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心狠手辣

顧婉華此個時候真心感謝自己當初的心狠手辣，雖說毀了陳香月的容，可真要給她喂絕孕藥，這心還是抽搐了一下。

當時感覺，毀了一個美女的容，已經(jīng)讓她生不如死，再絕了她的子嗣運，到底還是心有不忍。

一閉眼，卻又看以了前世母親因不堪打擊，病臥床榻的慘相，這才痛下決心……直接毀了吧！

陳香月是被嫡母顧茹親自送進的顧府，顧婉華亦是在顧老夫人的房中，見到了這位昔日的美人兒，以紗遮面，半垂著頭，裊裊婷婷的正站在顧茹身后。

顧婉華拉著童童的手就是一緊，這還沒完不了了，真是不知所謂，顧茹這樣是在報復顧家還是自掘墳?zāi)梗?

耳聽得顧茹正在與顧老太太說著，“雨天路滑，不小心栽石頭上，毀了容。女兒與夫君商量著，人都這樣了，配個小廝也好，豈知，卻發(fā)現(xiàn)懷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終歸是顧家的骨血，而且長兄房中空虛，長嫂如今掌管著中饋，想來亦是分身乏力，女兒做主，就把她帶來了。”

聽來聽去，問題的癥結(jié)無非是在母親掌了中饋，礙了顧茹的眼睛，所以才又跳出來鬧這種幺蛾子的。

童童年紀小，一直瞅著陳香月，想知道她面紗下是個什么樣的模樣，可這是在老祖宗屋了中，姑姑又扯緊了他的手，也不敢太放肆。

不能動手，他卻可動口，“姑姑，那個姐姐長的漂不漂亮？”

顏控狗童童，不漂亮他可是不會喜歡的喲！

顧婉華哧笑，“真是個小孩子，那可不是位姐姐，你呢，以后應(yīng)該要喚她一聲姨婆婆啦，而且啊，這位以后也不再是姑婆婆了，是能與老祖宗一個輩份的祖宗了！”

啊……童童不理解，大張著眼睛，一臉困惑。

顧老夫人臉色也不好看，雖說是納妾，可真若論及，陳香月可要叫顧茹一聲嫡母的，無形中卻與自己看齊了輩份，這讓她的老臉往哪放？

顯然，顧茹也想到了這一重，輕聲斥道：“華兒莫亂說，嫂嫂還沒看過人，不知道同不同意呢！”

顧婉華冷笑兩聲，“姑母真是耍的一手的寶，主都讓你做了，人也帶來了，我家母親敢說半個不字嗎？”

以母親的身份，拒收有孕的妾氏，那是多大的罪名啊！

站起身來反復打量著陳香月，冷哼兩聲，“姑母為著顧家的和睦和子嗣傳衍真是不余遺力，只是，這般的賢惠大度，老天卻是個不開眼的。

偏偏讓姑母百年后連個摔瓦盆的都無有，嘖嘖，真是可惜了呢！”

“放肆！”顧茹氣地直接摔了手中的茶盞，全身發(fā)抖，無后無嗣，這是她心底不可觸碰的痛，如今卻被顧婉華赤果果的扒開，而且還插了一刀子，如何能忍？

顧婉華懶得理她，甚至連個眼風都沒甩給她，又直接對向陳香月道：“好歹我這個姑母膝下還有兩個姑娘，有幾個叫嫡母的庶子，可如果陳家姑娘無子傍身，別說摔瓦盆了，怕是連瓦片都沒得一塊了。”

“所以啊，為了保住這一胎，也為了姑母心心念念的顧家的血脈，祖母你就費費心，派兩個有經(jīng)驗的婆子，讓陳姑娘好生將孩子生下來，也算是全了姑母和陳家對顧家的一片心意了。”

在說起子嗣的時候，陳香月身子搖了搖，如此，顧婉華已經(jīng)百分百確定，陳香月肚子里沒貨，連宮外孕都不可能。

一個容貌盡毀，沒有子嗣傍身的姨娘，即便了得了父親的寵愛，能維持多長時間？

冷眼旁觀著屋子中的三個神色各異的人，顧婉華扯著童童，抬腳就走，她這是連顧老太太都給怨上了，見過偏心的沒見過偏成這樣的。

一個做妹妹的，連長兄房里的事都要管，而且塞的還是自己的庶女，這手未免也太長了點兒吧！

素來明事理的祖母，在一涉及到顧茹的事情上，就會保持沉默，以至于把顧茹偏成這么個德性。

“小姑子，你來了！”已經(jīng)懷了四個多月身孕的陳氏，正陪在婆母身旁。

在得知顧茹給顧文風帶了小妾進府那一刻，甄氏就氣病了，剛和夫君關(guān)系修復沒多久，這又起是非，還讓不讓人過日子了？

別人家的小姑子，成婚前在娘家掀風掀雨惹是非，顧家這倒好，成婚后尤勝從前，想一出是一處，這把府中的嫂嫂們當成了什么？這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母親，請大夫了嗎？”

