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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番外五 總歸是都要忘了的

  • 耳聽金婚
  • 攢錢游哈爾濱
  • 5749字
  • 2021-02-26 22:18:49

一直到第二天醒來,淑哲都記得,昨天,自己親手給了女兒一巴掌。

她轉(zhuǎn)頭看了看陶樂,心想該怎么彌補昨天的一巴掌。

“陶樂,昨天對不起啊,我不該打你。”

“……”

陶樂醒來之后,聽到的第一句話不是早安,不是這段時間一貫的喝斥,反倒是一聲道歉。

她有點懵,身體卻先一步做出了反應(yīng),先想哭,然后快速抑制住這種沖動。

“沒啥事,我都忘了。”

她想起魯迅曾寫過的《風(fēng)箏》,魯迅小時候折斷弟弟的風(fēng)箏,長大了才道歉,結(jié)果換來弟弟一句“忘了”。大概是這么個故事。

如今看來,她第一時刻想到的也是這句話。

陶樂不是個豁達的小姑娘,她知道怎樣通過自己的努力哄別人開心,自然知道怎樣能花最少的力氣讓身邊的人最難受。

不解釋,不安慰,不共情,一句“忘了”不僅是課本上教的,也是大人們哄騙孩子最慣常的方法,陶樂學(xué)會了,也很開心自己終于用上并且反擊了。

……

……

一個月前

最近這段時間,淑哲一直處于一種焦躁狀態(tài)。

大廟山征收耕地墓地,外鄉(xiāng)人出來跟伊華儺祥搗亂鬧官司,淑哲一邊要安撫父母,一邊要應(yīng)付日益增加的工作量。她現(xiàn)在實在是不能再旁生枝節(jié)。

……

“最近外地人來得多不太平,我跟我們班女生說了,讓她們放了學(xué)成群結(jié)伴走,結(jié)果那個小姑娘還是拖拖拉拉的,跟她一起走的回班里叫了好幾回,回回都說在記作業(yè)收拾書包,也不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淑詩在伊華家里閑聊。

淑香也說:“恁班那個我知道,長得挺好看的,叫什么丹是不是?”

“姚丹,”淑詩接道,“早在家訪的時候就告訴她父母了,別把手機給她,要是真給,別讓她帶到學(xué)校。那天我在講課,講著講著小姑娘和后邊幾個搗蛋的,突然嘿嘿笑了……”

“肯定是走了歪道了!”淑哲焦躁地打斷對話,放下手機,“誰知道他們手機里都說什么,一個個小孩現(xiàn)在都不學(xué)好!要是把這些心思放在學(xué)習(xí)上,早就考清華北大了。”

淑香接道:“誰也別笑話誰,咱家不就出了一個嗎?偷了二百塊錢,打著車跑了。”

淑哲接著說道:“現(xiàn)在外面來的人太多了,找活的拆房子的填海的,都不知道從哪來的一幫人,就住在學(xué)校南邊不遠,搭的帳篷。那天我還聽南邊那些書記說,有個打工的去問他們,這里有沒有小姐,我真去他媽的小姐!”

淑詩掃了一眼,陶樂不在旁邊,接道:“所以現(xiàn)在的孩子們太危險了,尤其是小姑娘,淑哲你得好好跟陶樂說,讓她千萬小心點。”

儺祥在灶臺口燒火,過來接話說:“就是征地這幫人,大廟山這幫人鬧得!來這么一幫豬鼻子狗腿子,朝上門夜上戶!一天都不消停!”

淑哲煩躁地看了一眼儺祥:“這些話你千萬別到外面說,早就告訴你了,大廟山咱得罪不起,別禍從口出!”

儺祥退回灶臺口道:“到了外面我不說呀!就是聽你們在那說,咱也就這么說說,發(fā)發(fā)牢騷!”

“你快別嘴上不說不說了,在外面你也沒少說,你就等哪天說得合適了,全都得瑟出去,把我工作都得瑟沒有了,你就滿意了!”

