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納妾之意

“夫人……”顧老太太此話一出，顧太傅當真感覺臉皮發燙，一時之間竟無話可講。

“京城勛貴公子者眾，幾人不納妾？”

確實，京城中的這些個高官貴公子們，基本就沒有不納妾的，而像顧家的大爺和二爺，那是因為，顧老太太厭惡透了敗家作亂的小妾，而且兩個媳婦也都是他們自己挑的。

膝下不缺兒不少女的，就熄了讓他們納妾的心。

不只是蕭氏，連顧太傅都無語了，他一個大老頭子，手再長也不能伸到未過門的孫女婿的房中吧！

更為重要的是，顧太傅自己年輕時，也曾有過荒唐事，現在被夫人堵了嘴，更是無話可駁。

蕭氏忽忽悠悠地，直到被女兒扶回了房間，依然如在夢中，“這，這就沒啥事兒了？”

顧婉芳想到如今正左擁右抱的蕭武，眼淚都下來了，“祖父都沒反駁。”

“好不容易去一趟，怎么沒把嫁妝的事兒提一提啊？”蕭氏瞪著顧婉芳，顧婉芳也冤枉，當時老太太說了一句，“無事就回去吧，老婦也累了。”

然后，母親就跟著了魔似的，昏頭黑腦的出來了。

她倒是想問一嘴，可那是她一個女兒家應該問的話嗎？如今，又來問她，她能說什么？

她們母女確實沒提，可顧太傅提了，而且是十分嚴肅的跟老妻提的，“夫人，既然蕭家已然下聘，芳姐兒的嫁妝就應該提到日程了。”

顧老夫人詫異地望著他，“這不都是做母親的需要安排的嗎？如何輪得到大人操心了？”

顧太傅這老臉今天是一紅再紅，就差被踩地上被磨擦了，但還是強撐著說道：“三房有兩個女兒，婷姐兒的時候估計耗得也不剩個什么了，我們做人長輩的，是不是應該貼補一二。”

顧老太太臉一崩，“大人，當初母親在世時，曾約法三章，內宅中之事，若無非常，大人是不能干涉的。

何況，你連嫡親的孫兒都沒關心過，兩個庶出的丫頭倒成了心頭寶，這若是傳將出去，母親當年給大人苦心籌謀的名聲，大人還要不要了？

而且，即便是大人不想要了，也請顧慮一下九泉下的母親，怕是她老人家都不會安心的啊！”

顧太傅在朝堂上這么些年，也算是受人尊敬的人物，何曾受過這些？

只是，想起一直想娶進門，卻始不可得的蕭氏臨死前的眼淚，心里又是一軟，終是他負了她，對于她留下的唯一的血脈，到底還是想管上一管。

“夫人亦知，三房錢財不豐。”

顧老太太譏笑一聲，“錢都是人賺來的，如果大房二房也都如三房那般，無所事事，終日斗雞遛狗的，怕是這個家早就完了。

嫡庶有別，京城中庶出的丫頭，哪有豐嫁的道理？”

顧太傅被老妻再三譏嘲，本想發作，可偏偏老妻還句句在理，還算是金玉良言，傳出去的話，全都是他的錯。

那邊的顧老太太猶不解恨地繼續說道：“當年婷姐兒十里紅妝艷京城，已經讓許多言官記在了心里，這件事大人不會忘記了吧？”

年月不久，庶出的姑娘出嫁雖朝廷無有具體的規制，可素以清廉聞名的顧太傅家庶脈的女兒出嫁，竟然弄出了個十里紅妝，比之那些個正兒八經的嫡女都有過之而無不及，眼紅者眾，所以當時就有言官奏了他一本。

言他生活糜爛，驕奢淫侈，連一個區區的庶子之女都能夠做到十里紅妝，可見其生活作風。

幸得文乾帝知他為人，強行壓了下去，之后的兩個嫡親孫子成婚的時候，一直是低調低調再低調，不敢有半點虛浮，這才讓那些個盯著他的言官轉移了眸光。

“非但如此，婷姐兒一個庶子之女十里紅妝，以后華姐兒這個顧府唯一的嫡女出閣，老婦都不知要如何準備嫁妝才能堵幽幽眾口。”

嫡庶有別，如果嫡出的不能壓庶出的一頭，肯定會招人詬病，這一點兒，連不通俗物的顧太傅也想明白了。

感覺把顧太傅打壓的差不多了，顧老太太無奈的嘆息一聲，“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顧家的孩子，在眼皮子底下長大，叫了我這么些年的祖母，若說沒感情，怎么可能呢？”

聽了這話，顧太傅臉色才好了些。

“這嫡庶到底有別，這種事兒吧，別家的庶女出嫁的時候，也掃聽過一些。

遠的不提，就是蕭武最近納的兩個妾氏，都是承恩候夫人岳氏的娘家庶侄女兒，一頂小轎就抬了過去，別說嫁妝了，別紅蓋頭都沒一塊，你怎說理兒？”

顧太傅這下真急了，老妻的意思是，一點兒不給顧婉芳這個孫女兒嫁妝的意思吧，這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