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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沒想明白

第118章沒想明白

前去打探消息的書童,沒多久就跑了回來,“大人,不如改道吧,前邊發生了些事情。”

“何事?”

“一個年輕公子,被人打斷了一條腿,現在官府正在處理。”這是五城兵馬司所主管的事情,原本想掉轉轎頭的顧太傅,不知想到何事,忽然就動了心思,“童兒,你去看看,是為何事?”

書童年紀并不算大,正是好玩之時,如今得了太傅的允許,自然興奮,樂不顛的跑去看熱鬧了。

時間稍微長了點兒,顧太傅竟然還忍了下來。

及至前邊人群散的差不多的時候,書童跑了回來,眼底還閃著興奮,“大人,打聽清楚了。”

原來,前邊胡同是個年輕公子包養的一個花魁的住所,說是包養亦不過是花大價錢,將花魁偶爾接過走共度良宵。

為花魁脫籍,不存在,也不現實,且不說老鴇是否同意,就花魁本人,也未必愿意,因為這位公子真不是個有錢人。

這樣做的成本有些大,費用有些高,好處便是可掩人耳目。費用高的代價就是,這位俏公子為了能一親芳澤,竟然四處借貸。

“可知是哪家公子?”為了博佳人一笑,四處舉貸,這種沒出息的事兒不管發生在哪家小輩身上,都足夠把墳里的祖宗氣得跳出來。

“聽說是言官曾大人家的長公子,因為借貸不還,被人堵在了胡同口,聽說打斷了腿,現在一干人眾都被帶到了府衙。”

一聽這話,原本尚氣定神閑思緒飛揚的顧太傅頓時就不好了。

朝堂之上,言官曾大人剛剛彈劾了平南候的二公子楚云皓,揭篇就出了這等傷人之事,若說曾大人此行可惡,立場不同,當也不假,可速度之快,手段之狠辣,讓顧太傅只感覺渾身生寒。

曾大人此人雖不能以單純的好壞論之,可下手之人這種直擊軟肋的手段令人膽寒。

此番不僅從身心上毀掉了曾大人最看重的嫡長子,而且對于做為言官,專門論人是非的曾大人而言,還如何在朝堂上立足?

想起了平南候府,就想起了簡在帝心的楚云皓,如果做為受人欣賞的后輩,當是長輩之幸。

可如果是做為未來的孫女兒女婿,自小嬌寵著長起來的小姑娘,若然在平南候府受了委屈,以楚云皓那個睚眥必報的性子,小孫女兒當是弱勢那一方。

隨即便想到了自己因當時的一步錯,而致使現在處處受限,雖然陛下在表面上亦能給他個臉面,此一時彼一時,潛在的,有些東西變了質,感覺也就不再一如既往。

如果華姐兒受了楚云皓那廝的閑氣,以文乾帝對楚云皓的寵信程度,他這個做祖父的莫說給她依仗了,便是想多說幾句公道話,怕是都不能夠了。

隨即又想著,若無有御賜的旨意,再不濟還能和離了,回到顧府,有自己這個祖父在,還能委屈了她不成?

如今皇恩浩蕩,圣旨一下,只能老死楚家,連和離的可能都無有了。

思一路,想一路,及至回到府中的時候,一時鉆進了死胡同的顧太傅,一頭扎進書房,只能自己生悶氣……生別人的氣無用,主要是生自己的氣。

皇家的賞賜越是厚重,就代表對楚家的看重,他這心就沉得越是寒涼,所以,自始至終,那張老臉就沒帶過笑模樣,這才引起了家人的諸多誤會。

聽了老妻的話,本想解釋一兩句的,又一思想,既然三丫頭自己歡喜,自己這般杞人憂天,給她心里添了堵,倒真成了一場未必能夠兌現的是非。

顧府上下,除了顧太傅的多思多憂之外,還有三房的不甘,接完圣旨之后,顧婉芳在自己屋子中,已經砸了好幾只杯子了。

“我的姑奶奶唉,這都是錢買的。”

當顧婉芳又砸碎一只茶杯后,蕭氏從外邊走了進來,心里感嘆著,“都是咱房中的物什,好幾個銅板一個呢!”

顧婉芳賭著氣,跺腳發恨地說道:“這算什么?這到底算什么?”這種鮮明對比之下,再大的恩寵也成了羞辱,這種賜婚,有不若無。

蕭氏拉了女兒的身,示意下人打掃了房間,拍拍后背,“這算什么?一輩子過的好,那才是真正的好呢。

阿武那孩子,也是娘自小看著長大的,性子和人品自是一等一的好,大嫂雖然守寡,可因無可傍身的子嗣,到時候也還得看你這個當家主母的臉子。”

想起承恩候蕭家,顧婉芳這臉色才稍稍好了一些,可心口堵著的那口氣是無論如何難以下消,氣鼓鼓地說道:“祖父既能求來賜婚的圣旨,想必其他的那些賞賜亦是他所求的。”

話說到這里,滾動在眼底的淚水,再忍不住,竟是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娘親,都說祖父偏疼咱們三房,你看哪樣又是真的得了實惠?”

