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是一個變故,這是上官云羽沒有想到的,先前他就覺得不對勁,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徐安竟然會趁他在解降的時候搞這種事情。恐怕,這件事情沒那么簡單。
可在解降的關鍵時刻,上官云羽不敢輕易離開,否則的話徐父只怕難逃一劫。但上官云羽又有一些猜測,既然徐安能來找自己,那說明他良心未泯,只要能拖延一點時間,那就可以完成解降,也就能騰出手來收拾他。
“喂,生養之恩大于天,你父親不僅生下你,還把你撫養長大,你就這么對他嗎?”上官云羽嘴上在勸著,可手上卻沒停下來,見一張符不管用,便又拿出兩張符,加大火力。
聽了這話,徐安怔了一下,許是父子之情讓他停下來了。陳清有點擔心,他擋在師父面前,好歹也是一品天師,不能總是躲在師父的后面。
“呵呵。”徐安突然嗤笑一聲,“父子之情?當年我母親慘死之時,他在哪?我媽一死,他就迫不及待的續弦,可我媽也只死了七天,尸骨未寒,他配做父親嗎?”
“可即使這樣,你父親應該從未虧待于你。”上官云羽同時把兩根棺材釘,頭上不斷有汗珠落下,看來這降頭師的本事也不弱于上官云羽。
“我知道你在拖延時間,我也明確告訴你,那可是我從南洋專門請的降頭師。他可是南洋三大降頭師之一,修煉了六十多年,實力深不可測,你一個小道士斗的過他嗎?”徐安不屑的看著上官云羽道,“當時請你來,也不過是借你的嘴去告訴我這后媽,我爸是怎么死的,然后她也是怎么死的。誰知道你的實力竟然也這么厲害,倒是我失算了。”
說到這,上官云羽也明白了這人已經魔怔了,說什么他都不會聽的。臉色一沉,低聲道:“清兒,能不能攔住他三分鐘?”
“是。”陳清好歹也學過一點武術,想來攔住一個人三分鐘,應該不會有什么困難,于是便應下了。
“陳清,念在你我相識多年,只要你離開,我不為難你!”
陳清擋在他面前,徐安并沒有一開始就痛下殺手,應該也是念著之前的情分。但陳清又怎會同意,身后是他師父,曾舍命救他的師父,他又怎會棄師父于不顧?
徐安見陳清仍舊不走,面色一冷,操起板凳就朝著陳清砸去。陳清也是有點武術功底,但他竟然硬接了下來,巨大的沖擊力,使得他痛苦的倒在地上。
陳清原本可以閃開,但身后有師父在作法救人,他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硬撐著。
上官云羽正專心的解降,雖然沒有看到,可聽那聲音就知道是陳清硬抗了下來,心里無奈的說了一句“傻徒弟!”
“太清敕令,鎮邪,破祟!”上官云羽見久久不能把棺材釘拔出來,陳清又受了傷,便咬破自己的手指,強行解降。
砰的一聲,只見得徐父那五處被棺材釘封住的地方冒出陣陣白霧。上官云羽見有白霧,頓時松了一口氣,然后趕忙跑去扶起陳清。
“不可能,不可能,那可是三大降頭師之一頌蜈。他的降頭怎么可能會被你一個小道士給解了?”徐安如瘋魔般嘶吼,他不敢相信一個小道士竟然這么厲害,連一個修煉了六十多年的降頭師下的降頭都能解。
上官云羽沒有理會徐安的嘶吼,他為陳清把脈后,確定他沒有危險后,把他扶到一旁坐下。然后又到徐父床邊,作法將其喚醒!
徐父緩緩睜眼,看到旁邊的年輕人,顫巍巍的拱手謝道:“徐楨謝大師救命之恩。”
徐楨雖然中了降頭,處于昏迷狀態,可在把第一根棺材釘后,他已經有了一些意識,所以徐安的話他也聽到了。
徐安依舊在嘶吼著,上官云羽上去就是一拳,把他打到了地上,疼痛使得他有些鎮靜下來,沒有再大吼大叫。徐夫人見丈夫醒了,趕忙沖過去抱了抱,然后又退到一旁,喃喃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上官云羽正要去抓住徐安,可在這時,徐楨卻開口求情道:“請大師放過小兒,拜托了!”
上官云羽一愣,道:“他可是請降頭師來殺你,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徐楨忽然蒼老了幾分,禁閉雙眼,“他從公司劃走了幾百萬,我怎么會……不知道呢!我只要隨便調查一下,就全都知道了!”
徐安一聽,頓時睜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他不明白,為什么知道他要干什么,卻還不阻止!
上官云羽一聽,頓時來了興趣,于是便詢問原因。
原來,在徐安八歲時,他母親出了車禍,流失了很多血,而他母親的血型卻是那種極其珍貴的熊貓血,而醫院卻只有一袋血,根本不夠。于是他便只能發動自己的人脈去尋找,也找了自己公司的人。
終于在一個主管的上報下,他公司名下有一個女員工正好是熊貓血,他非常高興,所以親自請她給夫人獻血。可當他們到達時,徐夫人卻因為失血過多而亡。當時徐安在急救室外號啕大哭,徐楨當時也沒多想。但考慮到孩子還小,便就娶了那女員工作為自己的妻子,來照顧徐安。徐楨不明白,自己的親生兒子怎么會置自己于死地。思慮良久,他覺得應該是小安把他母親的死歸到自己身上,所以便決定任由他來。作為自己最親的人,如果他想要殺了自己,自己怎么防都是沒用的,與其和他做不成父子,倒不如讓他解了這心結。
說完,徐楨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掉落,徐夫人也是哭著給徐楨擦眼淚。
但徐安可不會這么想,年僅十歲的他認為是這女人奪走了父親,于是心生怨恨,將這份恨意隱藏了整整十年。
但現在真相大白,徐安閉著眼,喃喃自語:“原來,原來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父親的好,還傷害對我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