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聲也隨著靈澗的到來而停了下來。

李元毅慈善的眉目逐漸變得狠厲起來，他沉聲命令道：“繼續彈?！?

靈澗見李元毅不知悔改對著后面的刺客使了使眼色，刺客們會意全部對著飛鳶一人展開攻擊，飛鳶靈活從位置上轉身避開了刺客們的攻擊，異靈國最高樓明月樓最高處本就是一座涼亭，涼亭地域狹小不易打斗而李元毅正是利用這一優勢選在此次觀察全局。

飛鳶倩影在刺客中穿梭，刺客們因為區域的原因身手大受限制，導致許多刺客因為力度把控不當從樓上掉了下來，這一掉恐怕性命堪憂啊。

見此，靈澗眉黛輕蹙，她緊了緊手，紅唇輕啟，“李元毅這一切都是你策劃的，為什么？為什么要殺我父親？”靈澗把控著情緒盡可能的保持冷靜。

靈澗美眸死死盯著李元毅希望從他口中得到一個答案。

李元毅慈眉善目怎么看都不像一個無惡不作的壞人，可這是這樣的人毀了無數人的家園且殘暴不仁。

李元毅默了默，淡道：“靈澗大人你不是很清楚答案嗎？為什么又來問我？”

“厚顏無恥，我父親從未虧待于你，你又為何置他于死地？”靈澗眼尾微紅，漂亮的臉浮現一抹怒色。

“不曾虧待我？”這話李元毅聽著都笑了，他諷刺的勾了勾唇角，道：“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他借我之手殺人那我又為何不能借他人之手殺他？靈澗大人未免也不講理了些?！崩钤闼α怂σ滦?，面上的陰冷無法掩飾。

靈澗仍不死心的道：“你又好得了哪里去不過為了自己的私欲找借口，你們之間的事為什么要牽扯到凜身上，從始至終他都是無辜的，李元毅你不覺得你很殘忍嗎？”

想到凜那副模樣，靈澗的身體忍不住的顫抖。

凜？李元毅肩膀倏地聳動起來他嘴角的弧度看起來像笑又像哭，李元毅斜看了一眼不遠處被煉獄之魂控制的凜，他已經不在像他了。

凜還是凜嗎？李元毅麻木的笑了笑，不以為然道：“我若是在乎的話當初就不會設計讓煉獄之魂寄生與凜身上了，靈澗大人你不是孩子了怎么還那么天真?！?

死性不改，冥頑不靈。

靈澗閉了閉眼睛，幽幽道：“那就留不得你了?！?

說完，靈澗就要對李元毅動手，倏地飛鳶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靈將面前，琵琶一彈，靈澗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對著身后的刺客攻擊。

李元毅面無表情的看著剛剛還在質問自己的靈澗不知道在想什么。

論戰斗力飛鳶自然是沒有靈澗強但論幻術飛鳶可撐得上天下一絕這也是李元毅收用她的原因，靈澗被蠱惑著將刺客們殺的殺墜樓的墜樓，一轉眼，刺客便只剩下了一人。

那刺客顫顫巍巍的舉著劍對著靈澗，靈澗雙目無神的被操控著準備給刺客最后一擊之時。

“靈澗不要！”一個渾厚的男聲從靈澗身后響起。

燎原擋在那刺客的前面手掣止住靈澗舉劍的手，大喊一聲，“靈澗醒醒。”

燎原。

李元毅揚眉，道：“你也要與我作對？”

燎原是李元毅收入刺客組織的第一人，兩人認識差不多二十來年了多多少少了解彼此的性格，李元毅很清楚燎原的秉性，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李元毅才沒有讓燎原參與他的計劃。

燎原將靈澗護在身后，道：“首領收手吧！不要在錯下去了?！?

聽言，李元毅冷著臉道：“燎原什么是錯什么又是對？你真正懂嗎？”

燎原沉默著不語。

李元毅淡道：“既然不懂那就別阻止我，除非你要與我為敵?！闭f著眼神閃過一絲陰寒。

燎原面露難色一方是自己曾經最信賴的人一方是自己要守護的人，無論哪一方受傷燎原都是不愿的，但現在的他不得不做出抉擇。

“靈澗，靈澗醒醒?！绷窃瓕χ竺娴撵`澗喊了幾聲。

靈澗眼神黯淡無光像木偶般無動于衷。

“怎么會這樣？”燎原喃喃。

李元毅看出燎原的糾結于是給他一個選擇，“燎原如果你愿意幫我，我可以考慮放了她。”

燎原唇線抿成一條線糾結的不行，他耳邊還一直回蕩著李元毅的聲音。

“燎原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只是你得想想靈澗撐不撐得住，她可能在幻境中死去。”

“我……”燎原皺緊眉頭，手中的拳頭緊了緊，他張了張口可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說不出‘我愿意’這三個字。

‘因為他們的命也是命’。

突然燎原腦海中閃過靈澗的話豁然清醒過來，他驀然抬頭道：“不，首領大人恕我不能從命?！?

