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找郭小勇的嗎？”郭城呵呵一笑，看到莫月柔，他還是比較意外的。自從莫月柔生了孩子以后，他還是第一次見，這前后已經過了很久了吧！

莫月柔捋了捋披肩發，把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說道：“這是給你的有關于林雪的一些事情。這個事情比較大，她參與了很多東西，現在只能是……”

“帶回來。”郭城皺了皺眉，打斷她的話，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你和我們的想法不謀而合！”

郭城就打開文件夾，開始逐篇看了起來。只是，這里面對白書的事情記錄的比較詳細，但，還是感覺有所欠缺。而且，也還是可以將他逮捕歸案的。

但是也不能輕而易舉的帶回來，因為他雖然也是一條不小的魚，但終究說起來，依然還是一條小魚。

這一點郭城是清楚的，只是頓了頓，郭城就說道：“安排臥底了嗎？”

……

只是寫了兩百字，門就被人推開了。郭城立刻站起身，他已經認出來了，這就是他要保護的目標之一王強。這是一個從軍隊轉業回來的，身上的英武之氣雖然不重，但一停一動之間還是很明顯得存在著軍隊特色。

“主任不在？”

郭城笑笑：“我來的時候她就不在辦公室，有什么事情可以進來做。”

王強愣了愣，還是走了進來。他覺得，這應該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不錯了。

郭城見對方打量著他，于是伸出手說道：“我叫郭城。”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我是王強，代號靈鵲。”

郭城點點頭，示意自己很清楚，不過他還是說道：“之前我們考慮到實際情況，希望你們可以離開，但是事情卻沒想到朝著相反的地方去了。”說著他卻是無奈地搖搖頭，對此，他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王強笑了笑，隨即就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隨手把文件往旁邊的扶手上一放，說道：“其實我們之所以選擇不走，也是有原因的。”

“是媛媛的原因嗎？”郭城問道，“你害怕路上有人堵截，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

“是。”王強沒有否認。

郭城就翹起二郎腿，在沙發上靠了一個跟舒服的姿勢說道：“我覺得不只是這樣吧！除非時間太緊，而且我們在撤退的計劃上有闡述這個問題，可以說是萬無一失。”

他看著王強，想知道對方始終不肯離開的原因，他始終相信，王強當初一定是有自己的計劃。不過，他不得不讓對方交底，因為被抓的人的離奇自殺讓這件事情陷入了被動。如此一來，那肯定是他們提前準備好的預案發揮了作用，讓對方明哲保身。

王強看著郭城依舊平靜的目光，也是暗暗感嘆，他也就沒有了吊人胃口的意思，竹筒倒豆子般的把這些年他安插的眼線、策反的人員名單，都做了系統的交代，順帶著U盤也放在了郭城面前。

郭城一邊聽，一邊眉頭緊皺，直到聽完了，他才不由得嘆了口氣，說道：“你也太冒險了。”

“有一句老話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不也是一樣的嗎？只要有七成把握，我們就都想試一試。”

郭城干笑了一聲，隨即問道：“那如果按照過去，你的下一步計劃是什么？”

“上西山。”

“上西山？”

“對，其實西山上，我們也有人在上面處于靜默狀態。”

郭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想了想他才說道：“那你們是怎么想的？”他有些明白了，王強可能根本就不是林子豪的下線。能夠一做就是這么多年，想必是早有謀劃。林子豪才回來多久，說不得這是林智育或者是林智慧的手筆。

對于林智慧，郭城根本摸不清他的虛實。他永遠對你都是和藹可親，可背后卻是精明的很，甚至是利用林雪之手，戳破了郭城其實是兩個人，一個在明、一個在暗。除此之外，在自己店里安排的那個人，也是偵查的好手，甚至可以說是一個搞情報的專業人員。短短幾個月，已經成為了一個大掮客。

對于這些秘密暗線，郭城是真的佩服，他甚至懷疑林智慧之所以選擇這座小城生活，也為了這個案子。但是他們卻需要一個內應，而自己卻是那個最好的人選。

郭城的臉上浮現出意猶未盡的笑容，說道：“我覺得為了她的安全，你們還是去其他地方生活比較好。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王強聽到郭城的話，有些詫異，似乎是覺得這話從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的嘴里說出來有些太過于驚艷了。不過郭城的臉上還是帶著笑，說道：“不過，時代不同了。”

……

不過，做臥底，是真的辛苦，尤其是這么敏感的時候，派人做臥底，很遭人忌諱。郭城的想法不一樣的原因，是因為他知道，這個案子要被破，臥底是誰、進行到哪種程度根本不重要。真正重要的，反而是桌子下面的工作。

他想到了自己那個時候，不知者無畏。

他還記得那場噩夢：

隧道里的昏暗，加上頭頂那并不亮的吊燈，使得這里面愈發的悠長遂遠。此時郭城的每一步都顯得十分沉重，可在落地的時候，卻沒有一絲響動。

他的耳朵很機敏地探查著周圍的聲音，捕捉著隨時可能會發出預警的信號，以免發生不可挽回的事情。

手中的槍穿過潮濕發黑的塑料門簾，他記得，再穿過一道門就是他們儲存毒品的地方。他向下沉了一口氣，定了定神，額頭上的細汗凝成水珠從他的臉頰上滑落。

步伐沉重而不慌亂，就在要推門的瞬間，他的眼神中閃現出了一絲的慌亂。

“果然是你。”

郭城輕輕吐出了一口氣，胸中的濁氣一呼而出。他聽得出來，這個是他的表哥弓明的聲音，閉著眼，把手中的槍扔了出去。

“砰”……

“呼……”

郭城從床上坐了起來，身上滿身都是汗水，就連貼身的內衣都被汗水打濕。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夢到這個夢了，但是他明白，這絕對不會是最后一次。只要這件事情不完，這個夢就會一直循環往復。

定了定神，揉著發痛的額頭，打開iPad，才剛剛五點零五，走到衛生巾擰開水龍頭，盡可能平復自己的心情。長久以來的抑郁和人格分裂，帶給他諸多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