“行行行恁愛怎樣怎樣吧!”

淑哲發(fā)了火,儺祥也泄了氣。伊華端坐著,眼睛看著電視,一言不發(fā)。

……

“陶樂的同學(xué)被外地來打工的欺負了。”伊華說。

“誰啊?”淑哲問。

“也是一家外地的,就住在溝邊上。”

“……”

淑詩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對門三兄弟在門口和人聊天,我在家聽見的。”

淑哲繼續(xù)道:“裴小路對不對?我早就不讓陶樂跟她耍了。她媽媽在集市上,只嘗不買,一嘗能嘗一條街!就這么個媽媽教出來的孩子,來個人給塊糖就能領(lǐng)走了!”

陶樂道:“都是聽外面人說的,道聽途說咱沒有實證,別瞎說。畢竟是我同學(xué)。”

淑哲繼續(xù)道:“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肯定就是這么回事,前段時間裴小路一家出去治病,說不好就是懷孕了,去打孩子呢。以后你放學(xué)早點往家跑,別在教室里磨蹭。”

“……”

陶樂一愣……

磨蹭?

誰磨蹭了?

眼見著惹火上身,陶樂不再多說多錯,繼續(xù)神隱,回西屋寫作業(yè)。

……

淑詩趕緊充當(dāng)和事佬,給淑哲遞了個蘋果,道:“都是媽媽坐在家里,聽外面人沒有證據(jù)瞎說的,別給自己造口業(yè)。”

伊華有些煩悶,堅持道:“我那天聽得清清楚楚,三兄弟在門口和人說,說得有名有姓的。”

淑詩回身看了一眼陶樂,回頭道:“咱也沒看見,別說了。”

淑哲這火發(fā)得不正常,繼續(xù)道:“但是裴小路她媽媽帶著她趕集我是看見的,只嘗不買,遛一條街。我看這裴小路啊,就算不栽在這回上,也早晚得出事!”

……

……

“呦,董卿還會唱歌啊?”

幾人回頭,淑香打開了電視,舞臺上花花綠綠的人群簇擁著主持人開場,話題也被淑香給轉(zhuǎn)移開了。

淑詩指著屏幕中間的姑娘,問道:“那個是方瓊吧?”

“不知道,最近忙得沒時間看電視,都忘了誰是誰了。”淑哲說。

儺祥想起什么事,沖幾個孩子說道:“對了,恁媽媽的卡托普利快吃完了,恁誰有功夫,捎著給買兩瓶吧。”

淑香說:“好,我去買。”

淑哲啃了一口蘋果,道:“我去幫你從季大夫那帶兩瓶,他那可以記賬。以后你也可以直接去拿,就說記在我賬上,以后我去結(jié)。”

……

……

……

這天中午,淑哲去銀行取錢,推門看見幾個趴在柜臺上的工人,穿得一模一樣,皮膚曬得黝黑,往前走了兩步,鼻尖縈繞著一股汗?jié)窈湍_臭味。淑哲低頭一看,有個趴在柜臺上填單子的工人把黃膠鞋當(dāng)拖鞋穿,翹著沒穿襪子的腳后跟,手里握著幾張百元大鈔,樂呵呵地準(zhǔn)備把錢匯到老家。

淑哲沒多停留,取了錢就趕緊出門,往季大夫的診所走。剛一進門,幾個光著膀子的工人坐在診所,簇擁著一個渾身肌肉、捂著肚子的工人。

季大夫從配藥室探出頭,沖那一撮工人道:“過來打針吧!”

一個人起身,扶著那個生病的工人,進了里屋。

過了一會,工人捂著肚子出來,回頭操著一口濃重的口音問道:“請問廁所在哪?”

老板娘給他指了個路,同伴就扶著他趕緊趕過去。

淑哲進了門,買了兩瓶卡托普利,寒暄了幾句就回家了。

周五晚上陶樂沒有作業(yè),早早回家的淑哲陪著她去了趟商店買零食,母女倆難得尋了獨處的機會,在路上邊走邊聊。

“今天午睡的時候,大姨夫跟學(xué)生吵起來了,后來學(xué)生好像翻墻跑了。”

“什么?為什么吵起來?”

