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心不知道該說什么,就點了點頭,也學著執境低下頭。
場子的氣氛隨著桃花茶的降溫冷了下來,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啊,好尷尬,我為什么要把人家請到這里……又不說話又不玩耍,難道現在請她出去……不行,這更顯得尷尬了,不能慫!”執境心中焦急,嘴上卻怯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呀,執境公子……就算要表明心意,也要言語表達呀!我可猜不懂這啞謎……”圓心心里面有些期待,但是又感覺很羞恥。
“大家閨秀,明應該讓門當戶對的公子明媒正娶的,圓心那幾個姑姑姐姐出嫁之前從來沒有見過夫君一面。可是圓心卻已經熟悉他極了,真不成樣子。”她心中有一個聲音說。
“可是……兩人難道不是因為互相傾慕才在一起的嗎……明媒正娶?那就去他們的明媒正娶吧,圓心應該嫁給自己喜歡的人,不管他什么身份。”又一個聲音出來對峙。
兩個聲音爭吵不休,圓心也一直沒有個結論,還低著頭。
他不會知道她因為他一句話就思想斗爭了這么久。好在,他終于想到了一個應對辦法。
“圓心姑娘!圓心姑娘!”執境看著低頭臉紅嬌羞、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圓心,輕輕地要打斷她的思緒。
“嗯……啊?執境公子,你叫我?”圓心突然醒來,有些不知所措。她慌忙答道。
然后她想了想:這里好像沒有別人。
臉上又飛起兩朵紅霞:“失禮了,執境公子。”
“圓心姑娘,你可還記得奏琴之技?”
“自然如此。小女子自幼學琴,見到公子后也不忘練習,怎會忘記琴藝。”
執境陽光一笑,似乎從來沒有過夢魘入體:“我閑來之時,曾用周圍桃木制古琴一副,圓心姑娘能否奏琴一曲解乏?”
圓心終于松了口氣,她不需要再思想斗爭了:“善。”
執境搬來古琴,圓心深吸一口氣,自從夢魘愈演愈烈之后就沒有聽到過的琴聲再一次緩緩從她的指尖流出。
天籟之音。
曾經的小執境不懂賞曲,但今朝的執境雖然還是不解其中真意,卻已經能感受到美的存在。
“卿奏之樂,皎皎兮若玉盤,小生若未猜錯,應是對月輕歌。”執境不知覺地就說出來這一段賞析,他的腦子好像失靈了,失去了對語言的控制能力,沉浸在音樂中。
圓心聽罷,嘴邊含笑。確實如此。
她對于心上人,怎能沒些盼望?她也像找一位知音,如果這個知音能是自己的夫君,就再好不過了。
現在,執境猜對了,雖然此曲中的情感淺顯,但不免讓圓心對這個未曾觸樂的男子有了一絲試探的意思。
圓心換了一首曲子,這首曲子講述了俞伯牙奏樂,鐘子期知音的故事,仿佛是在應和著自己的想法。
執境久久沉醉其中,他感受到了無邊的友情與互相理解的快樂,且這種意韻就在他身邊的琴中環繞不息。
最后俞伯牙的摔琴一怒,悲痛溢出,他更是眼中含淚。
一曲奏畢,他又久久難以自拔,圓心仿佛也沉醉了。兩人都緩了好一會,執境終于開口:“此曲講述的故事不才不能完整敘述,但小生知道:此曲開篇歌頌了兩人互相理解的史詩,后半部分則表現了一人離去,另一人割舍自己最大心愛之物的痛苦。”
“小生若未猜錯,此曲應講述了世人皆知的伯牙鼓琴一事。”
“不知姑娘,我猜得可準?”
圓心感受到了一股驚喜。溫潤的玉造出溫柔的臉頰上,又蕩起一絲游云般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