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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寧海疑云之擒拿采花大盜李萬元

四海酒樓一層的拐角處坐著一個男人.這里離窗戶和門極遠。外面是漆黑一團的夜色,屋里提供照明的幾盞油燈,飄著黑色的煙,蛇形的向上蠕動著!

有兩桌客人,都喝的面紅耳赤.或站立或將凳子踩在腳下,在喝酒劃拳,行著酒令好不熱鬧!

拐角處的男人跟這些人的場面相比,顯的格格不入!頭上戴的平頭小樣普華無實。身著灰色常服,腳踏薄地快靴,十分的整潔干練。但是一看這人長得,卻是不敢恭維。嘴歪眼斜,一臉的奸像!

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采花大盜李萬元!李萬元做完縣衙的案子之后,沒有一走了之。而是去寧??h南邊的小澡堂洗了個澡,從頭到腳換了身衣裳,然后把作案時的穿著,全都扔到了澡堂燒火的爐灶里??吹臒钚〉苌跏茄垧捬剑∽约憾紱]這好的衣服,到被這人扔灶里給燒了,真是暴遣天物呀。李萬元也沒顧小弟差異的眼神,轉身向著四海樓走去。

要說李萬元為什么可以這么的隨意,想去哪去哪呢?他就不怕被抓嗎?其實朝廷現在也只是查出來他的名字叫李萬元,還有他的一貫作案手法。別的長相,身材什么的可以說是一無所知。這也是李萬元到哪里,都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架勢。再加上他對自己的輕功也是非常自信,更平添了幾分他逍遙的資本。

李萬元自顧自的喝著酒,沒有被旁邊的喧鬧聲叨擾.倒是借此熱鬧的氛圍,讓自己略顯孤獨的心,有了一絲絲的暖意。

要說李萬元的童年也是足夠悲慘。他自幼出生在沙子洲縣的,一個名叫雀歸樓的妓院。自己的親生母親是妓院里的一個頭牌。他從小就是看著自己的親生母親,拼命的賣弄著風騷,誘惑著一個個來這里消費的顧客。無論顧客長成多惡心的樣子,只要他手里有大把的銀子,他的生母就會使出渾身解數來討這個男人的歡心。然而到現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姓甚名誰,他打從心底里也不關心。

但是好景不長,在李萬元七歲那年。因為自己生母漸漸的年長,新墮入紅塵的女人越來越年輕。讓自己的生母受盡冷落,逐漸凄涼。最后被妓院的老鴇子,把他母子二人趕出了妓院。出來后因為不會任何的生計手段,就想著上門給人家服務,掙點糊口的銀兩。誰知卻被數不清的婦女當街踩踏致死。那幫婦女們邊用腳狠命的踹著,嘴里還賤貨,不要臉的罵著。他的生母抱著他在人群里,拼命抵擋著不知何處飛來的踩踏,和漫天飛舞的口水。

過了一會兒,當李萬元迷茫的睜開雙眼,抬起頭的時候。感覺整個世界格外的安靜。他一起身,趴在他身上,母親的身體就像一邊滑去。他一把沒拽住。只聽噗通一聲,母親就摔在了地上。他不知道母親為什么沒了反應,就跪在地上用力的推搖著母親。無論他怎么用力,母親連一點基本的反應都沒有。

那時李萬元還小,也沒有人死亡的概念。他就跪在那里一邊大聲喊著“媽!媽!媽!”一邊放聲哭泣。眼淚止不住的順著眼睛,滴到了母親的尸體上。無助的李萬元抱著自己母親的尸體,哭了一夜。

最后一個好心的打更人告訴他,他的母親已經死了,還幫助他把他母親背到一處亂墳崗挖坑埋了。完事后打更的也沒管李萬元就自顧自走遠了。李萬元在母親的墳邊呆呆的坐了三天。這三天他沒有哭泣,也不知道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未來的自己沒有任何依靠,什么都要靠自己。他現在有三種心態。一是失去自己的親生母親的傷心,二是對未來的擔心,三是有對各種女人的憎恨。

就是因為對女人的憎恨,導致最后李萬元心里產生的畸形心態。他認為自己需要純潔的女人,必須是那種一直保留著初夜的。自己把這種女人霸占之后,必須把她殺了,因為他不能容忍第二個人跟自己分享這個女人。就是這種病態的心里,讓李萬元作案無數。

從他母親死去后,他自己的生活基本就是雞鳴狗盜,小偷小摸。還好自己天生跑的飛快,倒是很少被人抓到。他知道了自己的天賦后就苦練逃跑的技能。最后練成的輕功功法也促成了他隨意作案,但無人能捉他分毫。

李萬元酒足飯飽之后,就找個小旅店睡下了。轉過天來,看見外面的人都圍在一個告示前。才知道知縣死了。本身想離開的李萬元,覺得現在這寧??h現在肯定亂的不行。自己就來了興趣,不想走了。想著就滿大街的轉悠起來,看看有沒有什么自己看的上的,能下手的獵物繼續干她一票,給這本就紛亂的寧海縣再來添他一把火。

這時,坐在寧海縣縣衙議事廳里的周才也是愁云滿布。這知縣死了到沒給他帶來什么困擾,他就是作繭自縛。本身就貪贓枉法,罪以致死。就是這個李萬元著實讓人撓頭。一想到現在李萬元有可能就在這寧??h城之內,自己卻對他沒有什么好辦法,就頭痛不已。

周才皺著眉搓動著下巴對著邊上的徐福徐祿說道:“你二人可有辦法良方,能把這李萬元捉拿歸案嗎?”徐福徐祿雙雙搖頭道:“大人您自己都想不到方法,我二人更是沒轍了。您讓我倆上陣殺敵,那絕沒二話。但是這動腦子的事還是您來吧!”

聽完二人的話,周才也是苦笑。心想“也是,他二人護我周全已是不易,還是自己想一個好辦法把,這次盡可能把這淫賊緝拿歸案!”

