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你有病嗎

“你有病嗎？”

“我有車。”

“我是問，你有那種病嗎？就是那種，那種很特別的病，你明白的。”

“我有車有房，父母雙亡。”

咖啡館內，孔如斯一臉真誠地望著對面的相親對象金鑲玉，答非所問地報出自以為的優質條件。

他對金鑲玉的相貌非常滿意，至少配得上他一米七六的身高，以及。。。

一張平平無奇的臉。

金鑲玉約摸二十出頭，身材被明星同款的紅色連衣裙包裹得凹凸有致，有意擺放在桌上的坤包和手機，醒目而名貴的品牌LOGO閃耀著孔如斯的眼。

白皙緊致的皮膚和纖細修長的十指，無不透露出她的養尊處優，那恰到好處的尖下巴，和毛融融的大眼睛，顯然是出自名師之手。

她面前擺放著四樣精致的甜品、兩碟標價不菲的干果，輕攪著手中的咖啡，銀質的攪拌勺不時碰在瓷杯上，發出清脆的叮當聲。

孔如斯的條件沒有讓她有一點點動心，她略帶失望地放下攪拌勺，端起咖啡，輕啜了一口道：

“雖然這里是圣忽悠國，可如果你跟我一樣，是奔著結婚來相親的，那就請你坦誠一點。我再問你一句，你有病嗎？”

“好吧，我承認，我上個月感冒了一次，足足一個星期才好轉。”孔如斯無奈承認道。

金鑲玉眉頭皺了起來，她似乎有些生氣，不耐煩地敲了敲桌面說道：

“別跟我這兒裝傻充愣，你知道我問的病是指什么。”

說完，她扭頭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人注意他倆后，又傾身向前低聲問：

“你有那種病嗎？就是那種能讓人擁有非凡能力的人格分裂癥。”

孔如斯下意識地身體后仰，頭搖得像個撥浪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金鑲玉看到他臉頰微微泛出潮紅，臉上突然露出笑容。她知道，這是圣忽悠國人撒謊時的正常反應。

整個病態世界都知道，撒謊是圣忽悠國的民風，而臉紅，就是這個民族撒謊時的生理反應，所以，只要看到他們臉紅，就把他們說的話往反里聽。

從這一點來推斷，基本可以肯定孔如斯患有人格分裂癥。

“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這輩子最大的理想，就是嫁給一位奇葩，而想成為一名奇葩，首先要患有人格分裂癥。如果你沒有這種病的話，我想我們可能不太合適。”金鑲玉環抱雙臂，翹著二郎腿，施出以退為進的策略，等待孔如斯的承認。

在病態世界，奇葩是指那些服食了魔藥，擁有了超凡能力，或是被魔藥中的魔靈奪舍的人。

“包阿姨也沒給我說你這些要求，唉。。。又白跑一趟。”孔如斯小聲嘀咕著站起身來，他似乎并不想因此選擇成為一名奇葩。

包阿姨就是他倆的介紹人。

“我問過了，包阿姨說，這涉及到個人隱私，她不方便直接問你。不過。。。你真的沒有那種病嗎？包阿姨可是跟我說過你很多事的喲。”

見孔如斯不承認，金鑲玉又引導道。

“沒有。。。。就算有，我也不想成為奇葩。”孔如斯說完作勢要走，卻被金鑲玉喊住了。

“唉，別急著走啊，再聊會兒嘛。”

孔如斯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重新坐下，對金鑲玉說：“想成為奇葩，就要冒著失控和被魔靈奪舍的危險喝下魔藥，這不值得。”

“可是，一但成為一名奇葩，就能擁有非凡能力，賺很多錢，享受普通人無法擁有的生活。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不考慮。”孔如斯堅定地搖搖頭。

“就算為了我們的幸福，也不考慮嗎？”金鑲玉露出一臉期待的神色，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愛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孔如斯不為所動斬釘截鐵。

“其實。。。。我認識一位高序列奇葩，聽說服食魔藥時，有相應高序列奇葩在場幫助的情況下，失控和被魔靈奪舍的概率會大大降低喲。”金鑲玉仍不死心地引誘道。

“那也有兩層的失敗概率。”孔如斯仍舊不為所動，反而勸金鑲玉道，“你為什么不考慮一下過普通人的生活呢？嫁給一個奇葩可是很危險的，不是我咒你，說不定哪天你就會收到他的遺物。”

