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銜樹枝與萬丈深淵

參禪究竟是什么樣的一種體驗呢？禪師們往往語焉不詳？只說：“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有一天，香嚴智閑禪師上堂對僧眾說：“參禪這件事，就像一個人上了樹，口中銜著樹枝，腳下踏不著樹，手里又抓不著枝，這時樹下忽然有人問：”達摩祖師西來的目的是什么？正當此時，如果你不說話，回答不了他的問題；一說話又會丟掉了性命。這時怎么做才好呢？”

慧清禪師知道了香嚴的話，卻又有另一番描述。

他在法堂上對大眾說：“參禪就好像人走在路上，忽然前面是萬丈深坑，后面有野火逼過來，兩邊是荊棘叢林。正當此時，如果向前，就會掉到深坑里；如果退后，就遇到野火燒身，如果向旁邊走，就被荊棘林掛住。這個時候，怎么才能解脫出來？如果能解脫，就有出身之路。如果不能解脫就會墮落身死。

2007-3-28

二、平常心

馬祖道一禪師曾經說過：“平常心是道。”

有學僧就拿這個問題請教長沙景岑禪師：“什么是平常心呢？”

景岑禪師說：“要睡就睡，要坐就坐，這就是平常心。”

學僧聽了，想了半天，說：“我還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景岑禪師進一步開示說：“很明白呀。你看，你熱了就要去納涼，冷了就要靠近火取暖，這就是平常心呀。”

學僧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2007-3-28

三、先入地獄

有一個官人來找趙州禪師談禪，偶爾談到極樂世界與地獄的問題，他問趙州禪師：“大師也會入地獄嗎？”

趙州說：“老僧最先入地獄。”

官人大吃驚，他一直聽說的是行善者往生凈土，作惡的墮入地獄。他問：“您是大善知識，為什么會入地獄呢？而且是先入！”

趙州說：“我如果不入地獄，那誰來教化你呢？”

2007-4-5

四、饑來吃飯，困來睡覺

有一位源律師請教大珠慧海禪師：“你每天修道，還用功嗎？”

慧海說：“用功啊。”

源律師又問：“怎么個用功法？”

“餓了就吃飯，困了就睡覺。”慧海回答。

源律師一聽，很是不解：“大家不都是餓了吃飯，困了睡覺嗎？難道大家都跟你一樣用功嗎？”

慧海禪師很清晰的說：“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呢？我看都一樣嘛。”源律師不以為然。

禪師說：“因為他吃飯的時候不肯吃飯，百般挑剔，挑肥揀瘦，睡覺的時候不肯睡覺，胡思亂想，計較這個，計較那個，所以跟我不一樣。

源律師啞口無言了。

2007-4-5

五、今夏不虛過

仰山慧寂在山下度過了一個夏天，夏末的時候，上山來看望他的老師，溈山禪師。

溈山禪師問他：“這一個夏天都不見你上來，你在下面做了些什么？”

仰山說：“我在下面耕了一塊地，播了一籃種子。”

溈山面有喜色，稱贊說：“你這個夏天沒有虛度啊。”

仰山又問老師：“不知道師傅這個夏天都做了什么？”

溈山說：“白日吃飯，晚上睡覺。”

仰山聽了，也面有喜色，稱贊師傅道：“那么老師這個夏天也未曾白白空過。”說完，吐了一下舌頭。

六、放下

有一位黑氏的修行者，想向佛請教擺脫生死煩惱的方法。他左右兩手里拿著兩株花，一株合歡花，一株梧桐花，前來敬獻給佛，向佛說明了來意。

佛叫了修行者一聲，修行者答應了。

佛說：“放下。”

修行者放下了左手的一株花。

佛又說：“放下。”

修行者又放下了右手的一株花。

但是，佛還是對他說：“放下。”

修行者很不解，他攤開兩手說：“世尊，我現在兩手都空了，你還叫我放下什么呢？”

佛說：“我并不是叫你放下手里的花，我要說你放下的是你心里的想法和心外的執著。當你把這些全都放下，再也沒有什么東西可放的時候，你就會從生死輪回人生的煩惱中解脫出來。”

修行者當下就明白了生死煩惱的道理。那就是：“放下。”

2007-4-5

七、誰人縛汝

禪宗的三祖僧璨大師，最初以白衣居士的身份造訪二祖慧可，受度得法以后隱居在安徽的皖公山，后來碰到周武帝滅佛，三祖往來于太湖縣司空山，居無定處十幾年，不為時人所知。

到了隋朝開皇十二年，來了一個年僅十四歲的小和尚，法號叫道信，前來禮敬三祖。

道信非常恭敬地向三祖請教：“我有很多困惑煩惱，愿和尚慈悲，指示我解脫的辦法。“

三祖問道：“是誰束縛你了？”

道信沒想到他會這么問，他默立了一會，說：“沒有人束縛我。”

三祖說：“既然沒有人束縛你，那你還要求什么解脫呢？”

道信聽了這話，心下大悟，煩惱困惑似乎也頓然煙消云散了。

2007-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