無數的思緒在周才的腦海里翻飛。他突然起身在這議事大廳里踱步轉圈,直轉的徐福徐祿二人是頭暈眼花,心煩意亂。

徐祿晃晃腦袋說道:“大人,您別轉了,我倆都快讓您轉暈了!這個李萬元不是就為了采花而來嗎?一般還都是未出閣的少女。您不行娶個媳婦,引誘于他。他只要一上鉤,我倆定能把他拿下!”

周才停了下來定睛看著徐祿,說道:“你說這個我也想過,但是我娶媳婦就過分了。你覺得李萬元會傻到二進縣衙,在同一個地方做案兩次嗎?”

徐祿撓了撓腦袋,憨憨的說道:“大人,我就隨便一說!嘿嘿!”

周才聽后又繼續踱起了步,沿著之前一直走的圈繼續轉了起來!

徐福徐祿二人眼神互相對了一下,默契的墊著腳尖出了議事廳。

剛想在院子里找個清靜的地方待會,就聽見欽差大人在屋里里喊他倆,急忙又掉頭回到了議事廳。

進門看見周才背著手,已經停止了踱步。一臉嚴肅的看著他二人,便拱手問道:“大人,有何吩咐?”

“咱們昨天夜里才來到這寧??h,現在縣城的人們大概知道了換了個縣令,但是新的縣令長什么樣子他們卻不得而知。咱們趁著這個褃節兒,一會從后門出去。一是探訪一下民情,二是我有個計策要去一趟這里的妓院,咱們初來乍到也不知道有沒有,你倆隨我去一探究竟?!敝懿艊烂C的說道。

徐福徐祿二人都跟著周才從后門出了縣衙。拐了個彎,就到了熱鬧非凡的中央大街上。現在眼看到了中午的飯點,大街上的吆喝叫賣聲還是不絕于耳。徐福徐祿小聲嘀咕道:“雖說也是挺熱鬧好玩兒,但是跟京城一比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三人看著周邊賣小玩意兒的攤位和各種賣藝的把式也沒多做停留,左右看著還走的挺快。不一會兒四海樓寬大的招牌映入了眼簾。三人一想也該吃飯了,就一并走了進去,找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就坐了下來。

剛坐定,小二就湊了上來。拿下肩膀上還算干凈的布,邊擦桌子,邊彎著腰點著頭,輕聲細語的詢問道:“幾位爺,您吃點什么,喝點什么呀?看您面生,本店是這寧??h城里最大,飯菜種類最多的酒樓,歡迎您的光顧!”

周才看著熱情的小二微微一笑道:“來兩個家常菜,來三碗面,酒就不喝了,一會還要去辦事?!?

小二點頭退了下去沖著后廚大聲的喊道:“家常菜兩個,家常面三碗!”

周才等待飯菜的時候眼睛往門口一瞟,只見一個六旬老漢,拉著一個大概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晃悠悠的走近了四海樓。老漢帶著小姑娘一進門,就往門邊上一桌正在吃飯的客人那走去,到了客人跟前,就拉著小姑娘雙雙跪了下去,沙啞著嗓子說道:“好心人,求求您給我們手無縛雞,無依無靠的爺孫倆吃個飯吧!”

這桌客人回頭一看這個老頭和這個小姑娘就一臉的嫌棄!大罵道:“你看看你們倆個破衣爛衫,臟了吧唧,身上還有一股怪味!趕緊給我滾開,別招我揍你!”作勢伸手就要打。老頭趕緊拉著孫女掉頭,又顫顫巍巍的走到了另一桌,一樣的祈求著施舍一點飯菜。

這桌的客人也不是什么連利人,身上的衣服也不怎么干凈。黑一塊白一塊的,長相還有點猥瑣。一個八字胡三角眼的中年人手里拿著一只雞腿,對著老頭子說道:“老東西!想吃東西沒問題呀!就讓你這水靈的小孫女陪我一晚,這雞腿就是你的了!”

老頭聽完憤怒的喊道:“你不給就算了,還滿**言穢語。除非我死了,否則別想動我孫女一根汗毛!”老頭說完就要起身離開。

這個八字胡的中年人一聽,跟時紅著臉站了起來怒罵道:“你這老混蛋給臉不要臉,看我今天不打死你算我白活!”抬起一腳就要往老頭子面門踹去。

千鈞一發之際,周才給徐福徐祿一個眼神。二人起身一左一右,三步閃身過去,一人一招直接降服!被壓著跪在地上的八字胡還不服氣,跟他同桌的一個中年人起身就要上手,被徐福轉身一只手就拽過來,跟八字胡來個肉碰肉。二人都被撞的眼冒金星,攤在了地上。徐福徐祿也不管二人就攙著老人家走向了周才,小姑娘跟在爺爺后面也走了過來。

周才趕緊起來微微欠身說道:“來,老人家,我這里再點幾個菜,咱們一起吃把!”說著就把老人家和小姑娘讓到了座位上來。徐福叫來了楞在一邊的小二,又加了兩個菜,兩碗面。心想這小二對客人熱情有禮,看見這老人家挨欺負,也不說幫個忙,就在邊上發愣。

這爺孫倆剛坐下,聽到給他們又點面又點菜的,趕緊起身又跪了下去。邊跪邊磕頭:“謝謝好心人了!謝謝好心人了!”徐福徐祿趕忙攙扶起二人。

周才又把這爺孫倆讓道了座位上,平和的說道:“老人家!您二人從哪個地方來呀?怎么會乞討上了呢?”

