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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初入明營

時間倒回到順治三年的七月,駐兵鐘山,劍指賀州和永州的李定國,迎來了他一生中最為重要的一個客人。而漢人的命運,也由此一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七月十四日,鐘山山腳下。來了一群十分奇怪的人。其中一個拿著比自己還高一頭的大槍的少年興奮地叫道:“我們終于到了鐘山了。”說完了居然很臭屁的背起了一位偉人的詩:“鐘山風雨起蒼黃,

百萬雄師過大江。

虎踞龍盤今勝昔,

天翻地覆慨而慷。

宜將剩勇追窮寇,

不可沽名學霸王。

天若有情天亦老,

人間正道是滄桑。”

“蠢貨。”他身后一位20來歲,英俊的堪比潘安,勝似宋玉的書生,用手里的扇子狠狠地在少年腦袋上敲了一記,才笑著說道:“熙官背的詩倒是沒錯,不過呢,這個鐘山,卻不是詩里面的那個鐘山。去,做五百個俯臥撐,做不完不許吃飯。”少年憨笑著撓著腦袋道;"吳大哥。這個詩呀干呀的,太難為我了。不過說到打仗,排兵布陣,那才是我的強項呢”

這句話自然引得他身邊一個少女的不滿,少女一把揪住少年的辮子,惡狠狠的教訓道;“你呀,給你點顏色你就開染坊。不知道是誰和趙大哥他們打賭排兵布陣,連褲子都輸掉了。”

這一行人,自然就是從貴州吳三桂處回來的吳應熊,吳大世子一行了。吳應熊對自己的便宜漢奸老爸可是毫不客氣,不僅將目前在老爸軍中的一批良將,如趙良棟,李雄飛等人都要到了自己麾下,還從吳應熊的關寧鐵騎中,挑了五百作為自己的親衛隊。不過這時候,這兩個人在吳軍中的職位還不是很高,僅是個小小的參將而已。而從貴州到廣西的一路上,吳大世子則是按照他在21世紀的特種部隊訓練方法開始對這些人開始了嚴酷的訓練。同時,吳氏干校,也擴大了招生規模,趙良棟,李雄飛,白天林,宋景豐等將領,被吳應熊捉去,開始對其思想進行了最正規的紅色教育。

笑話,趙良棟可是在吳三桂反叛后做了鐵桿漢奸,現在不把他抓在手里洗腦,到最后還不得把吳大世子的腦袋砍了獻給糠小麻子啊。不過好在趙良棟和李雄飛都是直性子,再加上吳大世子給他們講的比他們先進幾百年的軍事理論,本就是軍事迷的二人自然對吳世子言聽計從,奉為天人。再加上吳大世子對待二人,就像對待自己的兄弟一樣,二人哪還不拼了命的對吳大世子忠心耿耿。

閑言少敘,扮作商隊的眾人,在距離中山將盡30里的同鄉落腳后,吳大世子就帶著趙良棟,洪熙官,云娘以及二十個親兵來到鐘山下踩盤子。也就發生了上面的一幕。

看著洪熙官叫苦連天的做著俯臥撐,幾個人自然是哈哈大笑,笑罷,趙良棟突然神色嚴肅的對吳應熊道:“世子,我們就這么上山見李定國嗎?”

吳應熊笑道:“當然不是了。世子我已經給李定國準備了兩份大禮。”

趙良棟奇怪的道:“世子,我們此次來,并沒有帶任何禮物啊。”

吳應熊用手制止了趙良棟,用手一指前面的山,擺了幾個手勢,正是吳應熊教給這些人的戰斗手語。后世兵器時代的特種部隊,為了防止戰斗中泄露戰斗秘密,都使用這種特定的手語進行聯系的。趙良棟知道吳應熊是要考校自己的本事,自然也用手語和吳應熊交流了起來。

吳應熊:“咱們二十多個人,奇襲李定國的軍營,兵分兩路,你我各帶一路,到李定國的大帳中匯合。”

趙良棟:“好的,只是潛入嗎?要不要留活口?”

吳應熊:“盡量不要傷人。對李定國,只能活捉。”

趙良棟:“我觀察了一下,李定國的軍營,應該駐扎在狀元峰上。狀元峰西邊是峭壁,我帶兄弟夜里從峭壁摸上去,應該不是問題。”

吳應熊:“好,我帶云娘和熙官從東邊摸上去。”

趙良棟:“好,入夜以后,開始行動。”

吳應熊:“三更準時在李定國大帳會合。”

入夜以后,李定國軍的大帳中,幾個守夜的士兵,輪流的走來走去,幾乎填補了所有的視覺死角,而躲在樹林中的吳應熊,心里則是無比的佩服:“李定國果然是牛人,他帶出來的軍士,連晚上的哨崗,都那么的專注,害得老子都無機可乘。”

而他身邊的洪熙官和云娘,則緊張的有些沉不住氣了。動來動去的。好在吳大世子還是比較能夠沉得住氣,好幾次都用手勢阻止兩個人的動作。

吳大世子借著軍營里的火光,仔細的看了一下后,基本上已經看清楚了李定國帥營所在的位置后,對洪熙官和云娘道:“你們去摸三個舌頭回來。用布把舌頭的嘴堵上,”

