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發病
- 公主你的千層馬甲又爆了
- 月見里
- 2141字
- 2021-04-09 14:39:47
謝懷錦長呼一口氣站起來,拱手鎮定道:“丞相大人,宛宛告辭了。”
她轉身推開房門,尤其平靜對蘇御說了句:“你家主子發病了。”
蘇御大驚,來不及追問緣由,更沒空想到先禁住她,直接沖向房中從懷中掏出一瓶藥,急急忙忙給李湛喂下一顆。
為了不出任何事故,他的藥隨身侍從都要帶上,日夜不曾離身。
蘇御記得,上一次發病還是在謝懷錦斬首當日。
“主子,主子快喝口水!”
“主子……”
謝懷錦踏下臺階,聽到里面急切的叫聲,不僅沒覺得輕松,還多了絲沉重。
她是記恨李湛的。
記恨他是謝懷康一黨,記恨他擅自解除婚約,也記恨他根本不把自己當回事。
可現在算什么?
聽到她被贖走的消息,不是應該高興嗎?
為什么會痛苦,為什么要痛苦?
*
李湛忽然發病,驚動整個李府。
李老爺子更是忙不迭拄著拐杖來看望,在床邊坐了很久,心下擔憂,任陳氏怎么勸也不出來。
“好端端的,怎么發病了?”拐杖在地上柱的噔噔響。
蘇御欲言又止,眼神落在桌上的玉佩,不知該不該說。
那個丑巴巴的小丫頭怎么會有謝懷錦的東西?
今日來李府,故意氣主子?
蘭姨替李湛把脈,松了口氣,寬慰各位:“藥物服下已有效果,不一會兒就醒來了。”
“蘇御你說!”李老爺子忽地一喊,蘇御后背立馬生出冷汗,“你是寸步不離守在湛兒身邊的人,他因何犯病,想必你清清楚楚。若你說不出,就是玩忽職守!”
李老爺子年輕時候也是將軍,在營中說上一句話就要讓士兵們震上一震,而今用同樣的口氣問蘇御,房內眾人皆是一嚇。
陳氏穩住老爺子溫聲勸道:“父親,湛兒的病你知道,來的沒個時候。”
話是這樣說,李老爺子還是不信,尤其是看到李湛滿臉痛苦臥在床上,心便像刀割。
“咦?這是誰的玉佩?”
李珠拿起桌上那塊澄澈精致的,斜邊噙著一點血紅的玉佩。
眾人被她吸引,舉目望去。
陳氏認得:“是幼時我去寺里給湛兒求的護身符,有什么稀奇?”
蘇御終忍不住開口,匍匐在地:“回老爺子,主子今日單獨見了一個人,后來就犯病了。玉佩……也是那人送來的。”
“什么?”陳氏大驚,“玉佩是我兒自小護身之物,怎可隨意交給他人?那人是誰,你速速尋來!”
蘇御有些為難,可床上主子還在疼痛中昏睡著,于是心一橫,隨帶著三兩個侍從往漪春樓去。
*
李湛幽幽轉醒之時,看到一大屋子的人在床邊,臉上從擔憂凝重慢慢舒展開顏。
唯獨只有安靜跪在他床榻邊的謝懷錦,宛如雕塑一動不動。
他支撐著身子就要起來,強忍住身上疼意問:“祖父母親,讓你們擔心了。”
陳氏尤其心疼,靠在床邊坐下,眼睛通紅仿佛哭過,拉過他手半晌,一句話也沒有說。
李老爺子嚴肅臉上終于有了絲光彩,“醒了好,醒了好啊!”
謝懷錦靜靜抬頭望他,蒼白的臉上剛經歷一輪疼痛,已經沒有了血色。
這不是當初那個喊著:“拿下長公主殿下!”的李湛了。
李湛注意到她,將房內眾人都遣散出去。
老爺子不讓:“你方才就是與她獨處,此刻說什么我也不會答應。”接著顫巍巍指著謝懷錦怒氣顯然:“此女,擅闖民宅,心術不端,應當交由官府處置!蘇御,送去官府!”
“慢著。”
李湛出言相阻。
“祖父母親,孩兒什么身體孩兒清楚,斷不會因為別人三言兩語就犯病癥。怪我,已兩日不曾喝湯藥,身子扛不住了。”
老爺子和陳氏俱是愣住。
平日里旁人根本不用勸說,李湛自會照顧好自己。
今日他卻說,主動不曾喝藥。
這是……沒了求生意識嗎?
陳氏抿著唇眼眶又是一紅,不知該說什么,背過去轉身離開。
李老爺子連連嘆氣幾聲,手中拐杖幾次欲落在地上。
“你又是何苦呢?”
蘇御心虛往后退了退,不想被主子發現是他給老爺子告的狀。
“祖父知你心中掛念著她,可人已去黃泉,你這么做只會白白折騰!”
“當年先皇賜婚,我便預料會有今日。湛兒,這是你的劫數。”
“……”
后面老爺子還苦口婆心好幾句,謝懷錦都聽不進去,滿腦子都是那句“你心中掛念她……”
李湛故作輕松笑了笑:“祖父,孫兒知錯了。日后再不會如此。”
也不知他到底聽進去沒有,老爺子無奈只好先出去。最終還是不放心留一個陌生人跟李湛一起,叫來蘇御守在一側。
李湛這才仔細打量起跪在下面的謝懷錦,恍惚間記起她冷漠站在身前說過的話。
“丞相既然那么在乎,又為何讓她淪落到漪春樓求生……”
“要你死,也愿意嗎……”
這分明不是她該說出來的話。
沉默半晌,都沒有開口。
蘇御有點摸不清局勢了,到底他倆是什么關系?
“起來吧。拿凳子,坐我身邊來。”李湛終于開口了。
謝懷錦跪地時間太長,雙腿早已酸麻,一個起身就耗了很久。
她聽話搬來凳子,然后坐在他身邊,又是一言不發。
李湛叫蘇御將玉佩拿來,冰涼的玉佩握在手里反復摩擦,終是生出一點溫度。
“我曾見過你嗎?”
謝懷錦整理好表情,面對他微微一笑:“見過。”
李湛面容一怔。
又聽她說:“那日在漪春樓中,丞相忘記了?”
李湛輕笑:“我長這么大,第一次被人扔瓜子砸腦袋。”
“丞相要是喜歡,奴家還可以扔,扔到丞相不喜歡為止。”
她嘴角噙著笑,卻沒人注意到眼角一絲泛紅。
“你講話太尖銳了,這樣不好,會吃虧。”
謝懷錦故意嘆氣:“可是,講話老實也會吃虧。”
李湛笑了笑:“好像是這個道理。”
出乎意料的是,他沒有跟自己談其他事情。吊兒郎當般的聊天,反倒讓謝懷錦很不自在。
“丞相派人來抓我,就是為了說這些嗎?奴家覺得沒意思,不想聽了。”
李湛凝著她。
“并非我派人抓你來,但是擾了你的名聲,對不起。”
謝懷錦長哦一聲,極有韻味:“無所謂了,奴家在漪春樓為生,要什么名聲呢?”
話里像在挑刺,李湛聽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