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午膳過后直接講到天色將暗，沈肆仿佛完全再說另一個人的故事。好容易講完，沈肆笑了笑，“阿笙呢，這些年如何過來的？”

略去那些特別難以接受的，姬無冥將這些年那些稍微輕快的經歷講給她聽。

卻也沒有多少。

略去那生不知何生，死不知何死的八年，只有被接回京城的這幾年過的稍顯從容，卻也步步驚心。

沈肆聽完摸摸他的額頭，“這些年真是難為我的阿笙。”

小小的孩子在群狼環伺的姬家和皇宮如何的艱險他雖沒明說，她卻明白。

姬無冥像小時候一樣蹭了蹭她的掌心，“那哥哥要補償我。”

沈肆，“怎么補償？”

姬無冥看著她。

沈肆忽然想起他那天說過的話，他要她一輩子留在他身邊。

果然，吃過午膳不久，穆元塵就怒火滔天的找了過來，一進府門就怒氣沖沖喊，“沈肆，你給我滾出來。”

沈肆在書房都聽到了。

眉梢挑了挑，她現在可不怕他，不，她從來也沒怕過她，看了上首的男人一天，“皇叔，我出去看看。”

穆元純在，她不好喊阿笙。

書房門口，莫離在心里默默給穆元塵點了根蠟，三皇子好膽色，這個時候還敢招惹沈世子的，都是英雄，反正他是不敢。

沈肆很快來到院中。

穆元塵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連這里是不是睿王府都不顧了，一雙眸子赤紅，狠狠盯著緩步而來的人，“沈肆，是你對不對？”

昨天，他喝了阿珩遞過來的一杯茶就暈倒了，等他醒來，他的阿珩就人間蒸發了，一絲痕跡都沒留給他。

他知道他的阿珩不是第一天想離開他，留在他身邊也不過是投鼠忌器。

可能讓他這么決絕的離開，無非是找到了能幫他保全丞相府的人。

他調查了他這些天接觸的人，只有沈肆有這個能力，他也只接觸了沈肆。

沈肆輕搖折扇，“本世子不知道三皇子在說什么。”

擺明了不承認。

穆元塵徹底被激怒，“沈肆，你找死。”

阿珩是他下了狠心要留在身邊的人，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凌厲的掌風幾乎瞬間就撲了過來，卻被一道更加強勁的掌風擊退。

穆元塵后退幾步。

姬無冥站在沈肆身后，“穆元塵，看清楚這是哪里，再敢動手，莫怪本王不客氣。”

這一刻，穆元塵在姬無冥眼里看到了和莫珩看他時一模一樣的決絕。

清楚的意識到，他若是再動手，這個男人也不會手下留情。

他忽然明白了某些事情。

奈何不了沈肆，他轉頭就走。

他說過，阿珩若是敢離開他身邊，他就讓丞相府萬劫不復。

渾身散出的低氣壓和冷意透過空氣傳遞給在場的每一個人。

沈肆望著他的身影，出聲，“三皇子，我勸你三思，焉知想要得到一個人的真心需得用另一顆真心來換。”

莫珩對他并不是全無感情，不然那天他不會是那樣的選擇。

她亦想不出，除了有情，一個人將另一個人的人生摧毀甚至踐踏，那個人卻生不出殺心，還能是什么。

或許，在莫珩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穆元塵已經打開了他心上的一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