洪熙官聞言就朝軍營方向奔去,不一會,就抓了一個李軍的士兵回來,吳大世子三人換了衣服后,吳應熊和云娘則跑到一邊去埋伏。

等二人走遠后,洪熙官解開了幾個李軍嘴上的布,和吳應熊預料的一樣,這三個貨果然悍不畏死,扯著嗓子大喊:“敵襲,敵襲。”

李定國軍中擔任警衛的營官連忙帶領本部人馬,朝著聲音的方向搜尋。完全忽略了從懸崖上爬上來的二十多條黑影。而這些人,順著聲音找到三個被俘的士兵后,忽然發現軍營中起了火,帶兵出來的營官,來不及清點人數就連忙帶人回去救火,自然不會發現他們的隊伍中,多了三個人……

李定國剛入睡,忽然聽到營中大亂,有人不斷地高喊:“走水了。”與此同時,腳步聲,潑水聲,吶喊聲,使得軍營里一片嘈雜。李定國連忙跑出軍營觀看,只見門口站著一個大胡子正穿著小隊長的服裝,帶了幾位士兵,在自己的大營前來回溜達。李定國見這個小隊長面生得很,便問這個小隊長道:“你是哪部分的?出了什么事?”

小隊長連忙躬身答道:“稟告將軍,我們的軍營里混入了刺客。他們放火燒營,惹了不小的亂子,小的奉命保護將軍的安全。”

說罷,軍官忽然對著李定國身后道:“"將軍,小心刺客”李定國連忙回頭觀瞧,等到李定國發現身后什么也沒有的時候,突然心生警戒,就在他分神的剎那,兩把鋼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原來吳大世子與趙良棟兵分兩路,先是吳世子在外圍制造混亂,掩護趙良棟等人突入李定國軍營,突入的人又兵分兩路,一部分放火制造混亂,另一部分則等在李定國的大帳外甕中捉鱉。李定國雖然是帶兵的猛將,但是在他的那個年代,還沒有這樣的特種戰法。再加上背靠懸崖峭壁,自然忽略了敵人來自懸崖下方的可能性。于是,吳應熊這只自于21世紀的撲棱蛾子,就用來自于二十一世紀的特種戰法,俘獲了這位中國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將。

直到趙良棟和他的兩位手下將鋼刀架到了李定國的脖子上,李定國才反應過來自己中計。好個李定國,刀架到脖子上的時候,還能夠處變不驚,非常淡定的問趙良棟是哪個部隊的。趙良棟并不理會李定國,只是向天空放了一個煙花。煙花在天空華麗麗的炸開,在天空中留下了一個美麗的軌跡。

李定國自然知道他們是給自己人發信號,大胡子趙良棟一邊讓李定國喝止自己的軍隊不要對自己的人進攻,一邊召喚在行動前就已經在胳膊上綁上紅布作為區別的吳應熊親兵聚集到自己身邊,而李定國的軍隊,則將這些人團團圍住。不過忌憚自己主將被圍,誰也不敢擅自動手。

就在這危急時刻,只聽到一聲爽朗的笑聲傳來:“呵呵,讓大哥受委屈了。小弟劉永利給你賠罪了。”

隨著聲音,只見一個身著李軍小校服飾,英俊的有點像京城里兔爺的青年,笑嘻嘻的對李定國見禮道:“李大哥,小弟的人多有冒犯,小弟帶他們給大哥賠不是了。”

眼前人雖然英俊非常,李定國卻對他沒有任何的好感,只是冷冷地道:“尊駕此來,所為何事呢。”

吳大世子擺了一個自認為極其瀟灑的動作,笑道:“兄弟此來,是想投靠大哥,求大哥收留,給口飯吃。”

李定國心中罵娘:“你投靠就投靠吧,干嘛還給我綁起來啊,害得老子在下屬面前丟盡了臉。”面上卻是一副淡定的表情:“兄弟既然是來投靠我的,現在卻讓為手下挾持于我,這是什么道理呢?”

本以為此話一出,吳大世子肯定難以回答,誰想臉皮賽過城墻的吳大世子,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大哥,小弟雖然是要投靠大哥,但卻想要在大哥手下謀個好差事,所以才要下面的兄弟露一小手,免得被大哥你看輕了。你們趕緊把李大哥放了,李大哥也讓手下的弟兄們散了吧,咱們去你的帥帳好好說說話。”

李定國無奈,畢竟自己的性命也還攥在吳大世子的手里呢,只得和吳大世子一起進入了帥帳。進賬后,吳大世子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了李定國的下手第一個位置。而趙良棟等人,則站在了吳大世子的下首。李定國坐在了主帥的位置上。嘆口氣道:“兄弟,你有什么事,說吧。不要消遣我了。”

吳應熊則起身抱拳道:“小弟劉永利,是劉玄初先生的族侄,我族叔玄初先生,背著吳三桂練了一支隊伍,由小弟統帥,說是要等到時機成熟,就來投效李大哥。所以現在小弟帶著這支軍隊,前來投靠大哥你了,還望大哥你收留啊。”

