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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 一決生死

“這位小哥,有人讓我把這封信,送到你的手上。”“醉仙客棧”的店小二,對林一峰說道。

“謝謝。”林一峰應道,接過了店小二手上的信,拆開一看,不禁吃了一驚。

“飛哥,沈龍淵那廝,對咱們下戰書了。”林一峰道。

蒙一飛接過信箋一看,只見其上寫著:“五月初五,長春以西,十里林內,一決生死。沈龍淵字”。

“咱們去還是不去?”蒙一飛問道。

“當然要去。”林一峰道:“只是,真不知道沈龍淵那廝,到底是甚么葫蘆賣甚么藥?”

“咱們要不要報官?”蒙一飛問道。

“那他恐怕便不會現身。”林一峰道:“再說,這江湖規矩,咱們不守,倚仗官兵的話,可是會讓人看不起的。”“沈龍淵那廝,作惡多端,害得熊老前輩他們,武功盡失,還跟他講什么江湖道義?”蒙一飛哼了一聲說道。

“飛兒,你這么說就不對了。”蒙一飛往聲源看去,說話的人,卻是林一峰的阿爹林飛鴻。

“爹,你怎么這么快就到這里了?娘呢?”林一峰笑著問道。

“我們日夜兼程地趕來,就是為了告訴你們,沈龍淵他們,一直在探尋‘七絕劍經’的下落。現在,沈龍淵那廝,既然下得了這封戰書,那他肯定是有必勝的把握。說不定,他真的找到了‘七絕劍經’,練成了其上的武功。一飛,哪怕如此,我們鹿王莊的人,還是得堂堂正正地,讓那廝輸得心服口服。”

“是么?那當天我們在船上,對韓珍珍他們師徒三人說,不用跟他們講甚么江湖道義的人,卻又是誰?”

“娘,你來啦!”只見林一峰撲到了說話的人的懷里說道。郭若芙道:“峰兒,你最近還好么?”

“能和他最愛的人在一起,他當然再好不過了。”靳無雙笑道。“靳叔叔。”蒙一飛道,走了過去,抱住了靳無雙。“沒見一會兒,飛兒,你又長壯碩了些了。”靳無雙笑道:“你還不快去看看你娘和燕兒?她們可想死你了。”

蒙一飛走到隔壁,只見懷著身孕,將要臨盆的藍燕兒,坐在他娘親黃姜的身邊。

“燕兒。”蒙一飛飛奔了過去,抱著藍燕兒,說道:“真是太好了。你最近還好么?”“果然,有了妻兒,你便把你娘我,全然忘了。”黃姜笑道。“怎么會呢?”蒙一飛道:“娘,你最近還好吧?快把我們分別之后的事情,說給我聽吧。”

黃姜當即把在明月島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講給蒙一飛聽。

“沈龍淵那廝,來得正好。”蒙一飛說道:“我正想拿他試刀。”“你以為這是草原上的摔跤比賽么?”黃姜說道:“這可是你和他之間的生死殊斗。你只要稍有不慎,燕兒懷里的孩子,便會跟你一樣,一出生便沒了爹爹了。”蒙一飛聞言,不禁沉默了下去。

“那是不可能發生的。”林一峰這時走了過來,笑道:“飛哥他一向頭腦簡單,粗枝大葉。我正好可以彌補他這方面的缺陷。你說是么,飛哥?”

陳軍搖頭嘆道:“你們啊,可千萬別當井底之蛙。”黃姜點頭道:“不錯。沈龍淵那廝,既然敢對你們下戰書,恐怕他真的有把握,取你們二人的性命。從今天開始,你們得加倍勤練武功。你們不僅得取勝,還得全身而退。自損八百,傷敵一千的話,吃虧的不僅僅是你們,還有你們的長輩們和在燕兒懷里的我的孫子。”

***

五月初五的清晨,熹微的陽光,照耀著長春以西的十里林。

蒙一飛和林一峰兩人,從“醉仙客棧”出發,往十里林,赴沈龍淵之約。

經過一個多月的苦練,他們兩人的武功,與之前相比,又進步了許多。只是,“鹿王刀法”和“月魄劍法”,皆是無比深湛的上乘武功,他們離全然領悟,仍有一段距離。

“燕兒,我一定能活著回來的,你放心好了。”蒙一飛朗笑道:“我還等著親眼看著咱們的孩子降生呢!”“飛哥,我對你有信心。”藍燕兒笑道:“無奈我身懷六甲,不能參戰,只能在這里,等候你和阿峰的佳音了。”

“飛哥,姓沈的那廝,栽過在咱們的手里一次,竟然還不學乖。這一次,咱們一定要把他,狠狠地宰了。”林一峰笑道:“這一次,你可千萬不能再對他,存有半分婦人之仁了。”“這個當然。”蒙一飛應道:“不過,你怎么說得咱們鐵定會贏他似的?”“飛哥,我早已想好了對付他的法子了。”林一峰笑道:“待會兒你便知曉我準備怎樣對付他了。”

到了十里林一個空曠處,蒙一飛和林一峰兩人,看見一個身穿白色錦緞,手提一柄平平無奇的長劍的人影,卻是沈家的二公子沈龍淵。

“二公子,我們又見面了。”林一峰笑道:“冷葉飄和韓珍珍他們呢?”“死了。”沈龍淵淡淡地道:“是我殺了他們。”

