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辦公室出來之后，會計帶著他直接前往會計房。中途，為了緩解尷尬，他開始嘗試主動搭話。

“店里最近生意不太好嗎？”

“作為新人，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好奇心不要太重，不該問的不要多問，免得惹火上身，知道嗎？”

“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會計在前邊走著，偉航小心翼翼的在后邊跟著，不再多說一句話。直到下班回到住處。

他習慣性的撥通江橙橙的電話，站在宿舍的門前聊天。在整個天堂市，他最信得過的就是她，把她當樹洞，當知己，甚至家人。

“我的同事們都挺好說話，但到飯店里的幾個管事的，性格都陰陽怪氣的，讓人心累。”

“哎呀，都一樣，能夠從小白慢慢晉升到晉升到上層的人，不是背景強大，就是有病。”

“雖然是個笑話，但為啥覺著還真是那么回事。”偉航忍俊不禁。

“應該說不愧是大城市啊，不論干什么都不如鄉下好，每天跟人說個話都倍感壓力。一言不合說錯話，不是被罰款就是被點名批評，日子真不好過呀！”

他有點想念老家了，回想一個月前還在自家床上喝著冰可樂看電視，累了就直接躺沙發上睡覺，呼嚕聲打的驚天響，也沒人管。爸媽雖然偶爾說道說道，但還是很在意他的心情的，這邊的人各種吊胃口。

“小橙子，周末有空嗎？我們出去玩兒。”

“好呀好呀，只要你有空，我就一定有空。”

“哇，真的太好了。真羨慕你，生活在大城市，而且父母不會逼著做這做那。”

“哎，你也不要羨慕我，我也是有煩惱滴。”

“那你要是有什么煩惱，都可以跟我說呀！我可是把你當我最好的知己，唯一的樹洞了。”

“嘿嘿，受寵若驚呢！不過……”江橙橙用極為柔情的語氣繼續說，“女孩子的心事可不能說給男孩子聽哦！”

他清晰的聽到她在偷笑。

“怎么這樣呀！”

“安啦安啦，能給你說的事情，我都會跟你說的。好了，不說了，我要去吃飯了，拜拜。”

“嘟～嘟～……”

電話掛斷了，他還是覺著有點戀戀不舍。心里莫名有些小鹿亂撞，你可以想象一下一個純情的男孩子害羞的模樣，臉漲得通紅，手足無措的樣子。他很期待跟小橙子出去玩的那一天。

當然這一天，他可不想再讓小橙子買單了，要用自己實習期賺的錢。心里美滋滋的睡著了，

第二天，偉航按時又來到公司上班。依舊是往日的繁忙，每到上午十點開始，店里就出奇的忙碌，到了下午兩點才漸漸消停下來，有休息的空閑時間。

今天是實習期的最后一天，也就是說明天他就要轉正了。轉正之后的工資是實習期的兩倍，而且是半個月一發，干得好還有獎金。想著大把大把鈔票到手，爽歪歪。

他正洗著一個大圓盤子，臉上滿是癡漢笑。

“你個傻徒弟，傻笑什么呢！”小張又開始偷懶了，這不，過來戲弄傻徒弟。

“咳咳，沒什么，師傅！”

“沒什么？看你滿面春光的，定是有什么大好事。不告訴師傅，以后師傅可不罩著你了。”

“真沒什么，師傅。我自己胡思亂想呢？”

“不肯說？”小張指著他的腦袋緊皺眉，“哦～，莫不是和你那個青梅竹馬有關？”

“沒有，和她沒關系。”偉航無力的辯解道。

“沒有？嘖，我說，傻徒弟，明面上擺著一個貌美如花的老婆，你不要？你怎么……”

“那個誰，李偉航！”廚師長呵斥道。

“哎，來了！”

“去前臺幫我拿一下儲物柜鑰匙，快點去！”

“好嘞，馬上就去！”為了擺脫師傅的糾纏，偉航急忙用衣服擦干雙手，匆匆來來。

“廚師長！你又私自用我徒弟！”

“怎么著，我樂意！”

小張跑去跟廚師長理論，匆匆逃開的他跑來前臺。

廚師長所說的前臺正在飯店左門正前方。因為飯店較大，所以在東面做了兩個門，右邊的門面較大，來往客人大多都從右門進入。左邊的門面較小，客流量小，也為側門。一般后廚需要什么東西，都會來這里拿。或者說缺啥有啥，前臺就是萬能的。

當然，一般服務生是不允許隨意進出前臺的，只有接到上級指示才可進入，但不允許逗留太久。

前臺一般是有接待的，工作崗位為主接，也就是漂亮的小姐姐，眼下不在，可能是被店長叫走了吧。主接不在，鑰匙半天也找不到，無奈的他翻箱倒柜了一番。

這時，穿著工服黑長裙的女孩跑來。

“喂，你亂翻什么呢！別給我翻亂了！”

“廚師長讓我來找鑰匙，我找不到。”

“你出來，我給找！”

主接不愧是在前臺干活的，熟悉這里的一切，不用找，隨意拉開一個抽屜就取了出去來。

“李偉航，以后沒我的允許，不能隨意進來，記住嗎？”

“嗯嗯，我記住了，姐！”偉航傻笑道。老媽之前說過，出門在外，嘴甜一點不會挨打，被人記仇。男的叫哥，女的叫姐，影響不大。

主接對他的態度很滿意，擺了擺手就讓他離開了。

把鑰匙給了廚師長以后，他找到發呆的小張。

“師傅，側門的那個主接是叫什么呀？我怎么看的那么面生。”

“苗欣欣，主接待客一般不去前臺開會，你看著面生很正常！”小張說著突然沖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胸脯，“你小子，吃著碗里的，想著鍋里的。找你的青梅竹馬去！我可跟你說了，苗欣欣可是我的，你不能跟為師搶。”

“什么跟什么啊，我就問問她的名字。”

小張可不聽他的解釋，沖他白了白眼，離開了。

相對往日，今天的工作較為清閑，也不知道是不是上班太久，他也沒那么累了。

在鄉下，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而在這里，不過是日復一日的低頭干活。乏味的人生，倒讓他感覺更為麻木了。

今天輪到偉航值夜班，說白了，就是要熬到晚上十二點，等客人都走光了，倒了垃圾，把最后的收尾工作做好，關好門窗，然后平安的離開。

他還是第一次值班，到了深夜才能到家。

晚上回家的時候，偉航依舊騎著共享單車，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簡單生活。從工作地到家半個多小時的路程，輕松自在，晚上的風很蘇爽，能吹去一天的聒噪。

到家已經凌晨一點多了，來不及洗漱，偉航便倒在床頭睡著了。

第二天，十幾個鬧鐘齊響，才讓這個累壞的年輕人起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