這話成功的戳疼了蕭氏的肺葉子,想來女兒所說的也甚有道理,顧氏的祖產都被嫡支那邊捏得死死的,他們這一房一個銅板沒看到過。

老爺子的私藏,也都便宜了三丫頭。

如今就連這求婚的圣旨,也能有偌大的差距。

不由又想起了自己無緣得見的孩子,手捂著小腹,心里的恨更是無以復加……新仇舊怨疊加在一起,怎么可能不恨呢?

完全沒想到三房的恨怨的顧婉華,正被甄華拉著,興致勃勃地清點兩大車的御賜品。

即便是知道,她也不會在乎,重活一世,完全無理由為仇人的不美麗心情買單。

做為穿越過來的現代人,在前世尋寶節目中,一個大官用過的尿壺都能被拍上天價,至于說皇帝御賜的寶物……做夢都沒見到過。

一下子忽然拉來一大車,哪怕不是屬于自己的,看看總歸是件大開眼界的事情,所以說,她比顧婉華這個實際得益者,還要興奮幾分。

好心情是可以傳染的,尤其是顧婉華此時心情委實不壞,一直持續到午膳過后,顧茹帶著兩個女兒來到顧府,原本因為賜婚輕松起來的氣氛,一下子又跌至冰點兒。

甄華用手肘拐一下甄元秋的腰眼兒,“你是姐姐,問你件事兒了,不是說出嫁的女兒,難得回趟娘家的嘛!”雖說穿過來好幾年了,受前世電視劇的影響,甄華一直沒搞明白這個時代的一些事情。

甄元秋老神在在地摸摸鼻子,“嫡母家在寧北,據說已經有近二十年不曾回過外家了。”

顧婉華下指相對,“若是婆家慫恿,或有所求,那當為異數。”比如顧茹這般回娘家,每次都是有事相求,不然就是順走顧老夫人屋中的好東西。

“那依表妹看來,又為何事?”

顧婉華幽幽嘆口氣,“都準備好了嗎,明日可是去皇家圍場狩獵的黃道吉日。”

幾個表姐妙懂,怕不是為的明天的狩獵前來糾纏的吧!

倒不是說顧婉華有未卜先知之能,而是,顧茹所有的打算,都擺在明面之上,容不得人不多想。

“什么,你也想要跟去圍場?”顧老夫人一個沒忍住,聲音尖了起來。

皇帝去百里外的圍場狩獵,大臣家屬相隨,不是沒有,而是顧茹這外嫁女的身份明顯不相宜。

一表三千里,若說陳家姐妹跟隨,還能被說成了顧家小姐的玩伴,可顧茹的夫婿陳豐只是個五品小官,在京城里一個不小心能踩死仨的身份,在那些個高高在上的誥命夫人們面前,還有自尊可言嗎?

說句自取其辱,當丁點不夸張。

顧茹又何嘗不知,可她成婚十幾年,只生了兩個姑娘,在府中地位不顯,除了有個身份還算過硬的娘家外,別無所長。

而且,娘家人都是文職,與武職原本就不是一個系統,這么些年以來,一直也不能給夫家添助力,如今求到了她的頭上,她又如何不答應?

抱了顧老夫人的胳膊,低聲央求著,“女兒這不是生怕她們表姐妹不和,放心不下,所以才想了這么個主意嘛!”

顧老夫人憐憫地望一眼女兒,無奈的搖首道:“母親年紀大了,有些事情,也當撒手了。”

“母親因何如此說話?”母親主管顧府的中饋,她才會有更多的實惠可拿,如果母親放了手,她還能向嫂嫂張口不成?

“一晃這么些年過去了,連最小的華姐兒也到了成婚的年紀了,想不服老都不能夠了。”顧老夫人手搓著核桃,感覺自己確實應該放手了,“不怪人說含飴弄孫,能延年益壽。看著童童那般可愛,只是想起來就開心。”

已經四世同堂了,還有什么是不應該放下來的。

顧茹垂眸,小心翼翼地說道:“可雪姐兒和凝姐兒年紀尚幼。”難道不能為兩個外孫女兒考慮一二嗎?

顧老夫人哧笑一聲,“茹兒出嫁這么些年,怎還沒想明白。

雪姐兒和凝姐兒,都姓陳啊!”

不怪她們敢在顧府爭東西,還真是自己平時慣的呢!

顧茹還能說什么?母親既然下定了決心,那就是不可改變的,只能低聲道了聲,“是,女兒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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