李元毅仿佛早有預料的閉了閉眼睛，從他開始猶豫的時候就知道了，向來認死理的燎原既然會為了靈澗動搖，這是李元毅萬萬沒想到的，他感覺他要輸了。

燎原拔劍揮向飛鳶，飛鳶眸光一現快速避開手指撥動琵琶，怎奈飛鳶的琵琶對燎原絲毫影響都沒有，飛鳶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無論她如何撥動燎原仍舊無動于衷。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恐怕只有李元毅知道。

李元毅心中清明，他自然知道燎原為什么沒有中招，只因為燎原根本就沒有聽覺，在多年前李元毅收用他之時，燎原的雙耳就受了重傷從此再也聽不見只能靠他人嘴型來判斷說的話。

燎原的劍氣劃破飛鳶雪白的肌膚，一道刺眼的紅染紅了衣裙，一劍又一劍，現在的飛鳶在燎原面前如同任人宰割的魚肉隨時都能取其性命。

燎原不對飛鳶仁慈，一把廢了她的琵琶，琵琶在飛鳶手中斷成了兩半而飛鳶在驚愕之際從高樓上摔了下來。

看到飛鳶落敗，李元毅認命般閉緊了雙眼。

飛鳶一死，靈澗也從幻境中清醒過來。

“靈澗你沒事吧！”燎原用劍對著李元毅的脖子問。

靈澗搖了搖頭，遲疑的問：“燎原你怎么在這？”

燎原深吸一口氣，說：“靈澗我想明白了，每個人都有選擇活下去的權力，所以我幫你。”

聽到燎原的話，靈澗清淺一笑。

李元毅覺得他們的所做所為就像一個笑話，他瘋魔般的說道：“別太天真了，以為殺了我就能獲得所謂的人權別做夢了，就算沒有我擁有煉獄之魂的凜一定會殺盡天下人?！?

“你這話什么意思？”靈澗皺著秀眉問。

然而還沒有等到答案李元毅已經服毒而死。

燎原低身測了一下李元毅的鼻息，身體一怔抬頭看著靈澗搖了搖頭。

靈澗難以置信的低喃，“李元毅怎么就這么死了?！蹦抗鈪s轉向那道耀眼的紅光。

不知因何原因，凜好似在掙脫什么控制整個人跪倒在地上，陌桑咬緊牙關趁此發動全部攻擊，血色之樹周身的藤蔓像蛇一樣纏在凜的身上，凜戰斗力最薄弱之際一邊抵擋萬劍一邊要應付藤蔓。

怎奈凜此時覺得身體像抽空般難受，抵盡萬劍已是極限，他單膝跪在地上，劍抵在地上，呼吸有些急促，額頭上冒出薄汗。

“該死，李元毅這混蛋好死不死偏偏這個時候死。”煉獄之魂在心里罵道。

煉獄之魂暫時使不上力只能眼睜睜的望著血色之樹的血藤緊緊將凜的身體纏得緊緊的。

“成了。”陌桑眸光一驚，語氣中閃過一絲驚喜。

司命也看到凜全身上下被血藤纏得死死的，半點動彈不得，他問陌桑，“陌桑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覺他變弱了?！?

陌桑也不清楚，她目光鎖定著被束縛的凜深幽道：“總之先把凜帶回去再說。”

司命沒意見。

陌桑騰空而起攀上血色之樹順著血色而下來到凜面前，她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這個滿眼戲謔的男人瞇了瞇眼。

“泠清月喔不楚陌桑是吧，你……并不屬于這個世界。”

“你知道什么！”陌桑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

煉獄之魂嗤笑，“千鳥族原來就是為守護我而生，而千鳥族圣女擁有魂穿異世之力而你就是千鳥族遺失的圣女?！?

“什么？！”陌桑瞪大眼眸，難以置信的呢喃。

看到楚陌桑的反應，煉獄之魂一副得逞的笑了笑，他道：“看來你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我勸你快點從他身體里出來。”陌桑警告道。

煉獄之魂難得好說話，“好啊，你過來我就告訴你方法?！?

聽言，陌桑心間一動。

“陌桑別信他！”司命蹙眉道。

煉獄之魂扯了扯嘴角，接著說：“這可是唯一能救他的方法你確定不過來？”

唯一的方法。

“煉獄之魂陰險毒辣，陌桑你別信他?！彼久鼊竦?。

陌桑默了默隨即看著司命道：“司命別擔心我自有分寸?！?

司命張了張口還想說些什么但見陌桑這般堅定就把話咽了回去。

陌桑來到煉獄之魂面前質問，“告訴我……對你有什么好處？”

煉獄之魂早知道她會這么問，他不緊不慢的答，“當然……沒好處?！?

話音剛落，陌桑瞳孔地震下一秒煉獄之魂破藤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