“誰知道小男生腦子里成天想的什么,一點就著,小鋼炮似的。”陶樂笑道。

淑哲發(fā)覺不對,繼續(xù)詢問道:“是你們班的學(xué)生嗎?”

陶樂搖頭:“不是,高年級的。但是在我們班門口吵的。后來那個學(xué)生自己翻墻,站在墻頭上,大喊祖宗八輩,整個學(xué)校都能聽到。”

“那大姨夫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不清楚,反正我們班主任聽了之后,把我們班調(diào)皮搗蛋的男生揪出一個訓(xùn)了一頓,跟殺雞儆猴似的。”

……

聊到這,淑哲的手機也響了,是淑詩。

“淑哲,凡爾賽被學(xué)生家長堵在學(xué)校出不來了,你幫我們找找人吧。”淑詩守在辦公室,和凡爾賽在一起,辦公室的老師有幾個守在凡爾賽旁邊,嘰嘰喳喳想辦法。

“怎么了大姐?怎么被學(xué)生家長堵的?”

“凡爾賽今天中午見有個學(xué)生不睡覺,在他們班教室門口瞎溜達,就拿教鞭打了他兩下,想趕他回自己教室睡覺。結(jié)果那個學(xué)生說老師體罰他,跳墻逃學(xué)了。現(xiàn)在那個學(xué)生的家長正堵在門口,揚言要讓凡爾賽身敗名裂!”

“什么玩意兒?那學(xué)生是誰?”

……

……

“凡爾賽,你出來啊!打我孩子的時候你怎么那么威風(fēng)呢?現(xiàn)在你倒是出來啊!”

學(xué)校門口已經(jīng)圍了一圈人,中間的是當(dāng)事人一家三口。孩子坐在校門口的臺階上,孩子父母看身后有人圍觀,挑高了嗓音,沖校門里的教學(xué)樓大叫。兩個保安手里拿著工具,不讓無關(guān)人員進校。

“老師教育孩子,是為了孩子以后上社會上不吃虧,沒見過這樣的家長。”

“對啊,凡爾賽多好的老師啊,咱從小看著他長大,一點歪毛病都沒有……”

“還娶了淑詩,誰不知道儺祥家的閨女不容易娶?”

“說不定真是凡爾賽打孩子了,這也說不清,你看孩子坐在那委屈的……”

……

……

淑哲放下手機,思考了一會,索性帶著陶樂往前走,準(zhǔn)備去飯店里碰碰運氣。

“媽媽,咱還去商店嗎?”

“去飯店看看,能幫上你大姨夫的人八成在那。他常常白天去海里捕魚,到了晚上就到飯店里吃飯,現(xiàn)在咱去看看,運氣好的話,事兒很快就能辦明白。”

……

……

辦公室里,一個年輕老師來回轉(zhuǎn)了幾圈,回頭站定,道:“要不報警吧?”

“再等等,”淑詩說,“我剛剛給淑哲打電話了。要是淑哲辦不了再報警。”

……

……

夏天的夜晚來得很晚,已經(jīng)將近七點半,天才剛剛開始放暗。

小孩的父親在學(xué)校門口等著,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

“喂?哥,怎么是你?……哦,他個鱉養(yǎng)的老師敢打我孩子……沒受傷沒受傷……害,誰家孩子誰自己心疼啊,要是一時忍了,下回不就還得受欺負嗎?……哦哦哦,好,其實也沒想鬧大,……嗯,好吧,行行行,這就走這就走……沒事了,這就走。”

放下手機,男孩父親沖大門最后吼了一聲“這次先放過你!”,就帶著老婆孩子走了。

保安見狀,趕緊疏散人群:“散了,都散了!回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別圍在學(xué)校門口!”

