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機會只在電光朝露間的一瞬,白正羽猶豫之間,暗器已到面前,再想啟動星隕依然不及。連忙以殘余內力揮動長劍,去擋射向楊文蔚面門的那枚菩提子。楊文蔚冷眼看著射來的暗器,也咬牙舉起佩劍,擋在胸前。
可此時二人內力幾乎無法施展,白正羽拼得真氣逆行的風險,全力擋下面門這一顆菩提子。長劍再也把握不住,脫手墜落。只覺得胸口一熱,險些一口鮮血噴出,直痛得彎下腰去。
楊文蔚雙手橫劍去擋胸前的一枚菩提子,可哪里使得出半分內勁,暗器與長劍相交,楊文蔚只覺得眼前一黑,身子便向后栽去,菩提子去勢不減,又打中了楊文蔚右肩。再場眾人一聲驚呼,眼見楊文蔚便要失足墜落。
白正羽拼勁最后一絲力氣抓住楊文蔚手腕,可胸口隨即傳來一陣劇痛,不由得便要放開手。
就在此時,身旁白影一閃而過,待眾人看清時,光印已將楊文蔚拉回木階之上。緊接著抱起楊文蔚幾記縱跳,躍上平臺。
白正羽等三人也連忙緊跟而上,上到平臺之時,光印已開始為楊文蔚運功療傷。
初時光印以為楊文蔚在煙霧之中招架不及,只是受了些內傷。可運功之下,發現楊文蔚體內竟存有一股邪力,在楊文蔚周身經絡沖撞,與楊文蔚自身內力相搏,更似有吞噬其自身內力之感。
細查之下,發現這股內力似毒非毒,似蠱非蠱,只是不斷吸收著楊文蔚自身功力,不僅不受控制,更在體內野蠻生長,似乎有著另一個靈魂。
光印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內力,只得先用自身功力壓制這股邪力,可是這股內力雖然尚不算十分強大,但卻十分“油滑”,光印幾次以內力相攻,這股邪力只是在楊文蔚周身經脈不停游走,始終沒能抓住這股邪力。
光印情急之下催動功力,打入楊文蔚中庭、石門、天樞、關元幾處大穴,再向楊文蔚丹田緩緩靠攏,將這股邪力團團圍住。
可楊文蔚身體被這股邪力侵害多日,此時身體已十分虛弱,光印稍一發力,楊文蔚便經受不住,周身經脈搖搖欲墜,仿佛隨時便要崩塌一般。
光印無奈之下,只得以自身內力緩緩圍攻這股邪力,可攻勢既緩,這股邪力便似乎毫不畏懼,不再“躲閃”,而是“吞噬”起光印的內力。每吞噬一分,這股邪力便成長一分。
光印大驚之下,不敢再以內力強攻,只能以內力暫時護住楊文蔚要害經脈,使這股邪力無法再損害楊文蔚氣血。再緩緩調理楊文蔚已斑駁不堪的經絡氣血。
不多時,楊文蔚氣息漸緩,呼吸也逐漸平順。光印剛剛松了一口氣。這股邪力卻突然又異動起來。直鉆楊文蔚的丹田而去。
楊文蔚大叫一聲,猛地睜開雙目,滿眼布滿血絲,神情可怖。那股似毒非毒,似蠱非蠱之力,沿著楊文蔚周身經絡四散而開。眼見楊文蔚頸部、四肢血管爆出,竟已隱隱呈現出黑褐色。
一旁藍雪言等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景象驚得一時之間不知所措。藍雪言想要上前問話,楊文蔚猛地站起,雙眸充血,赤紅得如朱砂一般,目光直盯向想要靠近的藍雪言。
藍雪言被冷峻的目光射得一怔,一股寒意不由得逼上心頭。還沒等她反應,楊文蔚身子突然撲將過來,揮掌便擊。
藍雪言畢竟歷練尚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得猝不及防,匆忙間想要抬臂格擋。光印見狀急忙搶身上前,一把拽開藍雪言。楊文蔚單掌從藍雪言面前揮過。掌風過處,藍雪言只覺得一股腥惡之氣,心中惡心得一陣翻滾,不由得身子一晃,幾欲暈倒。
一旁邊陸楚云與白正羽急忙過來扶住藍雪言,將她拉到一旁。好在藍雪言吸入氣體不多,簡單調息后已無大礙。
那邊光印雙眉緊鎖,仍在與楊文蔚周旋。此時的楊文蔚招數已毫無章法可言,卻出手如電,雙臂橫掃豎劈,只攻不守,便似一只發狂的野獸一般。
此時光印要制住楊文蔚自然也非難事。可一來楊文蔚此時內息錯亂,光印出手稍有不慎便會致其重傷。二來楊文蔚只攻不守,加上掌中帶毒,光印恐再傷及另外幾人,只能將楊文蔚周旋至一旁石壁之處。
一旁藍雪言此時發現,光印一直只以右手與楊文蔚周旋,左手在身側似在蓄力。果然不多時,楊文蔚雙臂合抱,打將過來。這一下門戶大開,光印挺身上前,左手食指點出,直奔楊文蔚面門而來。
這一招雖去勢緩騖,卻力有千鈞。勢之所及,楊文蔚整個身子仿佛被靜止一般,又似被籠罩在一座無形籠中,動彈不得。眾人望去,見光印指尖到處,室內火光映照之下隱隱泛出金氣。
“澄靜指!”藍雪言小聲說道。一旁二人也聽過澄靜指的威名,知道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現下能得親見,均屏息凝神,注目觀瞧。
據說此指法不僅極少有少林寺門人能夠練成,而且修煉此武功之人,須做到一心澄靜,靈源清湛。否則不但無法發揮招式威力,亦會被指力反噬。藍雪言之父藍亭月曾為藍雪言講述天下武功時,對此指法贊佩有加,稱其乃是集“佛心、佛愿、佛行”一體,佛門中最頂級的功夫,非大智慧不能修習。
光印一指點中楊文蔚面門神庭要穴。楊文蔚周身戾氣瞬間消散,雙目中暴郁漸退,清澈如初,可轉眼間便支撐不住,輕哼了一聲,身子便倒了下去。
眾人趕忙擁上,藍雪言一把抱住楊文蔚輕聲呼喚。可楊文蔚此時已面如蠟炬,顯然不僅傷重,身子已極虛弱。無論藍雪言如何呼喚,均不見反映。
光印在一旁說道:“她體內經絡內息均已被我以指力止緩,三日內體內邪力應當不會再復發作。你們三人可暫去前面關卡,這孩子交于老衲帶下山去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