老爺子一臉感激之情,激動的淚水充滿了眼球。張開因為很久沒吃沒喝早已干枯裂開的嘴唇,顫巍巍的說道:“我能邊吃邊說嗎?”說完摸了摸孫女的頭,慈祥的對孫女說:“吃吧,孩子!不夠爺爺這還有?!毙」媚锫犃T就狼吞虎咽吃起來,好似生怕這碗面會逃走一樣。

老爺子雖說也餓的不行了,但是看著孫女吃,心里就甜的像蜜一樣。臉上也笑開了花。自己也不吃,生怕孩子不夠。

周才看老爺子這個狀態趕緊說道:“老人家,您也吃吧!面菜管夠!”說完老爺子才慢慢的吃了起來。看吃像不是一般的乞丐,餓成這般還如此溫文爾雅,細嚼慢咽,肯定也是出自書香門第。

老爺子邊吃眼睛里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一部分都掉在了面碗里,他也不管不顧。喝了一口面湯,對著周才說道:“在此謝謝好心人了!我爺孫倆本是太平縣人事。我在縣里一家書院當教書先生。十幾年前不知道誰,出于什么原因,把我這個孫女扔在了書院門口,也沒有留下任何的信息。那時這孩子還未出襁褓,我就心發善念把她留了下來,一代就是十幾年。期間讓她在書院跟著學生們讀書。這小妮子也著實聰穎,比一般的孩子都學的好,我也很是欣慰。本想著生活這樣平平淡淡也挺好。但是好景不長,隨著孫女越長越大,出落的越來越水靈,越來越招人喜歡。誰知讓縣里的惡霸趙有銀看上了。三番五次的來書院要納我孫女為妾,我肯定不依,他就一直鬧。最后把我的書院都給鬧黃了,要不是我在縣里有些名望,估計他就該明搶了。后來我倆實在感覺這里待不下去了,就收拾行李連夜出發,也沒個奔頭,就走哪算哪了。誰知所剩銀兩越來越少,最后都吃不上飯了。我爺孫倆也著實找不到定居的地方。顛沛流離,誤打誤撞就來到了寧海縣,到這里我們幾日沒進食了,實在餓的不行,我倆就沿街乞討。要不是遇到幾位好心人,我們沒準兒就餓死了!”說話的功夫,這爺孫倆已經把桌上的面菜都消滅一光了。

周才聽完老爺子的訴說,搓動著下巴,略微沉思,片刻之后對著徐祿說道:“你去城里轉一轉有沒有適合這個爺倆居住的地方,先租賃一月,讓這爺孫倆暫時有個著落。弄好之后還來這里找我。”

徐祿聽罷,抱拳應了一聲起身就出發了。

周才看著這爺孫倆接著說:“老人家,一會等徐祿找好地方你倆就先搬過去,也算有個落腳的地方。以后怎么樣在做打算,怎么也比您四處流離要好。”

老爺子激動的眼淚兩行,又要跪下磕頭,徐福趕緊拉住老爺子讓其坐好。徐福關切的問爺孫倆:“老人家,您吃飽了嗎?看看你孫女還要不要再來點?”

老爺子看了看孫女,兩人相視同時打了個飽嗝。四人先是一愣,然后都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這個相貌秀麗,甜美可愛的小姑娘突然笑著對周才說了一句:“謝謝大哥哥了!”聲音清澈甜美,讓人忍不住愛憐。

周才看著這靈巧動人的小姑娘突然心生一計。想著一會到他們住處跟著爺孫倆商量一下。如果可以的話,估計有五成把握能誘出李萬元。想著微笑著對小姑娘說:“不客氣!”(這周才也確實沒什么情商,人家小姑娘甜美的沖他笑,他卻在想案情。)

“說了半天還沒問您爺倆叫什么呢?”周才欠著身不好意思的說道。

老爺子看了看自己的孫女說道:“鄙人林從文,我的小孫女是我給起的名字叫林可兒。因為她從小就很可愛,招人喜歡,就給起了個這個名字?!?

周才點點頭,叫徐福附耳過來,輕聲說道:“李長河,此人何在?”

徐福也附耳細語回道:“現在和魚叉幫三兄弟關在縣衙的牢房里,聽候發落呢?!?

周才眼神露出了一絲精芒,微微點頭,又搓起了下巴。徐??创笕苏谒伎际裁?,沒敢打攪,就端起一邊的茶壺給爺孫倆一人倒了一杯水,笑著說道:“老人家,小姑娘,喝杯水溜溜縫,潤潤嘴?!睜攲O倆就自顧自的喝起了茶杯的水。

這時徐祿從門外跑了進來,微微喘著氣說道:“報告大人!”還沒說完,周才趕緊制止,讓其坐下,慢慢說,又給了徐祿一個眼神,后者馬上會意。接著說道:“先生,住的地方已經找好了,縣城西北角一個五間房的院子,我租了其中的一間?!?

周才詢問爺孫二人吃好沒,后者點頭示意之后,讓徐祿帶路,五人就向著租房的地方走去。

到地方后,周才看見門口種著一顆二人懷抱粗的大槐樹。枝葉極其茂盛。想到天熱時候在此地乘涼著實不錯。想著大家就一起進了院子的正門。小院是正房三間,耳房一邊一間,不算大的院子。正房屋里好似有人聲攢動,略顯嘈雜,估計也是一幫窮人家,湊在一起租的房。院子中央放著四個大水缸,應該是下雨存水用的,每個缸里都有多半缸水??晒┳夥康娜耸嵯?,做飯用。

進了租住的這間房,沒什么家具。一張桌子,三把椅子,一張雙人床,還有一個放著一個臉盆的簡易架子,僅此而已。雖說家具不多,但這爺孫倆使用也夠了。房間還算干凈整潔,稍微打掃一下也就可以了。爺孫倆左看看右瞅瞅,覺得相當滿意。相比顛沛的生活,有個容身的地方真的是燒高香了。想到這里又恭敬的看著周才三人,心道真是不知道怎么樣,才能報答幾位好心人的恩情了。

周才讓爺孫倆坐在了床上,自己三人坐在桌前的凳子上。然后從懷中掏出了御賜的欽差令牌對著爺孫倆說道:“我是御賜正三品欽差,現在有一案情需要你二人配合,不知道你倆是否愿意?”