……

……

飯店大堂,一個海魂衫大褲衩、漁夫打扮、濃眉大眼的精瘦男子,正趿拉著拖鞋和同伴喝酒吃飯,淑哲陶樂坐在旁邊,和男子聊天。

男子剛剛放下手里的手機,剛好放在陶樂面前,是一部最新款的大屏手機。

“謝謝你啊大哥!這次多虧了你。”

“沒事,咱學(xué)校都是好老師,這個我清楚。老師是咱必須尊重的。我年輕的時候就不好好學(xué)習(xí),現(xiàn)在后悔了,有用嗎?”男子吃了一口涼拌魚皮,給陶樂碗里夾了兩個小龍蝦,“現(xiàn)在我只能告訴孩子,好好學(xué)習(xí),尊重老師,別走他爹這條道。”

旁邊的朋友也應(yīng)和:“對,當(dāng)初不寫作業(yè),把書包藏在村頭大石頭底下,成天出去玩,現(xiàn)在那也去不了,寸步難行,天天下地。現(xiàn)在連地都收了……”

“對,學(xué)習(xí)不好,連地都沒得種,就能要飯吃了。”

淑哲應(yīng)和著,和這兩個人湊了一桌,扮起平常工作的狀態(tài)。

……

濃眉大眼的男子雖然著裝隨意,但是坐在那里,無端生出一種氣場,竟然能讓身邊的所有人都有種安心感。尤其是旁邊的陶樂,打從坐下開始,喝水添菜幾乎全由他包辦,用不著陶樂動手,陶樂的眼神也幾乎沒離開過這個男子,不知為何。

他喝了一口啤酒,繼續(xù)開聊:

“不上學(xué)就得靠出力,我年輕時候跑銷售,去上廠子里要債,那廠子里的人虎啊,地方又偏,他們要想整死一個人,誰都查不出來。當(dāng)時他們追我的時候我就跑啊,沒命跑。但凡慢一點我就交代在那里了。好不容易跑出來了,低頭一看,你猜怎么著?”

“……”

“俺媽媽剛給我納的鞋底,全跑掉了。”

說完了,他就笑,旁邊的人也笑起來。

“要不說我以后,俺兒,我讓他讀書,上學(xué)。高中那年他在學(xué)校不聽話,老師叫家長。那時候我也開了廠子,能供得起他上學(xué)。我一進辦公室,你猜俺兒說什么?他指著老師鼻子說,你今天等著死吧。我上去一腳,把俺兒踹墻上去了!”

……

他說得手舞足蹈,語調(diào)卻是沉穩(wěn)的。這種莫名的反差感,又激起一陣笑聲。

……

“當(dāng)時我踹那一腳,老師都看懵了,過來拉我,讓我別生氣。我說哎,老師你別管,我今天就是親爸爸教育兒子。尊師重道,是我在家天天跟他念叨的,這是我兒子不聽話,竟然敢對老師說這種混賬話,我說老師我來幫你教教他,教教他該怎么尊師重道。說完之后我上去就是一頓……”

淑哲說:“你當(dāng)著老師的面揍了你兒子一頓?”

“我當(dāng)著老師的面揍了他一頓。揍完之后把他提溜老師面前,開始問,他今天發(fā)生什么事了。對,剛才那頓就是沖他那句混賬話,揍完解決完,再解決下一個問題。”

旁邊人笑著附和:“還事事分明呢!”

“對啊,就得事事分明。咱吃過沒文化的虧,看見老師,咱得盡到這個起碼的禮數(shù)。更不能慣著孩子,這都是為他們好。”

淑哲又說:“對啊,你這個我清楚,費盡心血才建起的廠子,一步步經(jīng)營到這個地步,不容易啊。”

“這個,相當(dāng)不容易啊。當(dāng)初的我們在現(xiàn)在孩子看來,那就是亡命之徒,拼了命掙錢。閨女叫什么名?”

