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里默默扭過頭去,不忍再看,不是他不想幫,實在危險型人格確實需要懲罰一下。
然而這件事情別人還真做不了,也只能由童臻來做,畢竟陳方敘不會報復她嘛。
趙啟將陳方敘綁好,便乖乖坐在一旁,目光灼灼地期待著自家老大虐待老板。
陳方敘微微瞇起眼睛,看著童臻拿著幾支針劑在糾結。
“要不……就這個吧?”童臻詢問的目光看向趙啟。
趙啟眨了眨眼睛,“老大,這個有什么用啊?”
“這個可以讓他全身虛軟一周,能看能聽不能動,這樣他就不會又搞事了。”童臻說。
趙啟點頭:“好主意!”
凱里搖頭:“可他還要上班呢,童醫生,要不……”就算了?
他笑了笑,后三個字沒好意思說出來。
“要不就這個吧!”童臻又拿出一支,“這個可以讓他腹瀉三天!保準讓他哭著叫爸爸!把主人格給換回來!”
趙啟繼續點頭:“老大,這個也不錯呦!”
凱里抽氣,“這個也不大好吧……”
聞言,童臻看了他一眼,這家伙是成心在搗亂吧?
“算了,不問你們了,就這個!”童臻從箱子里又拿出了一支針劑,這一次問也不問,直接就給陳方敘給注射進去了。
陳方敘沒想到她會來真的,皺眉看向她:“你……”
“瞪什么眼,我已經對你很大發慈悲了好不好?不給你長點記性,你還真當我好惹,要不是看在你占用的是陳方敘的身體,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童臻沒好氣道,說話的功夫,藥劑已經全部注射進去了。
凱里弱弱地問她:“這個……是個什么藥劑呀?”
童臻嘴角邪惡地揚起,“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約莫兩分鐘的功夫,陳方敘的臉色有些變了,他死死地盯著童臻,趙啟和凱里則緊張地盯著他。
“老板?你……感覺怎么樣?”趙啟試探地問。
陳方敘依然盯著童臻,臉色越來越僵硬,瞳仁紅絲盡顯,忽然,一滴晶瑩的淚珠滾落了下來。
趙啟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向童臻,一臉驚恐地問:“老大,這太狠了吧?怎么個疼法,一上來就疼哭了??”
“疼什么呀,不疼的,只不過會一直流淌著懺悔的淚水而已。”童臻如是說。
凱里無奈搖頭,低聲嘀咕道:“你說你一個好好的醫生,怎么盡折騰這些亂七八糟的藥劑呀。”
童臻笑而不語,這還得多虧了江牧云,他才是她的藥劑配制研發的啟蒙老師啊!無意中為她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這算什么,以后還會有更厲害的呢!
陳方敘徹底沉默了,他也不知道童臻到底給他注射的什么,只覺得心情很是悲傷,仿佛所有能牽動他的事情都在一瞬間涌上心頭,憂傷的情緒不自覺地就控制不住了……這到底是個什么鬼狀態!
“你好好反省反省,我們先去睡了哈。”
童臻拍了拍他的肩膀,招呼趙啟和凱里都去洗洗睡,不要管他了,讓他一個人在這深夜里好好想想自己為什么要被如此對待。
……
翌日一早,童臻睡到午時才起來,她倒沒有睡懶覺的習慣,而是昨天夜里是在熬太晚了。
本來以為凱里已經起來了,沒想到她都喲下去吃午餐了,還不見凱里的人影。
趙啟一早跟她簡單地匯報了公司的情況,讓她不用擔心,放心大膽地去“折磨”陳方敘,說到這里的時候,童臻才想起來,陳方敘還在客廳被綁著呢。
懲罰雖然是要懲罰的,但這天都大亮了,被傭人們看見了也不好。
她匆匆去了客廳,瞧見了雙眼通紅的陳方敘,正一臉幽怨地看著她。
她趕緊上前給他解繩子,一邊小心地試探:“方敘?”
陳方敘聲音有些喑啞,他問:“真的是我做的?”
聞言,童臻解著繩子的手微微一頓,雙眼亮亮地看向他,“你回來了??”
陳方敘微笑點頭:“是啊,我回來了。”
只是樣子有些狼狽。
童臻將繩子解開之后,看著已經回到主人格的陳方敘,躊躇地問他:“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回來之后不叫我們?”
“你們去睡的時候,我就已經回來了,至于為什么不叫你們,這也是我該罰的,何況是你動手,只怕你還不夠解氣呢。”
陳方敘起身活動了一下脛骨,看到童臻眼眸中一閃而過的愧疚,便輕聲安慰道:“我故意沒叫你的,睡的還好么?”