林從文趕緊拉著小孫女跪了下來,磕了個頭,抱拳說道:“參見大人!大人對我等有救命之恩,我等愿意為大人效犬馬之勞!”這次爺孫倆跪下,周才也沒攔著。畢竟御賜令牌的神圣在此,見令牌如見圣上本人。

周才收起了令牌,讓徐福徐祿扶起二人坐到了床上。正色的說道:“今天救你們沒有私心,只是每個心懷善心的民眾都會做的事情。但是現在有個案子非常的棘手,時間又特別緊迫,所以我真心的希望你二人,能幫我將犯人繩之於法!”

林從文趕緊用力的點頭說道:“沒問題,大人!我爺孫倆都聽您安排!上的了刀山,下的了火海!”

周才聽著老爺子略顯夸張的詞匯,知道他有些擔驚受怕了。平聲靜氣的說道:“我要你倆做的沒什么危險,沒您老說的那么夸張!只要聽我安排就好。現在剛過中午飯點,時間緊迫。徐福,你速去給老人家和小姑娘一人買一身合身的衣服,徐祿你隨我回縣衙找李長河。老人家,您和您孫女現在這里梳洗一下,一會徐福買來衣服,您倆都換上,然后跟著徐福去四海樓門口等我?!闭f完徐祿就跟在周才身后回了縣衙。在路上徐祿問周才:“大人,這妓院咱們還去嗎?”

周才整理了一下衣服,嚴肅的回道:“本是想找個紅塵女子來引誘李萬元!仔細想想也就作罷了。有失風雅!有失風雅!”說罷快步向前走去!

徐祿咯咯一笑就跟了上去。

林從文用架子上的臉盆去院子里的缸里打了水回來,跟林可兒說:“可兒來,你先梳洗一下,爺爺在外面給你看門。這次大人救了我倆的命,咱們怎么也得報答他,你說對嗎?”

林可兒忽閃著兩只靈動的大眼睛,點了點頭說:“對!爺爺!他們都是好人!咱們應該幫他們!”說完就梳洗了起來!老爺子也出屋關上了門。

縣衙的牢房入口在縣衙北外墻的邊上,牢房則在地下。門口有兩個衙役把手。衙役一看是新來的欽差大人,下跪抱拳將周才二人請了進去。

順著往下走的階梯,沒走幾步就到了牢房之中。門口有一張桌子,幾把凳子。兩個衙役和一個牢頭打扮的人坐在凳子上互相攀談著什么。幾人一看周才進來,趕緊跪下磕頭齊呼道:“參見欽差大人!”

周才看著這個牢頭模樣的人,一皺眉說道:“大家不必拘禮。怎么看你如此面生,咱們可曾見過?”

“啟稟大人,我是本縣的捕頭張斌。于前幾日去臨縣太平縣公干,今日晌午方才回來。這時才聽到衙役們說縣令被人毒死了!我也是回來遲了,要不定能幫上大人些許忙。知縣大人待我恩重如山,如同父子,我卻無法手刃殺害他的兇手,真是慚愧!”說著看向牢房深處關押著的徐文父子投去怨恨的目光,眼淚還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周才心想“這又一個馬屁精呀!跟著這種貪污腐敗的官,能有什么好人,還情同父子!”越想越覺得這人有點煩人,就趕緊對張斌說道:“你去把李長河和魚叉幫的三兄弟給我帶過來!”

說完劉斌就趕緊和兩個衙役,一起去牢房里把四人帶到了周才的跟前。四人腳上還都箍著鐵鏈,走起路來鐵鏈的摩擦聲不絕于耳,刺啦刺啦的讓人心里更顯煩躁。下跪之后,四人同時抱拳喊道:“參見欽差大人!”

周才也沒讓四人站起來。舒緩了一下煩躁的心情,轉頭看了看劉斌說道:“你和這里的衙役先出去,我要單獨問他們一些話?!?

劉斌和眾衙役趕緊拱手退下。

周才熟練的搓動著自己的下巴對著李長河四人說道:“念你四人也是俠士心腸,但是出發點錯誤,沒弄好方式方法。本官給你們一次帶功贖罪的機會,你們可否想要?”

李長河四人急忙快速的點頭,說道:“要要!請大人吩咐!上刀山下油鍋,絕無二話!”

周才對著李長河說道:“李長河,你一會換身衣著打扮之后,隨我走一趟四海樓,路上我在告知與你具體做什么!”

對李長河說完又看著魚叉幫三人說道:“根據你們三人的行動軌跡來看,趙力你在從縣衙后墻跳進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什么人,或者說有什么異常的地方?”

趙力捋了捋絡腮胡子,思考了一會兒說道:“啟稟大人,我在欲往墻上跳的時候,沒想到從墻上先跳下來一人。等我跳進墻里后,也沒見什么異常,我就以為是小偷小摸的也沒在意。”

周才聽到這里心里的激動溢于言表,心想這可能是最接近李萬元的人了。滿心歡喜的對著趙力說道:“你可否看清此人相貌如何,形態哪般?”

趙力又思索了片刻說道:“也沒看太清,說實話男女我都沒分辨出來!身高比您身邊的徐祿公子還要矮半頭,身材瘦弱,實在分不清男女。但是此人輕功真是了得,落地無聲,速度奇快?!?

周才用力的搓著下巴心想“雖說細節很模糊,但是這已經把范圍縮的很小了。身材如此的男人應該不多。”想著興奮的對著魚叉幫三人說道:“你三人可知縣城西北角的一個小院子,有五間房,院中四只大水缸,做租房生意的,門口有一顆二人懷抱粗的大槐樹,如若不知一會就先去尋找,應該不難。你三人找到后在去這個小院的路上隱藏,一共有兩條路可以通往這個院子,你們分撥藏匿于這兩個岔路口,如果看到形似趙力說的這個人,就跟上他,可以跟丟但是絕對不能被發現,見機行事,隨時聽我吩咐?可行?這是給你們的一個將功贖罪的好機會,怎么把握就看你們自己了!”

