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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開刀

翌日。

吳宅大門緊閉。

管家吳忠親自坐在門口,誰也不讓出去。依他多年的經驗,認為吳宅已經被密切關注,在這風口浪尖上,任何人都千萬不能再惹出事端了!

好在一連數日,倒也平安無事。全家人吊著的心,才慢慢地放了下來。

卻在這一日。

深夜。

吳維被人弄醒,卻發現自己雙眼被蒙,全身雖然沒有捆綁,卻是軟綿無力。腳下的木板更是在輕微晃動,周圍還有流水聲,分明是自己身處在一只大船上。

卻聽到一個尖細的聲音:“東廠辦案,立即從實招供,如有半點虛假,馬上扔河里喂魚!”

吳維忙道:“草民愿意配合東廠大人,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卻傳來“噗哧”一聲嬌笑,道:“你那晚高傲的神情去哪里了!”分明就是在魏國公府的女娃的聲音!

東廠加十二歲的女娃,在堂堂魏國公府隨意出入,吳維頓時猜到了眼前這個少女就是傳說中的嘉仁長公主,只能下跪道:“草民以前不知道是長公主大駕光臨,多有得罪,還望長公主大人不記小人過!”

前幾天積累的怨恨頓時煙消云散,看到吳維低頭臣服的感覺很爽!但嘉仁公主依然沒有讓吳維起來說話,而是詳細詢問了吳維兩次被襲和一次差點被栽贓的事情經過。吳維知道東廠的厲害,雖然跪得腿疼,卻依然詳詳細細把當時的經過講了一遍,不敢有半點虛假。

當然不知道隔壁的楊捕頭也徹底招了,證明吳維說的全部都是事實。嘉仁公主甚是滿意,終于不再是扳著個臉,露出一絲微笑道:“日后若是讓你上堂作證,你可敢否?”

吳維一怔,卻馬上懂了,問道:“也是王振的爪牙?”

嘉仁公主點點頭,她素來自負聰明,卻竟然發現吳維的才智并不在他之下。

吳維斬釘截鐵地道:“為民除害,匡扶正義是我一生所愿,有何不敢!”

“好!”嘉仁公主忍不住脫口而出。

吳維卻苦笑道:“公主殿下能讓草民起來說話嗎?”

賜座。

賜美酒佳肴。

屏退左右。

嘉仁公主和吳維主客相坐,舉杯道:“吳神醫不僅醫術了得,更是憂國憂民,不畏強暴,堪稱是俠之大者!”

吳維忙舉起酒杯道:“過了!過了!公主殿下才是真正的巾幗英雄,竟然在大殿上痛斥王振這個亂臣賊子,才是真正的令人驚嘆!”

兩個十二歲的少年裝模作樣相互敬酒,卻又都不會喝灑,都被這酒辣的咳了幾聲,難免相互尷尬,最后都不約而同地笑了。

無形中卻是消除了不少距離。

吳維畢竟是現代的醫學博士,對心理學自然也有涉及,對付一個明代的小女孩,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當下順著嘉仁公主的心意,海闊天空的聊天,令嘉仁公主大生知己之感!

“吳維,你真的有把握醫治魏國公千金?”嘉仁公主已經直呼其名,顯然二人距離已經近了不少!

“小ks,就是小意思的意思!”吳維喝了一杯酒,就感覺有點放飛自我了!好在嘉仁公主也是冰雪聰明,從吳維飛揚的神情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不過你年齡太小,縱使醫術再高明也沒人相信,還不如投奔東廠前途光明!”嘉仁公主終于露出招攬之意。

“東廠不都是宦官嗎?我可不想做!”吳維連忙拒絕,他都還沒見識過大明王朝的美女,可不想揮刀自宮!

嘉仁公主瞪了吳維一眼,嗔道:“東廠只有部分首領才是宦官!”吳維道:“那還不一樣嗎?我可不想一輩子做小兵!”

嘉仁公主只好狠狠瞪了吳維一眼,冷冷地道:“你還是先把魏國公千金醫好再說吧!要醫不好,魏國公第一個不會饒你!”說完之后,竟然立即轉身離去。

數日之后。

果然有官府升堂召吳維去作證。吳維自然不懼,在堂上聲淚俱下,痛陳自己孤兒寡母受盡欺凌的遭遇,引起了圍觀百姓深深的同情!在后堂旁聽的嘉仁公主深感滿意,孺子可教也!

又過數日。

大清早。

魏國公府的轎子就在吳宅門口停著了,卻是國公千金昨晚疼了一晚,而這期間陸陸續續來了上百位名醫,均束手無策!甚至連嘉仁公主特意從宮里帶來的溫太醫,也是無能為力!嘉仁公主不忍閨蜜再受痛苦,強行拍板讓吳維前來醫治。

明代消毒水平不行。

吳維準備工作足足做了兩個小時,各種意外情況都做了安排。

麻醉。

施刀。

吳維不愧是現代第一名刀,僅僅小半柱香時間,就已經結束了。而且為了盡量以后少留疤痕,吳維特意縫合的十分細致!