童臻沒說話,她沒想到陳方敘昨晚上回恢復主人格恢復的那么快,竟然在他們去睡的時候就已經回來了。
轉換回主人格,她是很高興的。
可是一想到該被懲罰的危險人格沒懲罰到,反而懲罰了無辜的主人格,她又有些不高興。
“那不怪你,你該叫我們起來放開你的。”她低聲嘀咕著。
陳方敘笑了笑,沒說話。
上樓去換衣服的時候,童臻便叫廚房做些吃的,然后見傭人們有些探究的目光看向她,便隨意解釋了幾句,說是鬧著玩兒什么的。
顯然,這些話沒人信,童臻也無所謂,只要他們別出去亂說就好,不過陳家的保密工作,管家向來負責的還是挺好的。
陳方敘洗漱一番,換好衣服下來,看上去精神了許多,不過眼睛依然很紅。
童臻微微挑眉,默默地埋頭扒飯。
“我今天就不去公司了,已經交代了趙啟,下午……我就在家陪你。”
他在桌邊坐下,目光溫柔地看著她,淺金色的眼光落在他微笑著的眉眼上,讓童臻有種恍若回到幾年前的感覺。
她晃了晃腦袋,想將內心深處的那抹記憶中美好的身影晃出去,那些日子已經過去很久了,她也不會想再回去了……
察覺到她的微小動作,陳方敘微微斂目,沒有說什么。
……
這幾天,雖然風狼那邊徹底平靜了下來,可沈從卻一點都不平靜。
上面已經著手開始處理內患,基本上不用他再操心什么,而且已經安排好了他真實身份回歸的事宜。
童遇已經在收拾東西了,他打算明天離開,婚期將至,許多事情等他回去決定呢。
“你不走啊?上面都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你回到A市,除了你這張臉,一切都回到從前了。”
童遇一邊說著,一邊緩步走過來,遞給了他一杯咖啡。
“我不放心她。”沈從接過咖啡,發現童遇居然還在上面打了奶泡。
“可是你待在這里也無濟于事啊,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你我都干涉不了,何況我覺得陳方敘不會對她有什么壞心,那天過去的時候,順便讓趙啟安排了我的人在陳家里,你就放心吧。”
童遇說,沈從看了他一眼,話雖這么說,他又怎么可能真的放心,安插了人進去?陳家里面安保隊全在趙啟的管轄之下,哪個不會緊盯著陳方敘,結果還不是被得手了?
可這些事都是次要,主要是童臻的態度讓他很頭疼,她執意要幫陳方敘,不惜跟自己動氣也要留在那里,真是……
想想心里就不舒服,哪里還有心情恢復身份什么的。
“凱里說陳方敘現在的狀態很不錯,主人格出現的時間越來越長,看來完全治愈就在眼前了。”
童遇寬慰道,他很了解沈從,自然也知道他此時在煩惱些什么。
這句話也算是寬慰了一點吧,想到陳方敘完全恢復后,童臻就會回到他身邊,煩躁的心情總算是被安撫了一些。
“可是她到現在都沒給我打過電話。”沈從側眸,目光幽怨地看著他,“兩個消息都沒發過。”
童遇愣了愣,干笑,“可能是太忙?”
沈從輕哼,“對哦,忙,忙著陪陳方敘呢……”
童遇:“……”
這個天算是沒法兒聊下去了。
翌日一早,童遇離開了,沈從新醒來的時候,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幾片烤糊的面包和一杯涼掉的牛奶。
沈從:“……”
雖然從那擺放的整整齊齊的面包片可以看出童遇很認真地為他準備了早餐,但他還是覺得做還不如不做呢,烏漆墨黑的,吃下去搞不好會壞肚子。
他搬出了別墅,一個人住那里,太大了,太寂寞,本來當時也是為了迷惑敵人才租的,那輛邁巴赫倒是留下了,童遇留給他的,方便他出行,不過很快,童遇的賬戶上就到賬了一筆巨款,一看,跟買那輛黑色邁巴赫的金額一樣多,甚至還多了些。
童遇下了飛機,坐在出租車上,看著那筆到賬的款項直撇嘴,這個家伙,干嘛那么較真兒,就當迎接他回歸的禮物不行啊!
沈從又找了一處公寓,離陳家別墅很近,從別墅區那邊出來的主干道,就要經過公寓前面。
第五天了。
童臻終于發了消息給他。
“見一面吧?”
簡單的幾個字,沈從卻忽然感覺之前所有籠罩著心底的陰霾全部都消散了。
“好啊,我去接你。”他很快回復。
心里想著,果然,他的童臻的還是放不下他的,那天走的時候鬧的兩個人都不開心,這幾天他無數次想要聯系她,站在陽臺上看她每天陪陳方敘去公司,幾乎已經到達忍耐的臨界點了。
強忍著不去打擾她,只是不想讓她徒增困擾,原本陳方敘的事情已經鬧的她夠心煩了,卻還要顧及自己的情緒,他在反省是不是自己不夠大度……
“不用,你把地址給我,我去找你吧。”
她很快回復過來了。
沈從愣了下,明明知道她是擔心他跟陳方敘碰上又會引發什么不好的事情來,所以才要求主動來找他,但這些他都不在意,只要她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