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過后,孟揚再次來到銀墨家里,銀墨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
“來的挺準時。”銀墨看了看表。
“人呢?”孟揚問。
“畫呢?”銀墨不動如山地反問。
“畫在這里。”孟揚從背包里拿出一張紙,在銀墨面前晃了一下,銀墨想伸手去夠,畫卻被孟揚收了回去。
“人呢?”孟揚再次問。
銀墨站起身,走到一個房間前,打開房門,從房間里面走出了一個女孩,正是半夏。
孟揚看到半夏,嘴角微微上翹,走到半夏身邊,上下打量一番,確認她沒受什么傷后,轉過頭來對銀墨說:“給你,這就是給你下毒的人。”
孟揚把一張紙遞給銀墨。銀墨接過畫像,畫畫的很逼真,還上了顏色,有種油畫的風格。銀墨一眼便認出畫中的人是誰。
“怎么是她?你確定沒有認錯?”銀墨問道。
“當然,就是她往你的咖啡里下毒的。”
“你又是怎么知道她往我的咖啡里下毒?親眼見到的。”銀墨銳利的雙眼看向孟揚。
“差不多,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就當沒見過這張畫像。”孟揚滿不在乎地說道。
銀墨把畫像折好,收起來:“我會看著辦的。你們該走了。”
孟揚拉著半夏走出了銀墨家。剛走出幾步,只覺得有一陣疾風從背后傳來。他快速躲閃開來,一顆子彈從他肩膀上方飛過。他轉過頭,兩個男子正朝他這個方向開槍。
“媽的,銀墨玩我們。”孟揚氣急敗壞地說。
“跑。”孟揚拉著半夏在街上跑起來,兩人跑到面包車旁,孟揚快速打開車門,兩人鉆了進去,然后迅速啟動汽車,飛馳而去。
那兩個拿著槍的人也坐上他們的車,從后面跟了上來。
孟揚把小破面包車開的飛快,但面包車畢竟太破,速度上不來,很快就要被后面的車追上。
“艸,沒完了。”孟揚看向后視鏡,在后面的車快要貼到面包車的后屁股時,他換檔倒車,往后猛撞后面的車,“咣咣”幾下,直至把后車撞停。孟揚才把車停下來,對半夏說:“別怕,你在這等我一會兒。”
然后他下車走向被撞停的那輛黑色轎車,車里的兩個人見他過來正準備再次開槍,只見孟揚抬起車的頭部,直接掀起來,側向一翻,一輛轎車,就被孟揚翻了個個,車里面的人也隨之大頭朝下坐在車里。
孟揚也沒管這兩人,徑直走回了自己的車里,開車揚長而去。
“怎么樣?他們把你帶來,沒欺負你吧?”孟揚這才有時間問旁邊的半夏。
“沒有,我很好。你和孔凡怎么樣?”半夏說。
“我還行,不過孔凡這家伙腿受傷了,正在醫(yī)院躺著呢。你都不知道這家伙又多麻煩……”孟揚把這些天他在孔凡那里受苦受難的日子講給了半夏聽。
半夏抿著嘴笑了起來。
“咦,你會笑了?”孟揚一邊開車,一邊轉頭看向半夏。
半夏摸摸自己的臉:“是嗎?我笑了?”
孟揚點了點頭。
半夏想再做一次重復的動作,卻怎么無法重復剛才的微笑。
“別急,慢慢來。”
#
“部長,人沒殺掉。”被困在車里的人給銀墨打電話說。
“算了,這都是小事,沒殺掉就回來吧。”銀墨嘆了口氣。
“是。”
銀墨讓手下在孟揚離開他家后殺掉他們,也不過是履行麥迪給他的命令,沒殺掉就算了,反正現(xiàn)在銀墨關心的也不是孟揚他們的生死,而是自己的事。畫上的人他認識,是他的秘書麗殊,已經(jīng)為他工作五年,他想不通麗殊為什么要殺他,不過,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特情部有的是招數(shù)對付麗殊這樣的人。
#
半個月后,孟揚開著他的小破車,載著腿上還打著石膏的孔凡和半夏踏上了去方圓城邦西區(qū)的路。原本答應費曼的消滅特情部計劃由于半夏的得救,也提前結束。孟揚告訴費曼,銀墨不久就會死亡,到時候特情部正是群龍無首的時候,無論費曼是想往特情部扔炸彈也好,還是下毒也好,都隨便她。費曼盡管對孟揚這次任務的無疾而終很生氣,卻也拿他無可奈何。
孔凡已經(jīng)定位了麥迪的那封傳真的具體位置,在西區(qū)迎春市子午街58號,當孟揚的車子來到迎春市時,只覺得整個城市仿佛置身在沙漠中,無論是房屋還是道路,都蒙上了一層黃撲撲的顏色,走在街上,滿頭滿臉的沙塵。
“不是,你確定是這的地方,沒找錯吧?”孟揚一邊給孔凡推著輪椅,一邊問道。
“就是這里。”孔凡說。
孟揚撇了撇嘴,沒有說話,畢竟一說話,就感覺沙子在往嘴里灌。
幾人在子午街附近找了好幾圈,終于找到了58號那個牌子。這是一個老式的二層小樓,破舊的孤立在沙塵中,像個墓碑,透徹荒涼肆意的滋味。
“走吧,咱們進去看看。”孟揚走到門前,門環(huán)上拴著鐵鏈,他隨手一扯,鐵鏈被扯斷,門被他推開。
走進里面,一樓像是很久沒有人的樣子,孤零零地擺著幾個桌椅,而且都是蒙厚厚的一層灰。墻上還掛著蜘蛛網(wǎng),蜘蛛慵懶地爬在網(wǎng)上。屋子內霉味和塵味雜糅在一起,讓人忍不住想打噴嚏。
“阿嚏!”孟揚揉揉鼻子:“這鬼地方多久沒人來了。”
“咱們去二樓看看吧。”孟揚一個人連孔凡和輪椅,一起抬上了樓梯。
二樓不出所料,跟一樓一樣破。
“你們看這里。”半夏指著一面墻。
墻上布滿裂痕,像是深入地下的植物根莖一般,在墻上肆意張揚。
“別摸……”孔凡的話還沒說完,孟揚已經(jīng)伸手摸起了墻上的裂紋。
突然,整面墻開始龜裂,裂紋越來越多,越來越密,直到最后,細密的裂紋竟?jié)u漸隱去,整面墻變得如玻璃一般光滑,透過玻璃,竟然可以看到里面的場景。那是一個和這座土黃的城市截然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