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董危。
韓聿宗徑直走上前去,從韓燕容手里拿過房卡塞回口袋,語氣頗為不滿道“姑姑這是我家,以后有事打電話,不要不打招呼就隨便來。”
韓燕容不甘示弱“你好好看看你的手機,給你打了多少電話也沒見你接上一個,為了找你小子,我連做臉都取消了~”
兩人說到這兒,韓燕容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談宛曦。
電梯門剛打開的時候,韓聿宗恰巧用身體擋住了韓燕容的視線,說話說到這會兒,韓燕容才注意到韓聿宗還帶了個姑娘回來。
韓燕容一秒收起了潑辣的一面,端起貴婦人的樣子有禮有節(jié)地用溫柔的語氣對韓聿宗問道“你不打算介紹一下嗎,這位小姐是......”
韓燕容溫溫地笑著,語氣溫柔淑雅,眼神里卻透露出‘你小子怎么不早提醒我又客人,害我在客人面前丟臉’的警告意味。
韓燕容再低頭一看,才注意到韓聿宗那小子的手里還提著一個女式單肩包。
談宛曦見話題引到自己身上了,便主動開口打了招呼。
“你好我是...”她看了一眼身旁的韓聿宗“我是聿宗的同事,不知道韓您也在這里,空著手來不好意思了?!?
與人打交道時樣貌和身材都是其次的,只要交流幾句,就能知道對方大致是個怎么樣的人。
而談宛曦的這番話懂事又有禮貌,落落大方地趟進了韓燕容的心里。
相比于談宛曦的謙順,韓聿宗倒顯得刺棱的很。
“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她也不住這兒。”
韓聿宗伸手進高出的柜子,將里頭事先準備好的女士拖鞋取出后穩(wěn)穩(wěn)地放在談宛曦腳前,語氣瞬間轉(zhuǎn)變?yōu)槿岷汀斑M來坐吧~”
韓聿宗嘴上稱呼對方為姑姑,可與那位長輩說出來的話絲毫沒有對長輩的尊敬。
說起來,韓聿宗對那位已故的韓姨媽也是這樣,雖說是隔輩的關(guān)系不至于太傷心,可韓聿宗的表現(xiàn)也未免太過于鎮(zhèn)定了......
韓燕容盯著韓聿宗看了一會兒,聲音忽地嚴肅了起來“我來,是有事情要問你,昨天楊總來找你爸爸說......”
韓燕容話沒說完,就正巧對上了韓聿宗那雙陰寒的眼神。
他知道韓燕容要說什么,下意識朝談宛曦看了一眼。
見她神色平緩沒有異常,這才放心下來。
遞了一杯水給談宛曦,引導(dǎo)她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稍作休息。
韓聿宗單膝跪在沙發(fā)前的地毯上,半仰著頭看著她,“坐這兒等我一下,我去說幾句話,馬上回來~”
韓聿宗說完,就起身率先朝深處房間的走去。
在他后頭,韓燕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沙發(fā)上的人,匆匆一瞥后,也面色沉重地跟著韓聿宗走了進去。
“那個姓楊的去父親那兒告狀了?”韓聿宗等韓燕容走進書房后率先開口問道。
“是啊,說你光天白日帶人過去鬧事,將他的幾名員工打入了醫(yī)院,還說人現(xiàn)在生死未卜,要你父親給他一個說法?!表n燕容說。
韓燕容說到這兒就沒了。
“就這些?他沒告訴父親說明原因?”他在沙發(fā)的軟扶手邊倚靠坐下,嘴角一扯嘲諷著問道。
韓燕容清楚自己的這位侄子,雖然在某些事情上手段果斷決絕了些,卻心地不壞。
大概率是那不知好歹的楊綠軍事后覺得吃虧,才跑去老爺子那兒挑撥兩父子的關(guān)系,就算解決不了事兒,能惡心惡心韓聿宗也是好的。
一碼歸一碼,要說平日,韓聿宗在外面的事情她是不管的。
可這次不一樣,對方找上門來討要說法,還揚言說要把事情捅到報社。
這哪兒行。
韓燕容嘆了口氣,“不管是什么原因,你也不能把人打成那個樣子,我可去醫(yī)院看過被你打傷的人了,躺在床上,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真是慘......”
韓聿宗不以為然,他低頭玩弄起修長的手指,語氣冷血,漫不經(jīng)心地說“一群混混鬧事打架傷了我的人,沒讓他們死,已是我仁慈了。”
韓燕容聽到韓聿宗如此回答,便也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也沒用了。
她朝門口的方向看去,試探性地問道“我看那姑娘里頭還穿著病護服,想必是被那楊混子所傷?你就是為她出口氣?”
“就楊綠軍手下那幫人,還算不成她的對手。”
“那是為什么?”
“先前邵子村死過人,是楊綠軍慫恿手下撞車逃逸,他們不是什么好人,我沒有要了他們一條命他們就該感恩戴德了?!?
看著他如今的樣子,韓燕容已經(jīng)認不出這個她從小看著長大的男人了。
整天嘴上掛著打打殺殺的話,睚眥必報,好像是一個沒有溫度的冷血動物般,看著讓人心怵。
韓燕容沉默了半天,隨后只說了句“父親不喜歡你這樣?!?
“他不喜歡我做的事多了,他不喜歡我學(xué)醫(yī)我學(xué)了,不想要我回國我也回了,不差這一件。”
他頓了頓話,又說“我的事情和韓氏沒有關(guān)系?!?
聽了這話,韓燕容瞬間就急了。
她忙說“是你現(xiàn)在外面的公司做大了,但你別忘了你的身份,別忘了你從三歲之后就姓韓了啊,你在外頭做的一切怎么可能和集團無關(guān)呢?!”
“既然你這么想,那我們之間也沒有什么可說的了。”
韓燕容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干忙說“小韓我不是這個意思......”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大,從門外聽起來就像是在進行激烈的爭吵。
就在此時,書房門外傳來玻璃杯破碎的聲音,嚓的一聲。
韓聿宗聽見聲音后立馬奪門而出,只見大理石的地板上潑散著一灘水,水上七零八落著玻璃杯的殘渣。
“對不起,我手沒力氣沒拿穩(wěn)...”談宛曦半蹲在碎渣旁,正準備撿碎玻璃,看見韓聿宗聞聲趕來的身影解釋道。
韓聿宗則一臉凝重,二話不說檢查起她的手,前后反復(fù)檢查了一遍又一遍。
“手沒事吧??”
“沒事沒事…”
談宛曦邊說邊朝書房方向看去,見韓姑姑從書房內(nèi)出來。
果真臉色不大好。
視線從韓姑姑臉上挪開,談宛曦試探性地問問韓聿宗“聿宗,我沒有打擾你們談話吧?”
只見韓聿宗癟了癟嘴,面無表情地蹲在地上開始處理碎渣,“沒有,本來就已經(jīng)談完了,她要走了?!?
話說到這兒,談宛曦再一次朝韓姑姑那兒看“姑姑要走了嗎?我去送送姑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