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光和哥哥兩人在聶氏自己的母親的墓前守孝三年,每天都在墓前的小屋里坐到子時,每到子時還要去查看墓葬, 日子過得十分緊張,也十分清苦。有一天，司馬光和哥哥在屋里默默讀書，忽然覺得自己的讀書的聲音，在腦海耳畔回蕩。他就問哥哥聽到自己的沒有，哥哥說自己沒注意。司馬光以為自己是一時錯覺，就沒在意。過了幾天相似的情況不斷發(fā)生。司馬光就把情況向哥哥說了。哥哥說：“可能是太緊張，出現(xiàn)幻覺。不如休息休息。”司馬光就這照著哥哥的意見休息了幾天，也不讀書，可是自己想什么都有聲音,就覺得很不對勁。暗自想：“是不是母親顯靈了，是不是自己的守孝不到位，自己的母親怪罪，可左思右想,自己覺得沒有對母親孝敬不周到的地方。一定是什么人在作怪。”
有一天,司馬光在想事情，故意在屋里發(fā)呆想事情，忽然站起身來，轉(zhuǎn)到屋后，發(fā)現(xiàn)一個人影，這個人影晃了幾下就不見了。他沒有繼續(xù)跟蹤，就回到了屋里，這下心里有了底。好幾天都沒了幻覺,以為好了，又過了幾天，深夜在屋里，覺得自己想事情又有聲音。他這次告訴哥哥：“哥哥，我們安息了吧。”接著向哥哥打了個手勢，哥哥早就知道司馬光出現(xiàn)幻覺一事，他早就把那個人影在屋后的事情告訴了哥哥，他一打手勢，哥哥就明白了。而且司馬光自己想的什么，哥哥都聽到聲音了，哥哥覺得沒那么簡單就沒當(dāng)面告訴司馬光，這次看見司馬光打手勢，哥哥假裝說道：“好的，我們休息吧。”只見司馬光忽然站起身來，拿著一把寶劍，提著燈籠，快步走到屋后，只見一個人正想離開，司馬光上前一步，將此人踹倒在地，司馬光用劍指著此人，這個人慌忙說到：“饒命。”司馬光將此人押到屋里，問此人在此何事。此人說道：“本人是本地的一個光棍，是一名風(fēng)水先生，聽說司馬光大人在此守墓，聽說大人聰明，特來試探司馬光大人。”司馬光說道：“我怎么想的，你是怎么知道的。”此人說道：“我事先觀察大人很久了，大人的言行想法我都清楚，很了解大人的心理。大人一想事情，我就在外面說一些大人的知心話，說的很小，模模糊糊，大人就誤以為是自己的腦海中出現(xiàn)聲音了。我事先偷偷溜進屋，看大人讀書讀到哪兒，自己事先背下來。大人默讀到哪，我就說到哪，好像是大人自己的腦海又出現(xiàn)了聲音，好讓大人覺得是自己的幻覺。”司馬光說道：“我干過的緊張的事情很多，從未感到有這種感受，所以不相信是緊張造成的幻覺，當(dāng)時有人作怪，我對母親孝敬周到，真心守孝，當(dāng)然不是母親顯靈，這一切都不是你所能理解的，所以你就不知道。你作怪就是好斗氣，小小風(fēng)水先生，搞旁門左道，要是不懲罰你，你還不禍害鄉(xiāng)里。”接著就讓家人將風(fēng)水先生扭去縣衙門，不久官府判下來，說是此人搞旁門左道，蠱惑人心，被判徒刑十年，而且終生不得再從事風(fēng)水。
就在風(fēng)水先生被扭送官府之后，司馬光就向司馬旦說：“風(fēng)水先生，要是干點好事倒還不錯，要是干起壞事都是損到底，得好好治治，邪不壓正，只要認真對待他們的邪法，他們就會被擊破，他們的手段貌似高明，只要認真的想一想，他們的手段就像嬰兒般的簡單，不堪一擊。這個風(fēng)水先生，以為自己很高明，卻連普通人都不及。俗話說‘家里有三個地理仙（風(fēng)水先生的另一稱謂），拴牛斗沒地方拴。’按照他們的想法來的話，就只有滅絕。”司馬旦說道：“是的，本來風(fēng)水都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傳統(tǒng)，可偏偏讓這些小人來掌握，真是可悲。”司馬光說道：“很多風(fēng)水先生都是混吃混喝，是江湖騙子，我曾經(jīng)問過老師風(fēng)水先生都屬于那個行當(dāng)，他們好像跟宗教人士差不多。但老師說他們屬于術(shù)士，不屬于宗教，俗稱江湖術(shù)士，對他們不用太當(dāng)真。”司馬旦說道：“這個人處心積慮這么長時間，都沒把兄弟怎樣，到底還是弟弟厲害，將這個風(fēng)水先生不費功夫就抓到了。這個風(fēng)水先生以為自己是天下最聰明的人，卻不知有一句話，‘一山更比一山高，強中更有強中手’，看來人還是真聰明好點，有自知之明，否則耍小聰明自以為天下第一要吃大虧的。”司馬光說道：“哥哥說的是。”說完兄弟倆仰天大笑。
