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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憶的風-4

  • 沉沒的鳥
  • 柒之詩落
  • 2446字
  • 2021-06-14 12:49:08

你真的很殘酷/用消失來彌補

愛上你我扛的苦

背感情的包伏/用執(zhí)著來報復

你怎能自私作主

第一次聽到這歌的時候,整個世界像是在瞬間空白了,只想起你。Anna。想起與你分開的那一夜。那時候我在我們之間筑起一堵那樣堅固高大的墻壁,把你留在了墻的另一端。而我留在墻的這邊,強裝出一種滿不在乎的冷漠,告訴你,我想要消失掉。我刻意地模仿著回憶,卻從未想過自己竟可以把那樣的堅決展現(xiàn)得那么淋漓盡致。也許是曾經(jīng),太過深刻地感受過那種毅然決然的拒絕,烙印下來了,才會記得這么清晰。

那時候你那么傷心,不用去看到,就已經(jīng)可以想象得到的。我讀過你的短信,抬起頭,從沒有拉好的窗簾的縫隙看到外面的天幕。夜幕上繁星點點的,仿佛是你的淚水,升華到天上去了。你在那個夜晚說的每一句話,都切切地刻在我的心上了。只不過,我那時的心早已經(jīng)被回憶劃成了紛飛的碎片,都感覺不到心痛了。

記得是梨子,在知道我與你分開了之后,用那樣一種很少見到的嚴厲語氣質(zhì)問我,難道你想要因為你回憶里的那些悲傷去報復這個世界的愛情么?

當然不是的。

我哪里有什么力氣去報復什么愛情,我都還沒有仔細地看到過愛情本身呢。

我很恍惚/不清楚為何孤獨/學不會不在乎

記憶是照片/總不停拿出來翻閱

就算哭瞎了眼/流干了淚/愛從未熄滅

我們的照片/溫柔在左邊/深情在右邊

少了你/故事沒能到終點

不怕等到盲目/找到麻木/我的眼淚在笑里面哭

合照變成了獨照

Anna,你聽,歌里在唱著合照變成了獨照的悲哀。而我們,在屬于我們彼此相交的那樣短暫的時間里,都沒來得及留下一張相片。在記憶之外,都沒來得及留下任何的證據(jù),證明我們曾經(jīng)也那樣子的快樂過,也曾握住了幸福的衣角。只是幸福它那么狡猾,跑得那么快,一轉(zhuǎn)眼就逃走不見了。只留下我們,為各自,為彼此,默默地忍受了悲傷。我們是始終都被禁錮在獨照的相框之中的靈魂,誰都無法從自己那棱角分明的束縛里掙脫出來,不能夠進入對方的空間。因而終究都不能夠長久地在一起。不能夠成為同一張合照的主角的。

已經(jīng)分開這么久了,再沒有你的消息,不知道現(xiàn)在的你,怎么樣?你那時候說過的憂郁的本子,已經(jīng)徹底地塵封起來了吧。那裙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曾因你自己的歡樂而飛揚過。而我們,Anna,畢竟是曾有過那么一段快樂和美好的時光的,即使沒有什么合照來證明,也會由我們來回憶和紀念的。或者,也許你會漸漸地淡忘掉它們,忘掉那些傷到你心的悲傷。但是我不會,雖然其實我也會在想起它們的時候感到悲傷的,但是我不會忘記。總要有誰來銘記住曾有過的幸福,才能勉強地相信它們真的存在過。回憶里時常是氤氳著傷感的氣息的,而我都已經(jīng)習慣了。那么,既然我終究是不能夠守護住我們的幸福,就讓我用那些細致而清晰的記憶來證明,證明我們曾經(jīng)真的擁有過的一切。過去都已經(jīng)過去了,即便已經(jīng)再沒有理由去守候你的幸福和夢境,也還是想要祝福你的。你說過的,有了我的祝福,你就一定會得到你的幸福的,不是么?

