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最壞的打算

更有甚者，蕭家不得圣意，尚不知收斂，懲治是遲早的事兒。

以祖父對蕭家的偏愛程度，若然真如華姐兒的預測，被綁定了蕭家的破車，顧家距離破敗甚至被誅九族的時候也就不遠了。

想明白了此事之后，不顧夜深，顧文禮甚至驚擾了母親，事情太大，他還是有點拿不定主意，總得找個人商量。

長兄不在，只能尋母親決定最后的結果了。

聽完兒子的敘述之后，顧老太太直接就不好了，手捂著頭，顫聲罵道：“老東西，為了蕭氏那個賤人，這是要毀了顧家，毀了我們大家啊！”

“母親當以為如何？”

這是個不爭的事實，沒辦法開解。

“我華姐兒是個明白人。”顧老太太想到，能夠根據蛛絲馬跡就發現了不正常的顧婉華，心里終于有了些安慰，“華姐兒所說不錯，與其活在膽戰心驚，無可挽回的死局中，不如破釜沉舟，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如果科考結果，碰巧又押中了考題，那么顧家所有知情人都將活在擔驚受怕中，萬一哪天有哪個得了考題考中的人犯了事兒，其結果不是顧府承擔得起的。

“希望圣上能夠看在顧家多年勤勤懇懇的份上，能夠網開一在，最好的結局就是罷官，回家尚可做富家翁。

君哥兒，堂哥兒他們幾人，還不會受太大影響。”

說到這里，老太太惋惜的看了兒子一眼，頂多是他們這兩個做兒子的受些牽累。

“兒子明白了。”

得了母親的肯定，顧文禮才挺直了腰背，鼓足勇氣希望文乾帝坦白從寬。

為親戚朋友押考題這種事兒，在官員中時常有之，當也算不得什么，所以文乾帝最初是沒當回事兒的，讓太監接過來的時候，也透著些許漫不經心。

誰都有私心，小范圍的為參考的親朋友好友，押個一兩次的，別人也未必知道，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眼只睜閉只眼也就過了，不出格的話，皇家也并非不近情理之輩。

再者說了，你押題，就一定能押對嗎？

可當看到顧文禮呈上來的東西之后，文乾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距離考試不足十天，文乾帝這里已經得到了考官密定的備選考題和相關內容了。

可顧太傅所押的考題，竟然無一錯漏。雖說未必每一份都是全部，可總體來說，也不差多少了。

也就是說，不管你選哪個考題，都能被押重者，這么高的概率那就不得了了。

統共二十份，一份份看下來，若不是久在上位，早就練就了泰山壓頂，處變不驚，文乾帝真想立時讓人將顧太傅捉來問罪。

及至最后，文乾帝用力閉了閉眼，深呼吸長喘氣。

昨天新得來的考題，臨睡前匆匆打開掃了兩眼，尚未最后勾選，若不是他確定東西就在御書房鎖著，他真就懷疑就顧太傅從自己這里竊取了去。

再次睜開眼時，文乾帝已經恢復了之前的云淡風輕，“僅是如此嗎？”

顧文禮跪在地上，頭不敢抬，遇到了這么個糟心的父親，做兒子的只能認栽，聽到圣人垂問，戰戰兢兢地回道：“不敢有瞞，遠非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