李定國奇道:“你是茂遐先生的侄兒,失敬,失敬。茂遐先生也曾經多次暗中資助我軍,我也尊茂遐先生為叔,我們倒真的是兄弟了。想必兄弟此來,定是有良策獻于我軍了,定國洗耳恭聽。”

吳大世子也不客氣,從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自己剽竊幾百年后某個偉人的作品,甚至于連書名都沒改,只是把作者的名字改成了劉永利而已。

“這是小弟的拙作《論持久戰》,請大哥予以斧正。”

吳大世子站起身來,手里拿著一個折扇,學著某偉人作指點江山狀道:“韃子趁我漢人內亂,進兵中原,使我中原大地生靈涂炭,民不聊生。而現在,韃子又占有了長江以北的絕大部分土地,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想迅速的把韃子趕出中原,已經不可能。

我們只能開展持久戰,軍隊要勝利,必須在廣闊的戰場上進行高度的運動戰,迅速地前進和迅速地后退,迅速地集中和迅速地分散。這就是大規模的運動戰,而不是深溝高壘、層層設防、專靠防御工事的陣地戰。這并不是說要放棄一切重要的軍事地點,對于這些地點,只要有利,就應配置陣地戰,攻堅戰。但是轉換全局的戰略方針,必然要是運動戰。陣地戰雖也必需,但是屬于輔助性質的第二種的方針。在地理上,我們的主戰場是長江以南的云南,貴州,廣西,廣東,福建,四川,湖南七省,戰場面積廣大,我們作最有效的運動戰,是可能的。韃子遇到我軍的猛烈活動,必得謹慎。他們的戰爭機構很笨重,騎兵在平原地區具有的優勢,在云南,貴州,四川這些地區則不復存在。因此他們行動很慢,效力有限。如果我們集中兵力在一個狹小的陣地上作消耗戰的抵抗,將使我軍失掉地理上和經濟組織上的有利條件,犯福王的錯誤。戰爭的前期,我們要避免一切大的決戰,要先用運動戰逐漸地破壞敵人軍隊的精神和戰斗力,同時,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反清力量,以消滅韃子的有生力量為主。

除了調動有訓練的軍隊進行運動戰之外,還要在農民中組織很多的游擊隊。韃子軍隊的優勢,是他們的騎兵,機動力強,但是如果在云貴地區,因為道路多為山路,崎嶇難行,這種優勢也就不復存在了。而我軍主要的馬匹是滇馬,個頭矮小,耐力強,適合走山路。這就對韃子形成了行動力上的優勢。再就是要充分發動農民,中國農民有很大的潛伏力,只要組織和指揮得當,能使韃子一天忙碌十二個時辰,使之疲于奔命。

至于戰法上,我們要采取運動戰,游擊戰,以不斷的騷擾韃子為主,以殲滅韃子的有生力量為主要目的。韃子人少,根本經不起如此的虛耗。”吳大世子講到關鍵處,也是先端起茶碗,狂灌了一通水。偷眼看李定國,只見李定國正在飛快地做著筆記,同時時不時的做深思狀。

“至于戰法,”吳大世子繼續道。“小弟總結了16個字的經驗,即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退我追,敵疲我打。不過最為重要的是,”說到得意處,吳大世子不由得更加興奮,眼睛都笑成了一朵花。

見吳大世子停下,李定國著急地道:“兄弟,你快說,最重要的是什么啊。別賣關子了。”吳大世子笑笑,道:“是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反清力量,建立最廣大的反清統一戰線。”“好。”

李定國聽到此處,歡喜的鼓起掌來,“兄弟,以后你就是我李定國的副帥了。這里除了我,你是最大的。我這就和兄弟們去說。兄弟,你一定要留下來輔佐哥哥我,建立你的那個什么統一戰線。”

與此同時,在臺灣一座高大的府邸內,陳永華也是手捧劉永利版的論持久戰,心情無比的激動。你們完全可以想象,就和地道戰里那個民兵隊長第一次看到正版的論持久戰一樣內流滿面。嘴里喃喃的說:“我們漢人有救了。”

如此激動的,還有杭州的一群書生,他們捧著吳大世子無恥剽竊來的大作,全國奔走,說服各類人物反清復明。

當然,這本偉大的著作,也激起了某些人的敵視,仇視以及鄙視。在滿人的紫禁城里,順治皇帝就把面前的論持久戰一書死得粉碎,大罵劉永利該千刀萬剮。罵完后,順治自然還是忘不了去找化名玉鼎真人的青木老道去拿十全大補丸,順便借著藥力去寵幸他的弟妹董鄂氏,充分發揮多爾袞的精神,把綠帽帶到自己的親兄弟頭上。

當然,也有一大批目光遠大,高瞻遠矚的糞青文人,指責劉永利的做法是只游不擊,還要給自己的明哲保身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顧炎武就是其中的一位。不過,吳大世子在這年年底的軍事行動,卻給了顧大學問家一個響亮的耳光,也為其以后成為吳大世子忠心不二的反清走狗打下了堅實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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