“那豈不是更好？”金鑲玉眼睛一亮道。

孔如斯先是一愣，繼而失望地點點頭，“我明白了，你是想找一個提款機，對方的死活你根本不在乎。”

“在商言商嘛，大家本來就是各取所需，”金鑲玉指了指自己飽滿的胸脯，和油光水滑的精致臉，無所謂地解釋道，“我投資了這么多精力和金錢，不找個奇葩，那豈不是賠了？”

“有道理，既然我們無法達成交易，那么，很高興認識你。”孔如斯站起身，沖金鑲玉點點頭，轉身要走。

“你不把賬結了嗎？”

“可是。。。。”孔如斯攤攤手，“我什么都沒點啊。”

說完，他不再看金鑲玉那張氣得漲紅的臉，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咖啡館。

一個穿西服戴墨鏡，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坐在孔如斯之前的位置上。

金鑲玉見到他，便撇撇嘴抱怨道：

“確實有人格分裂癥，這一點很篤定，他撒謊的時候臉紅得像一個猴子屁股，只不過他很怕死，哪怕我已經暗示你會幫他，他仍然不愿意冒險。”

中年男人點點頭，“你們的談話我都聽到了，坦白說，你太急切了，不應該暴露你對丈夫生命漠不關心，甚至還有點竊喜的心態。你想想，哪個男人會喜歡這樣的妻子？”

“上次那個想服食‘舔狗’魔藥的男人就愿意啊，再說，我可是‘拜金女’唉，要是裝做是賢淑良女，我會失控的。”金鑲玉不服道。

“讓你稍微注意一下身份，怎么就讓你扮演賢淑良女了？有些不利的話，你只要不說出口，就不會影響招攬計劃，也不會影響你的扮演。”

“好——，我知道了，那現在怎么辦？”金鑲玉不情不愿地接受了中年男人的訓導，拉長音問道。

中年男人沉吟道：“我待會就舉行魔法儀式，向我主‘霸道總裁’祈禱，借助祂的‘破產之手’讓此人一貧如洗，感受感受社會的毒打。”

“好耶，”金鑲玉輕輕拍掌，開心說道，“反正要讓他破產，你讓他先把今天的賬結了。”

男人點點頭繼續說道：“你不要斷了跟他的聯系，可以稍微調整一下你的人設，先做他的朋友，在他產生絕望后，帶他去一些高檔場所消費，甚至可以借給他點錢，以換取他的信賴。”

一聽說要讓她借錢，金鑲玉立即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瞪著眼驚恐道：

“我可是。。。”

剛說了三個字，便意識到這是公眾場合，環顧四周，還好，沒幾人注意這里。

她拍了拍胸口，壓低了聲音：

“我怎么可能借給外人錢？我們可是拜金教，視金錢如生命的拜金信徒。借錢給別人是違背教義的行為。”

中年男人立即嚴肅道：“神說，回報高于銀行利息的資金出借不叫借，而是一種投資。你投在他身上的這筆錢，最終會連本帶利的回饋給你的。”

“你這么看好他？萬一服食魔藥過程中，他失控了呢？”

“剛才小噴已經搞到了此人的病例報告，他體內潛伏著一個非常強大，非常完美的副人格，可以說，他是一個奇葩中的天才，所以，一但你成功吸納他成為我主的忠實信徒，你的功勛足夠讓你晉升到序列8。”

“那我們干嘛不綁架他呢？反正我們的目的是把他逼瘋，讓魔靈奪舍，又不在乎他主人格的忠誠度。”

“那太冒險了，這里可不是圣拜金國。”男人看了一眼左上方一個攝像頭，又說道：

“而且，要是讓他感到恐懼還好，萬一讓他產生了憤怒，主人格就會變強，魔靈奪舍將變得更加困難。

“所以，我們還是優先使用穩妥方案，讓他自愿成為金錢的仆人，意志變得薄弱，再騙他服下‘拜金者’魔藥，幫助魔藥中的魔靈奪舍，這個方案行不通時，再用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