魚叉幫三人,趕緊點頭稱是。周才讓徐祿拿了墻上掛著的鐵鏈鑰匙給三人和李長河開了鎖就讓他們出發了。

三人走后周才起身讓徐祿帶著李長河也離開了牢房。

眼看幾人都走遠了,捕頭張斌斜著眼,挑著眉對著幾個衙役說:“什么破欽差呀,還跟這耀武揚威的,瞧把你能耐的!”幾個手下也是奉承的點頭稱是。

周才三人走到了一間賣紙張的鋪子。進入鋪子之后各種的紙張形式映入眼簾。有宣紙、薛濤箋、水紋紙、高麗紙、白鹿紙,還有對聯、福字、財神、門神種類繁多是應有盡有。

周才挑選了一對紅色宣紙的空白對聯,還有一張空白的紅色布告紙。跟掌柜買來筆墨刷刷點點就在布告紙上寫了一個大大的喜字,又在對聯紙上提了一個上聯,下聯倒是空著,又要來一小張手掌大小的紙寫了什么塞在了李長河的手里。

徐福徐祿看著欽差大人自顧自的做著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也不過問,常年在他的身邊早已習慣了他這樣。李長河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紙條也是一臉懵。

周才扇了扇微濕的墨跡,待墨跡都干了之后叫李長河過來對他附耳說道:“你牢牢記住好剛才我給你紙上寫的下聯,回家換身干凈整潔的衣服,然后速來四海樓,到了之后看我眼神行事?!?

李長河會意之后微微抱拳拱手,轉身就出了鋪子向自家跑去!

周才又跟掌柜要了一點漿糊,結賬后也帶著徐祿出了紙張鋪子來到了四海樓。

四海樓前,林從文爺孫二人早已換好裝扮跟徐福站在一起。略顯焦急,左顧右盼,等待著周才的到來。見周才和徐祿二人向這邊走來,林從文臉上登時咧嘴露出了笑容,疾走兩步就來到了周才的跟前恭敬的彎著腰說道:“大人!您來了!”。

周才看著老爺子和他孫女微微點頭,對他們的換完衣著很是滿意。老爺子一身打扮雍容華貴。頭頂帽子的前沿處,鑲了一個寶石。腰帶的一側還掛了一個玉佩,暗紅色緞面材質的長衫也顯得富貴奪目。

小姑娘穿著一身漢制華服,上面秀的花團錦簇,蝴蝶飛舞,顏色鮮艷,栩栩如生。頭發也整齊的盤起,梳了一個高髻,上面插著一只簪花玉釵,肩膀處微微裸露的鎖骨略帶性感,讓人忍不住多看上幾眼。林可兒看到周才一直盯著自己看,又低頭看看自己的鎖骨處不禁低頭羞紅了臉。

周才把老爺子拉倒一邊耳語,然后把之前寫好的布告紙,對聯的上聯,還有漿糊筆墨給了林從文。林從文會意的點點頭。說完之后周才把徐福徐祿叫到一邊,讓爺孫倆在四海樓旁找個地方,把布告和對聯的上聯貼上。這會正值晚飯點,大街上人山人海,周才三人就退到人群中走遠,暗中觀察著爺孫倆這邊發生的一切。

只見林從文在四海樓邊一面平整干凈的墻上刷了漿糊,貼好了布告紙和上聯。拉著林可兒的手對著喧鬧的人群喊道:“寧海縣的鄉親父老大家好!鄙人做買賣初來此地,見民風淳樸,土地富饒,想于此地扎根。特尋一文人雅士,好舞文弄墨,才高八斗之人,如若有人能對出此上聯,我愿把我的小孫女許配于他!”

對對子聘孫女的事很快就傳遍了寧??h的大街小巷,不一會兒林從文爺孫倆就被圍的里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所有人都躍躍欲試,但是看了看大喜字邊上的上聯也都是望而祛步。只見上聯寫道“金水河邊金錢柳,金錢柳穿金玉口!”

這時人群中出來一個青年衣著華麗是穿金戴玉。昂頭背手,趾高氣昂對著爺孫二人喊道:“這對對子有什么好玩的!你看你家這孫女長得真是(邊說嘴上的哈喇子都快流地上去了,扭動著身子,搓著手,一臉的壞人模樣)太漂亮了,這里是五十兩黃金你拿走,把你孫女交給我。以后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你家祖墳都得冒青煙!”

旁邊的人都在議論說道:“這不是寧海縣最大銀樓的大公子嗎?他家可是真有錢呀,怪不得出手闊綽!”還有些文人厭煩的說道:“一身的銅臭氣,人家是喜歡文人墨客,不是拿孫女做買賣,真好意思說的出口,人渣!”

突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徐萬銀,你這樣可就是有點過分了!人家是對對子,拼文采娶妻,您這好家伙明搶呀這是!”說著走到了徐萬銀的身邊。

徐萬銀看了看來人一臉不屑的說道:“我當是誰呢!原來寧??h最大當鋪的二公子李當當呀!你怎么著,你有本事能把這對子對出來嗎?”

李當當譏笑著說道:“不是有錢就能為所欲為的,這個世道拼的還是實力,待我看上一看,不出半盞茶我就能搞定!”

李當當看了看墻上的對聯面露難色,愁眉不展。徐萬銀趕緊嘲諷道:“不行了吧!吹牛誰都會!打臉了吧!”

“誰說我不會了,這就能對出來,你聽著!一二三四一二三,一二三四五六七!看看對的多么工整,一個字都不帶差的!”

周圍的人群陷入一片安靜之中。接著就哄堂大笑起來!