我們的悲傷與歌里的悲傷是一樣的,我們的故事卻不是歌里的故事。它已經(jīng)走到了終點的,而終點不是曾許下的幸福和永遠,終點是歌里分手的悲傷。

但是,我們的幸福沒有,遠遠沒有的。那幸福它在盛夏之前就枯萎了,萌發(fā)出了欲滴的含苞,卻終究沒能迎來綻放。

吃飯吃到睡了/我開車開到傻了/我看書看到你了

開始懷疑我怎么了

說話說到吐了/我寫歌寫到瘋了/我愛你愛到盲了

天知道我又怎么了

不舍得/舍不得/都分手了

舍不得/不舍得/散了

愛是你的我是我的/完了

原來我只是突然累了/原來我不說了

原來我撐著撐到麻了/原來我不愛了

又一輪的回憶臨近尾聲,又是心亂如麻。名字、笑容、淚水,這些簡單的元素按照某種復雜而有序的排列,組成了我們的故事和記憶中的望城本身。而你們都在故事里,把你們那時候的表情與心思都記在了我柔軟的書頁上,每一個細節(jié)都不曾遺漏的。我肯定。可是這些彼此都相似的情節(jié)卻又纏繞在一起,糾結不清了。仿佛這天下所有的故事都是一樣的,按照老套的劇情,經(jīng)過了同樣的開端與過程,最終進入到唯一的結尾。結尾都只是悲傷。像是流水作業(yè)中同一個模子里產(chǎn)出的瓷制玩偶,相同卻又有那么一點乎微的差異,讓我無法完全從前后承接的故事情節(jié)中脫離出來。

僅此而已。

我始終在努力著,想要找到Vive與梨子都曾對我提起過的真正屬于我生命中的那個人,能夠陪我一起,得到我們的愛情。你們說過的,每個人都會找到那樣的一個人的。無論在尋覓的旅途中遇到怎樣的艱辛和悲哀,最終都一定可以找到的,用找到的那一份幸福愈合所有的傷痛。那時候,我對你們的話深信不移的,于是一路忍著種種的悲傷走下去,步伐踉蹌著,卻終于沒有倒下。

可是我這樣一再地付出,最終卻只換回了相同的悲哀結局。錯過的就是錯過了,再不能夠挽回,你們在最后都是這樣地對我說。若雨。摩卡。你們堅決或者猶豫地離開了,把離開時回眸的眼神留給了我,印在心底,無法忘記。

而當我后來在海邊看到了你的悲傷,找了我知道自己應該不惜一切代價去保護的人時,卻已經(jīng)沒有什么力氣去保護你了,Anna,沒有力氣再堅持下去。真的累了。我連保衛(wèi)自己理想的力氣都沒有了,又怎么能夠守候你的夢和幸福。

我最終還是停在了尋覓真愛與幸福的路邊,把希望丟在一旁的草叢里,自己倒下來,安靜地睡了。雜草叢生,那么快就湮沒了我的希望,再找不到了。

當我們離開了望城,我們以為我們的故事都結束了,以為我們把那故事留給了望城,而我們逃離出來。但是那一次,我們徹徹底底地錯了。曼寧。你和我都錯了。你在陌生之中遇到了婷,而我遇到了Anna。于是,本已經(jīng)漸漸低調(diào)下去的故事再一次昂起頭來,席卷了我們的回憶與生活,卷起新的感動與悲傷。

一直到現(xiàn)在,才真的應該是一種尾聲了。我們都在這樣傷感而曲折的故事里勉強地支撐了太久。那么多故作的堅強,終于耗盡了我們最后的勇氣與悲傷。氣若游絲的故事漸漸地完結,為我們的整整一個時代畫上一個精巧卻算不上圓滿的句號。

結束了,而你們都留下來,在我回憶的輪回里,反復會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和身邊。

不舍得/舍不得/都分手了

舍不得/不舍得/散了

愛是你的我是我的/完了

原來我只是突然累了/原來我不說了

原來我撐著撐到麻了/原來我不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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