“陶樂。”

“陶樂啊,你學(xué)習(xí)好我不用囑咐你。我們當(dāng)初不知道學(xué)習(xí)多重要,要是現(xiàn)在有誰給我份文件我都看不懂。也就你媽媽不給我下絆子,公事公辦,最公正,我們這么多年都成了朋友。但是陶樂,叔叔我跟著師父學(xué)了不少,會功夫,遠的不說,反正在這里沒有人敢欺負,也沒有人敢欺負你。淑片長沒事,這次不是什么大事,以后他們不能去學(xué)校找凡爾賽的麻煩了。”

淑哲再次道謝。

那人舉起一瓶冰啤:“沒事不用謝,平常幫我那么多,這次能幫上淑片長的忙也算有來有往。今天喝點酒?”

“不喝。”淑哲表情突然變得嚴(yán)肅。

“好好好,不喝不喝。”

……

……

事情解決了,危機解除。

很快,淑哲找了個時間,約著淑詩凡爾賽,還有飯店遇見的那個人一起,吃了頓飯,當(dāng)作謝禮。

屋里的電視還在播放,凡爾賽醉倒在伊華家的西屋,呼呼大睡。

淑詩思考著最近發(fā)生的幾件事,覺得一切都解決得太快了。這次見到幫忙的人,淑詩心里更犯嘀咕了。

明明是自己親妹妹,沒有懷疑妹妹的可能。

但是這個人,實在和淑哲的關(guān)系太好了,這么大的事,一個電話就解決了。

這人到底是誰?

他有家室了嗎?

淑哲是怎么認識這樣的朋友的?

這兩個人……是正常的吧?是沒問題吧?

……

此刻家里沒外人,有些不明白的淑詩轉(zhuǎn)身看了看伊華,把心里的疑惑都說了出來。

……

等淑哲最近的選舉工作到了尾聲、從母親伊華那里聽到大姐淑詩的態(tài)度時,陶樂最近的成績也開始下滑了。

淑哲這段時間工作生活壓力都很大,再也經(jīng)不起任何風(fēng)吹草動。

她想不到陶樂一向穩(wěn)定的成績怎么會突然下滑。

可是聯(lián)想到最近的事,淑哲對陶樂突然的擔(dān)心,混雜著工作上的壓力,淑詩的不理解在此時看來,也像極了對淑哲的恩將仇報、亂潑臟水。

她不知道自己剛剛?cè)荚谧哉f自話,并且全然不給旁人一絲回話的時間。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聲音越來越大,語速越來越快。

她更不知道自己正打著擔(dān)心陶樂成績的旗號,發(fā)泄著自私的怒氣。

直到……

陶樂捂著被扇紅的臉,驚恐地看著她。

淑哲還沒有發(fā)泄完怒火……

……

……

陶樂一定是心虛了。

陶樂談戀愛了是不是……

陶樂走了歪路,一定是走了歪路!

陶樂一句話也不說,簡直急死人了……

如果走歪路了,要趕緊跟媽媽說啊,及時吃避孕藥也來得及啊……

……

等等!

淑哲猛地回過神,陶樂已經(jīng)一言不發(fā),繼續(xù)寫作業(yè)了。

陶樂嘆了一口氣,她為什么要嘆氣?

對了,我剛剛在干什么?

……

……

……

這次換淑哲愣神了。

手心還帶著麻,淑哲開始一言不發(fā),身邊的父母姐妹也不敢說話。

陶樂繼續(xù)鉆研物理題。

……

對了,陶樂什么時候開物理課了?

哦,陶樂上初三了啊……

……

無名的怒氣,莫須有的罪名,其實全是淑哲自己情緒的發(fā)泄。失眠了一晚的淑哲,在陶樂醒來的第一刻,決定向陶樂道歉。

“對不起啊……”

淑哲第一次對孩子說出這句話時,感受有點新奇,因為之前從未有過。

“我已經(jīng)忘了。”

陶樂留給淑哲這樣一句話。

淑哲覺得這句話熟悉,但是確認了陶樂之前確實沒在這種情況下說出這句話。

淑哲想要一句安慰,起碼也得是一句“只是最近太辛苦了”類似這樣的話,陶樂都沒給。

……

原來都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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