李當當羞紅了臉對著林從文說道:“老爺子,其實我帶了一百兩黃金,您看這事能不能成?”

剛說完人群就一陣起哄道:“下去吧!下去吧!丟死人啦!回家吧!”

李當當羞愧的迅速的鉆進了人群之中,徐萬銀怕丟臉也跟著走了。

遠處的周才三人也被這倆人弄得無可奈何,心想這倆人完美的詮釋了什么叫紈绔子弟。

只見一個俊朗青年扒開了人群,看了看墻上的上聯,又看了看遠處站著的周才。周才對著他點了點頭。這青年一襲白衣干凈利落,紅色的腰帶上插著一把折扇點綴出了書生氣,頭發利落的梳起,橫插著一支草木簪,顯得文雅又不浮夸。英俊不凡的臉上五官端正,眼神犀利。盯著墻上的對聯專注認真的樣子,也是足以迷倒萬千少女,此人正是李長河。

林可兒看見李長河后一眼就相中了他。雖然知道這是演戲,但是還是想讓他對上來,那樣就可以嫁給他了!剛剛還不算成熟的情愫,在林可兒的心里發了芽。她不自禁的面帶紅暈低下了頭。

李長河閉眼思索了一陣,看著林可兒的臉,用手指著林可兒頭上的玉釵對道:“玉欄桿外玉簪花,玉簪花插玉人頭!”說完拿起毛筆在準備好的對聯紙上,將自己對的下聯寫在了上面,然后貼在了墻上。看著對子如此的工整,不得不佩服欽差大人的才華。

一眾人都拍手叫好起哄道:“嫁給他!嫁給他!”

林從文笑著拍手道:“好對!好對!公子果真學識淵博,才華橫溢!把小孫女交于公子我也就放心了!只是還有一個請求,公子你回去換上新郎裝扮,騎著高頭大馬前來接親,今晚我就讓孫女入了你的家門!我們現在租住于縣城西北處的一個小院,一會我們會放些鞭炮,你聞聲而去就能找到!”

“好!”李長河也是興奮,看到這么漂亮的女孩子心里喜歡的不行?。阏f這青梅竹馬的王蓮剛死他就看上別的姑娘了,男人還有可信的嗎?)沖入人群就去置辦新郎裝了!

林從文收起了墻上的對子和喜字,就拉著林可兒走了后,人群也就自然慢慢的散開了。到了一家裁縫店,店里正好有已經縫制好的新娘裝。因為知道時間緊迫,就挑了一身還算合身的,就急忙付錢出了店門。在大街上一處買鞭炮的小販那里,買了些鞭炮后,就回到了之前租住的小院里。

林可兒在屋里換好了新娘裝,心里也是美滋滋。想到新郎文采又好,長相又英俊不凡,心里就如同灌滿了蜂蜜,甜到了心坎里。

林從文從院子里找來了竹竿,掛上了鞭炮。心里約摸著這新郎也差不多該來了,就點火放起了鞭炮。

魚叉幫三人在路口也聽到了鞭炮聲,那也沒敢往那邊看。就小心翼翼的盯著來往的行人,仔細的觀察著,有沒有跟欽差大人形容的一樣身材的人。

在鞭炮的嗶哩啪啦的響聲中,混在人群中的周才對著徐福的耳邊說道:“你去買一身跟林可兒一樣的新娘裝,然后去李長河家里換上。等李長河帶著林可兒回到家中之后,你把林可兒藏匿起來,然后跟李長河見機行事。找塊布弄濕備用,隨時貼于口鼻,對蒙汗藥也有幾分作用?!?

徐福聽完就進了人群消失不見了。

這時李長河穿著新郎裝扮,昂首挺胸的,騎著高頭大馬正向這邊走來。李長河心里也是高興呀!自己這輩子頭一回去接親,還是這么甜美可人的姑娘!心里的幸福勁兒,就跟餓了幾天的狗熊,突然發現蜂蜜的欣喜若狂差不多。

李長河一下馬,院子前竹竿上的鞭炮也所剩無幾。等全都放完后,李長河興高采烈地對著林從文抱拳深深鞠了一躬,恭敬的說道:“參見岳父大人!我來接我的嬌妻新娘回家!”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個大紅包遞給了林從文。

林從文接過紅包之后,從微微褶皺的眼皮下,略顯模糊的眼睛里流出了激動的淚水??吹饺绱俗屪约簼M意的女婿,林從文也真是打心底里高興。

把李長河讓進了小院之后,李長河走到屋前推開了房門。里面穿著新娘裝的林可兒一聽門聲響動,身體一抖。初次嫁人的她還是十分緊張的,身體不由自主的總是微微擺動,自己越控制越擺的厲害!

李長河進屋后走過去,伸出了手輕聲說道:“娘子!隨我走吧!咱們回家!”說著就去拉林可兒的手。

林可兒手被李長河拉住的一剎那,渾身一顫。整個臉從腦門紅到了脖頸,只感覺自己臉火辣辣的。心想十多年了,從沒有任何一個除了自己爺爺的男人碰過自己,越想越是嬌羞不已。站起身來腿都不知道怎么走路了。

就這樣被李長河拉著緩慢的出了門,走到院子前。

李長河和林可兒并排站立,對著林從文整齊的深深鞠了一躬。林從文拭去臉上激動的淚水,對著二人說:“走吧!互相善待!好好過日子!我就等著抱重孫子了!走吧!”

李長河把林可兒扶上了馬,自己也踩著馬鐙坐了上去。此時林可兒的眼淚也是從自己的眼角濕到了衣襟。

李長河抱著懷中軀體柔軟,亭亭玉立的林可兒。此時比高中進士還要興奮不少。拉著馬的韁繩一步一停的,向著自己家中走去。

周才跟他說過“接完新娘子回家的時候一定要慢,盡量拖延時間。就是讓人感覺你是向眾人顯擺,都想讓大家羨慕你的心態就好!”

