說,結丹可能就是盡頭,但我并不會責怪你,相反,歷代掌教之中,你是貧道最喜歡的徒孫之一了。”

他很慈祥,有種平和的氣息,讓人舒心和安定。

語氣中,說到一些事,也有些后悔和悲傷。

張玉沖雙目一紅,有些淚光:“弟子愿為祖師赴湯蹈火,愿為太虛教發光發熱,百死不辭,萬世不悔!”

張太虛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張玉沖又問道:“祖師,您入無生了嗎?”

張太虛搖搖頭:“外面謠言罷了,無需理會?!?

“是?!?

張玉沖走了,還抹了把淚。

太虛教的歷史,他都知道。

觀里有個規矩,歷史這一塊只有掌教有資格知曉,普通弟子都沒資格。

嚴格意義上說,歷史是一脈的道運,是歲月的沉淀,祖師爺以萬法大道創教,可稱之為祖庭,但這條路卻走得無比坎坷。

張太虛的十幾位弟子,甚至其中有三位,是他的兒子。

可如今,沒有一個人活出來,都羽化在了歲月里,獨祖師爺一人還在。

那是一種可怕的孤獨。

百年歲月流逝,回首去看,大道寂寞。

祖師爺的因果,誰能承擔?

張玉沖明白,祖師是為了他好,所以才沒有收他當徒弟。

可為什么……祖師爺要收下那個叫柳白棉的女弟子?

張玉沖真的想不通。

是因為,她沒有天賦,是個絕道之人,所以不受影響嗎?

應該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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