林一峰聞言,不禁怔了一怔。

“最后我們在康廣聞妻子的棺槨里,找到了這‘七絕劍經’。這經上的功夫,精妙絕倫,但代價是摒棄那七情六欲。待會兒你們便會見識到,這‘七絕劍經’的利害了。”沈龍淵木無表情,語氣平淡地說道。

“你們是怎么發現,‘七絕劍經’是藏在了康廣聞的妻子的棺槨里的?”林一峰強裝鎮定地探問。

沈龍淵緩慢地應道:“我們沈家,連同月魄門,窮盡上下之力,收集到了‘七絕劍圖譜’上七把寶劍的拓片。仔細研究之下,我發現七把寶劍上,都有康廣聞留下的記號,對應‘七絕劍圖譜’的排序,形成北斗七星的圖案。”沈龍淵木然續道:“明月島上,有對應北斗七星的名號和方位的七個地方。康廣聞和他妻子的墓穴,就在那對應第三星的天璣洞內。我看那太陰劍的拓片上,有一個異于另外七劍的印痕,所以,我想天璣洞內,康廣聞的妻子的棺槨,一定暗藏玄機。”沈龍淵抽出了一把暗紫紅色,刻滿小字的短小的寶劍,道:“果然,在他妻子的空棺里,我找到了這把刻有‘七絕劍經’的短劍。”“當你發現了圖譜的秘密后,便把冷葉飄和韓珍珍他們兩人殺了。”林一峰道。“正是這樣。”沈龍淵木無表情地點頭應道:“好了,你們現在知道了一切的真相,也應該能死而瞑目了。”

沈龍淵話音剛落,只見他飛快地提劍砍來。蒙一飛提刀一擋,不禁后退了數步,手中的寶刀,嗡嗡作響,虎口震得發疼。

“這廝的武功,怎么會這么厲害?”蒙一飛吃驚地暗忖。林一峰這時提著‘七絕劍圖譜’中排行第三的太陰劍,施展開“月魄劍法”,往沈龍淵的背心刺去。只見沈龍淵回劍一砍,太陰劍登時蕩了開去。沈龍淵順勢一掌拍在林一峰的肩上,林一峰登時飛了開去,翻滾在地。林一峰抹去嘴角的鮮血,嬉皮笑臉地道:“像你現在這般,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我看,倒比死了還難受。”

沈龍淵一言不發,提劍往林一峰,連刺數劍,每一劍都仿佛含有萬鈞之力。林一峰咬緊牙關,運使著太陰劍,死命抵擋。

“看我的!”蒙一飛一面大喊,一面提著他爹爹留給他的大刀,向沈龍淵的背心襲去,而沈龍淵的身法,卻突然如鬼魅一般,在林木間游移,從四面八方,向林一峰和蒙一飛兩人,發動攻擊。

他們兩人,抱元守一,本想先立于不敗之地,再尋求反擊的機會。無奈沈龍淵的武功,此時已到了匪夷所思,駭人聽聞之境。就在他們斗得酣暢之時,沈龍淵突然收起了長劍,使出空手入白刃的招式,直取蒙一飛和林一峰兩人的胸口。

林一峰出手硬接了沈龍淵一掌,只見他后退了數步,用手撐著一旁一棵云杉的樹干,口吐鮮血。

“阿峰,你沒事吧?”蒙一飛喊道。

“想不到,我林一峰,今天竟然要死在這里了……”林一峰擦干了嘴角的血,笑著嘆道。

沈龍淵這時一劍刺了過去,意欲送林一峰歸西。蒙一飛提起了他的大刀,發狂似地,一刀又一刀,砍向沈龍淵。“飛哥,快逃……”林一峰說罷,便癱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只見沈龍淵以赤手空拳,格擋蒙一飛的刀刃,依然游刃有余。

“受死吧。”沈龍淵淡淡的道。

只見沈龍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蒙一飛的面門,一掌擊去。蒙一飛這時卻出人意表地,拋棄手中的大刀,使出了摔跤的功夫,死死地環抱著沈龍淵的腰肢。

只見沈龍淵對蒙一飛,連番拳打腳踢,打得蒙一飛口吐鮮血。半晌,蒙一飛終于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這時,林一峰突然拔地而起,中門大開地一劍刺來,竟是與沈龍淵同歸于盡的招式。

沈龍淵瞳孔暴漲,拔出了他的長劍。

只見他的劍風起處,四下木葉搖落,一股黑壓壓的劍風,往林一峰的胸口的要害擊去。

林一峰手中的微亮的太陰劍,卻沒有絲毫的退縮。

林一峰回想起這些天來,和蒙一飛在一起的時間,仿佛一場不可能成真的美夢。

為了他所愛的男孩兒,能活著離開十里林,他甘愿放棄自己的性命。

沈龍淵胸口中劍,而沈龍淵的長劍,也沒入了林一峰的胸膛。

他們兩人,就這么同時倒在了地上殷紅的血泊之中。

林一峰緊閉雙目,只覺一股寒意,侵襲全身。不久,他便不省人事,最后,他只依稀察覺,蒙一飛抱著他的軀干,不斷呼喊他的名字:“阿峰!阿峰!阿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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