那么說周才如此費盡周折,這個李萬元到底看到沒看到這個局呢?

確實看到了,對對子聘孫女時候正值飯點。周才時間位置選的也是著實好。李萬元正在四海樓里正吃飯,就感覺外面人頭攢動,十分熱鬧,但是也沒理會。

飯店里喜歡湊熱鬧的人就停下了手里的碗筷,走出去站在四海樓的臺階上看。不一會回來跟同桌的人說道:“你敢信嗎?居然有人用對對子聘孫女。但是該說不說這小妮子長得真是沒話說,要不是我才疏學淺也真想上去試試?!?

旁邊的同桌點頭應道:“哎!咱們這些干苦力的就別想啦!讓咱們扛大包咱們沒問題,對對子這種事還是交給酸書生把!哈哈!”

李萬元對湊熱鬧不感興趣。但是對長得好看的,未出閣的小姑娘還是沒有抵抗力的。自己趕緊放下了酒杯和碗筷,叫來小二結了賬。就出門混在人群中向林從文那邊看著。

要說這李萬元身材比正常人矮小不少,但是他腳步很快,步法多樣。閃轉騰挪間也是把事情看了個端詳。

李萬元看著林可兒的臉,本就嘴歪眼斜的他面目抽動,雙手攥拳,用力的搓動著手指。如果此時有人看著他如此猙獰的臉,一定會嚇一跳。這是李萬元又尋到新獵物時,興奮的表情。就像餓了很久的獅子,突然聞到了血腥味兒,呲著自己的獠牙要把獵物碎尸萬段之后,再狼吞虎咽的把它吃掉。

李萬元鎖定了新目標之后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抱著新娘騎著高頭大馬,此時的李長河趾高氣昂,不可一世。比康縣令當時娶親的狀態都有過之而無不及。雖然騎的不快但也眼看就到了家門口。

周才和徐祿也隨著人群走著,路過那兩個去租賃小院必經的路口時。小心的走到隱藏一邊的于翰林身旁小聲的問道:“怎么樣?今天大街上的人略微有點多,你們有什么發現沒有!”

于翰林看了看四周,警惕的回道:“阿力和三兒發現了兩人身材相似,已經遠遠跟著他們去了。我在這繼續觀察也等著您繼續指示?!?

周才點點頭,贊賞的說道:“你一會跟上他倆,對他們說一下,繼續跟著。目的地是李長河家,如果有人去那里的話嫌疑很大,一定要跟緊。你們三人就在李長河家旁邊轉悠,如果發現有人異常,直接拿下。但是不能離他家太近,以免打草驚蛇!還有之前那點,千萬不要讓人發現,寧愿跟丟也不能被人察覺!去吧!”

于翰林忙點頭稱是,然后也沒入了人群之中。周才和徐祿也向著李長河家走去。

李長河這邊下了馬又把林可兒也接下了馬,因為林可兒帶著蓋頭看不到路,李長河就拉著她的手進了屋。他先去關上了院門,然后把馬拴好,這才又進了屋。

進屋之后就看到了同樣穿著新娘裝的徐福,先是一驚,然后趕緊捂住嘴沒敢發出任何聲響。徐福也是把食指豎起放在嘴上,提示他別出聲。然后徐福手指向一邊空空的衣柜,示意李長河把林可兒先讓到里面。李長河馬上會意,拉著林可兒就讓她坐進了衣柜里。然后摘下了她的蓋頭給了徐福,對著林可兒也比劃了一個別出聲的手勢。

林可兒點點頭,抱著自己的膝蓋也默默的坐著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林可兒心想“哎!都忘了這是幫欽差大人的忙了!如果是真的多好,這個李長河一表人才,落落大方,真是喜歡呀!哎!算了!別想了!先老實的坐著吧,別給大人誤事就好!”

徐福過來給了林可兒一塊濕布,對她做了一個捂嘴的動作后也沒等林可兒反應,就關上了柜門。然后拍了一下李長河,示意他把桌上的油燈點著,然后自顧自的蓋上了蓋頭,坐到了床邊。

李長河點燃了油燈,坐在了凳子上。桌子上有之前準備好的酒菜。他一邊吃菜一邊喝酒,十分滿足的對著徐福說道:“新娘子別急,待夫君酒足飯飽之后,就過去找你,你先稍事休息一下!”

徐福沒做聲就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這時一直跟著李長河到了他家的李萬元,看見屋子里的燈亮了起來。就輕手輕腳的翻過了院墻,落地無聲。該說不說這李萬元的輕功真是了得。趴在了窗沿下,這次沒著急直接吹他的秘藥。先是用口水濕潤了手指,輕輕的碰了一下窗戶紙,窗戶紙就破了一個微小的縫。李萬元瞇起斜眼往里觀瞧。只見新娘子坐于床上,娘郎官在桌子上喝酒吃飯。又掃了掃屋里的其他地方,沒有什么異常,就踏下了心。著手準備自己的超級蒙汗藥。

如以往一樣用特制的竹管順著剛才自己弄出的小洞把藥吹了進去。心想“這個屋子比之前縣令家的屋子小很多,應該藥效要快不少?!彼矝]急,蹲下身子,背靠著墻靜靜的等待。

過了片刻,只聽得兩聲悶響。趕緊起來俯身,把斜眼貼在了窗戶的小洞上,仔細觀瞧。只見新娘二人都歪著身子倒在了地上。他便拿出锃光瓦亮的隨身匕首,挑開了窗戶的栓把。待秘藥散的差不多之后,縱身跳了進去。