掛水消炎。

嘉仁公主全程在邊上監督,頗為驚奇地道:“這樣就好了?”

吳維頗為得意地道:“不然呢?”

“要是國公千金有什么意外,我弄死你!”嘉仁公主很努力想做個惡狠狠的表情,但很明顯失敗了!

吳維自己也沒想到今天手術會如此順利,這里畢竟是什么都沒有的大明,否則也不會做這樣久的準備工作,難免有些竊喜和得意,不由自主地略顯輕佻地對嘉仁公主講:“那我什么時候替公主施針呢?”

嘉仁公主忙問:“要脫衣服嗎?”

“當然!”

“滾!”

“哦!”

掛水要一個時辰,吳維雖是醫者,但長時間呆在女子閨房總是不妥,便來到客廳喝茶。

沒多久。

竟然是魏國公徐彰親自前來作陪。

寒暄之后。

魏國公徐彰道:“下月便是三年一度的院試,不知吳神醫有何打算?”

吳維一怔,忙道:“自然要前往應試。”

魏國公徐彰點點頭道:“好!有志氣!有志者,事竟成嘛!”

“謝謝國公大人!”吳維心想這魏國公莫非是在向我暗示什么?但我堂堂的大學博士,難道還過不了這大明王朝的院試嗎?

閨房內。

待吳維離開后,魏國公千金徐蕾忍不住道:“姐姐你會脫衣服讓他治嗎?”

嘉仁公主一怔,奇怪地道:“妹妹你一直醒著啊!”

徐蕾道:“是啊,我一直醒著,只是腹部完全麻木了,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不過現在慢慢開始有知覺了,只覺得傷口處有點輕微疼痛而已,以前一直難忍的腹痛完全好了!真是神仙一樣的醫術!”

嘉仁公主有點不滿徐蕾如此夸獎吳維,沒好氣地道:“神仙千叮嚀萬囑咐你必須臥床休息七天,你可得記住了!”

徐蕾伸出小手,握住嘉仁公主的小手,深情款款地道:“姐姐這幾天為我的事真心辛苦了!”

嘉仁公主的一絲不快頓時煙消云散,道:“我們姐妹情深,這點算得了什么!只是當初我擅自主張請這個吳維還真有點后怕,還好妹妹吉人天相!”

徐蕾道:“分明是姐姐的福分庇佑了我!”

嘉仁公主笑道:“妹妹你小嘴真會說話,將來我一定給你許個好人家!”

徐蕾頓時羞紅了臉,道:“我才不嫁人,我要和姐姐永遠在一起!”

嘉仁公主心中感動,道:“嗯,我們姐妹永遠在一起!”

七日之后。

拆線。

徐蕾羞紅了臉,把整個頭都躲在被子里面。

嘉仁公主在邊上虎視耿耿,心里打定主意,若吳維敢有半點不軌之舉動,就立馬一刀砍了他的狗頭!

只見吳維如行云流水般,很快就拆線完畢。

“行了!今天起可以下床行走散步了,但不要過于勞累!”吳維輕聲叮囑。

“謝謝吳神醫!”徐蕾在被窩里說,聲音甚是甜美。

數日后。

魏國公府敲鑼打鼓,送上千兩黃金,還有一塊金匾,系魏國公親手所書,“圣手神醫”!

望著一桌子金燦燦的黃金,吳府一家子都犯了愁,這么多黃金藏在什么地方呢?

半夜里。

吳維發現府中所有人,都有意無意地在柴房外繞來繞去,此起彼伏。

第二天。

人人成了熊貓眼。

這樣下去可不行!

化整為零!

吳維立即做了決定,母親吳氏和小妹分一百兩,管家吳忠夫妻分八十兩,護院總教頭吳虎分五十兩,小廝吳福和丫鬟小月各分三十兩,自己留一百兩,一百一十兩充入帳房。

剩下五百兩黃金必須歸還魏國公府!別人是客氣,自己不能當福氣!

眾人目瞪口呆,從古至今哪有這么豪爽的主人,紛紛堅決予以推辭!直到吳維說不收的趕出家門,才勉強收下!不過心中都打定主意,如果將來少爺需要銀子,自己一定傾囊相授!

翌日。

吳維借復診之名,再次拜訪魏國公府,自然受極歡迎!

魏國公徐彰雖然家大業大,但五百兩黃金還是非常放在眼里!當初心疼愛女一時沖動發出千兩黃金酬醫的紅榜,但真付出去了也還是有點心痛的!好在這小子識相,既救了愛女的性命,又替自己省了五百兩黃金,不由得心情大好!當下便一定要挽留吳維在府中用膳。

嘉仁公主卻巳于昨日,押著涉嫌尋私枉法的正四品的金陵知府王山,也就是王振的侄兒,啟程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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