在守孝期間，一天兄弟倆燒完紙，掃完墓，回到屋里。閑來無事，司馬光跟司馬旦說道：“我有個好朋友名叫石昌言，他和我同年。他年輕時候，照顧小孩，沒有參與會試，到了四十多歲才中了進士。他也有些奇遇，他年輕時候在書院里學(xué)習(xí)時候，準備參加鄉(xiāng)試，被幾個保衛(wèi)打了一頓，還誣告自己頭東西，自己人事不省，回到家，自己有口說不清，也就沒有打官司，當(dāng)年就沒有參加考試。后來等到年紀大了，中了鄉(xiāng)試，準備參加會試，就到原來的書院里學(xué)習(xí)，剛開始一切都好，他每天學(xué)習(xí)，在書院里比在家清靜，所以學(xué)習(xí)效果比較好，長進比較快。但是過了一段時間，他感覺壓力比較大，吃飯吃不進去，學(xué)習(xí)也學(xué)不進去，就連睡覺都睡不進去。他仔細想了一想，可能是當(dāng)年的歹人來找事，他心里想自己怎么也不能再重蹈覆轍，即使別人講自己打死了，自己也不離開書院。一定要學(xué)有所成才行。想到這，橫下一條心，努力調(diào)整自己的狀態(tài)，他在書院里轉(zhuǎn)了轉(zhuǎn)，走到當(dāng)年歹人打他的地方，就聽到自己的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打他打他’，他以為是熟人為他打抱不平，他一想，自己要打了人豈不是要吃官司？還怎么學(xué)習(xí)，考試？接著就轉(zhuǎn)身離開這個地方。他到大夫那兒看了看，大夫給他開了點藥，他吃了覺得飯也吃進去了，覺也能睡著了，壓力沒有那么大了。過了一段時間，自己的學(xué)業(yè)更加有成，他覺得差不多了，又加上會試時間快到了，他就離開了書院，去參加考試去了。考完試，他就回到家，由于刻苦學(xué)習(xí)，又加上這么多年的打磨，他的才華終于被主考看中，被點中了進士。考中了進士，很多人都來祝賀，他應(yīng)酬了幾天。在還沒有被安置官職的時候，他就在家里呆著。可是整天聽到鄰居在謾罵，他一開始不信，以為是幻覺。但是后來日子長了，發(fā)現(xiàn)確實是鄰居在罵自己，而且他們好像串通一氣，他心中非常懊惱，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仔細聽辨聽聲音，因為聲音很多，似曾熟悉，但又不確定，等他出門觀察，卻又沒有了聲音，等他回到屋里就又有謾罵聲了。他仔細想了幾個月，發(fā)現(xiàn)鄰居都謾罵是確定的，他們威脅石先生要他對他們這些人好些，可是石昌言想這些年因為自己沒考試，沒中鄉(xiāng)試，沒中進士，但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地方，也不比別人差，鄰居小人之心，自己就忍了，自己現(xiàn)在中了進士，這些人來橫得，而且恬不知恥，無理取鬧，自己再也不能向這些惡鄰低頭。但是是誰主使得，自己找不到。他仔細的在村子里轉(zhuǎn)悠，仔細觀察，仔細聽聲音是誰發(fā)出的，最后確定了是一個早年鄰居的孫子的聲音。他又回想到在書院里‘打他打他’的聲音，就是這個孫子的聲音，他不是打抱不平，而是讓保衛(wèi)再打他，可保衛(wèi)不是當(dāng)年的保衛(wèi)，石昌言也沒得罪他們，而且因為他神志清醒，怕惹官司，不敢打他。可這個孫子怎么會在書院里呢，他想不明白。忽然有一天，他想肯定是這個鄰居的孫子到書院里跟蹤，在書院里的吃飯吃不進去，睡不著覺都是這個人干的，可能下了毒，夜里在寢室外干擾。這個孫子是想可能石昌言要中進士了，而自己一事無成，就懷著忌妒心來搞破壞的，否則石昌言不會在書院里聽到這鄰居孫子的聲音的。想到這，他報官了，正是這個鄰居和他的兒子孫子是主使，模仿各種人的聲音在謾罵，這些鄰居都配合這位孫子，有的沉默不語，有的時不時發(fā)出聲音騷擾石昌言發(fā)現(xiàn)真相。‘親戚原來香，鄰居高打墻’，原因就是妒忌。后來知縣審理了此案，將此鄰居一家和他的孫子判為流放千里之外，永不得回到自己的家鄉(xiāng)。將其他騷擾石昌言的鄰居判定為有期徒刑五年，以懲治他們尋釁滋事，無理取鬧。”
司馬光說完，司馬旦說道：“親親善善，自己的父母子女乃是至親，自己要對自己的父母要好，這是人倫，鄰居插一杠子，想撈油水，可笑，剛開始妒忌破壞，破壞不成，又想撈油水，管你們這些惡鄰什么事，癡心妄想。一人得道，鄰居受惠，豈不是滑天下之稽，這可能是天下最大的笑話，這些鄰居都是刁民，知縣治他們是罪有應(yīng)得。”
司馬光說道：“他的鄰居在千里之外，這下老實了，也不想好處了。也不妒忌了，自己在家懶惰，不奮斗，還想著不讓別人奮斗，別人奮斗，又來破壞，別人奮斗成功了，還想自己撈油水，還不自量力地強迫別人主動給他們好處，乞丐一樣，與乞討無異，這些人真是惡到底了，不治也不行。”司馬旦說道：“石昌言也是十分堅強的人，這么多年，一直堅持，終于苦盡甘來。終于將仇人繩之以法，可敬可嘆，令人佩服。”司馬光說道：“我當(dāng)年與他談?wù)摚桶l(fā)現(xiàn)他舉止言談不俗，這些年我們一直在通書信，所以他的情況我都知道。現(xiàn)在跟哥哥談?wù)劊瑖@世上無恥之人這么無知，嘆石昌言無比頑強，到底邪不壓正，此一段公案也終于了解。”說完兄弟二人對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