甄氏臉色煞白，一副病弱不堪的樣子。

“華兒坐吧，娘這是老毛病了。”

童童爬過來，用胖乎乎的小手摸摸祖母的額頭，奶聲奶氣地說道：“童童給祖母呼呼就不疼了！”

小孩子童稚可愛，甄氏不自主的就笑了，看著可愛的孫兒，心里的憂愁去了一小半兒。

陳氏有孕，自從甄氏接手了顧計中饋之后，童童就跟在了顧婉華的身邊，終日跟只小尾巴似的綴在身后，而且還樂此不疲。

“童童跟著姑姑乖不乖？”陳氏摸摸兒子的頭，眼底盡是母愛，她這一胎保下來不容易，童童年紀小，做事不穩(wěn)當，又怕傷了肚中的另一個，也就只能辛苦小姑子了。

“我很乖的，”童童小臉一繃，小大人兒似的說道：“楚將軍來信說，童童乖的話，回京時有禮物送。”

顧婉華拍他大腦門兒，“小沒良心的，沒禮物就不乖了嗎？”

童童扁扁嘴，小有委屈，一副我受了委屈，我不敢說的小表情。顧婉華指指外邊桌子上的茶點，“新作出來的，少吃幾塊，不然一會兒要影響晚膳了。”

童童高高興興的跑出去吃東西了，甄氏才長嘆一聲，“童童都到了要開蒙的歲數(shù)了，你家父親又要給你們添一個小的。”

陳氏也頗有怨言的瞪一眼小姑子，“小姑子你也真是的，還建議什么讓祖母派兩個有經(jīng)驗的婆子照顧她，哪那么金貴？”

顧婉華輕輕笑著，“把人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專門生孩子玩，不也挺好的嘛！”

“而且，還不會讓人對母親說三道四的。”

這男人吧，也是種古怪生物，以前只守著母親一個，父親倒是挺安分的，這么些年以來，也沒整什么幺蛾子，可自從與陳香月幾度夕陽紅之后，就變得不規(guī)矩起來了。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心心念念的心頭痣收進府來，總比在外邊惹事生非要強上許多倍。

接過嫂嫂手上的茶，送自喂了母親兩口，“再者說了，這孩子講求的也是緣份和命數(shù)，她想生就能生嗎？”

“小姑子，你是說……”陳氏吃驚的睜大了眼睛，在顧婉華輕噓一聲之后，又閉了嘴，“這個名頭啊，是不能落在母親頭上的，所以得讓祖母多加派有經(jīng)驗的婆子。”

果如甄華所料那般，阿香月其實根本沒懷孕，被喂了絕育藥，傷了子宮的女人，怎么可能有孕呢？即便真的有幸懷上，也未必能坐得穩(wěn)胎。

那日傷了臉之后，雖然事后顧文風也替他尋醫(yī)問藥，終歸是留了傷疤，而且下腹痛了七八日時間，原本就瘦弱的身子越發(fā)嬌弱，小臉兒煞白。

與陳豐的痛心不同，陳香月那個做過楊州瘦馬的姨娘是真心疼惜自己這個女兒，她雖經(jīng)過特殊訓練，終歸不是醫(yī)者，完全不知女兒被強行喂下了絕孕的丸藥。

只是事后在盯著女兒那張原本絕色的容顏，如今已是面目全非，痛定思痛地做了個決定，與其配個小廝，渾渾噩噩的過一生，不如就賴給顧文風做個姨娘。

“女兒容顏不再，他又怎么肯呢？”

不只是看中她這副皮像的顧文風不肯，連陳豐和顧茹也未必就肯，送去一個引不起男人欲望的雞肋，有不若無。

嫡庶有別，陳家庶女泛濫，陳香雪再不得寵，即便是斷了腿，陳家也得養(yǎng)著，可陳香月則不然，沒有了利用價值，陳家便不會在她身上浪費糧食。

陳三娘正是因為看明白了這一點兒，所以才要想辦法為女兒謀一條出路。

無有兒女傍身是硬傷，可女兒還年紀，還會勾引男人，吹燈撥蠟之后，男人在床第間就是禽獸，軟玉溫香間，誰還老想著她那張破了相的臉？

一次不行就多來幾次，哪怕是生下人女兒，在顧府也就能站穩(wěn)腳跟了。顧府的權(quán)勢和榮華更盛陳家，不然怎么陳豐還會千方百計的算計顧家呢？

那樣的話，女兒的后半輩子也就有安置了，沒準還能幫趁兒子一把。

越想這個主意越好，陳三娘于是在女兒耳邊小聲嘀咕了一番。

“能行嗎？”陳香月兩眼水潤，想開后，感覺親娘這還真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把嗎字去掉。”不行也得行，必須得行，“不然還能有更好的辦法嗎？”女人的第一次和第二次都給了顧文風，他必須對女兒負責。

一個破了相的庶女無甚用途，可一個懷了顧文風子嗣的庶女，那就會意義深遠，陳豐一聽這消息，簡直要樂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