李長河沒有任何保護已經睡的死死的了。李萬元拖著他向以往一樣,把他倚在了門口。然后去窗戶前,把窗戶留了一個縫,如有突發事件自己容易逃生。

完活之后慢步向新娘走去,臉上的表情頓時猙獰了起來。嘴里的口水泛濫,用舌頭舔著嘴唇。嘴唇沾滿了口水,還有些滴在了衣服上。貪婪的模樣真是足夠讓人惡心。

到了新娘跟前,把她抱起。心道這女子怎么比看著略沉呀!也沒多想就扔到了床上。此時的李萬元早已被精蟲侵入了大腦。用隨身的匕首,小心翼翼的挑開新娘子的蓋頭。本該面容秀美的臉,變成了一個用濕布捂住口鼻的男人。心道不好,趕緊轉身一個墊步就要從窗戶跳出去。

徐福趕緊起身,伸手就要抓住李萬元的肩膀。李萬元一個側身,順勢右手的匕首橫著一劃,就向徐福的臉上劃去。

徐福雖用濕布捂住口鼻,但還是小看了李萬元的秘制蒙汗藥。略微有些眩暈的腦子讓自己的判斷慢了半拍。

徐福身子趕緊一個下蹲,雖說躲過了李萬元的匕首,但是頭發卻被消掉了幾絲。剛想伸手繼續阻攔,腦袋就又是一暈。

李萬元也借著這個當口,一個縱身跳出了窗戶。落地打了一個滾之后,起身就要從墻上跳過去。就在這時,腦袋上飛來一腳。徐祿從院子里的陰影處出來,跳起就對著要跑的李萬元來了一腳。李萬元一個反應不及時,就被徐祿的腳踹在了右肩膀,身子一偏就倒飛了出去。

落在地上停穩后,李萬元也沒敢耽誤。忍住肩膀的疼痛,起身一縱,就跳上了院墻,還沒站穩就被一只大腳給踹了下來。之前一直跟著他的趙力,早已在墻頭埋伏好,在他剛跳上墻的時候,就趕緊過去對著他肚子就來一腳,又給李萬元踹到了院子里。

躺在地上的李萬元只感到肚子一陣吃痛,咬牙強忍著一個鷂子翻身,又站了起來。徐祿三步并作兩步走,轉眼來到李萬元的身邊。此時李萬元捂著肚子也不跳墻了,就要向門口跑去。徐祿哪能給他這個機會,左手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右手對著他的腦后就是一拳。

這一拳正中李萬元的后腦,李萬元跟時前飛了出去,趴在了地上。此拳力道之大,也只有李萬元自己能體會了。趴在地上的李萬元還想起身,但只是抬了抬胳膊就沒了動靜。

此時突然院門開了進來了倆人,像疊羅漢一樣趴在了本就被打暈的李萬元身上,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腳。二人正是魚叉幫的老大于翰林和三弟李竹。徐福也從屋里出來看到院里的眾人,看看疊羅漢下的李萬元,心里也就踏實了下來,坐在了門口休息起來。

周才也從正門進到了院子里,把手里之前準備好的繩子給了徐祿說道:“徐祿,你拿繩子把李萬元捆起來,結實一點,這混蛋逃命的手法可是不少。”

周才此時的心情猶如在極其嚴寒的冬天,突然春暖花開,萬物復蘇一般,暖洋洋的。心道終于把你這惡棍繩之於法了。

說完徐祿讓于翰林,和李竹起來,配合著他一起把李萬元五花大綁了起來。這種捆法,就是頭牛,也逃不出繩索的禁錮。

回到縣衙,將李萬元關進牢房層層把守。把林可兒送回了家,魚叉幫三人也撤了。所有人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都舒緩開了!

轉過天來,在林從文租住的屋里。周才把李長河也叫了過來。

周才饒有興致的對著正在撓頭,有點不好意思的李長河說道:“長河!你覺得林可兒如何?”

李長河略顯扭捏,這和他本人英俊的氣質極不相符,周才也是一臉的笑意。

“到底怎么樣嗎?你喜歡不喜歡呀?”周才逗樂似的問道。

李長河這時突然挺起寬大的胸膛,正色嚴肅的對著林從文說道:“岳父大人,您若不嫌棄長河,長河愿意做您的乘龍快婿!”

林從文看了看嬌羞不已的林可兒,也自然看出自己孫女的想法。眼里閃著晶瑩淚光,摸著林可兒的頭說道:“只要我們可兒同意,我又如何不答應。”說完笑中帶淚,自然是說不出的幸福。

林可兒也沒搭話,只是欠著身子點了點頭。然后就害羞的捂著臉,轉身跑到了一邊。

周才看此情景大聲說道:“如此甚好!本欽差就給你倆做個媒,從今以后你們就是一家人了!一定要相親相愛,善待自己也善待老人!”

周才誤打誤撞成就了一樁親事,心里也是略感欣慰。也沒再打攪這幸福的一家,就帶著徐福徐祿回到了縣衙。

回到縣衙還沒坐穩,衙役就拿來了一封信函。周才一看是京城大理寺發來的,信中寫道“朝廷已知寧??h一事,犯人可由欽差周才親自發落,贓款如數帶回京城。新派去的知縣,應該在信到半天之后,到達寧??h。新知縣一到,欽差周才速回京城?!?

周才看完了信,沉思片刻對著徐福說道:“你去通知刀斧手,今天正午,刑場斬首李萬元以及之前的兩個殺人犯!頭顱留著一同帶回京城?!?

而后看著徐祿說道:“你去找輛馬車,之后收拾行囊。把之前的三箱臟銀裝車。新知縣到來之后,咱們交接一下速回京城?!?

天正要擦黑,新知縣進了寧??h衙。周才跟他坐了短暫的交接之后,語重心長的說道:“捕頭劉斌不可重用,魚叉幫的于翰林可當師爺,趙力可當捕頭,李竹有些怨念頗深,看你自己接觸再說把!京城催的緊,我先走了!”

說完之后新知縣把周才三人送上了馬車。揮手告別后,周才三人帶著臟銀和三顆人頭就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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