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人天生就有常遭遇詭異的體質。
譬如辛廿七。
從第一次出門到小獲鎮執行任務開始,他總能遇著什么詭異的事物。
現在他又遇著了。
金色的鴉群與黑色的蛇群大戰在一起,而幾人卻始終像旁觀者一樣,顯得那么另類。
數道雷劍射出,透過大戰中的鴉群與蛇群,“當當”幾聲,雷劍激射在黑石上,石頭化作齏粉。
“幻相?”
可這一切一切都那么真實,劍意也勘破不了。幾人究竟身處各地?
半空炙熱襲來,一聲鴉鳴,來者讓辛廿七三人眼皮直跳,不正是那日所見金烏鳥,還能是誰?
后方“嘶嘶”吞吐聲起,一道巨大黑影出現,蛇身人首,更為可怖的是竟然有九個腦袋。
“相柳?”
張一一驚訝道,“傳說相柳便是共工手下兇獸,而金烏鳥自然是追隨著顓頊帝。”
九首相柳冷笑著:“金烏鳥,你當真要追隨顓頊與我們為敵。”
“不錯,你這兇獸。”
“兇獸?嘿嘿,顓頊將日月星辰盡聚北方,天下一片黑黯,我等為取光明而來,何錯之有?”
“詭辯,若非爾等作祟,攪擾民心,失德于上天,上天為何刑罰爾等。”
兩大兇神,一問一答,辛廿七聽明白了,原來這一幕幕正是上古大戰投影。
小聲說道:“幾位,我們還是躲著些,若再生變故,我們幾個人只怕沒人能活著離開。”
“你發現什么了?”
張一一好奇望向他接著道:“可我覺得一切正常。”
辛廿七可不敢告訴她,他現在只覺身上黏膩濕滑,像被一道無形大蛇纏住了。
蛇信吞吐舔舐著他面龐。
心中將蛇族暗暗詛咒一番,道:“我想這第二道考驗或許與這一場大戰有關,說不得正是讓我們選定陣營。”
“怎么會?”趙無極詫異道。
“這一戰可是發生在上古。”
“無極兄,你可別忘了,我們現在可能身處在一副畫卷內。”
“這…”
趙無極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辛廿七道:“只是不知道該選擇哪一方?這可是一道送命題。”
“選擇金烏鳥陣營?”
幾人望著半空定格的兩大兇獸,心內一番合計。
“現在我突然有些想吳道子了,若是我們人手足夠,隨便怎么選都沒問題。”辛廿七苦笑著:“只是我有些好奇,會不會有第三種可能?”
他覺得身后那不知什么物什似乎在等待他說下去。
緩緩道:“這既然是大戰的投影,自然我們也能自由作出選擇,何必執著于最終結果?”
“這…”
辛廿七道:“既然這位前輩大能將我們困在畫中,自然是對這一場大戰結果有些遺憾。”
“不錯,不然這位前輩大能何必如此大費周折,我同意辛兄看法。”趙無極道。
“我想反對也是不能了。”阿驛和尚微笑著道。
既然如此,我們便選擇第三種結果。
“前輩大能,我們選擇第三種結果,金烏鳥與相柳言和。和平解決日月星辰問題。”原本辛廿七正打算這么說出口。
忽然察覺到什么,他立刻改口道:“世間公道自在人心。我們又何必執著。”
話一出口,他只覺背后不名物什消失的無影無蹤。
暗道,好險,蒙著了!
趙無極卻被他嚇了一大跳,正想發問。
半空法旨浮現。
“公道自在人心,過。”
幾人腦海中傳來一道蒼老威嚴的聲音。
趙無極心有余悸道:“辛兄,我可讓你嚇了個半死,你怎么?”
“不瞞無極兄,我從先前開始背后便一直發涼,總覺得選擇哪邊都會錯。”
“我如果選擇支持相柳,只怕金烏鳥會立時發難,若支持金烏鳥,或許我們喪命更快,原本我想作出第三選擇,只是突然覺得,或許那時這金烏鳥與相柳都會對我們發難。在這畫卷中沉迷久了,或許我們真的便離不開了,只能取巧了。”
趙無極道:“下次還請辛兄提前告知,不然我非得嚇死。”
說罷幾人一陣大笑。
周遭景物再變,幾人身處山谷中,谷內果香彌漫,泉水芬芳。
“還真在畫卷中!”
辛廿七目露異色,欣喜道:“若是我能取到這山河社稷圖多好。”
李若若吃吃笑著道:“你不是一直覺得法寶是外力么?”
“額,這可是你那東曦槍的鍋,那日我阻截它時,它竟然能先刺破道禁,再傷了我。我才明白往日自己是自大了些。何況沖哥與朱麗葉還沒趁手兵刃呢。”
幾人說笑一陣,辛廿七試著修煉起來,半晌欣喜睜開雙眼道:“這也算一個好消息了,在這畫卷內修煉一日抵得過外界半月。”
眾人紛紛試著修煉起來,果然如同辛廿七所說那樣,幾人修煉不倦。
外界,阿月渾子等人憂心忡忡,大半日過去,壑內早已平靜,石碑驀地消失,更有幾座石臺緩緩浮現,臺上卻空無一物。
也不知那五人在壑內情況如何,自己更要小心提防秦無忌率眾來襲,可秦無忌卻一直不見動靜,只在那竹幾旁自斟自飲,黑白無常二人卻有些面色凝重。
阿月渾子心中暗暗想過,邊分配人手,邊暗中聯絡與自己相識想交的仙法門派學校。
更有不少人選擇保持中立,誰都看得出來,這正邪兩道一場大戰在即,誰也不愿意作了炮灰。
平靜,暴風雨前的平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